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娜
摘 ?要:《孝經(jīng)》這部著作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體系中占有十分重要位置。它以簡潔的文字像人們闡述了“孝道”,是一部以孝道為道德根本的倫理著作,《孝經(jīng)》不僅是用來規(guī)范人們尊卑有序的的典范書籍,也是被統(tǒng)治者用以達到自己統(tǒng)治目的的書籍,所以多個統(tǒng)治者為其做注,來達到自己的統(tǒng)治目的。雖然成書的年代存在爭議,但并不影響學者對《孝經(jīng)》研究的熱情,《孝經(jīng)》在當代也并不全是迂腐,其中的傳統(tǒng)美德還需要我們?nèi)ヌ骄??!靶ⅰ币廊恍枰覀兊睦^承和發(fā)揚光大。
關鍵詞:《孝經(jīng)》;孝;當代;啟示
《孝經(jīng)》淺理解
《孝經(jīng)》是一部文字最少、研究最多、爭論最多的關乎人倫道德,關乎人存于世安身立命的根本準則的經(jīng)典論著。它以“孝”為基點,闡述人與自然、社會以及自身道德修養(yǎng)中的微妙關系。在歷史的長河中,人們對《孝經(jīng)》的研究從未停止過,其研究觀點既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其相同點是對《孝經(jīng)》中“孝”之肯定,不同點是對成書作者、其理論的時代性以及政治色彩的批評、古今本之真?zhèn)巍ⅰ堕|門章》之有無的爭論上。本文將綜述上述不同點,并試圖提出自己的觀點。
一、有關《孝經(jīng)》成書作者的考證
有關《孝經(jīng)》成書的時間,目前學術界根據(jù)《呂氏春秋》引用《孝經(jīng)》這一事實,限定《孝經(jīng)》成書時間最晚為公元前241年。但具體成書時間并不能確定,只有確定了成書作者才能進一步考證成書時間。由于古人作著立傳多有不注名的癖好,導致很多古籍無法考證其作者,《孝經(jīng)》就屬于此類。因此只能從具有相互佐證,有關聯(lián)的出土文獻中推測其作者,故關于《孝經(jīng)》的作者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在無明確歷史資料考證的前提下,人們根據(jù)《孝經(jīng)》觀點主張以及相關歷史資料記載,進行了大膽的推測,認為其作者可能有九種之多,分別為孔子、曾子、曾子眾弟子、曾子弟子之子思、七十子之徒、樂正子春或者其弟子、孟子門人、漢儒和后人附會等[近年來《孝經(jīng)》研究綜述?肖永明?羅?山]。但也有人根據(jù)《孝經(jīng)》觀點主張與可能作者的思想以及歷史背景下的稱謂等進行了大膽的推測認為《孝經(jīng)》非孔子、曾子所著,亦非曾子弟子子思所著,而是曾子的弟子經(jīng)過提煉并結合社會背景的變遷所編著,是與時俱進的時代產(chǎn)物,是為統(tǒng)治階級服務的產(chǎn)物。個人認為《孝經(jīng)》乃是大儒、至圣教育弟子的言行被弟子們推廣并記錄成書的經(jīng)典著作,其觀點可能與先圣有出入,但是符合當時統(tǒng)治階級利益,在一定程度上為統(tǒng)治階級服務,同時為其發(fā)揚光大起到了正性作用。
二、關古今本之真?zhèn)?、《閨門章》之有無的爭論的見解
《孝經(jīng)》有今文與古文之分。《今文孝經(jīng)》為顏芝所藏的由其子顏貞所獻的用隸書寫就的十八章《孝經(jīng)》本;《古文孝經(jīng)》傳為魯恭王壞孔子宅而得的用先秦籀文寫成的二十二章《孝經(jīng)》本。關于兩者孰為正統(tǒng)的爭論自《古文孝經(jīng)》發(fā)現(xiàn)之日起就沒有停止過。兩者并無正統(tǒng)與非正統(tǒng)之分,就其基本含義而言,名義上為兩本,實乃一書,爭論來爭論去,鬧得沸沸揚揚實在不雅。兩者只是分章排列不同,內(nèi)容相差無幾,古文比今文多出四章,除了《閨門章》一章的二十二個字今文沒有外,古文多出的另三章,其實是分割今文章節(jié)而成:古文《孝平章》第七是分今文《庶人章》第六而來;?古文《父母生績章》第十一和《孝優(yōu)劣章》第十二是分今文《圣治章》第九而來。另外,今文中的《感應章》列在《諫諍章》之后、《事君章》之前。而古文中的《感應章》則是列在《廣至德章》之后、《廣揚名章》之后。?這樣,今文與古文的區(qū)別也就一目了然了。除了古文比今文多出一章,其余的只是在于各自的分章與排列不同,內(nèi)容沒有什么大的不同。這可能是在傳抄過程中因人為因素造成了這種分章與排列上的區(qū)別,也有可能是由于書的載體竹簡的脫落造成了原書中文字先后次序的不同,所以兩者的正統(tǒng)與非正統(tǒng)爭論就顯得沒有任何意義。
《閨門章》之有無無礙于理解《孝經(jīng)》大意,?古文學者認定是今文學者刪掉了《閨門章》一章,而今文學者認為《古文孝經(jīng)》多出的《閨門章》一章“語殊淺鄙不倫”,“謂劉炫偽增,無疑”。?至于《古文孝經(jīng)》比《今文孝經(jīng)》多出的《閨門》一章,我們并不能說應該有或者應該沒有。畢竟古籍在流傳過程中,因為缺簡、錯簡或是人為的刪定等原因確實存在著差異,再加上《孝經(jīng)》約成書于戰(zhàn)國時期的魯國,書寫文字理應用古文,可是顏貞獻時乃是用今文寫就的,這就無法排除有學者根據(jù)記憶重新編寫的可能,人為主觀性造成的錯誤也是在所難免的。至于《古文孝經(jīng)》的出現(xiàn),乃是在《今文孝經(jīng)》之后,雖是從孔壁中發(fā)現(xiàn)的,但是也不能排除沽名釣譽者以古文字為字體重新編寫的可能,畢竟那個年代能通古文者應大有人在。所以,對于《閨門章》的有無,因為證據(jù)不足,所以不能妄下定論,只能說《閨門章》的有無并不妨礙我們對經(jīng)文的理解與學習。所以大可不必因為其的存在與否而判定《古文孝經(jīng)》和《今文孝經(jīng)》就為兩本書,而爭吵的沸沸揚揚。鑒于《古文孝經(jīng)》與《今文孝經(jīng)》這種種細微的差別,本人認為兩者實為一本書的兩個版本。
三、《孝經(jīng)》理論政治色彩及時代性的淺談
每一部經(jīng)典著作能夠在千百年的歷史長河中保存并流傳下來,必定與其理論觀點的合理性,被當時上至君王下至庶民所肯定,其中被以君王為首的統(tǒng)治階級肯定是其發(fā)揚光大的關鍵點,因此《孝經(jīng)》或多或少都具有時代性,并披上政治色彩的外衣,為統(tǒng)治階級服務。
曾子身處在的戰(zhàn)國的前中期,而那時正處在從奴隸制社會到封建制社會轉變的時期,其奴隸主統(tǒng)治奴隸的主導思想仍以“天命”、“天罰”、“受命于天”的神權法思想為主,然后親愛自己的親人,尊敬地位尊貴的人,從而鞏固和加強奴隸主貴族的無尚崇高地位,因此墨子的思想從《曾子大孝》、《曾子事父母》、《曾子本孝》以及“曾子十篇”中窺見定格在“從父不從義”的“小孝”水準,與當時的主流“親親”、“尊尊”如出一轍,從這一點我們可以嗅到大儒至圣的主張思想也未能擺脫時代的局限性,帶有濃濃的政治色彩。等到曾子的門人總結成書曾子語錄時已處于戰(zhàn)國中后期,中央集權的君主專制制度逐步形成,
“受命于天”、“親親”以及“尊尊”為統(tǒng)治手段的神權宗法思想受到了極大沖擊,已經(jīng)不能適應統(tǒng)治階層的需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大背景下,這時的“君權”超過了“父權”,“公法”超過了“家法”,“從義不從父”的思想很對統(tǒng)治階級胃口,為統(tǒng)治提供了新的理念,被統(tǒng)治階級的大力倡導,因此在《孝經(jīng)》中的“從義不從父”的思想已經(jīng)與曾子所提倡“從父不從義”的思想背道而馳,問題上觀點完全相反,已經(jīng)從父權至上變成了君權至上,從孝的天下變成了忠的天下。
漢朝的統(tǒng)治者借鑒秦朝滅亡的教訓,認為單純的運用法家思想來統(tǒng)治社會,并不是十分的理想,強權下可以規(guī)范人們的行為,但并不能真正的統(tǒng)治人們的思想,介于這種情況下,不僅要規(guī)范人們的行為,而且還要有讓人們認可的倫理綱常,所以漢朝不再單純的運用法家思想來維持等級和權貴制度,而是將君臣的等級關系詮釋成父子相生的關系,將大家庭比作小家庭,人們對待君王就應如同尊重父親一般,用這樣的理念來維護王權的權威性,這樣王權變得權威,群臣關系變的和諧,社會也變得有了倫理綱常。在維系大家庭需要的是階級的地位與尊重,而維系小家庭和睦的是家庭里面的孝,孝可以使小家庭親人之間相處和睦,相互尊重,尊卑有序,好的小家庭氛圍促就和諧社會環(huán)境。所以在漢朝時期,特別推崇孝道,當時沒有科舉制度而是舉孝廉,這就看出對孝的重視,所以《孝經(jīng)》備受推崇,以《孝經(jīng)》為綱領。
并不是每部經(jīng)典著作都能夠得到帝王的青睞和認可的,而《孝經(jīng)》受到了帝王們的熱愛,帝王親自作注,《孝經(jīng)》研究政治化到了魏晉南北朝時期,統(tǒng)治者重視《孝經(jīng)》的方式發(fā)生轉移,即是在誦讀和以身作則的同時,更能深入到《孝經(jīng)》的經(jīng)文中去,以自己的見解來闡釋經(jīng)文大義。魏晉南北朝時期為《孝經(jīng)》作過注的帝王、皇太子據(jù)統(tǒng)計有六人。參照朱明勛《論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孝經(jīng)>研究》列表及《晉書》、《宋書》、《齊書》、《梁書》、《南史》等史書,分別如下:東晉晉元帝作《孝經(jīng)傳》、?晉孝武帝作《總明館孝經(jīng)講義》、宋大明四年,皇太子作《大明中東宮講義》、齊永明三年,皇太子作《永明東宮講義》、梁朝梁武帝作《制旨孝經(jīng)義》、梁簡文帝作《孝經(jīng)義疏》,統(tǒng)治者通過自己的理解對經(jīng)文大義加以闡發(fā),肯定會有為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地位而曲解經(jīng)文大義的地方,這樣就使《孝經(jīng)》研究趨于政治化。帝王注的《孝經(jīng)》傳播到社會上去,會給大家?guī)硪环N感覺的沖擊,認為當朝者是個孝子,或是個重視孝道的人,在百姓中贏得好名聲的同時還可以接受統(tǒng)治者的思想,甘愿接受統(tǒng)治。并不是《孝經(jīng)》看的多的人就是孝順的人,也并不是可以給《孝經(jīng)》做注的人就是可以做到孝道的人,這個道理在統(tǒng)治者的身上一樣適用,并不是推崇孝道的統(tǒng)治者就是一個孝順的人。上述中宋朝的皇太子,也就是后來即位后的前廢帝,雖然為《孝經(jīng)》作過注,而且還兩次講授《孝經(jīng)》,但其本身并不是一個以孝出名的帝王,他即位后行為殘暴,不仁不孝,殺兄戮臣,種種違背孝義的壞行為他都干盡了。由此可以看出來,統(tǒng)治者把《孝經(jīng)》研究政治化,目的也只是約束平民百姓的行為,于其自身沒有任何的約束。一旦達到目的就會揭去偽孝的面紗。由此可見《孝經(jīng)》政治色彩濃重,在一定程度上淪為統(tǒng)治階級加強和鞏固政權的工具。
四、《孝經(jīng)》在當代
我們生活在現(xiàn)代的人,接受了西方文化的教育,凡事都講究公平、公正,更有很多人比較喜歡西方的家庭氛圍,兒女長大后與父母分開生活,這些思想與我們古代的孝道都是相違背的,有句話是“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這句話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而我們當代的孩子,在讀書后,工作時能夠守在父母身邊或與父母生活在同一個城市的都是少之又少,這不可以說是這些人的錯,也不能說是這個時代的錯,只能說是在這個時代為了更好的生存,選擇了這種生活方式,而將雙親放置家鄉(xiāng),這與我們的傳統(tǒng)孝道是相違背的,但卻與我們現(xiàn)代的生活是相輔相成的。我們生活在這個時代也有很多的無可奈何。
《孝經(jīng)》中有許多的孝道是我們所不能夠認同的,認為很不可思議與不能夠理解,就拿《孝經(jīng)》中“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損,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蔽覀円呀?jīng)知道這不適用于現(xiàn)代社會,其中之“發(fā)”按經(jīng)文意思乃“頭發(fā)毛發(fā)”之意,古人從頭發(fā)到胡須都都未曾敢毀損,一旦不愛惜受到損傷乃是大不孝之罪。在三國時期,曹操發(fā)兵宛城時規(guī)定:“大小將校,凡過麥田,但有踐踏者,并皆斬首?!边@樣,騎馬的士卒都下馬,仔細地扶麥而過。可是,曹操的馬卻因田中飛鳥受驚而踐踏了麥田。他很嚴肅地讓執(zhí)法的官員為自己定罪。執(zhí)法官對照《春秋》上的道理,認為不能處罰擔任尊貴職務的人。曹操認為:自己制定法令,自己卻違反,怎么取信于軍?即使我是全軍統(tǒng)帥,也應受到一定處罰。他拿起劍割發(fā),傳示三軍:“丞相踏麥,本當斬首號令,今割發(fā)以代。”。曹阿瞞“割發(fā)代首”以示軍法綱紀之威嚴,取信于三軍,一時間傳為美談,如若放在以美為首的現(xiàn)代社會,曹操之行無異于軍中作秀,必定為“網(wǎng)絡水軍”所詬病、不齒。
雖然“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損,孝之始也?!边@句話聽起來有些愚昧,也不適用于當代,但我想說的是,文中的意思還是有我們可以認可的,就比如說,現(xiàn)在的人因為失戀,壓力大,就選擇自殺,更有甚者父母不給買手機而選擇自殺的青少年,這種做法真的是讓人不能夠理解,這就是一種不孝,這就應該被大家所不恥,無亂何種原因,你選擇輕生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對父母的不孝,這種類似的事情就應該以絕對的態(tài)度進行批評,這種風氣絕對要杜絕。
雖然《孝經(jīng)》中有與當今社會有不相符之處,但能為當今社會所取的觀點依然很多,譬如“夫孝,天之經(jīng)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jīng),而民是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利,以順天下”是說“孝道猶如天上日月星辰的運行,地上萬物的自然生長,天經(jīng)地義,乃是人類最為根本首要的品行。天地有其自然法則,人類從其法則中領悟到實行孝道是為自身的法則而遵循它。效法上天那永恒不變的規(guī)律,利用大地自然四季中的優(yōu)勢,順乎自然規(guī)律對天下民眾施以政教”。古人云“百善孝為首”,乃是取自大自然之規(guī)律,想必都聽過“羔羊跪乳”、“烏鴉反哺”的經(jīng)典故事,《本草綱目》記載“烏鴉為慈鳥,此鳥出生,母哺60日,長者反哺60日,可謂慈孝亦”,束皙在《補亡詩》中也說“嗷嗷林鳥,受哺于子”,蘇轍的詩中也提到“馬馳未覺西南遠,鳥哺何辭日夜飛”都說的是烏鴉由母鳥養(yǎng)大,在母鳥衰老不能覓食時,小烏鴉便銜食喂母鳥以為回報。由此可見“孝”乃是自然之規(guī)律,萬物之本性。但放眼當今社會,有多少老人不能頤養(yǎng)天年,有多少老人不能安享天倫之樂,社會在發(fā)展,社會節(jié)奏在變快,人們變得物質與世俗,人倫在慢慢的喪失,經(jīng)濟在發(fā)展,人文在衰退,與“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時代號召的本意漸行漸遠,所以重振《孝經(jīng)》之精華本意顯得尤為重要。
重振《孝經(jīng)》并不是我們要按部就班的去學習里面的內(nèi)容,只是我們要去學習里面“孝”的精髓,講我們中華兒女的“孝”發(fā)揚光大,總之,我們研習《孝經(jīng)》應當以其中之根本要義,大道至孝為本,繼續(xù)發(fā)掘其深意并推廣之,使古代文學之精華繼續(xù)為社會主義的建設發(fā)光發(fā)熱,添磚加瓦,為社會主義的人文建設發(fā)揮其應有的重要作用。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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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黑龍江大學研究生院哲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