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Rumex

“暗戀是因為自卑嗎？”

“我是。”

“其實在別人眼里，你足以與他相配。”

夜里大雨傾盆，整個世界因為雨水而變得神秘莫測。每滴雨都是一個世界嗎？它們像是小小的滴狀鏡面，把自己經(jīng)過的風景歪曲成自己理解的形狀?？諝庖财扑榱耍夏棠虃円膊辉倭奶炝?，只有蟲子還在輕聲歌唱。

頭發(fā)很長，想要剪掉。剪很短，讓它們重新長過。像是樂此不疲的游戲。為什么會抗拒呢？因為長長的黑發(fā)，在我看來是憂郁的象征。洗過頭發(fā)以后，發(fā)絲濕濕地貼在臉頰上。不出門的時候，披散著躺在床上。把玩的時候，聞不到洗發(fā)水的味道，而是頭發(fā)本來的味道。一切似乎都在發(fā)酵，骨骼、皮膚、笑臉、興趣、感情。

我在這雨夜，在熱水澆透我的頭發(fā)時，想起那女孩。她穿一件絲麻連衣裙，裙子上有蔓延的橙色花朵不規(guī)則地向上伸展，長發(fā)用發(fā)箍固定在腦后。比我還瘦，有清秀的骨骼，眉眼溫順。

有個認識的人在做自媒體。他說：“單身的人，不是太自戀，就是太自卑。”我很不認同這句話。因為它怎么解釋都有一種歧視意味。暗戀的人，非常慎重小心地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克制住瘋狂生長的想念，怎么能用冷淡的言語概括。

大約處于情感兩端的雙方都想要取得優(yōu)勢，因而能夠俯視對方，似乎這樣就很安全，絲毫不會受到傷害，并且能夠全身而退。所以不愿意自己是先動感情的一方，即使深知自己的情感，也要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在他試探的時候，還要故作冷漠，把界限劃得清清楚楚。這樣的女生，被劃作高冷一派。但實際上，她的感情不是不深刻。正是因為太深刻，太純凈，她怕自己的一點小動作、一個眼神、一句話，就會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現(xiàn)在對方面前。人們之間交往，了解以后也沒什么。在異性面前展現(xiàn)的樣子，也許是隱藏了三分之一的自己。因為她不確定對方是否能接受跳脫的自己。有這種想法，大約是從對方的言行中猜測出來，于是產(chǎn)生畏懼，害怕親手葬送自己的真心。

其實通過交流，我發(fā)覺猜來猜去，女生的心思圍繞著另一個人，最終不過是使自己思緒混亂。

“將感情埋藏得太深有時是件壞事。如果一個女人掩飾了對自己所愛的男子的感情，她也許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機會?！?/p>

“無論如何，我只會慢慢淡忘。這次我錯過，下次再遇見其他人，我變得更好，也就有勇氣?！?/p>

至少還有回憶。讓人心酸的滿足感。

你說，明天你就會成為鄭薇那樣的女子，勇敢地追求自己愛慕的對象。

很多人會問，為什么不現(xiàn)在做出改變。因為以后遇到的人，再也不是那個人。最純粹的東西，已經(jīng)失去了。再見到氣場相近的人，也不過是泯然一笑，似乎見過你。只有你自己知道，感情是不可能相同的。你邁出的所有步伐，都要配得上你深重的思念和纏繞的想法。

暗戀的思緒就像是一朵桔梗花。我們把它風干，插在花瓶里，保留它死亡時的尊嚴與美麗。

顏色終究是掉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