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曉泉，馮啟林，朱 健，蔣洪明

(中國電建集團華東勘測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浙江 杭州 311122)

1 信息采集方法概述

根據NB/T 35096—2017《水電工程移民安置獨立評估規(guī)范》(以下簡稱《規(guī)范》)，移民安置獨立評估是通過獨立于項目建設有關的地方人民政府、項目法人和移民綜合設計單位之外的咨詢機構，采取調查、對比等方法對水電工程移民安置前后的生產生活水平恢復、建設征地涉及區(qū)域經濟發(fā)展狀況、實施管理工作等進行分析評價并提出建議的工作行為。其總體工作思路是，通過建立一套評估指標體系，對比分析本底調查與移民搬遷安置后3～5年的連續(xù)監(jiān)測數據，評價各項評估內容的情況，及時發(fā)現移民在生產生活中遇到的問題，為后續(xù)移民安置工作提供建議，也為后期扶持規(guī)劃提供指導[1]。因而，評估的關鍵是具體如何采集高質量的連續(xù)監(jiān)測信息?！兑?guī)范》中提出，信息采集方法宜采用文獻法、問卷調查法、訪談調查法和實地調查法。

本研究認為，獨立評估具體采取何種信息采集方法是由其承擔的功能和評估內容的性質兩方面共同決定的。

1.1 評估功能與信息采集方法

綜合而言，獨立評估首先是水電站整體生命周期中的一個法定環(huán)節(jié)和流程，側重程序和評估結論，對方法和技術沒有特定的要求；而第二個功能則要求評估工作具有發(fā)現問題的能力，其采集的各類信息必須真實可靠。這就對相關技術方法提出了較高的要求。

1.2 評估內容與信息采集方法

根據《規(guī)范》，獨立評估的內容分為三個方面：一是，對移民安置生產生活水平恢復情況的評估；二是，對建設征地涉及區(qū)域經濟發(fā)展狀況的評估；三是對實施管理工作的評估。水利行業(yè)雖然不單獨開展評估工作，但根據SL716—2015《水利水電工程移民安置監(jiān)督評估規(guī)程》，其移民生活水平恢復情況評估與水電移民獨立評估中的移民生產生活水平恢復情況評估內容近似?？梢姡泼裆a生活水平恢復情況一般而言都是整個評估工作的重點。

不同的評估內容對應著不同的評估方法和技術。其中，對移民生產生活恢復情況的評估通常需要開展連續(xù)多年的跟蹤調查以完成信息采集；因而其普遍涉及抽樣(除移民總量極少的項目)、跟蹤、問卷調查等信息采集技術，在得出評估結論上依賴統(tǒng)計分析，在整個獨立評估中方法最為復雜；而其他的評估內容則可以通過向地方有關部門訪談、收資、實地踏勘等方式獲得。

2 獨立評估方法

2.1 文獻回顧

綜上所述，移民生產生活水平恢復評估是評估工作的重點和主體，在報告中所占的篇幅和比重最大，對評估結論具有非常重要的支撐作用；而其信息采集和分析技術最為復雜，調動耗費的人力、物力、時間、精力也最多。評估的信息采集技術決定了得出整個評估結論所需的各類信息的質量，進而決定整個評估工作的質量，因而跟蹤抽樣調查技術在評估工作中至關重要。然而，筆者通過數據庫搜索等方式查找了相關文獻，卻發(fā)現此方面鮮有研究，業(yè)內對獨立評估信息采集技術也缺乏必要的討論。

目前，相關文獻中數量較多的是對獨立評估(監(jiān)督評估)體制、機制、作用、意義的討論，這一類文獻普遍較為宏觀和抽象，不涉及具體技術問題。另一類數量較多的文獻是對評估內容和指標體系的研究[4-6]，2013年中國水電顧問集團北京、華東、昆明三大設計院進行了《水電工程征地移民獨立評估指標體系研究》，這些研究對于完善評估內容和指標體系具有積極意義，但同樣不涉及具體該如何采集這些指標的信息。另有少量文獻在探討定量數據的處理分析[7-9]，這些文件只是探討對既有數據的統(tǒng)計分析方法，同樣不涉及信息采集具體技術問題。其他常見的一類文獻是案例介紹，基本都是某一評估項目結束后的工作總結，簡單羅列該項目各評估指標和結論。

2.2 獨立評估信息采集方法的主要特征

在《規(guī)范》信息采集一章中，對移民樣本的抽樣明確規(guī)定了要采取分層多階不等概率抽樣(PPS)的方法，并對樣本量的確定方式進行了明確規(guī)定。同時《規(guī)范》還規(guī)定生產生活水平恢復指標信息的采集方法，收支水平宜采用問卷調查法；住房條件、生產就業(yè)、基礎設施條件、社區(qū)服務水平宜采用問卷調查法或實地調查法；民族風俗習慣、社會環(huán)境適應性宜采用問卷調查法和訪談調查法。

《規(guī)范》對生產生活水平恢復的信息采集方法的規(guī)定基本吸取繼承了業(yè)內多年來的主流實踐經驗。綜合業(yè)內多年的實踐經驗和《規(guī)范》的內容，本研究從調查方法論的角度，將獨立評估的核心方法概括為“定量化的抽樣跟蹤調查”，具體有如下三個方面的特征：

資產證券化提供了更加低成本，更加便捷的融資渠道。融資成本的高低取決于信用工具(如證券)的信用等級，信用等級越高，資產證券的發(fā)起人給予投資人的利息也就越低，從而使得融資成本降低，這也是資產證券化市場融資要比通過銀行等其他融資渠道成本低得多的原因。同時，資產證券化也擴寬了投資人的融資渠道，而不是僅僅局限于股權和傳統(tǒng)債券兩種投資方式。

(1)在外業(yè)調查中，評估工作的時間、精力、人力、物力主要用在搜集定量數據上，評估人員在外業(yè)調查時大多數時間都奔波于各個安置點尋找移民樣本戶開展問卷調查，以及根據評估細則搜集一些專項、城集鎮(zhèn)遷復建等方面的數據資料?？梢詫⒃u估工作的重點概括為“標準化定量數據采集”。

(2)從最終報告文本來看，報告主體部分的絕大部分內容都是對定量數據的描述與統(tǒng)計分析，把樣本中的移民戶、非移民戶在不同跟蹤年份的均值、百分數等指標進行對比?？梢詫⒃u估分析過程概括為“標準化定量數據描述和對比”。

(3)從對評估結論的支撐來看，定量數據的分析結果對于最終的評估結論有著十分重要的支撐意義，即只有移民人均純收入等定量數值得到增長或達到相關標準的情況下，才能給出移民生產生活水平得到恢復的結論。即“標準化的以定量數據為依據的評估結論確定方式?！?/p>

這種定量主導的評估方法成為主流的評估方法和技術主要有如下原因：首先，相比于更加依賴于評估人員個人能力和經驗的無結構訪談、踏勘走訪、觀察等定性調研方式，定量化的方法技術路線可操作性更強，易于標準化，易于形成穩(wěn)定的易于復制推廣的工作模式，相對而言更易上手，有利于各個評估單位推廣評估業(yè)務并進行質量管控。其次，無論是外業(yè)現場使用問卷進行調查，還是在報告中進行詳盡的數據分析，都有利于在移民、基層干部等非專業(yè)人群中塑造評估工作專業(yè)負責的良好形象，同時也能使報告文本更加厚實充實。第三，這樣也符合一種常見的觀點，即認為由定量數據得出的結論比完全由評估人員主觀判斷下結論的定性方法更加真實客觀、有說服力，通過數值對比得出結論也更為簡單直觀、不易引起爭議。

3 跟蹤、抽樣、調查的理論探討

能否獲得高質量的連續(xù)監(jiān)測數據(資料)是評判評估工作質量以及評估方法是否合適的關鍵。定量化抽樣跟蹤調查因其標準化程度高、易復制推廣、簡單直觀等特性，得到了各評估單位的青睞及廣泛使用。然而，跟蹤抽樣調查的本質是一種工具，其服務于評估工作的目的要與其內容相適應。同任何其他方法技術一樣，沒有哪種方法會因自身的某些抽象屬性而天然地保證質量。能否通過使用這種方法獲得真實客觀的資料、能否通過這種方法得出可靠的評估結論，最根本的還是要看該方法與特定應用場景的適配程度，以及在該情境下是否得到了正確合適的應用。因而，在獨立評估中，是定量化跟蹤抽樣調查影響了獨立評估的工作質量；而這種定量化跟蹤抽樣調查的影響主要體現在抽樣、跟蹤和現場調查三個方面。

3.1 抽樣——能否以小見大

抽樣調查是相對于全面調查而言的。其通過對取自總體的一部分樣本進行調查，從而通過樣本認識總體。除移民總量較少的評估項目外，評估工作都要采取該方式。使用抽樣調查方法主要是希望能在實現調查目的和調查成本之間取得平衡，是一種以小見大、以低成本獲得全面認知的方法。因而，評估時抽取的“小”能否真實準確地代表總體這個“大”就成了決定評估質量的關鍵之一，而這主要與抽樣方式和樣本量有關。

(1)抽樣方式。在統(tǒng)計學上，抽樣可分為概率抽樣和非概率抽樣。概率抽樣又稱隨機抽樣，是嚴格依照概率論原理進行的抽樣，總體中的每一個成員都具有同等的被抽中的可能性；非概率抽樣不是按照概率均等的原則，而是根據人們的主觀經驗或其他條件來抽取樣本，其樣本的代表性往往較小，誤差有時相當大，而且這種誤差又無法估計[10]。也就是說無論某一群體內部構成多么復雜，按照隨機抽樣抽取的樣本大概率是與總體類似的。因而，原則上講，只有隨機抽樣獲取的樣本才能準確地代表總體。所以在對移民數量較多的水電工程進行獨立評估時，原則上也要使用隨機抽樣的方法。需要強調的是，隨機抽樣的隨機是等概率的意思，絕非隨便抽樣的意思。例如，在街上隨便尋找行人進行調查常就不是隨機調查，實際上是非概率抽樣調查，因為調查時上街的人被抽中的概率很大，而當時在家的人則完全沒有被抽中的概率，除非該調查的總體本身就是此刻的行人。

(2)樣本量。在統(tǒng)計學中，隨機抽樣的樣本具有高代表性是建立在大樣本的基礎上的，大樣本的要求是超過30個；但在實際的社會調查中，30個一般是不夠的[10]。特別是在類似獨立評估這種需要內部分組的調查時，樣本都需要加大，樣本量的增加有助于提升樣本的代表性。但是，這只在一定程度上正確，因為隨著樣本規(guī)模的擴大，由調查工作本身帶來的誤差就會越來越大，如問卷和選項設計，不同調查人員及其在不同時間地點的個人理解、現場表述的差異，被訪者的理解差異，對回答的記錄誤差等等。因而樣本量越大、使用的調查人員越多、持續(xù)的時間越長、涉及的地點越多，這種在統(tǒng)計學上被稱為非抽樣誤差的誤差就會越多；當樣本規(guī)模超過一定數量后，這種誤差就會大到超過該樣本規(guī)模對樣本代表性的貢獻，是一種得不償失的做法。所以，除了小規(guī)?？傮w和人口普查之類的特例外，基本都不會進行全面調查。因為它雖然不存在樣本代表性問題，但其非抽樣誤差會非常大，最終的質量會低于抽樣調查。

3.2 跟蹤——縱向對比有無意義

無論是采取全面調查還是以小見大的抽樣調查，評估結論的得出都依賴于不同年份之間的數據對比。而這種縱向對比必須是建立在樣本群體構成不發(fā)生較大變化的前提下，如果每年調查的樣本或調查對象都不一樣，那么這種對比就是無意義的，就不再是同一群人在不同年份的縱向對比，而成了不同人群在不同年份的對比。因而，確保每一個(至少是大多數)樣本或調查對象在每一次調查時都能被調查到，成為影響數據對比質量以及評估結論可靠性的重要因素。

3.3 調查——搜集的數據是否真實

獨立評估最終還是需要落實到具體的問卷調查中，評估工作人員能否全面、真實、有效地從被調查者那里獲取數據和信息。如果搜集到的信息和數據不完整或者不真實，或者搜集到的信息數據真實但評估人員無法有效地進行記錄和應用；那么評估的結論也不可能全面、真實、有效。因而，除去基本的人員培訓外，現場調查時的諸多因素都會影響調查質量。如，現場是否有足夠的時間完成問卷調查、調查人員的疲勞度和敬業(yè)程度、被訪者被訪問時的態(tài)度和狀態(tài)、調查人員是否共享同一種語言(方言)、調查選擇的時間季節(jié)等，都可能造成極大的非抽樣誤差。

4 實際應用中的問題與建議

4.1 存在的問題

(1)獨立評估的具體應用場景問題。獨立評估所針對的移民多數是農村移民，而當前我國城鎮(zhèn)化和人口流動十分頻繁，特別是水庫工程多在山區(qū)，往往又是經濟欠發(fā)達的地區(qū)，移民外出務工非常普遍，留守的多是老人婦女和兒童。因而評估人員常常需要面對大量移民不在家的情況，而獨立評估貫穿多年的跟蹤調查屬性又使情況更為復雜。這就會造成三個問題：首先，大量不在家的青壯年勞動力以及年輕的家庭基本失去了被調查到的可能性，而留守農村的移民被抽中概率則會大幅增加。即便按照花名冊進行嚴格的隨機抽樣，在實際調查中也不得不因大量樣本無法找到而進行調整。因而，等概率抽樣在絕大多數評估中是很難實現的。其次，即便某一戶家中的部分成員可以調查到，但不同家庭成員對家庭情況的了解程度是不一樣的，特別是收入方面，老年人和家中年輕勞動力掌握的情況就會很不一樣；從而會使搜集到的家庭情況與實際情況產生極大的誤差。第三，跟蹤調查中的情況更為復雜。跟蹤往往要連續(xù)進行多次，非?？赡苡龅揭泼駪羝渲袔状卧诩叶硗鈳状握{查時外出務工的情況，或者不同調查時遇到的不同家庭成員的情況；因而會使調查結果產生不正常的波動。

(2)工作安排方面的問題。首先，根據目前《規(guī)范》中對抽樣比例的規(guī)定和一定范圍內存在的樣本量越多越好的觀念，對于一些移民數量較多的項目，普遍會定下較大的樣本規(guī)模；而由于評估單位都有其成本核算的考慮，或是采取增加人員和分組來壓縮工作時間或是通過延長時間安排來控制人工投入，但分組和人員的增加會使不同工作人員之間在調查方式和相關理解、表達、記錄等方面很難統(tǒng)一，會成倍地增加調查的非抽樣誤差，而過分延長時間也會超出評估人員的工作極限，同樣會增加非抽樣誤差。兩者都會嚴重影響評估質量。其次，按照獨立評估的功能定位來說，除了滿足項目驗收外，還應該承擔起發(fā)現問題、解決問題、為后期扶持等后續(xù)事宜提供幫助和參考的功能。這就需要評估人員具有調研的意識和發(fā)現問題的敏感性。然而，在定量化的評估方法下，對樣本戶的評估主要是依托定量的結構化問卷調查，這種問卷操作簡便，提問清晰，但卻也引導和束縛了人的注意力。在現實中，很多需要注意的問題是無法全部預見的，更不可能全部納入到調查問卷中，過分強調定量數據搜集會削弱獨立評估發(fā)現問題的能力。這一是由于強調大樣本量，以及由此帶來的緊湊的進度安排會導致評估人員疲于完成問卷調查，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二是定量化的評估方法雖然降低了對評估人員的要求有利于評估工作的標準化和規(guī)?；_展，但同樣也使很多評估人員缺乏相應的問題意識。

4.2 建議

(1)隨機抽樣與代表性問題的建議。在理論上，只有隨機抽樣的樣本才有代表性，獨立評估也應該嚴格實行隨機抽樣才能保證，對此《規(guī)范》中也規(guī)定，“移民樣本應采用分層多階不等概率抽樣(PPS)”，PPS抽樣在統(tǒng)計學上屬于概率抽樣的一種。這里使用的是“應”字，根據《規(guī)范》的用詞說明，“表示嚴格，在正常情況下均應這樣做的：正面詞采用‘應’，反面詞采用‘不應’或‘不得’”。本文認為《規(guī)范》使用“應”字而非“必須”的表述是較為明智的，因為考慮到當前城市化進程、人口流動的現狀以及跟蹤調查的特點，嚴格的隨機抽樣在很多評估項目中都是無法做到的，絕大部分的評估單位也不具備執(zhí)行嚴格隨機抽樣的技術能力和客觀條件，甚至很多評估人員都不能準確理解隨機抽樣的含義。如果強行使用“必須”的字眼，要么會使該條款成為得不到執(zhí)行的“廢紙”，要么造成大量評估項目無法合格。盡管無法做到嚴格的隨機抽樣，但可以通過以下方法加以彌補。即，在現場調查時有選擇性地抽取樣本，確保所有類型的移民戶都有被調查到。可以事先根據移民花名冊、移民安置規(guī)劃報告等資料根據家庭人數、年齡、性別、職業(yè)、居住地點等屬性估算不同類型移民和家庭的比例情況，在實際調查中根據這些資料有意識地控制被調查對象的數量，如當發(fā)現調查的純老人戶太多時，就要有意識地減少對這類家庭的調查、增加其他類型樣本的數量，實踐中必須嚴格避免為了完成樣本量隨便找移民湊數造成某一類型占比過大的情況。

(2)跟蹤問題的建議。對于獨立評估來說，獨立評估的質量最需要解決的還不是樣本代表性問題，而是能否跟蹤到位的問題。如果樣本跟蹤質量較高，那么其即便無法準確代表全部移民的前后變化情況，也可以十分準確地反映樣本群體的變化情況。否則，即便樣本很有代表性，每年的被訪者都有較大變化，也無法反映其生產生活狀況的變動。因而，評估最重要的是跟蹤的質量。在實踐中最難的也是保障跟蹤質量。對跟蹤難的解決思路是，結合控制樣本量，可以嘗試以確立小樣本量、大實際調查量的思路來增大樣本冗余度。報告編寫時可以只使用前后兩年都跟蹤到的樣本。

(3)樣本量確定問題的建議。首先要合理制定確定樣本規(guī)模的方式。要減少非抽樣誤差、保障跟蹤質量以及使評估人員具備發(fā)現問題的時間精力，就必須控制樣本規(guī)模?！兑?guī)范》中5.2.7給出了確定樣本量的計算方式，采取的是隨著總體規(guī)模增大而逐步減少抽樣比例的方式。這種非線性的樣本量確定方式是較為科學合理的。因為，首先在無法做到隨機抽樣的情況下，一味強調樣本規(guī)模已經沒有意義，無論多一些還是少一些本質上該樣本都是無法代表總體的；與其低質量地增加工作量和非抽樣誤差，不如減少樣本量做精樣本。因而，建議在未來修訂《規(guī)范》時，可以進一步縮減對樣本量要求。特別是，當樣本量超過1 000后，非抽樣誤差就會成倍增加。這在沒有做到嚴格隨機抽樣的情況下是得不償失的。

(4)控制非抽樣誤差方面的建議。要明確樹立起控制非抽樣誤差的意識。以往工作中，評估人員倉促上崗、分組過多、參與人員過多、人員變動頻繁、對有關問題的理解、現場提問記錄標準不統(tǒng)一等現象較為普遍。這些都會產生巨大的非抽樣誤差，因而嚴重影響花費巨大人力、物力、時間、精力所搜集到資料的質量。而且，目前業(yè)內從業(yè)人員也并沒有很好地意識到非抽樣誤差問題的重要性。在日常工作中應對此予以強調和重視，加強人員培訓，合理安排工作計劃，如避免在某些單獨的地點和工作日安排過大的樣本量。要使評估人員在采集數據之外有余力和時間做更多的調查和了解，這樣才有可能在問卷內容之外發(fā)現更多未知的有價值情況。在每次實地調查開始前，應做好準備工作，加深對評估地點的了解，包括在出發(fā)前完成對問卷的修改工作，要使問卷的問題和各個選項符合工程及其所在地的特點；同時評估細則的編寫等工作都要仔細梳理，避免直接照搬照抄以往評估項目。

(5)避免以過于定量化的方式得出評估結論。在無法保證抽樣的隨機性又無法較好控制非隨機抽樣的情況下，評估所獲得定量數據對總體的代表性是可疑的，是有可能與實際值發(fā)生較大偏差的；因而還是要強調補充結合定性觀察等其他方式獲得的資料，避免單方面根據某個均值得出結論。評估工作的功能決定了獨立評估是需要將成果反作用于現實世界的。從發(fā)現問題的功能定位來看，評估工作不能僅是依靠數據的采集和運算，評估單位和評估人員要樹立起調研的意識，積極發(fā)現問題，為后續(xù)移民工作提供建議和參考。特別應避免在得出結論時采用將多個單項指標通過某種方式計算為綜合指數的評價方式；這種方式通過將一些偏定性的定類、分層信息轉化到定量化的綜合指數中，看似更加客觀、精確，實際會使結論更加偏離現實。因為在對各項數據的復雜運算中，一些單項問題就會被高度脫離現實經驗層次的綜合指標所掩蓋，淪為純粹的數字游戲。

(6)樹立結構意識。應當意識到，移民群體并不是一個鐵板一塊、內部沒有差異的同質性群體，同樣的移民搬遷對不同移民的影響是可能完全不一樣的，某些移民可能會從中受益，而另一些移民也可能因此而處境變得更糟，這些局部的現象不應被忽視和掩蓋。因而，評估人員都應樹立起結構意識，尤其是最后的報告編寫中，雖然在非隨機調查中無法保障樣本對總體的代表性，但在后期數據分析中仍可以通過對不同樣本的分類分組分析挖掘數據的價值。通過樹立結構意識、進行分類數據處理，即便各類樣本所占比例與總體的結構差異較大，但每類樣本自身還是能較好反映這一類群體的特征。在提出后續(xù)改進建議時也可以更有針對性，有利于提升評估工作的意義和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