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震 袁水英 費新應 劉文濤 邵志林
鄂東醫(yī)療集團市中醫(yī)醫(yī)院(市傳染病醫(yī)院)肝病科 (湖北 黃石, 435000)
最新的流行病學統(tǒng)計,我國現(xiàn)有HBV感染者約9 000萬,其中慢性乙型肝類(CHB)患者約有2 000萬[1]。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和“缺少鍛煉”為主生活方式的流行,CHB合并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NAFLD)的發(fā)病率也呈不斷上升趨勢。因此,CHB與NAFLD之間的關系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本研究對黃石地區(qū)2015~2017年合并NAFLD患者的臨床和病理進行了分析,旨在為臨床決策提供線索。
1.資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選取2017年3月至2018年9月黃石市中醫(yī)醫(yī)院肝病科門診及住院病人,行肝組織穿刺以及實驗室檢查的CHB合并NAFLD患者176例為研究對象?;仡櫺苑治鲅芯?,根據(jù)有無合并(NAFLD)及程度分為CHB組,CHB合并NAFLD輕度組,CHB合并NAFLD中重度組。研究通過醫(yī)院倫理委員會通過,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納入標準 ①CHB的診斷標準參照2015年中華醫(yī)學會肝病學分會和中華醫(yī)學會感染病學分會聯(lián)合制定的《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的標準[2]。②NAFLD診斷標準參考2010年中華醫(yī)學會肝臟病學分會脂肪肝和酒精性肝病學組修訂的《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診療指南》的臨床診斷標準[3]。
1.3 排除標準 ①合并有甲型肝炎、丙型肝炎、戊型肝炎等其他嗜肝病毒感染者。②合并有酒精性肝病、藥物性肝病、自身免疫性肝病、代謝性肝病及造血系統(tǒng)和膽道疾病。③因過度肥胖、肋間隙過窄、腹水等因素致FibroScan檢測失敗者。④存在肝臟或者其他器官腫瘤患者。⑤肝臟穿刺失敗或未能準確讀取肝組織病理學結果的患者。⑥器官、骨髓移植術后。
1.4 實驗室檢查 肝臟生化指標主要包括 ALT、AST、GGT、TG、TC等,采用全自動生化分析儀(Hitachi,7020 型,Hitachi 公司,日本)。甲型肝炎、丙型肝炎、戊型肝炎等免疫學指標采用全自動酶標儀檢測(Thermo 公司,美國),若樣本檢測孔的吸光度值高于空白對照孔吸光度的值2.1 倍,結果即為陽性,否則為陰性。血清HBV DNA檢測采用實時定量PCR檢測儀(LightCycler 480,Roche 公司,瑞士),檢測區(qū)間為 500~1×108IU/ml。
1.5 肝組織學檢查及評判標準 采用16G巴德一次性全自動活組織檢查針行經(jīng)皮肝穿刺獲取 1.0~2.0 cm長的肝組織標本,至少包含6個以上匯管區(qū),用4%甲醛固定,常規(guī)石蠟切片,同時進行HE和Masson染色。固定兩位有經(jīng)驗的病理醫(yī)師進行讀片。參考NAS積分(0~8分):①肝細胞脂肪變:0分 (<5%);1分 (5%~33%);2分(34%~66%);3分(>66%)。②小葉內(nèi)炎癥(20 倍鏡計數(shù)壞死灶):0分(無);1分(<2個);2分(2~4個);3分(>4個)。③肝細胞氣球樣變:0分,無;1分,少見;2分,多見。④Knodell(HAI)評分系統(tǒng):匯管周圍壞死(0~10分);肝小葉內(nèi)變性和灶性壞死(0~4分);匯管區(qū)炎癥(0~4分);肝纖維化(0~4分)。
2.1 3組患者性別、年齡和BMI情況比較 見表1。
表1 3組患者性別、年齡和BMI情況比較
2.2 3組患者肝功能和血脂情況比較 見表2。
表2 3組患者肝功能和血脂情況比較
2.3 3組患者HBV DNA和肝臟病理組織學評分比較 見表3。
表3 3組患者HBV DNA和肝臟病理組織學評分比較分)
據(jù)國內(nèi)外的報道,CHB患者合并NAFLD的發(fā)病率約為16.3%~37.6%[5,6]。有研究表明,HBV合并NAFLD發(fā)病與宿主的年齡、性別、肥胖、BMI、TC、TG等代謝因素相關[7],而少數(shù)研究則提出,HBV能通過增加LXRa轉(zhuǎn)錄活性上調(diào)SREBP-1以及上調(diào)PPAR-1,致肝細胞內(nèi)脂肪累積而最終導致脂肪肝[8,9]。有鑒于此,理順兩者的相互關系,對于指導臨床決策和判斷預后,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在Machado等[6]的薈萃分析中,4 100例HBV患者中NAFLD的發(fā)病率為29.6%,其中6項研究顯示NAFLD與嚴重的肝組織炎癥無關[OR=0.69,95%CI(0.35~1.39),P=0.305],5項研究顯示有無NAFLD與肝纖維化等級無關[SMD 0.22,95%CI(-0.84~0.41),P=0.495],2項研究的分析顯示有無NAFLD患者的HAI評分沒有差異[SMD 9.04,95%CI(-0.29,0.37),P=0.823]。但也有研究表明,循環(huán)中甘油三酯濃度的改變可能是誘導肝臟發(fā)生炎癥反應的重要的機制,CHB如果合并NASH,會加重肝臟炎癥和纖維化的進程。
從組織病理學分析,脂肪變性是NAFLD常見的組織學特征,主要表現(xiàn)為肝腺泡3區(qū)為主不同程度的大泡性、小泡性和大、小泡混合性脂肪變性。此外,大泡性肝細胞脂肪變性、小葉炎癥和竇周纖維化是NASH的組織學特征,CHB的組織學特征是彌漫性界面炎和明顯的匯管區(qū)炎癥。這些都為更準確地判斷CHB合并NAFLD患者的病情和臨床決策提供了組織學依據(jù)[10]。
本研究發(fā)現(xiàn),CHB合并NAFLD的患者并不少見,入組病例在相同的轉(zhuǎn)氨酶水平下比較后發(fā)現(xiàn),合并肝脂肪變的CHB組患者無論是BMI或是TC、TG水平均明顯高于單純CHB組(P<0.05)。值得注意的是,單純CHB、CHB合并NAFLD輕度者HBV DNA水平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但均顯著高于CHB合并NAFLD中重度者,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和文獻[6]報道一致,這提示即使HBV DNA水平達到了抗病毒治療的標準,肝臟的炎癥活動仍然可能是因為肝脂肪變引起的,需要充分衡量抗病毒治療的必要性以及針對脂肪肝進行相應的規(guī)范治療,包括了飲食控制和體育鍛煉,以及保肝降酶治療。在組織學上比較,3組患者的肝纖維化評分水平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雖然,脂肪變的CHB患者均具有典型的肝脂肪變和肝臟氣球樣變,但對于單純CHB及CHB合并NAFLD輕度組,肝臟炎癥主要表現(xiàn)為匯管區(qū)周圍及匯管區(qū)炎,故其炎癥和纖維化仍然考慮和HBV活動有關,需要抗病毒治療;而對于CHB合并NAFLD中重度者,肝臟炎癥主要表現(xiàn)為小葉炎癥,匯管周圍肌匯管區(qū)炎較輕,故轉(zhuǎn)氨酶的升高主要與肝脂肪變有關。
由此看來,肝臟脂肪變的程度,并不加重CHB患者的肝纖維化程度,肝脂肪變輕度的CHB患者肝功能的異常主要和HBV活動有關,而肝脂肪變中重度的CHB患者肝功能異常則可能和脂肪肝有關,脂肪肝與HBV DNA水平的關系仍需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