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鍵詞:山;竹;狗]
黑子走在土路上。
只有他和他的大黑狗。
春日暖風(fēng)熏,冬雪潰不成軍,融化在了路邊,泥濘了土路。
偶有殘存在路邊的冰塊。躲過了春日的洗禮。黑子發(fā)現(xiàn)了一塊,飛快地蹲下,把它捂住。拿在手上如水晶一般的欣賞。
可是這時并沒有同學(xué)和他一同欣賞這即將融化的冰。
路旁稀稀疏疏的草叢中竟然跳出一抹嫣紅!
黑子迅速靠近它:“大黑,看,這是映山紅!”
大黑狗昂著頭:“汪-汪?!?/p>
在應(yīng)和著主人。
黑子看著手中的花,沒將它摘下。因為想知道明天它的樣子。
大黑狗:“汪-汪?!?/p>
似乎在催促他回家。
曉得了,曉得了。
黑子站了起來。
夕陽之下,一人一狗的影子很長,很長。
太陽藏了起來。
在屋后的竹山竹海之外。
終于,黑子到家了。
推開籬笆墻,穿過堂屋。
爺爺在編竹筐。
爺爺?shù)氖炙囘h(yuǎn)近聞名。可惜,爸爸不感興趣。爸爸去了山外之外,一座很遠(yuǎn)的城市。
爺爺在燈下的手,黃黃的。
竹條,那么長,繞過來,繞過去,轉(zhuǎn)個彎,扭個身……說不出的熨帖。
像身邊的大黑狗一樣聽話。
黑子看得出了神:
其實,我也曉得編一點點。我編的小蚱蜢上周還獲得了表揚。老師說我是小小竹藝傳人。
但遠(yuǎn)方的爸爸媽媽更喜歡聽到他打高分的消息。
爸爸媽媽似乎也不喜歡爺爺編竹筐:“值幾個錢啊,浪費時間?!?/p>
黃燦燦的燈光里,
黑子覺得爺爺編竹筐,好神奇,好神氣。
“黑伢子,去吃飯啰。”
黑子耷拉著頭,到灶屋去。
灶屋里燈光昏黃,映照出黧黑的墻壁。
靠墻的那邊是飯桌,爺爺給他留了飯。
黑子吃飯時,依舊偷偷地把肥肉挑出來給大黑吃。
黑子開始洗衣服,洗碗,掃地。
半個月亮爬上來。
黑子走上樓頂,望著遠(yuǎn)方:還有半個月亮在媽媽那邊不?
遠(yuǎn)方有什么呢?
竹海在月光下黑黢黢的,風(fēng)吹過去,發(fā)出“刷”“刷”的聲音。
竹海綿延成山,矗立在遠(yuǎn)方和黑子之間。
爺爺拿著水煙袋過來了。
“爺爺,他們今年會回來吧?”
“你爸媽要賺錢給我們用啊?!?/p>
“可是他們上一年也沒有回來?!焙谧訚夂诘难劬ν谏闹裆健?/p>
爺爺好一陣沒有說話。
“他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p>
黑子知道爺爺有事瞞著他。
“他們不會死了吧?!?/p>
“小兔崽子。沒事別咒你爸媽,他們活的好好的。”
黑子感到莫名的開心。
也許是因為不用去經(jīng)歷那所謂的悲傷的事。
爺爺看著天空。那雙渾濁的雙眼被月光照耀后越加渾濁。
天空依舊只有那一輪半月。
黑子做了個夢,他的小蚱蜢在飛,飛向綠色的竹海,飛向遠(yuǎn)方。
清晨。
吃著爺爺做的飯團,爺爺、黑子與大黑狗上路了。
爺爺要把做的竹筐擔(dān)到鎮(zhèn)上賣掉。
雖然確實換不到幾個錢,也不知道有幾個人會買,但爺爺依舊想去擺著。
天漆黑漆黑。
天地間的唯一亮光,是從黑子手里的手電燈發(fā)出的。
唯一的聲音是時不時的“汪-汪”。
黑子想尋找昨天的花苞,但在黑暗中摸索,著實是件難事。
他拿出手點四處照了一下,沒看見,便放棄了。
“應(yīng)該做個記號的。”
他懊惱的想。
天光稍亮,在岔路口,爺爺拐去了往集市上的那條路。
黑子望著爺爺擔(dān)著竹筐的背影,覺得爺爺?shù)谋秤昂椭裆揭粯印?/p>
黑子摸摸大黑,大黑溫順的舔了舔黑子,繼續(xù)領(lǐng)路。
天漸漸亮了一點,黑暗被剝開。濃霧襲上來,代替黑暗遮擋了人們的視線。
黑子走到了校門口,注目大黑狗離去的背影。
黑子進了教室,開始讀課文:
一去二三里,
煙村四五家。
亭臺六七座,
八九十枝花。
孩童的聲音伴著清晨的微風(fēng),穿過竹山,越過云海。
也許會到達(dá)黑子的父母身邊吧。
作者簡介
張明峻(2002.01—),男,漢族,湘潭縣人,高三學(xué)生,熱愛籃球,喜歡文學(xué),愛閱讀,愛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