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 司法適用 完善

作者簡介：馮振國，河南辰中律師事務所刑事部主任，三級律師。

中圖分類號：D925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20.02.133

我國認罪認罰從寬制度2018年正式寫入《刑事訴訟法》，這標志著認罪認罰制度在法律層面已經(jīng)完成了構建，開始在全國各個地區(qū)正式實行。為了使社會公眾能夠更加準確的理解以及相關人員正確合理的運用該制度，本文研究梳理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適用范圍以及適用程序等方面的內容，希望能夠為以后相關方面的研究工作提供一些參考。

一、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司法適用范圍

（一）實體從寬上的適用

第一，實體從寬上的適用范圍。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在這方面的規(guī)定與我國的《刑法》中對自首坦白的規(guī)定一樣，并沒有規(guī)定適用或者不適用某一類型或者某些案件，因此從原則上說所有案件都適用，也就說也可以適用于因參與恐怖活動而可能會被判處死刑的案件。在立法過程中并沒有限制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案件的范圍和類型。因此，無論刑事案件具有怎樣的性質，只要在偵辦案件、審查起訴甚至開庭審理的過程中，只要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愿意就自己的行為認罪認罰，并且與相關的法律規(guī)定相符合，那么就應當對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進行從寬處理，其中就包括一些性質特別嚴重的犯罪，比如上面提到的涉及危害國家安全的犯罪行為。不過，前文中也已經(jīng)提到是該制度在原則上適用于所有類型的案件，但是在這種適用并非必然。司法機關在判定選擇時有權根據(jù)案件的具體情況決定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或者不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對于一些造成嚴重危害且手段特別兇殘、性質特別惡劣的犯罪行為，就算在案件偵辦、審查起訴以至在開庭審理過程中就自己的行為主動認罪認罰，但是由于其與從寬處罰的條件不相符合，因此司法機關可以判定其不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第二，實體從寬的形式和幅度。對于實體的從寬認罪認罰制度的規(guī)定主要包括：采取較為緩和的強制措施、從輕或者減輕量刑以及免除處罰。另外，《刑事訴訟法》對此也有規(guī)定：作為一種獨立的量刑情節(jié)，犯罪嫌疑人的認罪認罰行為能夠對司法機關決定采取哪一種強制措施、從寬處罰是否適用以及量刑的優(yōu)惠幅度等產(chǎn)生直接的影響。具體來說，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把握量刑從寬的標準：一是除法律規(guī)定的特殊情形之外，量刑幅度應該在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之內進行從寬處理;二是要對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的人身危險性、悔罪態(tài)度以及案件的影響范圍和社會危害程度進行充分的考慮。司法機關應該在對以上影響因素進行充分的考慮和權衡之后，決定從寬量刑的幅度;三是司法機關在決定是否對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進行從寬處理以及從寬幅度的過程中，要以認罪認罰的主動性、全面性以及穩(wěn)定性為依據(jù)。如果情形不同，對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從寬的幅度也應有所區(qū)別[1]。

（二）適用程序

我國建立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目的之一就是使司法資源的配置得到進一步優(yōu)化，從而使司法效率得到有效的提高。目前，速裁程序已經(jīng)寫入《刑事訴訟法》，司法機關是否選擇該程序可以根據(jù)案件的具體情況進行判定，同時為了使案件的審理進一步加快還可以對庭審步驟進行適當?shù)暮喕?。在決定是否適用速裁程序的過程中，要對以下兩點特別注意：一是適用條件的判定。首先，該案件屬于基層人民法院管轄;其次，根據(jù)目前掌握的案件情況以及證據(jù)，對于該案件司法機關基本上可以斷定對被告人判處的有期處刑在三年以下;最后，速裁程序必須在被告人之情且愿意的情況下才能夠啟動，若被告人不同意走速裁程序，法院也不能當方面啟動速裁程序。以上三個條件全部滿足時，法院在開庭審理該案件時才能夠依法啟動速裁程序，不過要排除《刑事訴訟法》中已經(jīng)規(guī)定的不適宜的情形;二是庭審程序。對于選擇速裁程序的案件，《刑事訴訟法》明確規(guī)定了相應的庭審程序，通常情況下進行開通審理的只有員額法官一人，也就是說這是簡化版的庭審，為了庭審效率最大程度的提高，一些比較復雜的環(huán)節(jié)，比如法庭質證等在開庭過程中都不會在進行，但是為了使被告人的合法權利不受到損害，庭審過程中法官仍然會對被告人辯護律師的意見及其最后陳述進行充分的考慮，一般情況下法官會當庭宣布判決結果[2]。

二、進一步完善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的途徑

（一）對量刑從寬幅度和標準進行規(guī)范

無論是《刑事訴訟法》還是之前的《試點辦法》都明確規(guī)定被告人的認罪認罰行為可以進行從寬處理，但是并沒有明確規(guī)定如何從寬，當前法律對量刑幅度和標準并沒有進行明確的規(guī)定。在這種情況下全國各地的法院只能根據(jù)自己的理解決定從寬的量刑幅度，導致出現(xiàn)同罪不同罰的情況。另外，即使法官判定一些案件可以給予較大的從寬處罰幅度，但是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對于專門針對之前認罪認罰行為的具體量刑優(yōu)惠也無法進行充分的了解。目前，鄭州等試點城市采用一種按基準刑比例實行階梯量刑的劃分機制，這種機制根據(jù)從立案偵查到庭審各個階段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的人的認罪認罰情況決定從寬的幅度，并且已經(jīng)在具體的實踐中取得了良好的成效。筆者認為，這種成功經(jīng)驗應該被吸收借鑒，對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幅度和標準應該盡早進行明確的規(guī)定，從而讓全國司法機關能夠更好的把握從寬的處罰力度。這樣一方面能夠使因不明確的量刑幅度導致的濫用該制度的風險最大程度的減少，另一方面還能夠使犯罪嫌疑人或者報告人比較明確的期待自己認罪認罰之后能夠得到的從寬優(yōu)惠幅度。

（二）合理限制上訴權

相關的調查研究顯示，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在司法實踐中的上訴率過高，有些地區(qū)甚至已經(jīng)超過60%，進一步調查研究提出上訴的二審裁判文書發(fā)現(xiàn)，一審法院在審理這些案件的過程中，已經(jīng)判定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同時也對公訴機關的量刑幅度意見進行了充分的考慮，之后給予了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合理的從輕處罰的決定，但是上訴人在申請二審的過程中仍然強調一審法院所作判決量刑過重。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的這種行為明顯違背了建立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初衷，當初構建該制度是為了使司法資源的配制得到進一步優(yōu)化，從而使訴訟效率和質量得到有效的提高。因此，筆者認為應該對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進行完善，對這類案件的上訴范圍進行合理的限制，但是這并不是說這類案件都不能提出上訴，而是在被告人已經(jīng)自愿認罪認罰且已經(jīng)在案件具結書上簽字，同時人民法院根據(jù)認罪認罰制度相關規(guī)定對被告人進行從輕判決的情況下不得上訴。當然，如果案件有特殊情形或者出現(xiàn)了新的證據(jù)，被告人可以提起上訴。由于被告人所簽署的具結書是基于自我意愿的，因此具結書具有法律強制效力，而且作為一個完全刑事責任能力人被告人應當能夠對由此帶來的法律責任和法律后果進行一定的預見。如果不合理的限制這種上訴行為，就相當于縱容被告人違背其承諾，這會使司法機關的公信力受到破壞，失去正義性[3]。

（三）嚴格證據(jù)標準

證據(jù)的充分性和扎實性會對刑事案件的質量產(chǎn)生直接的影響，在這種情況下為了防止發(fā)生冤假錯案以及確保定罪量刑的準確性，非常關鍵的一點就是確定認罪認罰案件應該執(zhí)行怎樣的證據(jù)標準。一部分觀點認為，與普通程序的“事實清楚，證據(jù)充分、確實”的要求相比其證明標準可以略低，但是學界對此一直持有爭論，并且現(xiàn)行的《刑事訴訟法》也沒有特別規(guī)定認罪認罰案件的證明標準，因此大概可以推斷出這類案件應該堅持具有充分的客觀證據(jù)。另外，對于《刑事訴訟法》中規(guī)定的證據(jù)標準在司法實務中必須嚴格的執(zhí)行。這也是保證司法公正的內在要求，如果與這個標準相背離，就無法真正的實現(xiàn)公正司法，那么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也就失去了最基本的價值，并且也缺乏發(fā)展的生命力。

三、結語

總而言之，從2018年起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已經(jīng)在全國范圍內實行，但是在實際的運用過程中仍然存在一系列的問題，因此有必要充分的研究和分析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司法適用與完善途徑。基于此，本文首先詳細的分析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司法適用范圍，主要包括兩個方面：實體從寬上的適用、適用程序，之后探討了進一步完善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的途徑，主要包括三個方面：對量刑從寬幅度和標準進行規(guī)范、合理限制上訴權、嚴格證據(jù)標準。希望能夠為以后的研究工作提供一些幫助。

參考文獻：

[1]陳光中，馬康.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若干重要問題探討[J].法學，2016（8）：3-11.

[2]劉廣三，李艷霞.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范圍的厘清[J].人民法治，2017（1）：20-24.

[3]樊崇義，李思遠.認罪認罰從寬程序中的三個問題[J].人民檢察，2016（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