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 歆

那些野花專挑路人的臉色

過客一笑，她們就隨風(fēng)招搖

若遇上一個喝醉酒的人

便瘋狂得不得了

她們可以把整塊巖石推倒

仿佛天下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坡地

山上野花何其多

偏給了這一撮，好大的色膽

推搡慣了南腔北調(diào)

弄得像戲臺上的粉面人，不知身在何處

不知何時才可以遣返，屬于

她們的真實身份

后來的我們

出口不是門窗，也不是密室

我們呆在一本書里。夜里有燈

白日里有太多人造訪，比光照有熱度

只是從前對桌子寫下的樹之后患

該有個確切說辭——不是我們不懂森林法則

而是大自然本就有進進出出

退回去，書也有干系？不要懷疑被使用

包括后來的床，餐巾紙

我們一直感念花落處，果熟的方向

無涯

寧愿從馬背上摔下來

對于一個沉迷不醒的人而言

肉體疼痛又算什么。荒蕪的心啊

比粘在身上的枯草還要衰敗

白日浸在黑里

夜里吊在繩索上。就算在夢里

沒有出口，也沒有靈光解救

摔下來吧。摔在這一片甘南圣地

摔成一地綠色，一筒轉(zhuǎn)經(jīng)

做一個無知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