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
時間已接近黃昏了。在陰冷的戶外凍了兩個多小時,霍鐵實在受不了了,扭頭看看妹妹小達,只見她正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不遠處那兩棟建筑。
“喂!小達,回去吧!”
“噓!”小達像正在全神貫注釣魚的人忽然被人往水面上扔了一塊石頭一般,“小聲點!眼看天就要黑了,說不定很快就能見到蠟像館的‘幽靈’了!”
又是“幽靈”!霍鐵氣不打一處來。最近一段時間,小達不知道從哪里得知這家位于南江市郊區(qū)叫“月影館”的蠟像館有“幽靈”出沒的傳說,趁著今天爸媽不在家,硬拉著霍鐵一起來探險。
倆人乘坐開往郊區(qū)的公交車,顛簸了兩個小時才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然后像做賊似的偷偷藏在這堵矮墻后面,煞有介事地監(jiān)視著五十米開外那兩棟樓。
這是兩棟造型幾乎完全一樣的建筑,外形都呈直角三角形,其中一邊的墻壁和地面垂直,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A被劈成了兩半?!霸掠梆^”位于A座一層,是小達重點監(jiān)視的對象。
想起自己連晚飯都沒吃,霍鐵實在氣不過,大聲說:“哼!我竟然會跟你到這種地方來找什么‘幽靈’!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兒……”
“喂!你們兩個小鬼,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一個嚴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翳F急忙回頭,只見一個穿著軍綠色大衣的老爺爺正朝這邊走過來。他看起來六十多歲,胳臂上套著一個寫著“巡邏”字樣的袖章。
“這里可不是公共場所,不能隨便進來的?!崩蠣敔斦f道。
“我們是來找……”
霍鐵趕緊截住小達的話頭:“我們是來看展覽的!”
“哦,原來是這樣!”老頭搓了搓凍得通紅的下巴,客氣地說,“我姓張,是蠟像館的管理員。蠟像館只在每周五開門,你們不知道嗎?”
“那我們改天再來!”霍鐵趁機拉起小達打算離開。
“你們是干什么的?過來!”從“月影館”那邊傳來一陣喊叫聲,霍鐵扭頭一看,只見蠟像館門口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聚集了三四個人。張大爺有點兒緊張,趕緊招呼道:“走,跟我過去!”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一個瘦削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穿著一件厚風衣,圍著一條白色圍巾,顯得很儒雅,手里還牽著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姑娘。不知怎么的,霍鐵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些面熟,可一時又記不起在哪里見過。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穿著講究,表情嚴肅,顯然就是剛才發(fā)號施令的人。果然,張大爺一到,就向他匯報起來:“李總,這倆小家伙是來參觀咱們蠟像館的,沒搞清楚開館時間,這不,撲了個空……”
李總“哼”了一聲,不耐煩地擺擺手說:“走吧,讓他們趕緊走!”
圍著圍巾的男人卻顯得挺高興,微笑著說:“歡迎你們再來參觀!”臨了又關切地問,“你們怎么回去呢?”
“坐公交車!末班車是晚上十點,趕得上呢!”李總說話的時候,小達一直不以為然地翻著白眼,現(xiàn)在見這個男人這么和藹,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
“那是夏天?!迸赃叺男』镒尤滩蛔√嵝颜f,“現(xiàn)在是冬天,末班車五點就停了?。 ?/p>
“什么?”霍鐵和小達一聽,徹底傻了眼。
“小達、小飛哥哥,今晚你們就住這里吧!”剛才一直沒說話的小姑娘忽然開口了。
“咦?”霍鐵和小達忍不住叫了出來。小達仔細端詳著小姑娘,然后哈哈大笑起來。她扭頭扯了扯霍鐵的胳膊:“哥哥,你忘了?幾個月前的那次體操表演賽,我還采訪過她呢!”
經(jīng)小達一提醒,霍鐵才記起來。沒錯,當時平衡木項目有個名叫陸珊珊的小隊員表現(xiàn)出色,小達作為小記者團的成員采訪過她,霍鐵則背著攝像機當助手,難怪剛才會覺得她很面熟呢!
珊珊大方地做了介紹,霍鐵這才知道,那個和藹的中年男人是珊珊的爸爸陸影,是一名蠟像制作師,“月影館”的大部分蠟像都是他的作品。那個小伙子名叫江平,是陸叔叔的助手。
“歡迎你們!”陸叔叔熱情地說,“我們這里有好幾間客房,天這么晚了,而且天氣預報今晚還有大雪,你們就別回去了。正好我也可以帶你們好好參觀一下!”
小達早就等著這句話了,立刻鞠了個躬,乖巧地應聲道:“謝謝陸叔叔!”
“有什么可參觀的?馬上就要拆了?!崩羁傟幊林?,嘴里嘟囔著,頭也不回地朝A座的大門走去?;翳F看到陸叔叔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熱情地招呼著,一群人一起走進了“月影館”。
A座是一幢兩層的建筑,只有一個入口,入口旁邊是一間兩進的套房,外面一間是售票室,里面是工作間。一樓是展館,層高十米左右,面積不算大,里面擺放著上百個形態(tài)各異的蠟像。
穿過展館,另一頭是一個旋轉樓梯,直接通往二層。張大爺和大家告了別,留在一層準備做例行的清潔工作。
霍鐵跟著大家走上二樓,李總走在最前面,自顧自地走進一間掛著“經(jīng)理室”門牌的房間,從身后關上了門。陸叔叔并不在意,熱情地把霍鐵和小達安頓在一套兩室一廳的客房里。
小達本來還想和珊珊多聊一會兒,但珊珊鍛煉了一整天,已經(jīng)哈欠連天了。陸叔叔把她送到走廊盡頭的房間后,就獨自回來了。
“陸叔叔,您什么時候休息?”小達仰著臉問。
“現(xiàn)在睡覺還太早!”陸叔叔笑著說。
江平趕緊替師傅解釋:“晚上八點到十一點正是師傅靈感最多的時候,他哪里舍得睡呢!”
見小達精神百倍,陸叔叔熱情地說:“你們要是還不困的話,我?guī)銈內(nèi)⒂^一下我的工作室,怎么樣?”聽到這話,可把小達樂壞了。
陸叔叔的工作室在B座。B座和A座的構造相似,也是兩層。但是B座寬敞的大廳里并沒有展品,而是隨意堆放著一些雜物。陸叔叔的工作室在二層,與一層通過大樓里唯一的一部電梯連通。
這間工作室是一個長方形的大開間,大約七八十平方米。室內(nèi)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里面的擺設也非常簡單,一眼望去,所有的東西就盡收眼底了??块T的左手邊堆放著一些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鋸末和碎木屑,右手邊是兩個大立柜,里面整齊地碼放著一堆堆用紙包著的塊狀物。經(jīng)過江平的介紹,霍鐵才知道這些塊狀物有的是白蠟,有的是石蠟,都是制作蠟像的材料。
緊鄰蠟料的一個鐵質的置物架上,整齊地擺放著一些規(guī)格整齊的短木棒和細木條,板鋸、鑿子、釘錘、鋼尺等木工用具也放在那里。霍鐵好奇地問:“這些木料是干什么用的呢?”
小達眼尖,早就看到了房間中央放著的兩個白鐵皮爐子,上面各放著一口大鍋,趕緊說:“這還用問嗎?‘蠟像’‘蠟像’,蠟像是用蠟做的,這些木頭當然是熬蠟用的柴火了!”
“小達你只說對了一半哦!”江平哈哈笑著,指著爐子旁一堆雜亂的碎木料說,“那些才是柴火。雖然叫蠟像,但實際上,蠟像并不全是用蠟做的。蠟像的軀干部分需要用很多木料來固定,不然的話,蠟那么軟,蠟像是站不穩(wěn)的呦!”
“那這兩口鍋是為了熬制兩種不同的蠟嗎?”
“對啊!制作蠟像時,用蠟是很有講究的。白蠟和石蠟的比例必須調(diào)配合適,這樣做出來的蠟像才能既逼真,又有足夠的硬度,不容易變形?!?/p>
看助手幫自己解釋著孩子們的疑問,陸叔叔就獨自走到了房間的盡頭。在大樓與地面垂直的那面墻上,開著一扇兩米多高的推拉窗,與A樓二層的走廊正相對,兩座樓隔著六七米的距離,從這里能夠清楚地看到對面樓二樓走廊里灰色的地墊。
陸叔叔關上推拉窗,說了句“你們隨意參觀”,就走到兩口鐵鍋旁點著火,準備工作。他把幾大塊蠟料丟進鐵鍋中,然后找來一塊大石膏,開始制作模子。
“陸叔叔,您今天要制作什么蠟像?”小達好奇地問。
“保密!”陸叔叔笑著說,又忙起了手中的活計。制作蠟像的過程實在漫長,小達剛開始還很有興致,但沒過多久,就有些待不住了。
“陸叔叔,我們先去逛逛蠟像館,一會兒就回來?!?/p>
陸叔叔點點頭,又對助手說:“小江,你也去休息吧,我一會兒招呼你,你再進來?!?/p>
工作室對面是休息室,江平坐下來,隨時等候師傅的召喚。小達則急不可耐地拉著霍鐵離開了。
“這家伙!逛蠟像館是假,找‘幽靈’才是真的吧!”霍鐵雖然很想看看蠟像的制作過程,但也只好跟在她后面出了工作室。
這時,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孤零零的兩座小樓默默矗立著,霍鐵抬頭看看天,黑色的天幕顯得無比厚重,一顆星星也看不見。
張大爺已經(jīng)做完了清潔工作,正在工作間的監(jiān)控器前閑坐,小達心急地敲門進來,非要張大爺講講蠟像館“幽靈”的事兒。
霍鐵本以為張大爺會板起臉拒絕回答,可沒想到他一聽說小達是來找“幽靈”的,立刻來了興致。不過,他并不急著講故事,而是先從這家蠟像館的來歷說起。
原來,陸叔叔和妻子牟月原本都是蠟像師,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們制作的一家三口的生活場景的蠟像被發(fā)到了網(wǎng)絡上,一時間成了紅人。身為商人的李總感覺這是個商機,就主動找到他們,投資興建了這兩棟小樓。雙方簽了合同,夫妻二人專心創(chuàng)作,李總負責運營。
陸叔叔把夫妻倆的名字合在一起,取了“月影館”這個名字,“月影館”中的展品也以自己一家三口的生活場景為題材??墒翘煊胁粶y風云,沒過多久,牟月竟然不幸因病去世,蠟像館的人氣也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
“你看,一年不到,陸先生就瘦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睆埓鬆斢行┩锵?,“不過,李總點子多,這些日子正張羅著要把這里改建成度假酒店呢!”
想起剛見面的時候,李總說的那句“馬上就要拆了”,又想想陸叔叔瘦削的面孔和可愛的珊珊,霍鐵不免有些替父女倆難過。
“對了!你說的‘幽靈’,說不定還真有!”張大爺話鋒一轉,用手指著面前正對展廳的一個監(jiān)控畫面,“有一次啊,大概就是今天這個時候,我吃過飯,剛坐下來,就看到角落里的一座蠟像動了一下。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沒想到那蠟像竟然自己走了起來!”
小達膽子大,不僅沒被嚇到,反而眼睛里閃著光,興奮地問:“后來呢?后來呢?”
“后來我壯著膽子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座蠟像竟然從原來的位置走出了兩三米遠。”張大爺撇撇嘴,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幽靈’?!被翳F心里想著,強忍住笑,扭頭看向小達。沒想到,剛才還十分興奮的小達,此刻卻臉色大變,結結巴巴地說:“是真的!是真的……”
霍鐵又好氣又好笑,正想打趣她兩句,卻發(fā)現(xiàn)張大爺也一樣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指著監(jiān)控畫面喊道:“來了,來了!”
霍鐵趕忙轉頭,順著張大爺?shù)氖种缚慈ァ?/p>
那是正對著二樓走廊的監(jiān)控畫面,黑白畫面上,一個身影正從經(jīng)理室中走出來。他面容死板,穿著一身不合時宜的沙灘裝,步伐緩慢,那僵硬的姿態(tài)讓人不寒而栗。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他的手中分明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不好!”霍鐵立刻醒悟過來,“快跟我來!”小達和張大爺這才從驚愕中緩過神來,跟在霍鐵后面沖出了工作間。
蠟像館的門依然上著鎖,張大爺拿出鑰匙,剛想去開門,霍鐵止住了他:“等等,太危險了,你們守在這里,我去找陸叔叔來!”說著,他就踏著白茫茫的雪,朝B座跑去。雪已經(jīng)停了,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五分鐘后,霍鐵趕到了陸叔叔的工作室,著急地拍打著房門。陸叔叔打開門,費解地看著霍鐵。霍鐵只感到一股熱浪襲來,他來不及多說什么,拉起陸叔叔就往電梯口沖去。江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來不及多問,也跟著他們跑起來。
等大家會合之后,張大爺才打開了展館的門。大家沖到李總的辦公室,剛才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畫面中的人影不見了,而地上躺著李總的尸體。他的背部中刀,看樣子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受害的。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陸叔叔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不顧一切地沖到走廊盡頭的房間,不幸中的萬幸,珊珊安然無恙。
“兇手一定還在大樓里!”霍鐵鎮(zhèn)定地說,“大家注意安全!”
面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張大爺大張著嘴巴,不停地喃喃地說:“‘幽靈’……真的有‘幽靈’……”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陸叔叔打斷了張大爺?shù)脑?,隨即報了警,“不過,這大雪天的,警察趕到這里也得一段時間。這樣吧,張大爺、小江,你們和小達在這里待著,保護好現(xiàn)場;我和霍鐵先去看看情況!”
兩人逐個搜索了二樓的房間,一無所獲;又跑去一樓的展廳里進行查看。最后,陸叔叔在展廳的一個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倒在地上的蠟像——蠟像穿著一身沙灘服,一把帶血的匕首掉落在旁邊。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兩人返回案發(fā)現(xiàn)場。陸叔叔一臉狐疑,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停地說“奇怪”,霍鐵則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
“怎么了?”小達問。
“我們查看過了。除了剛才我和小飛留下的腳印,這座樓周圍沒有任何其他的腳印——一個都沒有。”
“可是……可是除了珊珊,這棟樓里再也沒有別人了,不是嗎?”小達有些結巴,“也就是說,除了……除了‘幽靈’,就沒別的解釋了!”
半小時后,警察趕到了,帶隊的范警官和助手仔細勘察了現(xiàn)場,又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錄像,幾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新的線索。雖然一樓的展廳和二樓的走廊都裝有監(jiān)控,但是那個穿沙灘服的蠟像所在的角落和幾乎三分之一的走廊都屬于監(jiān)控死角,沒有留下任何監(jiān)控畫面。
望著地上那具蠟像,警方也一籌莫展。范警官又到走廊查看了一番,最后來到走廊盡頭,打開窗戶,朝對面樓的工作室望去,忽然心中一動。
“是有這個可能……”忽然,一個聲音從他身后傳來。范警官扭頭一看,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后。這個男孩正是霍鐵。
“沒錯,這兩棟樓之間的距離并不遠。如果用木板架起一座橋的話,就好解釋多了?!被翳F不動聲色地說,“可是,我向陸叔叔的助手了解過了,這段時間他根本就沒出過工作室的門。”
“這能說明什么?”范警官忍不住問道。
“你到那間工作室里看看就明白了。”
范警官和霍鐵一起來到工作室,這里一直保持著剛才霍鐵他們?nèi)齻€人離開時的樣子。正如霍鐵所說,這間工作室里不要說六七米長的木板,就是寬度足夠兩只腳在上面行走的一米長的木板也沒有。
“看來我們又回到原點了!”范警官無奈地苦笑道。
這時候,工作室的門打開了。江平拿著掃把和垃圾桶走了進來,他打了聲招呼,就開始把地上的鋸末、刨花等雜物掃攏起來,然后倒進垃圾桶,準備提到門外。
霍鐵扭頭看看鐵皮爐,奇怪地問:“咦?這些鋸末和刨花不能用來燒火嗎?”
江平搖搖頭:“當然不行了。鋸末和刨花雖然很容易燃燒,但是燒完之后,煙灰太大了,所以師傅都讓我打掃出去。”
“哦?”霍鐵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可是……”他想了一下,止住了話頭,又問:“對了,陸叔叔制作完成的蠟像放在哪里?”
江平不知道霍鐵為什么忽然想欣賞新完工的蠟像,但還是用手指指靠窗的一個角落,陸叔叔今晚做好的蠟像在那里,用一層薄薄的塑料膜蓋著。
霍鐵走過去,輕輕揭開遮蓋物,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接著,他把江平叫到了存放蠟料的立柜前,問道:“小江哥哥,你覺得這里有什么變化?”
江平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有些疑惑地說:“要說變化,嗯,好像石蠟少了很多包……”
“沒錯,和我觀察到的一樣?!闭f著,霍鐵扭過頭,看著范警官,“看來,‘幽靈’找到了!”
“難道說……把石蠟熔化后,做成板子?”范警官仍然心存疑惑。
霍鐵堅定地點點頭。
“可是,那樣的板子真能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嗎?我很懷疑?!?/p>
“一般來說,當然不行,但有一個辦法可以做到?!被翳F笑著說,“而且,我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證據(jù)?!?/p>
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取證,警方終于找到了真兇——當然不是什么“幽靈”,而是蠟像師陸影。在證據(jù)面前,他只好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原來,幾年前,蠟像館生意火爆,李總不顧牟月身體虛弱,強迫他們夫妻倆加班趕工,導致牟月病情加重,最后不幸身亡。而如今,李總又要堅持拆除蠟像館。眼見自己和妻子一生的心血即將毀于一旦,陸影氣憤難平,最終走上歧途,在這個雪夜刺殺了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