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22年,我國學(xué)者鄭振鐸翻譯了諾貝爾文學(xué)獎(jiǎng)得主泰戈?duì)枺≧abindranath Tagore)原著Stray Birds (鄭譯:《飛鳥集》)中的257首詩,由上海商務(wù)印書館出版,又于1926年、1933年、1947年3次再版;1956年,鄭振鐸又補(bǔ)69首,由上海新文藝出版社出版,完成了Stray Birds的第一個(gè)中文全譯本。此泰戈?duì)栐娂瘽h譯本是中國問世最早,也是最廣為流傳的譯本之一。其譯文通順流暢,措辭相對得當(dāng),易于讀者理解,使在中國國內(nèi)出現(xiàn)“只知《飛鳥集》,卻不知本名(即Stray Bird)”的現(xiàn)象。然而,基于對原文的理解和尊重,加之參考幾類文獻(xiàn),仍需指明,縱然此譯名已深入人心,廣為接受,但鄭振鐸所譯的“《飛鳥集》”一詩集名,依舊存在誤譯。筆者不才,斗膽抒愚見,只為此原著佳作可以更真實(shí)準(zhǔn)確地讓中國讀者了解。
【關(guān)鍵詞】鄭振鐸譯《飛鳥集》;翻譯指瑕;書名翻譯
【作者簡介】張嘯宇(1998-),男,山東萊蕪人,武漢大學(xué)外國語言文學(xué)學(xué)院翻譯系,本科生。
一、“《飛鳥集》”詩集名翻譯問題
從原著來看,詩人泰戈?duì)枌⒃娂}為“Stray Birds”,根據(jù)《牛津英漢雙解詞典》(第8版)可知,“stray”作形容詞意為“(of animals normally kept as pets) away from home and lost; having no home”即“(常指寵物)走失的;無主的”或“separated from other things or people of the same kind”即“離群的;走散的”;“birds”可譯為“鳥;鳥群”。但鄭在翻譯時(shí),并沒有在“stray”一詞上下功夫,甚至從詩集名的翻譯“飛鳥集”中去理解,鄭采用了省譯(omission)的方法,將“stray”在翻譯過程中省略,僅以“飛鳥”翻譯了 “birds”。因此,筆者認(rèn)為在這一點(diǎn)上,詩集名的翻譯確實(shí)存在瑕疵,需要糾正和完善。
二、翻譯問題分析
總的來說,“飛鳥集”這一翻譯確實(shí)有悖于譯界約定俗成對于作品名、書名的翻譯原則,即“力求源語與譯入語的功能對等”。通常,作品名是一部作品基本精神與情感基調(diào)的抽象提煉,是以“開門見山”方式初步介紹作品的類別、功能、情感線等方面的作品“門楣”。單從閱讀體會(huì)而言,讀者閱讀“Stray Birds”所體會(huì)到的感覺,也即是源語傳達(dá)的信息,與閱讀“飛鳥集”所獲得的信息并不對等,可謂“大相徑庭”——閱讀“Stray Birds”所體味的是迷茫、徘徊之感;而反觀中文“飛鳥集”,則傳達(dá)的更多的是自然與生命力。
筆者從STRAY BIRDS: TAGORE AND THE GENESIS OF MODERN CHINESE POETRY中,引用該文所述“That the image of the‘straybirds is more than just a title of a book but also a metaphor for the modern poet torn between East and West can be recognized in a letter that Tagore wrote in June 1917: I, who have the amphibious duality of nature in me, whose food is in the West and the breathe air in the East, do not find a place where I can build my nest. I shall suppose I shall have to be a migratory bird and cross and recross the sea, owning two nests, one on each shore.”(拙譯:“迷途”的鳥這一意象不僅是書名,還是在東西方之間左右為難的詩人的象征。泰戈?duì)栍?917年6月在信中所寫:我身上有兩棲的二元性天性,覓食在西方,呼吸在東方,我尋不到筑巢之所。我想我該作一只候鳥,來回穿越大海,在海的兩岸筑巢。),便起碼可以說明,本詩集名中的 “stray”絕非畫蛇添足,更不該采取省譯這種大而無當(dāng)?shù)姆椒ā?/p>
故筆者認(rèn)為,應(yīng)當(dāng)最起碼將“stray”的翻譯保留,至于如何翻譯,“迷途”、“離群”或是其他,則另當(dāng)別論。另外,筆者想從生物學(xué)的角度進(jìn)行補(bǔ)充。鳥類在遷徙的過程中,存在某種生理機(jī)能使其并不容易迷路。因此,“本不該或不太有可能迷路的鳥,卻因?yàn)槟撤N原因迷路了”這種感覺似乎才與泰戈?duì)柋疽庀嘟9P者拙譯為“迷途鳥”,以此來體現(xiàn)引文所述的“torn”的掙扎、徘徊、為難和無奈之感。
三、結(jié)語
回顧全文,本文開篇點(diǎn)名了鄭振鐸譯《飛鳥集》的詩集名翻譯問題,即無故省略“stray”的翻譯;并展開了關(guān)于翻譯“stray”的必要性與部分如何翻譯的相關(guān)論述;最終得到結(jié)論:“stray”是原詩集名稱之魂,有十足的必要進(jìn)行研究和翻譯。
總之,Stray Birds這一著作是當(dāng)之無愧世界文壇的經(jīng)典現(xiàn)代詩佳作,對于中國文壇也有著莫大的影響。因此,不論處于研究或者是翻譯的目的,學(xué)者都需要以謙卑恭敬的心態(tài)去理解和體悟這一作品中詩人泰戈?duì)査雮鬟_(dá)的情感訊號(hào)。
雖說“詩乃翻譯所失之物”,但“力求不失”當(dāng)是每位譯者的奮斗目標(biāo)。
參考文獻(xiàn):
[1]鄭振鐸.泰戈?duì)?飛鳥集[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1.
[2]TAGORE R.The English Writings of Rabindranath Tagore, Volume One: Poems[M].DAS S K,ed.New Delhi:Sahitya Akademi,1994,2004.
[3]STRAY BIRDS:TAGORE AND THE GENESIS OF MODERN CHINESE POETRY[J].Wolfgang Kubin,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