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
當你的目光注視到這行文字時,有沒有想過,為何你能讀懂這篇文字?是因為人類有語言。
為什么人類有語言?因為人類的大腦容量大。
為何人類大腦容量大?人類的大腦從什么時候開始容量大的?我們和其他動物有什么區(qū)別……
當這些“為什么”追根到底,我們便進入了史前時代。人類文明史只有1萬年,但你千萬別以為這就是人類歷史,更別以為這就是生物史乃至更大范圍的歷史。事實上,在生物學分類中,智人史已經(jīng)有30萬年,再往上一層的直立人有著180萬年的歷史,還可以再往上到能人……
在國家博物館做講解員的河森堡“一不小心”寫了本書。在《進擊的智人》里,你可以看到在這區(qū)區(qū)1萬年的文明史之前,人類如何進化成現(xiàn)在的模樣。
河森堡,是國博講解員袁碩成為知識型“網(wǎng)紅”之后的化名,是為了致敬量子物理學家海森堡。但談這本書,我們還得從“袁碩”談起。
袁碩剛在國博做講解員時,所謂的講解只是背詞。不想當“人肉背詞機”的他通過大量的閱讀補充了文物背后很多的歷史和細節(jié),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講解風格。
《進擊的智人》便是這樣“補充”出來的。
工作一段時間后,袁碩開始在網(wǎng)上以國博講解員的名義開微博、寫文章,并在“知乎”上舉辦了3場知識分享。河森堡的名字逐漸走入人們的視野。他本人也開發(fā)出了自己的課程,并在知乎網(wǎng)站上做問答,粉絲量初見規(guī)模。因其知識含量大,解讀風趣幽默,河森堡被網(wǎng)友稱為“不可不知的網(wǎng)紅”。
前年9月,在給北京十二中的學生講課時,河森堡拿出了自己的第一期課程《進擊的智人》。面對著200多名初中學生,袁碩用他獨特的方式,將人類的發(fā)展和演變層次清晰明了地展現(xiàn),獲得了學生們的喜愛。在準備過程中,河森堡收集了大量的資料。這些資料成了這本小書的“發(fā)源地”。
翻開《進擊的智人》,一股濃烈的物理氣息撲面而來。當要表達“多種因素共同作用”時,書中幾乎無一例外地使用了“共振”這個物理學名詞。在解釋各種人類演化行為時,河森堡最終都落在了物理的層面。在前傳里,他向我們介紹了新幾內亞島的食人族的恐怖風俗,而底層原因是當?shù)匾恢币詠矶继幱诘鞍踪|的匱乏。他像頑固的海森堡,非要找到歷史的、政治的、演化的背后底層的原因,這些原因最終歸結為一點:匱乏。
“匱乏”兩個字,是河森堡從歷史中找到的全新的線索。從能人拿起石器,到直立人點燃火把,從尼人黯然滅絕,到智人走出非洲,從大禹攬狂瀾于即覆,到殷商殘酷的殺殉,從明末帝國的崩潰,到清末華北的浩劫。面對猛獸造成的生存威脅時,人類發(fā)出了前腦區(qū)以產(chǎn)生共情的能力;為了適應葉酸的匱乏,智人進化出了深色的皮膚……凡此種種,每解決一個匱乏,下一個匱乏便接踵而至。不管是人類的演化史,還是僅僅一萬年的文明史,在河森堡的眼中都沒逃過匱乏的陰影?!八^進擊,就是與匱乏的對抗中,一邊搏斗,一邊前行。”
閱讀這本書時,我仿佛和人類學、歷史學、物理學、地理學等多個學科的專家圍坐在一起。詳實可靠的論文著述來源,讓書中的信息豐富且可靠。河森堡說,正是得益于國博的工作,他才有機會打開一個無比豐富的知識世界,并將讀者、觀眾帶入其中。
“我在國博做講解員十分自豪?!庇谑窃谛聲牡谝豁?,袁碩只寫了一句話:獻給講解員們。在他看來,傳播知識是件無上榮耀的事:“我在國博展廳、各地遺址、高校教室,甚至非洲的荒漠里,采集來了新鮮的事實,然后用邏輯將其洗凈切碎,再攪拌均勻,撒上一些自己的見聞和感懷,放到思辨的砂鍋里用熱情慢慢燉煮。等出芽的新葉在樹梢上枯黃吹落時,我打開香氣四溢的砂鍋蓋子,往里點綴一點幽默和調侃,最后把佳肴盛進溫情的碗里,請客人品嘗。我希望每個講解員都能感受到這樣的榮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