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永建
周末,我回老家看望父母,家長里短說了一陣閑話后,母親突然說:“前鄰你李叔家的兒子給抓起來了?!蔽乙惑@:“犯了啥事?”“還不是因為偷錢,攪得四鄰不安。你李叔為兒子的事正四處托人呢?!?/p>
“有人嗎?”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傳進屋,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李叔進了門,揚了揚手里的布袋:“聽說大侄子回來了,家里沒啥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是自家樹上的棗,你帶回城給孩子嘗嘗?!焙褞拙?,李叔話歸正傳:“那啥,大侄子,你在城里是領導,叔有事求你?!崩钍逭f完訕笑一聲,又拿眼瞄了瞄父母。
“你們聊,我去地里干點兒活兒。”父親沖母親使眼色,兩人出了門。我端杯水遞到李叔面前,李叔垂頭說:“說出來丟人,我那混小子,哎,叔想請你給辦案的同志遞句話。”
這是想通過我走后門呀,我頓時明白了八九分:“叔,你兒子偷了別人家的看病救命錢,害人不淺?。 崩钍迓耦^不說話,雙手使勁撕扯著花白的頭發(fā),淚水撲簌簌滾落在前襟上?!拔夷茏鳇c兒什么呢?”我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李叔小心地從里懷掏出一個布包,里三層外三層地打開:“這是我攢的養(yǎng)老錢,你讓辦案同志交給受害人,剩下的我頭拱地也要還上?!薄百r償受害人損失,或許會減輕一點兒對你兒子的刑事處罰。”我說。
“不!”李叔一抹眼淚,“錢是錢,罰是罰,兩碼事,該咋判還得咋判。”看我滿臉驚詫,李叔猛地站起,說:“這次姑息遷就,將來他還得再摔跟頭,我這是為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