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祿
(亳州學院 教育系,安徽 亳州 236800)
歷史以來,皖北就是一個以農業(yè)為主的地區(qū)。農業(yè)經濟的脆弱性就在于無法有力地抵御各種自然災害。但明清時期皖北不僅自然災害頻發(fā),各種兵災戰(zhàn)亂也不斷發(fā)生,人民生活在災難不斷的環(huán)境中。面對這些自然和人為的災害,雖然政府進行了賑災,但遠水難解近渴,長期性的賑災重擔落在了民間士紳身上。通過皖北舊志的翻閱,這些民間救助的發(fā)起人絕大多數都是地方公認的孝子。通過對這些孝子賑災活動的梳理,我們基本理清了他們的思想邏輯:對父母的敬是孝,對村民的愛是孝,對國家的忠是孝。在這種思想觀念的支持下,他們往往舍小家而顧大家,能夠在大災大難、大是大非面前做出有利于人民的選擇。今天的皖北地區(qū)已經沒有戰(zhàn)亂,各種天災也能在全國人民的同心協(xié)力下輕易克服。但通過梳理明清時期皖北孝子賑災的歷史,對正在工業(yè)化、城鎮(zhèn)化的皖北,如何充分調動鄉(xiāng)村的積極力量,將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落到實處,加快實現皖北鄉(xiāng)村地區(qū)“產業(yè)興旺、生態(tài)宜居、鄉(xiāng)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戰(zhàn)略目標,具有積極的啟示意義。
由于地理位置和戰(zhàn)亂等原因,明清時期皖北災害頻仍,種類繁多,尤其以水災、旱災、蝗災和戰(zhàn)亂四者破壞性最大。有學者對清朝中期以前皖北的自然災害進行了梳理研究,認為從明永樂元年(1403年)到清道光三十年(1850年)的450年間,皖北地區(qū)共發(fā)生大的水災44次,旱災26次[1]。也有學者對明朝時期皖北的自然災害做了統(tǒng)計,認為僅在明朝二百七十多年的時間里,“皖北有203個年份發(fā)生了水旱之災,其中水災149年次、旱災115年次,有61年水旱之災先后并發(fā),水旱災并發(fā)率超過20%;而且,水旱災具有集中連續(xù)發(fā)生的特點”[2]。兩位學者所依據的材料有許多是相同的,但結論卻相差很大,這可能與作者對災害程度的認識或理解有所偏差有關。但我們認為后者的統(tǒng)計更全面一些。因為我們在梳理皖北舊志時,發(fā)現了很多水災、旱災、蝗災、地震、瘟疫、暴雨等記載。地方志是一種迎合統(tǒng)治者需要的文體,它的內容多以粉飾太平、歌功頌德為主,一些小的災害應該是不會被記錄在其中的。因而,地方志中關于災害的記載應該是可靠的。據我們簡單的統(tǒng)計,僅明世宗嘉靖和清乾隆統(tǒng)治期間,皖北的亳州、宿州和壽州發(fā)生的水災、旱災、蝗災、暴雨、地震、瘟疫就有近一百次,造成了大的饑荒11次。
在這些災荒面前,皖北的村民多選擇出外逃荒,如遇上連年的災荒或者是數種災害相繼爆發(fā),饑餓的村民無以為食,就會出現“人相食”的有違倫理道德的事情。比如,嘉靖二年,“夏,旱,風霾累日;秋,淫雨不止,百谷不登;冬,積陰累月,歲大饑。迄三年春,又大疫,死者枕藉,商販不通,人相食”[3]。即使是在號稱“康乾盛世”的乾隆統(tǒng)治時期,“人相食”的慘劇也在上演。乾隆“五十年乙巳六月地震,秋冬大饑。斗麥千錢,人相食”[4]。
表1 嘉靖、乾隆時期皖北自然災害情況
資料來源:《中國地方志集成:安徽府縣志》
除了自然災害,明清時期皖北所受的另一大災荒就是戰(zhàn)亂之災。皖北的戰(zhàn)亂可以分為兵災(政府軍隊或有組織的農民起義軍軍隊參與)和匪災(突發(fā)性、地方性的小股土匪)兩大類。
表2 明清時期皖北兵災匪災情況
資料來源:《中國地方志集成:安徽府縣志》,其中從1852年到1868年,皖北爆發(fā)了捻軍起義,所有的小股土匪活動都打著“捻軍”的旗號,因而這一時期內的地方志中沒有明確將土匪活動分開。本統(tǒng)計表也一并計入兵災中。
戰(zhàn)亂給皖北帶來了沉重災難。明崇禎八年正月,“李自成破亳北關,殺擄男婦萬余,焚掠一空”[4]218。清咸豐五年十一月捻軍“入濉溪鎮(zhèn),淫掠焚殺,由西三鋪臨渙一帶回雉河,所過一空”[3]198。這些劫掠是有目的或有約束性的,主要針對的是大家大戶。但小股的土匪則不問貧富,悉數洗劫。比如,崇禎十五年,亳州地方匪首李振海與房文瑀反目成仇,互相廝殺,致使谷熟往東“三十里大殺掠,雞犬無所遺,村落一空。雖闖曹(李自成農民起義軍)之殘虐而不如也”[4]219。皖北戰(zhàn)亂的成因各不相同。就兵禍而言,皖北地處南北交通要道,素有“中州鎖鑰,南北要脊”之稱,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因而此處屢遭戰(zhàn)亂。勝者征稅,敗者掠奪,“無紀律之軍隊,每至一處,肆行征發(fā),敲削良善,無微不至,社會經濟頗受挫折”[5],最終受苦的都是當地的老百姓。匪禍的成因大概有二。一則與當地彪悍的民風有關。皖北民風剽悍自古有之,《史記》記載,皖北地區(qū)“其俗剽輕,易發(fā)怒”,到明清時期這種剽悍好斗之風不僅沒有消減,反而更加熾烈,“民情好斗,動輒傷人”[6]。這些人常常是一些無所事事的無賴,他們好吃懶做,通過打斗、訛詐、搶掠為生。他們搶掠的對象不分貧富。二則與當地自然環(huán)境的惡化,人民收入低下不無關系。由于民風剽悍,每當遇到天災,收入不足維持生計時,皖北一些人就會起來與官府斗爭,以此來迫使官府減免賦稅,因而這些人有時會被視為“英雄”,“他們不是被公眾輿論當作單純的犯罪分子……而是作為英雄、戰(zhàn)士、復仇者、保衛(wèi)正義的斗士”[7],這些人在能維持生計的時候往往表現得比較順從,但一旦無法維持生計,很容易走上與政府對抗的一面。
頻繁的自然災害加上不時發(fā)生的戰(zhàn)亂,給皖北人民帶來了深重災難,給皖北社會經濟造成了巨大損失。面對這些災害,一般的老百姓無能為力,賑災重任落在了政府身上。政府賑災最常用的就是延遲征收或蠲免賦稅,下?lián)苠X糧。但災害四起時,政府的賑災壓力巨大,賑災物資往往是遠水難解近渴。在這種情況下,政府通過授予榮譽性的虛職、減免勞役或樹立牌坊等形式向地方士紳借糧賑災,成為最有效的方式之一。比如,明嘉靖八年下詔,“積糧之家,量其所積多寡,以禮勸借。若有仗義出谷二十石銀二十兩者,給予冠帶;三十石三十兩者,授正九品散官;四十石四十兩者,正八品;五十石五十兩者,正七品,具免雜泛差役;出至五百石五百兩者,除給予冠帶外,有司扔于本家豎立牌坊,以彰尚義?!盵4]142在政府的倡議、支持和對鄉(xiāng)民的同情下,地方士紳展開了積極的賑災活動。
細覽皖北舊志,士紳中參與地方賑災活動的許多人是地方公認的孝子。如亳州人張鈞,“性孝友,父獻樂暮年樂于行義,悉力贊成之。父歿后,善繼其志,益敦善不倦,事祖母廬尤稱贍養(yǎng)。乾隆二十一年歲大祲,莊佃之貧者,悉蠲其租,并廩之于家,施衣恤貧,一如父在時”[4]366;壽州人張燮理,“咸豐七年饑,承父命,捐粟贍族”[8];宿州人周奮發(fā),“事孀母郜氏,色樣備至,母歿,哀慕三年,不聞笑語。遵遺命,焚券平糶,鄉(xiāng)里稱仁”[3]354。
孔子曾說,“父在,觀其志;父歿,觀其行,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鬃铀f的“三年”應該理解為很長的一段時間。對父母的孝經過至少三年的堅持便成了一種習慣,這種習慣一旦形成就較難改變。所以孔子強調父母去世之后要“哀慕三年”,但堅持按父母的遺愿去做事并不是只有三年,而是余生堅持行善。明清時期皖北的孝子深刻理解了孔子的話,在地方賑災中不遺余力,一生行善。這些善行概括起來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古語“走千走萬,不如淮河兩岸”,贊美了淮河兩岸人杰地靈、氣候適宜、環(huán)境優(yōu)美、物產豐饒,人們安居樂業(yè)的社會美圖。但到了明清時期,淮河兩岸卻災害連連,戰(zhàn)亂不斷。在無災無難的年代,一般的老百姓能維持生計就不錯了,一旦遇上災難之年,餓殍載道之事常有發(fā)生。每當災荒發(fā)生,一些投機商就會哄抬糧價,使之價格成倍上漲,而饑民卻只能任之宰割。通過平糶方式來實現賑災目的是清乾隆朝以來常用的一種政府救災方式,但這種方式的主要目的在于平抑糧價,因而一般是發(fā)售國庫存糧,一旦存糧不足,只能靠從外地調運。因而平糶救災大多限制在商業(yè)較發(fā)達、交通較便利的地區(qū)進行,這大大縮減了救災范圍,降低了救災效果。面對忍饑受餓的民眾和有限的國庫存糧,地方豪紳的平糶就成了最有效的救災方式之一。比如,乾隆二十一年,亳州遭遇連綿不斷的陰雨天氣,農作物顆粒無收,災民四起。政府減免賦稅遠水難解近渴,開倉放糧杯水車薪,在這樣的困境面前,亳州孝子黃維璣,“出所儲糧二千余石,減市價十之一。豆餅二萬斤,貿易它所可得倍價,璣亦減價以示。貧民得濟甚眾”[4]365。
施粥救難往往是在旱災、水災之后對無家可歸者的臨時性救助?!抖Y記》曾有“昔者衛(wèi)國兇饑,夫子(公叔文子)為粥與國之餓者”[9]的記載,這或許是最早關于政府通過施粥救災的記載。此后,歷朝歷代都采取此救災方式。施粥賑濟能在最節(jié)約成本的前提下,快速有效地救濟災民。但在明清時期,由于地方官員的貪污腐化和政府監(jiān)管不力,政府設立的粥廠往往成為地方官員中飽私囊的場所,再加上政府施粥有著嚴格的限制,因而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粥廠邊餓死人的現象。而地方孝子們所開辦的粥廠就有效避免了這種悲劇的發(fā)生?!皬堨o波,庠生,幼有至性,事親先意承歡,父歿廬墓,以弟亡,母病乃歸侍湯藥。孔道有橋圮,繼父志以修之。與堂兄析居,承母志,推多讓美。歲荒為粥以食饑者。族黨朋友稱其惠愛”[8]342。像張靜波這樣在饑荒年煮粥救難的孝子在皖北舊志中還有許多,此處不一一列舉。
在古代,災荒之后,伴隨而來的都是或大或小的疫情。由于人們對于防疫知識的缺乏,很多人都是在生病之后才開始救治,這使得醫(yī)藥就格外重要,因而災后藥價上漲也就不言自喻。但在孝道思想的影響下,皖北許多精通醫(yī)學的人往往不計個人得失,全力施藥救災。乾隆五十年,壽州發(fā)生疫情,“葛惟麒,字圣祥,性友愛……精岐黃,乾隆丙午歲祲且疫,濟人以藥不較值”[5]342。而亳州人鎖廣順更是將施藥救人落實在日常生活中,“輕財好義,施藥餌,修道路,賑孤貧,歲以為?!盵4]369。在施藥救人方面,皖北亳州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此地自古便重視藥材種植,歷史上又有華佗懸壺濟世,擅長醫(yī)術的人很多,他們在災后施藥救人,不僅挽救了生命,還推廣了中藥醫(yī)術文化。
這種情況主要發(fā)生在戰(zhàn)亂時期。明清時期,皖北戰(zhàn)亂不斷,從李自成農民起義到捻軍起義,大大小小的戰(zhàn)亂從未間斷。再加上皖北自然災害導致的土匪騷亂,使皖北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面對紛亂四起的農民起義和匪患,政府軍隊應接不暇,無能為力,地方治安主要依靠地方士紳?!皸蠲喜d,字環(huán)九,繼祖子也。性至孝,尤篤友誼。咸豐中,捻亂起,毀家紓難,保州境半壁,賊屢次來犯,三面攻城,孟瞕扼守城西相持者數年”[4]369?!皬埍弧紫沧x,才略敏,兄弟三人,炳然以父命棄學治生產……家業(yè)漸起,援例入太學。生平慷慨好施,凡親族孤貧,喪葬婚嫁,多依焉。咸豐之季,粵寇捻匪橫擾江左,全省糜爛,土匪蠢動。炳然罄倉粟置器械,約眾為團練。入則捍衛(wèi)鄉(xiāng)里,出則助戰(zhàn)官軍”[8]353。這些孝子捐錢練兵,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地方社會治安,為當地村民提供了一個較為穩(wěn)定的生活環(huán)境。
中國是一個講究孝道的國家,入土為安是孝道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在明清時期的皖北,由于殘酷的戰(zhàn)亂和經常性的自然災害,使得人民疲憊、經濟殘破,餓殍遍野乃至“人相食”的現象時有發(fā)生。在這種情況下,入土為安也成了一種奢望。同時,裸露的尸身不僅造成了人心理上的恐慌,更重要的是它是各種疫病的源頭之一。埋尸入土也成了明清皖北孝子行善的見證。“鄭希賢,事母孝,與諸弟友愛,歲常施槥具給藥餌”[4]369,“李廷經,家貧好善,掩白骨、筑荒塚、平道途為事”[3]368。孝子的這些做法不僅實現了入土為安的世俗愿望,更重要的是掩埋尸體不僅減輕了過往行人的心理負擔,有利于人民聯(lián)手抗災,還避免了尸身腐爛帶來的疫病蔓延,凈化了環(huán)境。
實際上,任何一種貼標簽式的劃分都是有缺陷的。上述明清時期皖北孝子所行義舉都是他們的一個方面,實際上許多孝子所做的善事絕不僅僅是一件或兩件。比如,亳州人李岐,“乾隆壬戌歲歉,人多乏食,角岐出米二百余石,煮粥以賑鄰近,幾閱五月乃已。又施棉衣八百余件,槥六百余具,覓人掩埋道殣”[4]365。再比如,壽州人周玉路,“性嚴正,事繼母以孝聞。教子先行誼慕鄉(xiāng)賢……道光間,頻年大水,盡出所藏以周鄉(xiāng)里。居,近芍陂,每夏建棚施茶水。咸豐中,兵荒盜起,又聚族而謀資,給貧乏無一為匪者”[8]350。
歷史研究的主要目的是為當代經濟社會的發(fā)展提供解決方案。今天的皖北,各種突發(fā)性的自然災害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給人民帶來巨大的傷痛,但透過明清時期皖北孝子賑災活動的實事,挖掘整理皖北孝子在賑災中的行為、作用及帶來的積極影響,對我們當前解決農村問題,尤其是農村的扶貧問題,深入推動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的落地生根都具有積極的啟示意義。
不論是賑災,新農村建設,還是推動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政府始終是指導者、謀劃者,居于主導地位,而地方上的鄉(xiāng)賢以及一般的老百姓是政府政策落實的主要推動者和執(zhí)行者。任何一項政策的被接受、被消化都有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一般的老百姓主要是看地方上的鄉(xiāng)賢們的反應,從功利心理來講,老百姓主要看重的是這樣做有無好處。明清時期政府正是留意到了一般老百姓的這種心理,對孝子進行了多種方式的獎勵,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授予沒有實職的散官頭銜和賜予匾額。如壽州人張汝蘭因“孝養(yǎng)父母”,禮讓兄弟,救濟鄉(xiāng)民,“并捐置義冢四處,施舍棺木。……封奉政大夫”[8]350。
明清時期中央和地方政府對參與賑災孝子的獎勵,實際上為當地民眾樹立了一個學習的榜樣。今天,中央提出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要求按照“產業(yè)興旺、生態(tài)宜居、鄉(xiāng)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钡目傄?,從政策上對鄉(xiāng)村的優(yōu)先發(fā)展給予了積極支持。但這個政策能否落到實處、能否在短時間內見到成效,真正的力量源自村民。散漫是舊中國農民的劣根性之一,但這并不是說他們不關心集體的事,而是不知道如何去關心。他們需要一個領頭人。因而,當前在推進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時,就要時刻注意樹立一些村民所熟悉的、出生于鄉(xiāng)村的典范,通過這些典范人物,引導村民積極投身于鄉(xiāng)村振興建設中。
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化都可分為底層文化與上層文化。長期生活在鄉(xiāng)村的農民創(chuàng)造了底層文化,也深深地眷戀著底層文化,而對于某些上層文化他們往往采取的是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但孝文化卻是一個例外,它來自社會底層,被統(tǒng)治階級加以改造、利用,搖身一變成為一種上層文化,生活在底層的村民并沒有因為孝文化成為上層文化而疏遠或放棄它,反而更加堅信它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同時,孝具有“傳染性”——能從一代人傳遞給下一代人,從一個人傳遞給一個家族,從一個家庭傳遞給一個村落。亳州人高瑜元,“幼失恃,事父先意承志,以孝聞……讀書識大義,援古今忠孝節(jié)義事以訓子。長子藩,監(jiān)生,舉孝友,有傳;次子凌,州庠生;三子華,州廩生;四子芳,按察司知事。均能恪守庭訓”[4]344。
習近平同志指出,“鄉(xiāng)村振興,人才是關鍵。要積極培養(yǎng)本土人才,鼓勵外出能人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鼓勵大學生村官扎根基層,為鄉(xiāng)村振興提供人才保障。”扎根鄉(xiāng)村的前提是對鄉(xiāng)村有深厚的感情,那些生于鄉(xiāng)村、長于鄉(xiāng)村的人毫無疑問是最佳人選。要讓這些人對鄉(xiāng)村有感情,首先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對自己的父母長輩有感恩之情,而這個問題的解決離不開家庭孝道教育。
毋庸置疑,每次災害發(fā)生后,賑災的主體應該是政府,主要的賑災物資應該由政府提供。但政府賑災是“全局”考量下的臨時決策,在時間上有一個上傳下達的時間差,在救災力度上有輕重緩急之分,很難做到及時、準確和長期性求助。為解決這個問題,明清時期政府與地方民眾形成了賑災聯(lián)動機制。這種聯(lián)動機制主要體現在辦善堂、設義倉與社倉等方面。善堂是明清時期地方常設的一種長期性的救災機構,其主要的功能是“設義學以訓童蒙,拾字紙以重斯文,采節(jié)孝以請旌表,種牛痘以保嬰兒,制藥餌而救病憐貧,散義財而扶危濟困,置義阡而掩骼埋胔,施棺槨以免暴野,出賻儀以資喪葬,備水械以救火災”[8]65。一般采用官辦民管的運營模式。義倉與社倉也是采用地方主政官倡辦,地方士紳管理的運行機制。尤其是社倉,“為農民未雨綢繆之措置”[10],分散設立于鄉(xiāng)村,便于在災情發(fā)生后最近、最快救災,在鄉(xiāng)村救災中起著重要作用。
當前,在推進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的過程中,中央注重鄉(xiāng)村基層組織建設實際上就是構建新時代的政府與村民的聯(lián)動機制。鄉(xiāng)村基層黨組織是農村各項工作的領導核心,是溝通政府與村民的橋梁,是實現鄉(xiāng)風文明建設、推進鄉(xiāng)村治理工作的引導者。村民是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的受益者也是該戰(zhàn)略的主體參與力量。強化鄉(xiāng)村基層黨組織的領導力量,激發(fā)村民的主人翁意識,使之形成有效的聯(lián)動機制,助推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的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