崔祥芮
淄博市遄臺學校九年級三班學生,在《意林》《語文報》等雜志發(fā)表文章二十余篇,曾獲第二十二屆語文報杯作文比賽國家級一等獎。感謝文學賦予我一雙獨特的眼睛。它告訴我,心懷善念,就永遠不會踽踽獨行。
“快看那朵云!好看!”這是我們兩年的友情里,她說的最頻繁的一句話。
已經(jīng)忘記了我們是怎么認識的,只記得我們只用了一天,就彼此走入對方心中。
她不善于表達,含蓄,從來不會主動說什么“做一輩子朋友”之類的話。
那天下午放學后,我們正并肩走在校園的小徑上,她一突然瞪圓了眼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的驚喜,指著我身后叫道:“快看那朵云!好看!”我微微一怔,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夕陽的映襯下,天空正由湛藍逐漸過渡到夢幻般的淡金色,在與遠處高樓相接的地方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線。而那朵被她指著的云此刻正悠閑地飄著,呈現(xiàn)出一個大大的心形,它的邊緣被染成了溫暖的顏色,像是鑲嵌著一道金邊。
在這之前,我很少關注天空,關注云。
在此后的很多個日子里,這一幕時常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那溫暖的形狀、溫暖的顏色,還有如云彩一般的她組成了我心中最溫暖的一幅畫。
臨近小中考,我有些煩躁地翻著書。六月微帶些暑氣的風從敞開的窗子吹進教室,調(diào)皮地吹起書頁。突然,眼前突然多了一小袋糖。我驚訝地抬頭,正對上她微笑的臉龐?!敖裉焯枏奈鬟叧鰜砹耍吭趺赐蝗唤o我送糖?說,你想干嗎?”我挑著眉毛問道。這種調(diào)侃語氣是我們交談時常用的。她笑著推了我一把,解釋道:“記得那會剛剛進入五月你就很激動地說要過兒童節(jié)了,現(xiàn)在怎么忘記啦?喏,這是給你的兒童節(jié)禮物?!卑??一句無心的玩笑話,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凈,她卻一直記在心里。想到這里,我會心一笑,剝開一顆糖放進嘴里,之前洶涌的煩躁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上初三,多愁善感的我就開始為即將離開我的史地生老師而難過。知道我的心思后,她總是會對我說:“畢竟大家還都在一個校園里嘛,以后肯定還會見到她們的?!?/p>
這種悲傷的情緒終于在參加初四的畢業(yè)典禮之后徹底爆發(fā)了。剛從操場回到教室,我就伏在桌子上默默地流著眼淚。教室里很鬧哄哄的,同學們都在吵吵嚷嚷,沒有人注意到我。就在我越哭越傷心時,她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問我的同桌,接著便傳來板凳落地的輕響,下一秒她已經(jīng)坐在了我身邊,默默地陪伴著我。
初三畢業(yè),領回試卷的那個上午,我們一起走在校園的小徑上?!翱炜茨嵌湓疲『每?!”我們不約而同地叫道,然后相視一笑。那一刻,我們從彼此的瞳孔里看到了那個最真實、最快樂、最詩意的自己。
時至今日,我依然清晰地記得那朵溫暖了我眼眸的云,和指引云走進我心里的她。云彩是不會迷路的,無論在哪里,它都會找到我,轉(zhuǎn)告我關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