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頡
落日
落日的鋒芒,彌漫著神的氣息,星光已被喚醒。
薄靄中,澄澈的澧水,如一條金色的綢帶,燃燒的火焰,漁歌晚唱,虛虛實實。
馬鬃嶺,孤傲地站在冷風中,幽冥的夜,星空低垂,微弱的光亮,略顯荒涼空曠。不遠處,迎恩寺的鐘聲,已掛在山埡,夜幕四合,搖搖晃晃。
古樹
老宅旁,一棵古樹,期待從綠芽邊醒來,三百年,一次堅韌的行走,一粒種子,在僻靜角落吟誦著凜然的孤獨,蓬勃的隱秘,破譯塵世的密咒。
站在山坡,俯瞰古樹守望鄉(xiāng)村的安然,隱忍被風吹冷,堅持被雨硬化,三百年滄桑,跌宕浮沉,明明滅滅。
疼痛虛無磨損的記憶,留下的風聲,在時間的側面,日升月落,隱忍前行。
櫻桃花
沿澧水逆行,車窗外的草木長出新芽。遠近的山坡,團團白雪,打開暗藏的亮光,已躍上枝頭??諘绲脑?,微風吹來,綿長的香氣涌動群山,這是我回鄉(xiāng)時所看到的景象。
樹木、道路、溪谷和田野,打破矜持之態(tài),鄉(xiāng)村的深處,澧水微瀾。千匹白馬疾馳而過,清澈遼闊的心跳,一種力量,滾動的三月,我的掌心,春天活潑起來。
天平山林海
爬上鐵質的嘹望臺,天平山的秘密,一覽無余。一個牧場,成噸的綠色,勢不可當,潮汐一般向我涌來。
遼闊如一場風暴發(fā)出神秘的脆響,深不可測,空曠的林海,漫山遍野都是翅膀。堅硬的風,發(fā)動引擎,晃動整個春天,連綿起伏的綠,我無法遏制他的逼近。
一片林海的高度,從一滴水到一匝綠色,時光騰出的腳步,已行走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