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媛,孔高茵,周搏,唐軼珣,裴萬敏,潘冰冰
[湖南省人民醫(yī)院(湖南師范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 麻醉醫(yī)學中心(湖南省圍術期加速康復麻醉臨床醫(yī)學研究中心),湖南 長沙 410005]
類風濕關節(jié)炎是一種自身免疫性疾病,常以進行性的關節(jié)腫脹、對稱性、晨僵及疼痛為臨床表現(xiàn),對患者生活質(zhì)量造成很大的影響。類風濕關節(jié)炎患者的病理學改變主要為關節(jié)腔內(nèi)有大量炎癥細胞浸潤,呈慢性炎癥增生性改變。細胞因子是炎癥的主要介質(zhì),并且導致自身免疫疾病。白細胞介素-33(Interleukin-33, IL-33)屬于IL-1 細胞因子家族的成員,參與各種炎癥性疾病的發(fā)病機制[1],包括過敏性疾病[2]、自身免疫性疾病[3]、感染性疾病[4]及神經(jīng)性疼痛[5]。有文獻報道,IL-33/ST2 在以疼痛為重要臨床表現(xiàn)疾病中的適應性和先天性免疫應答中有很重要的作用[6]。腦和脊髓是人體IL-33 表達最多的部位[7],但類風濕關節(jié)炎患者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IL-33 的表達尚無相關研究。本研究通過檢測佐劑誘導關節(jié)炎(adjuvant induced arthritis, AIA)大鼠脊髓中IL-33 的表達,探討其在類風濕關節(jié)炎中的作用。
清潔級雄性SD 大鼠,體重200 ~250 g,由湖南斯萊克景達實驗動物有限公司提供。7370 型熱痛儀(意大利UGO 公司),VonFrey 機械痛閾測定套件(美國Stoelting 公司),鼠抗β-tublin 多克隆抗體(北京鼎國昌盛公司),兔抗IL-33 多克隆抗體(NBP1-76394)(美國Novus 公司),辣根過氧化物酶標記的羊抗小鼠IgG 和羊抗兔IgG(美國Jackson 公司),完全氟式佐劑(complete Freund's adjuvant, CFA)(F-5881)( 美 國Sigma 公司)。
大鼠以每籠2 或3 只群養(yǎng),適應生活環(huán)境3 d 后開始實驗,50 只大鼠隨機分為對照組(Sham 組)和佐劑性關節(jié)炎組(CFA 組),每組25 只。Sham 組大鼠左側(cè)足底注射生理鹽水100 μl,CFA 組大鼠左側(cè)足底注射CFA(1 mg/ml)100 μl。
1.3.1 關節(jié)形態(tài)學評估 關節(jié)和足趾體積測量使用足趾容積測量儀,測量并計算大鼠左側(cè)足趾和關節(jié)的體積,評價大鼠足趾和關節(jié)腫脹程度。
1.3.2 行為學檢測 行為學檢測包括機械痛閾(paw withdrawal threshold, PWT)和熱痛閾(paw with-drawal latency, PWL)檢測,分別于術前1 天和術后第1、3、7、14 和21 天檢測兩組大鼠左側(cè)后肢的PWT 和PWL。每間隔5 ~10 min,重復檢測2 次,取平均值。
1.3.3 脊髓Western blotting 檢測 兩組分別在術后第1、3、7、14 和21 天處死5 只大鼠,沿棘突切開皮膚并去除棘突和椎板,取出脊髓腰膨大,提取各組細胞總蛋白,BCA 法檢測蛋白濃度,每孔蛋白上樣量50 μg,行SDS- PAGE 電泳,濕法轉(zhuǎn)膜將蛋白轉(zhuǎn)移至PVDF 膜上,5%脫脂奶粉封閉2 h,加入IL-33(1 ∶1 000),β-Tublin(1 ∶5 000)一抗,4℃孵育過夜。PBS 洗膜,按一抗種屬來源加入相應二抗。加入二抗后常溫反應2 h,加入發(fā)光液,運行Image Lab 程序發(fā)光,保存條帶。
數(shù)據(jù)分析采用SPSS 22.0 統(tǒng)計軟件,計量資料以均數(shù)±標準差(±s)表示,比較做析因設計的方差分析,進一步兩兩比較采用LSD-t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Sham 組與CFA 組大鼠足趾和關節(jié)體積的比較采用析因設計的方差分析,結(jié)果:①不同時間點大鼠足趾和關節(jié)體積有差異(F=478.846,P=0.000);②兩組大鼠足趾和關節(jié)體積有差異(F=612.542,P=0.000);③兩組大鼠足趾和關節(jié)體積隨時間的變化趨勢有差異(F=299.000,P=0.000)。CFA 組大鼠在術后第3 天開始,足趾和關節(jié)體積增大,延至整個觀察期(P<0.05)。見表1 和圖1。
Sham 組與CFA 組大鼠PWT 和PWL 變化的比較采用析因設計的方差分析,結(jié)果:①不同時間點大鼠PWT 和PWL 變化有差異(F=151.033 和57.641,均P=0.000);②兩組大鼠PWT 和PWL 變化有差異(F=431.746 和515.000,均P=0.000);③兩組大鼠PWT和熱PWL 隨時間的變化趨勢有差異(F=161.370 和88.342,均P=0.000)。CFA 組大鼠在術后第6 h 開始,與術前比較,PWT 和PWL 均降低,延至整個觀察期(P<0.05)。見表2、3 和圖2、3。
表1 兩組大鼠不同時間點足趾和關節(jié)體積比較 (±s)
表1 兩組大鼠不同時間點足趾和關節(jié)體積比較 (±s)
注:基值為未用藥前的數(shù)值;①與Sham 組比較,P <0.05;②與基值比較,P <0.05。
組別 基值 0 h 6 h 24 h 3 d 7 d 14 d 21 d CFA 組 2.25±0.08 2.28±0.07 2.29±0.64 2.30±0.05 2.48±0.04①② 3.08±0.08①② 3.29±0.02①② 3.51±0.06①②Sham 組 2.32±0.01 2.29±0.05 2.30±0.05 2.30±0.40 2.41±0.08 2.76±0.39 2.90±0.47 3.06±0.53②
圖1 兩組大鼠不同時間點足趾和關節(jié)體積變化(±s)
兩組大鼠脊髓IL-33 蛋白表達的比較采用析因設計的方差分析,結(jié)果:①Sham 組各時間點大鼠脊髓IL-33 蛋白表達水平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F=1356.316,P=23.317);②CFA 組大鼠脊髓IL-33 蛋白表達水平從第3 天開始升高,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F=33 423.543,P=0.000);③CFA 組與Sham 組隨時間的變化趨勢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F=31856.357,P=0.000)。見表4 和圖4。
表2 兩組術后不同時間點PWT 比較 (g,±s)
表2 兩組術后不同時間點PWT 比較 (g,±s)
注:基值為未用藥前的數(shù)值;①與Sham 組比較,P <0.05;②與基值比較,P <0.05。
組別 基值 0 h 6 h 24 h 3 d 7 d 14 d 21 d CFA 組 17.46±2.32 17.47±2.31 3.86±0.30①② 1.69±0.60①② 4.73±0.83①② 1.4±0.34①② 0.61±0.23①② 0.85±0.20①②Sham 組 17.20±2.01 17.20±2.01 16.47±2.01 17.20±2.01 16.47±2.01 15.73±1.64 16.47±2.01 18.53±2.61
表3 兩組術后不同時間點PWL 比較 (s,±s)
表3 兩組術后不同時間點PWL 比較 (s,±s)
注:基值為未用藥前的數(shù)值;①與Sham 組比較,P <0.05;②與基值比較,P <0.05。
組別 基值 0 h 6 h 24 h 3 d 7 d 14 d 21 d CFA 組 25.63±1.52 25.63±1.52 6.95±1.71①② 6.9±0.73①② 13.81±0.55①② 11.58±0.65①② 13.69±1.05①② 14.0±1.13①②Sham 組 25.20±2.02 25.24±2.17 25.19±0.52 25.30±0.79 25.57±0.57 25.65±2.17 26.45±2.73 25.93±2.25
圖2 兩組大鼠不同時間點PWT 的變化 (±s)
圖3 兩組大鼠不同時間點PWL 的變化 (±s)
表4 兩組大鼠脊髓IL-33 蛋白水平表達比較 (±s)
表4 兩組大鼠脊髓IL-33 蛋白水平表達比較 (±s)
注:①與Sham 組比較,P <0.05;②與24 h 比較,P <0.05。
組別 24 h 3 d 7 d 14 d 21 d CFA 組 7 678.62±161.90 12 889.60±135.55①② 18 861.37±167.64①② 20 114.61±78.47①② 19 434.54±514.97①②Sham 組 7 073.99±141.04 7 023.81±91.95 7 145.91±143.82 7 014.39±97.03 7 018.73±90.58
圖4 兩組大鼠不同時間點脊髓IL-33 的表達
10年前IL-33 被確認為IL-1 家族中的一員,認為在先天和適應性方面起著關鍵免疫作用,IL-33 與其獨特的受體ST2 在炎癥和免疫介導的疾病中起重要作用[8]。IL-33 主要表達于內(nèi)皮細胞和上皮細胞的細胞核,在炎癥刺激下,警示組織損傷或應激[9]。有研究表明,在CIA 模型中,IL-33 可以加重關節(jié)炎的癥狀[4],在RA 大鼠的滑膜中可以檢測到IL-33 和ST2,其中IL-33 水平較高[10]。提示類風濕關節(jié)炎與外周IL-33 升高關系密切。
在所有器官研究中,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IL-33 表達水平最高,IL-33 和ST2 由多種細胞表達,IL-33 通過大膠質(zhì)細胞、星形膠質(zhì)細胞和少突膠質(zhì)細胞[11]表達,ST2 通過小膠質(zhì)細胞[12]表達。有研究顯示[13],在CFA小鼠中,脊髓星形膠質(zhì)細胞在關節(jié)炎發(fā)作后第10 天開始增加。IL-33 像IL-1 其他細胞因子一樣,會導致周圍神經(jīng)系統(tǒng)炎癥疼痛和調(diào)解抗原誘導的皮膚和關節(jié)的痛覺過敏,VERRI 等[14]研究表明,IL-33 可能誘發(fā)小鼠關節(jié)和皮膚痛覺過敏的產(chǎn)生,提示IL-33 在關節(jié)炎疼痛中起關鍵作用。但CFA 大鼠脊髓是否會出現(xiàn)IL-33 相應的表達變化尚無相關研究。
本實驗研究發(fā)現(xiàn),大鼠足底注射CFA 后6h 開始出現(xiàn)PWT 和PWL 明顯下降,到第3 天兩者都有輕度恢復繼之下降的過程,總體呈下降的趨勢,提示實驗組大鼠注射CFA 后6 h 即出現(xiàn)痛覺過敏。觀察到大鼠足趾和關節(jié)變化也提示關節(jié)炎的形成。與此同時檢測相應時間點的脊髓IL-33 蛋白,發(fā)現(xiàn)第3 天脊髓IL-33蛋白水平開始明顯升高,此后一直持續(xù)到第21 天。該結(jié)果提示,當CFA 大鼠形成早期的痛覺過敏時,脊髓IL-33 并未參與,3 d 后脊髓IL-33 明顯升高,說明CFA 大鼠后期的痛覺過敏形成與脊髓IL-33 相關。
綜上所述,根據(jù)IL-33 在AIA 大鼠脊髓的表達,筆者認為IL-33 在類風濕關節(jié)炎疼痛過敏中扮演重要角色,如果通過調(diào)控脊髓IL-33 水平進而調(diào)節(jié)其炎癥反應和中樞敏化,有可能減輕類風濕關節(jié)炎患者的疼痛,但是這需要更進一步和大樣本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