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B0478被兩個人送回了房間。她渾身無力，在地上掙扎了好久才坐起來。過一會兒，她會再次被帶到研究室，套上各種儀器，以研究她的大腦。

是的，B0478是一個外星人。她沒有名字，“B0478”是她的代號。她也不需要名字，畢竟，她只是科研院的一個研究品罷了。每天，她都在研究室和她的房間之間來回奔波，因為她被認為擁有超高智商，所以她一直是各國科學(xué)家們高度重視的研究品之一。她房間門口每天都有4個黑衣人時刻看守，以防止她逃走。

B0478每天都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直到……

2

“嘭！”鐵門被推開，門口站著一個小女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皮膚蒼白，有一雙深紫色的大眼睛，穿著黑色的公主裙，像一枝纖細而柔弱的小花，風一吹就會被折斷。女孩四下望了望，輕盈地走了進來，說：“我是泠?！?/p>

B0478冷冷地看著她，“B0478，我的代號。”

“你居然會說中文？”泠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學(xué)的。”B0478一邊關(guān)上門，一邊簡單地回答。

“怎么學(xué)？”

“腦電波傳導(dǎo)?！?/p>

泠抿了抿嘴，說：“那你不被研究才怪?！?/p>

“無所謂，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盉0478聳聳肩，“倒是你，你怎么會在科研院這種地方？”

泠的臉色暗了下來，沉默良久才接話：“我也是研究品。我患有非常罕見的病，身體里的各個細胞都異常脆弱，一次小感冒或者一次摔跤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命……他們想要提取我的病變細胞，用于軍事研究，但是一直沒有成功……”

兩個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B0478開口道：“泠，你能給我取一個名字嗎？我一直想有一個名字?！?/p>

泠顯然被這個要求給驚呆了，她笑得前仰后合，等笑夠了，她說：“好啊，這真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要求了。雪瞳?！?/p>

3

兩個女孩從此成為了好朋友。泠教雪瞳認識地球上許多神奇的東西，雪瞳則保護著泠，不讓她受一點點傷害。

一天清晨，泠再次推開雪瞳的門，興高采烈地說了一個好消息：“我終于弄到材料室大門的鑰匙了！”雪瞳笑了笑，起身跟著泠走出房間。

她們走過狹長而陰森的樓道，走進電梯。泠毫不猶豫按下了那個沒有貼數(shù)字的樓層按鈕。

“啪”，電梯里的光源一下子被切斷了，一個冰冷的女聲響起：“請插鑰匙?！痹捯魟偮?，從天花板上垂下一個小鐵盒，里面有一個鑰匙狀的鏤空。泠拿出了一把銀光閃閃的鑰匙，放進那個鏤空里，正合適。

“匹配成功。”空靈的女聲再次響起。電梯里的燈一下子又亮了。那個鐵盒卻消失了。

接著，電梯開始緩緩上升，過了好久，才停下來。泠握緊了雪瞳的手，輕輕地說：“雪瞳，等下到了材料室，千萬不要隨便碰那里的東西哦?！?

“嗯?！毖┩c頭應(yīng)了一聲。

電梯門開了，一股白氣鉆進電梯。雪瞳緊跟著泠跨出電梯，哆嗦著說：“呼——這里真冷，真是刺骨寒冷啊！”

泠看了看雪瞳，笑了，“這里放的都是高級材料，必須低溫保存?！彼叩揭粋€鐵架邊上，從那兒拿出兩件厚厚的黑色外套，扔了一件給雪瞳。

“這是抗寒服，不穿的話，再過幾分鐘，你就會被嚴重凍傷?！便鲆贿呎f一邊套上抗寒服，并將紐扣一顆一顆仔細扣緊。

“可，我是外星人?。　毖┩读顺逗裰氐目购?，無奈地說，“你怎么知道我會被凍傷呢？”

“因為你剛才說冷??！”泠的嘴角上揚，露出明媚的笑容，“說真的，我好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4

雪瞳跟著泠，在這個七彎八拐的房間里“游覽”著。她們的腳步聲，在房間里回蕩。

“這是鍇，是一種輕型金屬材料，它不但質(zhì)量輕，而且還具有很強的抗撞擊力，比如承受一輛重型卡車的高速撞擊而毫發(fā)無損。它還可以隔離宇宙中的J輻射，以保護宇航員不受傷害?？蒲腥藛T想用它來做宇宙飛船。

“這是一種隱形油漆。只要將油漆涂在物體上，該物體就會隱形?？蒲腥藛T叫它‘幽靈法克，打算將它用于軍事。

“這是‘木衣，一種可燃氣體，平時是藍灰色的，燃燒時變成鮮艷的紫色。這種氣體是宇航員林肯在木星上發(fā)現(xiàn)的，它在木星氣體中約占89.1%，大約可以代替石油和天然氣供全人類使用六千八百萬年。

“這是一種新型治療藥水，名字叫作‘瑪亞。將瓶子中的青色液體倒在傷口上，傷口會瞬間愈合。但是‘瑪亞無法治療內(nèi)傷，而且副作用較大，所以科研人員暫時無法將它臨床應(yīng)用?！?/p>

……

雪瞳靜靜地聽著。來地球這么久，這是她第一次，有那么強烈的愿望——她想要回家，回到自己的星球。

“泠，這里的材料，都是被重點保護起來的吧？”

“嗯，”泠一邊撫摸著抗寒服上的金屬紐扣，一邊故作玩笑地問，“怎么，你想偷一些嗎？”

雪瞳有些語塞，也有點猶豫。到如今，泠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她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泠?？墒?，她又怕，萬一泠泄密了怎么辦？——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雪瞳顯得很迷茫。

“想什么呢？”泠捏捏雪瞳的臉，調(diào)皮地問。

“泠，我……我想用這里的材料，造一艘飛船。我，我真的想家了……”

泠的笑容凝固了。她紫色的眼睛少了些許暖意，聲音里似乎透出了一絲猶豫?！芭?，是嗎？那這幾間材料室，你隨意逛逛吧，希望你能找到合適的材料?！彼p輕嘆了口氣，往回去的方向走。

兩個女孩一路沉默，走到門口，不約而同脫下抗寒服，然后往電梯走去。

雪瞳用手按了樓層按鈕“4”。電梯快速下行?！岸！保臉堑搅?。

她跨出電梯門，稍稍停頓，轉(zhuǎn)身喊道：“泠……”

可是電梯門無情地關(guān)了，留下雪瞳一人在陰森幽暗的樓道。

5

雪瞳在空蕩蕩的臥室里坐了一個下午。今天是科研員的休息日，她不需要被人抬到研究室去被研究。她一直想：泠一定很傷心吧？我竟自私地想把泠一個人留在這個科研院……泠把我當最好的朋友，可是我竟然想丟下她獨自回家……我這么自私，泠一定再也不會理我了……

晚上七點半，雪瞳臥室的門被敲響了。

是誰？她激動地三步并作兩步跨到門口，一把把門打開——是泠。

泠漠然地站在門口，她沒有穿平時的黑色公主裙，而是穿著一件深藍色衛(wèi)衣，配一條黑色牛仔褲，腳踏一雙小白鞋，鞋頭上印著科研院的標志。

“跟我來?！便隼┩叱龇块g，拐三道彎，來到一扇生銹的鐵門旁。門是鎖著的。泠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開了門。門后面是彎曲的木頭階梯，踩在上面吱呀作響。泠走上去，雪瞳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突然，泠驚叫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了泠？”雪瞳趕緊湊上前，哦！泠的左手上出現(xiàn)了一道口子，正在滴血，旁邊是一根鋒利的鐵絲。

“你被劃傷了！”雪瞳嚇得驚叫起來，“你的病……”

“或許我該讓科研人員給我用一點‘瑪亞，那樣就不會留下一點不雅的痕跡了?！便鲇媚粗覆寥パE，淡淡地笑笑。

兩個女孩繼續(xù)往上走，終于到頂了。原來是一個水泥露天平臺，邊上沒有護欄，正中間架著一臺巨型天文望遠鏡。

雪瞳吹去望遠鏡上的灰塵?！啊毙蔷盘枺彼龁?，“這是望遠鏡的名字嗎？”

“嗯，這架望遠鏡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這是繁星公司停產(chǎn)前出售的最后一臺望遠鏡。”泠凝望著星空，良久，轉(zhuǎn)過頭來，“雪瞳，你能把你的家園指給我看看嗎？”

雪瞳低下頭，輕輕地說：“我的家離你們地球有幾百萬光年，用肉眼是看不到的?！?/p>

“那用繁星九號呢？”

雪瞳嘆了口氣，說：“讓我試試吧。”她伸出食指，交叉成十字，在空中尋找方位。突然，她停住了?！熬褪沁@個方向！”她調(diào)整望遠鏡，放大，放大，放大……

時間似乎靜止了。

泠靜靜地望著雪瞳，她知道雪瞳已經(jīng)找到了她的星球。

“泠，過來?！毖┩f著，一把拉過泠，“看，這個方向，暗紅色的星球。”

泠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那顆星球，暗紅色，又似乎帶著近乎絕望的黑色?！澳銈兊男乔?，植物都是暗紅色的？”

“不，我們的星球面積很小，差不多只有歐亞大陸那么大，但是環(huán)境非常好。樹木、植物是深淺不一的藍色，而水是清澈透亮的粉色。我們那兒有許許多多的動物，但我們從不吃它們，不像你們這里，人們以吃各種各樣的動物為樂趣。我們吃一種叫‘浦法的植物的果實，它的果實有淡淡的甜味，非?？煽凇毖┩咸喜唤^地說著，她的眼睛晶亮閃爍，仿佛她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星球，身邊是她熟悉的一切。

泠拉著雪瞳，在平臺邊緣坐下，再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樓底，是死神的地盤——她們會被摔得粉身碎骨。

“雪瞳，自從認識你以來，我在科研院的每一天都變得精彩萬分。你給我講你們星球的故事，你陪我一起在這無聊壓抑的科研院經(jīng)歷各種冒險，我甚至每一天晚上，都會在期待著，不知新的一天又會有什么驚險刺激的事情發(fā)生。但是快樂多一分，恐懼也就增加一分，因為你畢竟是外星人啊，總有一天，你會回到自己的家園，抑或，你被科研人員永遠帶走……我真的無法想象，當你離開后，我一個人，在這個陰森恐懼的科研院，我該怎么面對。我知道我的想法過于自私，可是，這是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但是，就在剛剛，我看到你的眼神，看到你眺望你們星球時的樣子，我明白了，讓你留下，那就是用你的痛苦成全我的快樂。你也有家，有你自己熟悉的生活，如果我強行要你留下，對你來說是極不公平的，與其用你的痛苦來成全我的快樂，不如讓你認識一個全新的我，因此我決定，我長大要做一名宇航員，我要飛去你的星球找你，我也想要嘗嘗你們的美食‘浦法，用相機拍攝你們那邊的美景帶回來，給我們這里的孩子們長長見識。好了，我們就這么約定了哦！”泠緊緊地握住雪瞳的雙手，顯得分外激動。

6

雪瞳在天臺上設(shè)計出了飛行器，“這是發(fā)動機，動力就用‘木衣。外殼用鍇來做，上面要涂一層隱形油漆……”

泠認真地記錄下需要從材料室偷出的材料。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說：“你在太空吃什么？”

“我可以休眠，讓身體停止新陳代謝，直到飛行器到達目的地?！?/p>

“哦，那可真是太無聊了！”泠微微皺起眉頭，“或許，你可以帶上一些地球的食物，比如幾塊披薩?！?/p>

“披薩？”

“就是一種餅，”泠托著下巴說，“你要建一個食品儲藏庫，就在這里吧！”她用左手比畫了一下。這時，雪瞳看到泠的左手邊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同上次鐵絲劃痕的位置一模一樣。

雪瞳的心里突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但她又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可能的。”她暗暗地對自己說。

“或許你還可以拿一些明信片回去！”泠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明信片可是很好的紀念品哦，看到它，你就會想起生活在地球的時光，就好像回到了地球一樣?！闭f著，泠從她的衛(wèi)衣口袋里掏出一大疊明信片來。

“哇！”雪瞳禁不住贊嘆道，“這上面的圖案簡直太美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圖案，這是人類文明的結(jié)晶，是地球上的代表性建筑?！便鲵湴恋卣f，“看，這是中國的長城，這是埃及的金字塔，還有這個，這是美國的自由女神像……”

“真漂亮啊——”雪瞳一張張翻看著，時不時發(fā)出贊嘆。

“是很漂亮。可是，再漂亮，你也不會為此留下。我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江山雖美，卻非故園，當時我不明白，但是現(xiàn)在我懂了……”泠輕輕嘆了口氣，悄悄藏起憂傷的眼神，繼續(xù)對雪瞳說道，“你挑幾張最喜歡的吧，帶回去留作紀念。”

雪瞳東挑西揀，選了幾張最漂亮的，然后抿著嘴說：“泠，我很抱歉?！?/p>

“算了吧，你馬上就要走了，我傷心也是那么幾天，快樂也是那么幾天，與其跟你哭哭啼啼，還不如高高興興地再跟你玩幾天呢！”泠笑了笑，說，“明天早上，我會把你需要的所有材料都放到天臺上，你自己造吧，我可等著看你的杰作喲！”說完，她把剩余的明信片塞進口袋，然后一蹦一跳地下樓了。

7

泠很守時。當?shù)诙煅┩郎咸炫_時，各種材料都已經(jīng)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天臺一角。

其實雪瞳自己也沒有信心，畢竟，她只是上了幾節(jié)航空課程，還沒有來得及自己動手制作一架飛行器，就被抓來地球成了科研品。如今，現(xiàn)成的材料已放在自己的眼前，可是，真要靠自己徒手制作一架可以起飛，并足以支撐到幾百光年外母星的飛行器，雪瞳心里真的沒有底。但不管如何，有機會，總還是要嘗試一下。于是，雪瞳開工了。

雪瞳閉上眼睛，她白皙的雙手漸漸變得通紅，這雙手的溫度可以熔化金屬。她拿過一片鍇，用力彎曲成外殼的形狀，一片一片用手拼接起來，銜接處就再次熔化，把接縫抹平。就這樣，雪瞳不急不緩，她像是做一件精密的工藝品，一個一個把零件像捏陶泥般塑形，再安裝到相應(yīng)的位置。

做完金屬的部分后，雪瞳開始做內(nèi)飾。泠非常貼心，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個用米色棉麻做成的沙發(fā)，雪瞳將它放在飛行器的正中間，然后固定。沙發(fā)正對著一面玻璃窗，可以在飛行的過程中欣賞到太空的美景。還有一張玻璃桌，也是泠為雪瞳準備的，雪瞳把它安放在沙發(fā)前面。玻璃桌下面是一個小抽屜，與明信片的大小差不多，正好可以把泠送給雪瞳的明信片放進去。

“現(xiàn)在只需要把隱形油漆刷上去就可以了?！毖┩呐囊路系幕覊m，既興奮，又高興地說。

“等等，先別涂！”雪瞳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是泠！泠走到飛行器邊，手指輕輕地拂過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飛行器，“真漂亮??！涂上油漆以后，就只有你可以看見它了啊……”

“是的，只有涂油漆的人才可以看見……”雪瞳也略帶失望地說。

泠笑了笑，說：“這才能取得良好的隱蔽效果嘛。怎么，難不成你還想給你的家人看看你的杰作嗎？不過……倒還真有個辦法能讓你控制飛行器 ‘隱身?！彼贿呎f著，一邊在口袋里摸索著，然后掏出一個簡易的小裝置，由一個按鈕和一個小燈泡組成。

“這是一個隱形控制器，它可以控制被刷上隱形油漆的物體的隱形?！便鼋榻B說，“將控制器與隱形油漆連接后，初始時燈泡為紅色，代表尚未隱形狀態(tài);按下按鈕，燈泡變成綠色，此時表示隱形狀態(tài)。不停地按按鈕，就能不停地切換狀態(tài)。”

“可是，這個控制器怎么和隱形油漆連接呢？萬一旁邊也有被涂過的油漆的物體，那控制器會不會誤操作呢？”

泠點點頭，說：“科研人員的確也想到了這一點。因此，每一桶油漆中都含有一些特征因子，就像我們?nèi)祟惖腄NA一樣。各桶油漆中的特征因子都是唯一的，所以，只要從這桶油漆中提取一滴滴到這個小凹口內(nèi)，”她用手指了指裝置頂上的一個小凹口，“這個隱形裝置就能自動識別特征因子，從而只控制刷到你的飛船上的油漆。”說著，泠又從口袋里拿出一支滴管，并提取一滴油漆滴到控制器的小凹口內(nèi)。

“好了?！便瞿闷鹂刂破鳎叩斤w行器的駕駛艙，把它粘在了方向桿旁邊，“現(xiàn)在，你可以開始涂隱形油漆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最好穿上防護衣，小心你也被隱形了！”泠狡黠地說。

刷完漆，雪瞳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進行試飛——太棒了，一切正常！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天才。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泠問雪瞳。

“或許明天吧?！毖┩f，“飛行器順利完工，我終于可以回家了！”

“好吧，既然你說明天，那就明天上午九點到天臺來，我給你帶披薩?！?/p>

“嗯，謝謝。”即將分別，雪瞳竟也不知說些什么，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回房間去了。

8

雪瞳徹夜未眠，她又是激動又是悲傷。激動的是她馬上能回家和家人團圓，悲傷的是她即將跟泠分別。

她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她盯著墻上的掛鐘，看指針一圈圈轉(zhuǎn)著。五點、六點、七點、八點……

八點半終于到了。雪瞳帶上已經(jīng)理好的一點行李，走到門口，又回頭掃視這個關(guān)了她三年的小房間，與它作最后的告別。

“昨天是你最后一天囚禁我，今天我就要離你而去了。再見，牢籠！”雪瞳拍拍房間的鐵門，高興地說。

走上通往天臺的樓梯，雪瞳已心潮奔涌，這簡直像在做夢一樣，她就要回家了！

天臺上只有泠一個人。泠走過來，拉住雪瞳的手，說：“我已經(jīng)把披薩放進食物儲藏庫里了，希望你能喜歡……你，你快走吧！小心被人發(fā)現(xiàn)！一定要小心啊！”

“哎，可惜我的代號，要給我留作紀念了?！毖┩珦崦约旱挠沂质种福巧厦胬又癇0478”幾個黑體字，是無法擦去的，“泠，你從來沒有給我看過你的代號，今天就要分別了，你可以給我看看嗎？”

冷抿著嘴，把自己的右手伸出去，雪瞳用手輕輕一抹，黑體字便消失了。

“原來你的代號，用手就可以擦去啊……”雪瞳低下了頭。

泠嘆了口氣，“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是臥底的？”

“其實破綻有很多啊。自從我認識你以后，門口就沒有黑衣人把守了，我被抬去研究的次數(shù)也少了，沒有這么巧吧？再說，材料室里都是機密，你卻了如指掌。你的手被鐵絲劃傷，按理說你會立即發(fā)病，可你沒有，反而手上留下傷疤，說明你的傷是自然好的，并沒有用‘瑪亞。還有，被研究的物品表面禁止帶有科研院的標志，可是你鞋頭上的那個標志……你竟騙了我那么久?！?/p>

“我不知道你已經(jīng)得知了真相……但我告訴科研人員，你明天才走……所以，現(xiàn)在，你趕快走吧！別讓他們抓住你！”泠抱了抱雪瞳，又將她推開，“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你快走吧，我的好朋友！”

雪瞳一邊走向飛行器，一邊又忍不住回頭，“謊報軍情，你不會被他們懲罰嗎？”

“不會的?！便鲆贿呎f，一邊眼淚早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他們已經(jīng)幫我報好了飛行學(xué)校，讓我當一名宇航員，等著我長大來你的星球找你玩……雪瞳！”

雪瞳點點頭，飛行器啟動了，很快就消失了。

“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泠大喊，她知道雪瞳聽得見。她的頭上，是湛藍的天空。

20年后。

“紅色警報！紅色警報！有不明飛行物入侵，降落在宇宙廣場中央?！笨偛肯到y(tǒng)發(fā)出一次次報警。

雪瞳猛然想到：“莫非？”她趕緊跑到指揮室，對指揮官說：“報告長官，我請求去現(xiàn)場！”得到允許后，她迅速跳上飛行器，朝宇宙廣場飛去。

從不明飛行物上，走下來一個女孩，她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精致的臉，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深紫色的眼睛……

發(fā)稿/莊眉舒

小學(xué)四五年級的時候看了《三體》，徹底愛上了科幻，那段時間我對天文、科幻有關(guān)的所有東西都是如饑似渴。《三體》里的水滴、《星際穿越》里的四維空間、《火星救援》里的火星種土豆，一切都是如此有趣。

我常?；孟?，我就是《星際穿越》中的“墨菲”，創(chuàng)造新世界，尋找遙遠的父親。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一天在我的夢中，突然蹦出了兩個女孩：一個遠離故鄉(xiāng)，渴望重返家園;一個充滿幻想，希望探索未知，她們相遇了……第二天早晨醒來，我趕緊拿起筆，記下了腦海中的她們，所以這個故事就是一個愛幻想女孩的夢。

愿所有的女孩、男孩們都能擁有自己的五彩斑斕的夢，說不定哪天就實現(xiàn)了呢！

——張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