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榮偉

俄議會通過“媒體-外國代理人”法案（圖/網絡）

日前，據(jù)俄媒報道，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簽署了一項針對境內的“外媒-外國代理人”法律修正案。據(jù)悉，俄羅斯頒布的新法案是對西方限制俄羅斯媒體活動的回應。有媒體表示，“這一修正案可看成是對2017年出臺的《非商業(yè)組織法》中有關‘媒體外國代理人條款的補充，是俄反制美國和西方國家干涉俄羅斯內政的又一重要法律手段”。

擴大“外國代理人”認定范圍

法案革新點之一是自然人也可被認定是外國代理人。俄《消息報》報道稱，上述標準適用于實際上發(fā)揮著媒體作用，但在法律上未注冊為媒體的人，特別是那些涉及傳播社會政治信息的個體。因為以往外國代理人受《非商業(yè)組織法》管理，但該法并未明確覆蓋這一群體。這項法律規(guī)定，與“外國代理人”合作并從外國獲得資金的個人可被認定為“外國代理人”。如果個人或俄羅斯法人傳播由“外國代理人”媒體創(chuàng)建和傳播的信息及材料，這些個人和法人可被列為“外國代理人”。根據(jù)新法案，被認定為“外國代理人”的媒體及個人在俄登記時需要注明這一身份，他們發(fā)布的所有信息也需要標明來源于“外國代理人”媒體，倘若違反信息傳播法規(guī)，其網絡資源將被屏蔽或者被罰款。截至目前，被俄司法部列為“外國代理人”的美國媒體有10家，包括“美國之音”。

根據(jù)2017年出臺的《非商業(yè)組織法》中有關“媒體外國代理人”條款，俄司法部有權獨立認定“媒體外國代理人”;而根據(jù)普京此次簽署的法律修正案，俄司法部需要與外交部協(xié)調后共同認定“外國代理人”。根據(jù)規(guī)定，所有外國代理人最終由俄羅斯司法部、內務部負責進行登記，登記清單將由俄司法部保存。

除了上述修改，俄法律界人士和媒體認為，此次的法律修正案與2017年出臺的《非商業(yè)組織法》中有關“媒體外國代理人”的條款仍有幾點相同之處。

美國《外國代理人登記法》

俄媒發(fā)表評論指出此次新修訂的法律修正案，是對美國和西方國家最新一輪舉措的回應。此前，“今日俄羅斯”電視臺在美國被要求以“外媒-外國代理人”身份注冊。

并且美國國會發(fā)表聲明，由于“今日俄羅斯”電視臺是作為“外國代理人”登記的，該臺記者被取消了國會采訪資格。

美國負責國家安全事務的代理副總檢察長達納·博恩特發(fā)表聲明，強調美國公民有權知曉那些為他國利益而影響政府或公眾的行為主體。所有被界定為“外國代理人”的機構，不論其所屬國家和民族，其在美國的行為都應嚴格服從于美國法律，并以“外媒-外國代理人”身份注冊。

迫于無奈，“今日俄羅斯”電視臺在截止日前登記為了“外國代理人”，之后喪失了在華盛頓區(qū)域的免費上星資格。雖然美國方面大肆宣稱此舉僅與“今日俄羅斯”電視臺的中轉公司將廣播執(zhí)照拍賣相關，但俄羅斯方面認為停播與該電臺被迫登記為外國代理人有很大關聯(lián)。

在此次美俄的媒體戰(zhàn)中，美國對抗俄羅斯媒體主要依據(jù)的法案《外國代理人登記法》是1938年10月經美國國會批準而頒布的“聯(lián)邦信息披露法令”的重要組成部分。1938年，為了防止外部勢力滲透，美國頒布了《外國代理人登記法》。該法案規(guī)定，凡是受到外國直接或者間接委托在美國從事活動的個人或者組織，都必須到美國司法部登記。該法案明文規(guī)定，“在政治或‘準政治層面代表外國利益的主體，須定期披露、公開與外國委托人之間的聯(lián)系，以及受其經濟資助、支持所施行的相關行為與活動”。

法案第611節(jié)詳細規(guī)定了“外國代理人”的概念?！巴鈬砣恕敝饕竿鈬腥说拇?、代表，或受外國委托人直接或間接控制，或接受外國委托人資助的人士，為外國委托人的利益在美國境內開展政治活動，或擔任公共關系顧問或宣傳代理、從事收集分發(fā)捐款貸款、與美國政府或官員接觸等準政治活動。

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國，只要滿足一份復雜清單中的一個標準就會被認定是外國代理人（并且法律適用范圍非常有選擇性）。此外，在美國，與外媒-外國代理人合作的任何人都可能落入外國代理人相關法律的監(jiān)管范圍?？梢哉f，美國頒布的《外國代理人登記法》不僅是一個非政府組織登記法，也是一個全面監(jiān)督控制外國機構或者外國人在美國境內活動的法律。美國頒布的《外國代理人登記法》，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為了控制外國政府、企業(yè)、非政府組織和個人在美國的活動。如果被認定為外國代理人，那么在美國的一舉一動都將會受到嚴密監(jiān)督控制，如果是新聞機構，有可能會因為其代理人身份而被拒絕進入白宮參加新聞報道活動。

此后，美國政府多次修改《外國代理人登記法》，不斷擴大該法的適用范圍。當初美國頒布《外國代理人登記法》，其目的是為了防止外部勢力介入美國的內部事務，干擾美國正常社會秩序，修改后的《外國代理人登記法》則成了美國限制外國媒體在美國采訪報道活動的工具，其目的就是要在美國國內形成嚴密的新聞審查和監(jiān)督控制系統(tǒng)。

美國對此深表擔憂

俄媒指出，俄羅斯法律修正案是俄反制美國和西方國家干涉俄羅斯內政的又一重要手段。此前，俄羅斯國家杜馬（議會下院）于2019年8月成立了“外部勢力干預俄內政”特別調查委員會，其最主要目的就是對美國和西方國家對俄境內反對派勢力的支持進行調查和取證，包括資金支持。

美方對俄羅斯的新法案表示擔憂。美國國務院發(fā)言人摩根·奧爾塔古斯表示，美國對俄羅斯議會倉促批準有關“外國代理人”的法案感到震驚，美方認為，俄羅斯新法案可能被用于打壓不同的聲音。

對此，俄羅斯國家杜馬國際關系委員會第一副主席德米特里·諾維科夫近日在接受采訪時不無諷刺地說：“當俄羅斯開始采取措施保護自己的信息空間時，首先要對美國的所謂‘經驗進行研究?！彼€補充說，是美國“教會所有人如何對待外國代理人的同時，還不斷在旁邊實踐”。事實上，俄羅斯決定采取措施保護信息空間安全時，在立法方面，首先參考和研究的就是美國的經驗。

俄駐美大使館之后在推特上敦促華盛頓停止干涉俄羅斯內政。俄新社2019年12月3日稱，俄國家杜馬安全與反腐委員會主席皮斯卡列夫表示，新法案并非限制言論自由，而是對歐美國家對俄駐外記者采取類似措施的回應。俄聯(lián)邦委員會維護國家主權委員會主席克里莫夫表示，俄羅斯通過行政手段規(guī)范“外國代理人”的行為，可不像某些國家讓“外國代理人”入獄5年。

時下，美俄圍繞“外國代理人”法律修正案展開的新一輪博弈受到國際社會廣泛關注。分析人士指出，俄羅斯與美國之間的博弈已從政治、經濟、軍事等“硬實力”層面，全方位擴展至媒體與文化的“軟實力”維度。

編輯：薛華? icexue032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