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捷 魏萌

摘? ?要： 四十年風雨歷程與輝煌成就，無可辯駁的實證了中國式改革的艱辛與功成。細數中國式改革于時機、心理、旨歸、方式、步驟、保障等六方面的特點優(yōu)長，探尋中國式改革的成功秘鑰，對于深研改革理論，慎思改革過程，創(chuàng)新改革方法，持續(xù)推動改革開放乃至于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偉大進程，均具有深刻的理論意義與現實借鏡。

關鍵詞： 中國式改革; 十一屆三中全會;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中圖分類號： D61? ? ?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 ? ?DOI：10.13411/j.cnki.sxsx.2019.03.012

Discussion About the Key to the Success of Chinese Reform

HU Jie1 ， WEI Meng2

（1. Northwest University of Politics and Law， Xian 710063，China; 2. Shaanx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Xian 710021， China）

Abstract： Forty years experiences and brilliant achievements have witnessed the hardship and success of Chinese-style reform. The Chinese-style reform exists in six aspects： timing， psychology， purpose， mode， steps and guarantee， and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key to the success of the Chinese-style reform， studies reform theory， thinks about the reform process， innovates the reform methods， continuously promotes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which is of great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and realistic revelation for the great process of the sinicization of Marxism.

Key words： Chinese-style reform; the Third Plenary Session of the Eleventh Central Committee; sinicization of marxism

2017年10月，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京舉行。開幕式上，習近平同志代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向大會作了報告。習總書記在報告中明確指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只有改革開放才能發(fā)展中國、發(fā)展社會主義、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盵1]據不完全統(tǒng)計，改革（Reforms）一詞在這份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黨的工作報告中高頻出現60余次?？梢哉f，十九大報告通篇體現著改革的氣度與精髓，匯聚著改革的力量與支持，思索著改革的方法與策略，籌謀改革的任務與進路，葆有著與40年前初始改革時同樣的血性與豪氣，指引著中國這艘社會主義巨輪踏浪前行?？梢哉f，黨的十九大報告是一篇向全中國乃至世界人民莊嚴宣告?zhèn)ゴ笾袊鴮远ú灰?、毫不動搖、持之以恒，全面深入推進中國式改革的時間表、任務單和宣言書。

改革，作為一種成型制度自我調整與完善的重要方式與手段，于上個世紀下半葉蔚然興起，今天業(yè)已被世界各國、各地區(qū)、各民族民眾所普遍接受與采納。然而，縱觀各國、各政體、各政府改革進程，可謂風格各異，方法萬千。沒有哪種改革思路，四海皆準，沒有哪種改革方案，百試百靈。各國改革實績，亦是良莠不齊，毀譽參半。因改革重振民心國力者有之，因改革不成亡黨亡國者有之，因改革乏力導致社會停滯倒退，甚至四分五裂者也有之。而中國式改革能獨樹一幟，欣欣向榮，40年持續(xù)向前向上，推動政黨、社會、國家、民族不斷進化，呈現出一種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可能與生機。其源何來，其因何在，其志何往，均值得深入的審問、慎思。

就方法論而言，中國式改革乃是我黨秉持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品質與精神，對中國傳統(tǒng)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生活等內容進行的一次多角度掃描，多層面重構;是中國人民靈活運用馬克思主義理、技武器認識與改造社會主義中國的偉大嘗試。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百年歷程之中，不僅產生了毛澤東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兩大理論碩果，以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成果——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及基本方略，同時還于方法論、實踐層面實現了偉大創(chuàng)新——中國式改革。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豐碩成果不僅可以體現為科學完備、系統(tǒng)融合、開放包容的龐大理論體系，同時還能夠展現為兼具哲學意味與實用價值的方法手段。具體成型的理論成果隨時空轉移，新陳代謝，常變常新，而改革作為一種獨特的創(chuàng)新理念、創(chuàng)新方法、創(chuàng)新途徑、創(chuàng)新機制則可能常態(tài)化存在，可復制再現。40年改革實踐中，我黨就無產階級政黨和人民群眾掌握國家政權、建立社會主義基本制度后如何實現自我突破、自我革命、自我完善，推動社會主義不斷發(fā)展等問題，形成了一系列被實踐證明了的正確的理論原則與經驗總結，極大地豐富馬克思主義理論寶庫。從此角度講，或可說中國式改革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重要的成果之一。

就內在本質而言，中國式改革是在堅持馬克思主義關于國家與社會革命、改革理論基礎之上，承繼中華文化關于法與改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結合20世紀下半葉時代主題的變遷與中國政治局勢的新局面、新發(fā)展、新特點，在人民群眾積極生動的生產生活實踐中，漸趨形成的一種全新的社會運動方式與制度調整模態(tài)。中國式改革是千年中華文化精髓，百年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碩果與數十年改革開放實踐經驗碰撞滲透、交互融合、孕育而成的創(chuàng)新結晶。它既具有一切社會體制變革的共性特點，同時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架構下改革的個性特征。中國式改革這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寶貴成果，正在發(fā)生還將連續(xù)不斷地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蓬勃發(fā)展提供不竭動力。求根溯源，筆者以為，中國式的改革之所以成功根源于時機、心理、旨歸、方式、步驟、保障等六方面的優(yōu)長。

一、“凡益之道，與時偕行”——改革時機的選擇

《周易·益卦·彖傳》有云：凡益之道，與時偕行。大凡事物的增益，都是隨著時間的流變，遵照一定時機化的方式展現出來。而作為君子，當識時務，善抓時機，“見善則遷，見過則改”，擇善從之。社會發(fā)展與變遷的基本規(guī)律亦是如此，常常是在歲月靜好的流動之中，存在著分道突變的因素。善于觀察事物變化的趨勢，能夠因勢利導促成利己的變動則是超凡政治家的看家本領。時機不到，改革過早，猶如烹飪美食，火候不夠，亂翻亂炒，難免夾雜夾生。改革設計者最初的美好構想，一腔熱血，也會因理想超前，現實骨感，不得人心，最終流于形式，陷于空洞，死于寂靜。反之，時機錯逝，改革過晚，待問題倒逼，勢如累卵，民怨沸溢，怨聲載道，雖主政者有曠世奇才，殫精竭慮，夙夜為公，百般挽救，奈何病入膏肓，無力回天，不可救藥。因而，善于把握時機是改革獲取成功的先天要義。

中國式改革起于20世紀下半葉。彼時，外部世界渡盡兩次世界大戰(zhàn)波劫，痛定思痛，反躬自省，清算法西斯思想、野蠻邏輯與大國沙文主義，集中精力進行戰(zhàn)后復建。國家實力、經濟效益與科學技術與日俱進，時代主題亦悄然從革命與戰(zhàn)爭轉向和平與發(fā)展。無論是發(fā)展中國家，還是發(fā)達國家，社會主義國家，還是資本主義國家，都努力爭取本國、本民族在新一輪競爭中處于發(fā)展的優(yōu)勢地位。國家內部，歷經“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排除林彪、“四人幫”兩個反革命集團的干擾破壞，國民經濟與社會發(fā)展瀕于險境，黨組織內部凝聚力與對整個社會的控制力日漸松動，人心疲憊，精力憔悴，溫飽尚不能滿足，無意再行什么運動?；謴徒洕?，重振國力，改善民生，實現社會快速發(fā)展，成為大部分黨員與億萬生民的內心祈愿。以鄧小平同志為代表的黨中央領導集體以大無畏的革命勇氣，實事求是的嚴謹態(tài)度，準確把握國內國外兩個大局，審時度勢，果斷結束“以階級斗爭為綱”，重新確立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與組織路線，拉開改革開放時代大幕，將黨和國家工作中心調整到經濟建設上來，成功踏上20世紀末科技發(fā)展的中興浪潮，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嶄新局面，實現了國力與人心的雙重振奮。此次改革時機的準確選擇，是國際領域各國普遍政策調整的大勢所趨，是國內社會矛盾運動變化的必然結果，是馬克思主義指引下無產階級革命政黨與生俱來國際化眼光的自然反映，更是中國共產黨人對失敗發(fā)展政策痛定思痛之后的主動作為。

歷史發(fā)展自有其必然性的運行規(guī)律。然而，人在社會歷史發(fā)展過程中并不是無所作為的。相反，歷史規(guī)律為人的主觀能動性發(fā)揮提供了巨大的可能性空間。人正是通過自己的主體選擇，有目的、有意識的創(chuàng)造性活動來實現個人意志，給歷史打上個性化烙印，并體現歷史規(guī)律的。體會品味社會前進方向，準確把握歷史發(fā)展脈搏，抓住時機，促成社會歷史巨大變革，這即是人的主體能動選擇與尊重社會歷史客觀規(guī)律兩者之間有效結合的最好詮釋。因而，合天時，抓機遇，是中國式改革之所以成功與若想繼續(xù)成功必不可少的首決要件。

二、“上下同欲者勝”——改革心理的共鳴

《孫子兵法·謀攻》有云：“故知勝有五：……上下同欲者勝。”意指，軍旅上下所思所想，所欲所求，保持高度一致，戰(zhàn)場之上方能凝心聚力，奪取勝利。兵法如此，改革亦如此。若國家管理者與被管理者，精英階層與普通民眾，上層人士與下層百姓之間，雖都有變革現行制度之意愿，但對改革的心理構想、態(tài)度意志不盡相同，差距過大，那么改革亦難功成。統(tǒng)治階層志在開疆拓土，被統(tǒng)治階層卻希望休養(yǎng)生息，上層人士期望文化繁榮，下層百姓卻渴求溫飽小康，人民群眾改革意愿強烈，執(zhí)政者卻無意大動干戈，二者之間牛頭不對馬嘴，就無法合心、合意，更無論合力。唯有集聚社會大多數人之意愿，達成改革心理預期上的共鳴，在具體行動中才能同頻共振，同向同行。

中國式改革心理共鳴就源于黨的領袖與人民群眾對國民經濟與社會發(fā)展的現狀判斷相同，目標統(tǒng)一，態(tài)度一致。雙方都對生產力落后不滿，對貧窮厭惡，對人民群眾生活水平長時間得不到根本改善感到厭煩，對“兩個凡是”等錯誤思想束縛人們手腳心生怨氣。鄧小平同志自己就曾說過，“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兩個凡是不符合馬克思主義”，“先解決吃飯問題”等類似的話語。這是黨和國家最高領導者對國情社情以及民心的基本判斷。安徽小崗村18條好漢的“生死契約”則是基層群眾求生存求發(fā)展意愿的具體展現。上層精英與基層百姓對改革的心理構想趨同，確保了在改革初始階段，首發(fā)任務的一致明確，因而能集中民力，共渡時艱。待民眾看到上層于改革確屬真心實意，改革亦確能收取實效，自然而然對改革心心念念，鼎力支持，后續(xù)計劃方能順水行舟，推廣行之。40年來，黨和政府始終堅持把保障和改善民生放在改革方案的重要位置設計考量，不斷改善人民生活、增進人民福祉，將人民群眾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愿景變?yōu)橛子兴?、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yī)、老有所養(yǎng)、住有所居、弱有所扶的幸?，F實。改革之心，上下貫通，無往不利。因而，順民心，上下同，是中國式改革之所以成功與若想繼續(xù)成功必不可少的心理要件。

需要指出的是，中國式改革之所以能夠實現上下協同，民心向往，沒有出現在許多國家改革過程中所發(fā)生的執(zhí)政者與廣大民眾同床異夢，背心離德的現象，主要基于以下幾點：改革初期擔負國家與社會管理重任者多數來源于普通民眾，發(fā)跡于毫末，對群眾的基本物質與精神需求，了解掌握，感同身受;領導者生于斯，長于斯，革命于斯，對祖國大地、農村、農民抱有深厚的情感與真摯的情懷;普通民眾在黨的領導下同甘共苦，浴血奮戰(zhàn)，推翻了三座大山，終結了被奴役的命運，建立起自己當家作主的新政權、新社會，對黨的領導、社會主義制度以及共產主義事業(yè)依然保有高度的信任與必勝的決心;社會權力架構中存有較為通暢的下層上升渠道;上下之間能夠利用多種渠道維系緊密的思想交流、心靈溝通等等。如此，改革設計者在進行頂層設計、制度安排時，能顧及百姓利益，合乎民眾需求，抓得準，辦得實，見效快，而不至脫離現實，名為改革，實為誤國。

三、“立黨為公，執(zhí)政為民”——改革旨歸的篤定

為何改革，因何成事，改向何方，是推行改革前必須明確的基本問題。是為了維持統(tǒng)治者個人一己私利，守衛(wèi)搖搖欲墜的統(tǒng)治權柄實施改革，則目光短淺，心胸狹隘，僅用三兩人智慧，行四五處變動，隔靴搔癢，不及根本;是為了裝點門面，追趕時髦進行改革，則看似繁華似錦，光鮮亮麗，繡花枕頭，一包雜草，既逃不過懂行人的目光，也經不起時間的磨礪，終會被看穿看透;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推動變革，則目光如炬，才思如電，不計個人得失，不避親賢敵仇，集天下英才，用舉世智慧，內服外敷，標本兼治，根除病灶，功效長遠。

中國共產黨人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篤信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奉人民群眾為歷史真正的創(chuàng)造者，堅守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立黨為公，初心為民，執(zhí)政亦為民。[2]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包括改革在內黨一切工作的出發(fā)點與落腳點。黨所制定的所有路線方針政策，頒布的全部法律法規(guī)法則，選用的全體黨員領導干部，均應是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除此之外，沒有也不應有任何私心雜念。黨組織在對待自身存在的任何問題與缺點，對待所有不合時宜的制度與措施上，始終抱有一種敢于自我揭露，勇于接受批評的基本態(tài)度，以壯士斷腕，刮骨療毒的毅力與決心，堅決改之，迅速改之。黨和國家領導者銳意改革的旨歸不在于為哪一個人，或哪一個利益集團，謀私權，賺私利，蠅營狗茍，而是基于對最廣大人民負責，讓億萬群眾過上美好生活的良好意愿。

因為無我，因而無私。有了如此堅定且崇高的改革旨歸，改革過程才能聽民聲、集民智、為民利，從群眾中獲得改變國家、民族面貌的智慧與力量。改革行動才不會變?yōu)樯僭S精英人士玩弄股掌的政治游戲，個人權力爭奪的攻防武器，而改革的成績才不會記入某個人的功勞賬簿，改革的成果才可能惠及每一名普通民眾，改革也才可能成為最大多數人普遍認同、廣泛參與、鼎力支持的社會性巨大運動。因而，匯民智，達民意，是中國式改革之所以成功與若想繼續(xù)成功必不可少的價值旨歸。

四、“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改革方式的決斷

改革之所以艱難，有時不在于建立什么新東西，而在于必須破壞一些舊東西。從本義上講，改革，就是變動，就是新陳代謝，革故鼎新。現實世界中，存在著大量的不能順應時空境界快速轉換的舊思想、舊體制、舊方法。它們普遍生命力強大，占有大量生存資源，但整體趨向保守僵化，有的甚至退步到成為延緩或破壞事物進化發(fā)展的大障礙。對此類事物必須及時調整，修正剪除，否則會壓制新生命生長，遏止新事物生成。

革命是改革，改革亦是革命。改革，不是對原有體制制度細枝末節(jié)簡簡單單地修修補補，而是對一切不合時宜制度的根本性變革。正如鄧小平同志所指出的：“改革是社會主義制度的自我完善，在一定范圍內也發(fā)生了某種程度的革命性變革?！盵3]從根本上講，改革就是在堅持原有基本制度、理想信念、目標追求不變的情況下，與舊體制、舊政策、舊邏輯來一場徹底性的告別，也是砸碎一個舊世界，建立一個新世界。歷史上，因改革主導者缺乏魄力，瞻前顧后，優(yōu)柔寡斷，導致改革進程受挫，改革內容不徹底，以致陳腐勢力死灰復燃，改革夭折的案例數不勝數。慘痛的教訓提醒我們，不改則已，要改就要見真章，動真格，出實效。

黨和國家一經確立改革開放為基本國策，就矢志不移，堅定迅捷的推行開來。在態(tài)度與方法上，斬釘截鐵，雷厲風行，踏石留印，抓鐵有痕，與阻礙生產力發(fā)展，束縛人民群眾主觀能動性發(fā)揮的一切舊制度體系徹底決裂，并以時時創(chuàng)新的理念、制度、方法代替陳舊落后的觀念、系統(tǒng)、手段，體現出超強的自我創(chuàng)新能力、政策執(zhí)行能力與組織群眾運動能力。在所有制領域，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fā)展突破了“一大二公三純”、非“資”即“社”的“二元化”思維與單一性所有制模式;在分配領域，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改變了“吃大鍋飯”、“干好干壞一個樣”的理想化絕對平均主義分配制度;國家與社會發(fā)展基本方略層面，從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拓展為政治建設、經濟建設、社會建設、文化建設、生態(tài)文明建設“五位一體”總體布局，以及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四個全面”戰(zhàn)略布局，更趨科學合理;在經濟增長方式上，從高投入、低回報、資源消耗大、環(huán)境污染嚴重，單純追求高速增長的“死循環(huán)”向追求更好質量、更高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續(xù)的高質量發(fā)展階段過渡;政治領域，實現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與依法治國相統(tǒng)一，改進政府治理模式，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guī)范化、程序化，治理智慧與治理能力顯著提高;用人理念，堅持“德才兼?zhèn)?，以德為先”，鼓勵青年才俊脫穎而出，實行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的選人用人機制，廢除黨員領導干部終身制。每一條方案都深思熟慮，每一項舉措都擲地有聲，確保了每一次改革都能見之于實踐、實效。因而，求突破，常創(chuàng)新，是中國式改革之所以成功與若想繼續(xù)成功必不可少的方式保證。

五、“循序漸進，水到渠成”——改革步驟的遞進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事物運行自有節(jié)奏規(guī)律，不可揠苗助長，人為過度干擾。社會變革亦如此，其運行方法、實現步驟等均應順乎社會運轉客觀規(guī)律，契合各地域、各民族個性特點，遵從科學方法，漸次展開。一哄而上，貪大求全，寄望立馬收效，往往事倍功半，難遂心愿。更何況社會改革涉及千家萬戶，影響歷史進程，更應小心謹慎。其情其境猶如白居易《初入峽有感》中所描述：“上有萬仞山，下有千丈水，蒼蒼兩崖間，闊峽容一葦?！敝坌袓{中，亦步亦趨。

中國式改革，發(fā)端于農村，起意于農民，概與中國農耕為本，吃飯第一的千年農業(yè)傳統(tǒng)有著直接密切的關聯。以下促上，問題倒逼，從村到城，由農至工，則是中國式改革起步階段的基本進路。這不是哪位領導者的奇思妙想，而是基于中國國情社情民情的必然順序。而以某一地區(qū)或領域作為改革試點，開設特區(qū)，進行實驗，中央及時匯總情況，改進不足，繼而推廣，則是中華文化不求冒進、循序而行的為人處事方式與黨和人民“治大國若烹小鮮”慎重小心的步驟選擇。待之后，改革理念逐步接受，改革經驗日益豐富，改革進程愈漸加快，先行試點領域、地區(qū)、種類，也由一到多，由點及面，日益擴大，最終成為各行各業(yè)，各個層面實施變革的基本模態(tài)。到如今，改革已成為全員基本共識、日常思維模式以及看待制度事物的基本眼光，深入人心。中華傳統(tǒng)文化扎實穩(wěn)重的風格特質，中國人民自力更生的生活態(tài)度，中國不能亂的基本政治判斷，改革歷程的風險挑戰(zhàn)等多種緣由，最終決定了中國式的改革不能走“休克式療法”的變革之路，不能行“換腦式”的改革方法，也難以完全借用外部力量實現自身制度轉型，自然而然地走上了以我為主，循序漸進，穩(wěn)步提高的節(jié)奏步驟。因而，循序進，逐次高，是中國式改革之所以成功與若想繼續(xù)成功必不可少的步驟要求。

六、“久避重羅穩(wěn)處飛”——改革平穩(wěn)的保障

社會改革走前人未走之路，行前人未行之策，屬于“摸著石頭過河”的探索過程，成敗難料，前途未卜。改革過程難免過千山，涉險灘，向死求生。改革剛取得一點成績，舊的矛盾和問題解決了，新的矛盾和問題又浮現出來。正如楊萬里《過松源晨炊漆公店》詩中所云：“莫言下嶺便無難，賺得行人空喜歡。正入萬山圈子里，一山放過一山攔?！惫磐駚?，變法未成，損身殞命，政息國亡者比比皆是。若要保證改革過程平穩(wěn)順暢，破壞損傷、起伏波折較少，則必須在思想、領導、步調、國家機器等方面穩(wěn)定堅強，強力支撐。思想認識方面，中國式改革于發(fā)端之時黨就十分注意做好人民群眾的思想教育動員工作，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為杠桿撬動全國范圍“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教育引導廣大群眾，重拾我黨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正確的思想路線，認清改革的必要性與可能性，發(fā)動群眾擁護改革，投身改革，減少改革阻力。改革領導者方面，整個改革藍圖始終堅持黨的統(tǒng)一領導與規(guī)劃，改革的設計、組織、實施等權力集中于中央與群眾各級組織手里，確保了改革目標不動搖，改革方向不偏移，改革命令指示能夠得到迅速落實。改革依靠力量方面，黨員干部率先垂范，沖鋒在前，發(fā)揮中流砥柱、先鋒模范作用。共青團與少先隊組織緊隨其后，充當好“后備軍”與改革“助手”。民主黨派與無黨派人士積極參政議政，建言獻策。億萬群眾，以實際行動支援改革，匯集八方力量，十方資源，共謀共話共商共建改革。選人用人方面，改革的發(fā)起者以身作則，帶頭廢除黨員領導干部終身制，大力選拔信念堅定，銳意進取，矢志改革的年輕干部走上領導崗位推動變革。步調節(jié)奏方面，在堅持改革大前提下，注意維持改革發(fā)展穩(wěn)定三者協調統(tǒng)一，確?？熘杏新?，破中有立，進中有穩(wěn)，變中有不變，既使人民群眾感到改革機遇難得，時不我待，又不超越人心民力基本承受能力范圍，任務適中，壓力適度。改革所倚重的國家機器方面，各級政府機構科學制定方針政策指引改革方向，及時總結民智上升為法律法規(guī)保障改革成果，努力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zhí)法必嚴，違法必究助推助力改革。特別是人民軍隊40年來始終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積極投身改革，支援改革，不斷推進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建設，高效履行職能使命，迅捷處理急難險重任務，保衛(wèi)人民幸福生活，守護祖國主權、安全、發(fā)展利益，保障改革進程平穩(wěn)順利，貢獻力量?？傊?，保穩(wěn)定，促改革，是中國式改革之所以成功與若想繼續(xù)成功所必不可少的基本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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