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瑤 王蓮英

解放戰(zhàn)爭初期，蔣介石為了搶占勝利果實，實行獨裁統(tǒng)治，將目光聚焦到東北，占得東北便占得先機。但懼于當時蘇聯在東北的力量，蔣介石不得不調整策略，改換他地登陸，這時臨近東北的華北海港口成為了首要目標。1945年11月20日，蔣介石與駐華美軍指揮官魏德邁秘密謀劃，準備“集中力量控制華北”①。這時，華北沿海的城市成為了蔣介石進駐東北的必經之地。

秦皇島南臨渤海，北靠燕山，東接遼寧，西接津京，地理位置十分優(yōu)越，成為連接華北和東北的咽喉，因此是這一時期國共兩黨進駐華北、搶占東北的必爭之地。美帝國主義和蔣介石反動派都十分重視秦皇島地區(qū)，派遣大量兵力入駐秦皇島，企圖搶占華南、華中和華北的城市和交通要道，進而奪取東北。②同時，中國共產黨也深知秦皇島戰(zhàn)略地位的重要性，毛澤東多次下達文件，要求堅守此地，甚至發(fā)動了山海關狙擊戰(zhàn)來粉碎蔣介石的進攻，并號召群眾行動起來，反對美帝國主義干涉中國內政。中國共產黨對駐秦皇島美軍采取了各種靈活政策，最終迫使秦皇島美軍撤離中國，對解放華北乃至全中國具有重要意義。

對解放戰(zhàn)爭時期美軍的研究，學術界已有很多成果，但大多從中美關系或駐華美軍等宏觀方面入手，而對秦皇島地區(qū)的美軍以及中共的應對措施卻未進行全面深入的探討。③因此本文主要從四個階段對秦皇島地區(qū)的美軍援蔣行為和中共的對策展開論述：1945年9月抗戰(zhàn)結束——11月山海關狙擊戰(zhàn)爆發(fā)之前，此為第一階段，即前期準備時期。1945年11月——1946年1月10日國共雙方簽訂《停戰(zhàn)協定》為第二階段，即局部戰(zhàn)爭時期。1946年1月10日國共停戰(zhàn)——7月中共發(fā)表《七七宣言》為第三階段，即停戰(zhàn)協調時期。1946年7月蔣介石撕毀《停戰(zhàn)協定》大舉進攻中原解放區(qū)，進入到第四階段，即全面內戰(zhàn)時期。通過這四個階段的論述，可以使學術界更加了解秦皇島這一地區(qū)在解放戰(zhàn)爭時期的重要戰(zhàn)略地位，也可以認識到在國民黨反動派和美帝國主義的聯合搶占秦皇島的背景下，中國共產黨為了爭取全國解放、國內統(tǒng)一的艱辛和努力，從另一個角度來揭示中國共產黨進行解放戰(zhàn)爭的重重阻難。

一、抗戰(zhàn)后的形勢

抗日戰(zhàn)爭結束后，中國戰(zhàn)區(qū)美軍總司令魏德邁及美國務卿貝爾納斯宣稱，美軍即將撤回，但平津青島及秦皇島各地美軍，迄無撤離華北準備。④在這個階段，蔣介石與魏德邁秘密謀劃，準備“集中力量控制華北”⑤，美國政府亦將繼續(xù)供給中國物資及裝配中國軍隊，“按照該契約之規(guī)定，美方應裝配中央軍隊三十九個師，刻下已裝配訓練完畢者有二十個師，尚余十九個師，現正在裝配中?！雹?/p>

1945年9月17日，美國軍艦幫助運輸國民黨第十三軍和五十二軍在秦皇島登陸。9月30日，美軍在“受國民黨政府邀請，前來協助中國軍隊受降”的幌子下⑦，先后從塘沽、秦皇島登陸，繼而入侵唐山。10月1日，美軍1400余人，在秦皇島登陸，配合國民黨侵占了冀東解放區(qū)的北戴河、留守營、海陽鎮(zhèn)、深河堡等港口和城鎮(zhèn)。⑧7日，“美軍又在秦皇島登陸，并進駐天津、唐山、開平、靜海等地?！雹崦儡娫Y、侵犯中國主權的行動在國民黨各種高級官員的日記中均有體現，如蔣介石日記中寫道：“此或為美軍今日在秦皇島、天津登陸之故，使之疑忌嫉妒?！雹鈬顸h駐蘇聯大使傅秉常日記記載：“美政府確已決定將中國軍隊訓練成一新式軍隊，器械訓練均可盡力幫忙。彼曾向美政府建議，多留美國軍隊在華北附近，以為中國之聲援?！?由此可見，蔣介石與美軍相勾結，共同密謀內戰(zhàn)的行為是鐵板釘釘的事實，秦皇島地區(qū)美軍的登陸，為國民黨進駐華北、強占東北做了軍事上的準備和部署。

國民黨反動派一面進行談判，一面準備向解放區(qū)進攻，用談判來拖延時間，掩蓋其挑起內戰(zhàn)的真正面目。1945年10月10日《雙十協定》公布之日，正是美海軍陸戰(zhàn)隊援助蔣介石反動派進攻解放區(qū)之時。秦皇島港口成為了蔣介石轉運軍隊、進攻東北的重要口岸。10月11日，美國軍艦31艘運載國民黨九十二軍、九十四軍在秦皇島登陸。?13日，秦皇島美軍一部協助國民黨偷襲山海關，被我軍擊退。?18日，“秦皇島美軍出動卡車五輛，滿載士兵，闖入我解放區(qū)之海陽鎮(zhèn)與灤海鎮(zhèn)，并繪制地圖”。?20日，秦皇島一帶美軍，向冀熱遼解放區(qū)強行推進，強行修理秦皇島、山海關之間的鐵路。?同時，國民黨軍隊在美軍掩護下，搶修運輸物資的鐵路，“重在北平秦皇島間之治安”。?28日，美艦又運送國民黨第九十四軍的第四十三師登陸秦皇島。?29日，國民黨第九十四軍中900人在秦皇島登陸，以后尚有1000余名陸續(xù)到來。?30日，國民黨十三軍先頭八十九師在秦皇島登陸，向我山海關進攻。?同日，“秦皇島的美軍配合國民黨第九十四軍一部200多人，進犯解放區(qū)臨榆縣海陽鎮(zhèn)，解除游擊隊18人的武裝”；31日，“美軍掩護國民黨九十四軍，侵占八路軍解放了的北戴河，并率領國民黨軍猛攻山海關解放區(qū)”。?11月1日，“美軍十四人及蔣軍兩百余人，侵占我北戴河、留守營車站”。?截止到11月4日，在秦皇島已發(fā)現“美艦31艘，每艘頑軍一團，共兵力約5萬人，其番號已發(fā)現，確有步兵第三十四師、四十二師、一二一師，代字有龍江隊，修勇隊，現正在陸續(xù)登陸”。?11日，美國軍艦又運送蔣軍四個師在秦皇島登陸。至此，秦皇島地區(qū)蔣介石的兵力已達六個師6萬多人。?

面對美軍在秦皇島地區(qū)運送軍隊、干涉中國內政的行為，以中共中央為代表的各界愛國民主人士提出嚴重抗議。對于此事，民盟創(chuàng)始人梁漱溟先生十分不平：“最使周生氣，而我亦之對美方甚抱不平的一件事，是國方正在打共方，美方不能阻止還則罷了，竟于此時把大批軍事剩余物資出賣（與贈送差不多）給國民黨?！?1945年10月16日，毛澤東致電彭真：“蔣軍從秦皇島登陸，向山海關、錦州攻擊前進，是必然的。除令在途各部兼程急進，膠東方面星夜海運，并令林彪急至沈陽助你指揮外，望你就現有力量加強訓練，并動員民眾堅決阻止登陸，爭取時間?！?同日，毛澤東為中共中央起草致晉察冀中央局、晉綏分局并告東北、晉冀魯豫兩中央局電：“即將開始的平綏戰(zhàn)役，關系我黨在北方的地位及爭取全國和平局面，極為重大……一俟陸運、空運、海運兵力集中北平、天津、秦皇島等地，即將配合傅部進攻張垣……望鼓勵士氣，堅決、徹底、干凈、全部地消滅反共反人民之頑偽軍，完成你們的神圣任務?！?10月23日，毛澤東起草中央文件，對晉冀察第二野戰(zhàn)軍進行戰(zhàn)略部署：“林彪、蕭勁光野戰(zhàn)軍以殲滅由天津、秦皇島線向東北進攻之頑軍為目的，位于沈陽、山海關線。”?10月25日，蔣介石由陸?？者\兵10萬，位于平津、唐山、秦皇島線，準備進攻東北，中共中央決定組織成立由李運昌率領的冀東縱隊，配合遼寧野戰(zhàn)軍打擊頑軍。?10月26日，葉劍英參謀長奉命致函美軍觀察組葉頓上校，抗議美軍對山海關的騷擾：“秦皇島美軍對中國解放區(qū)之此種行為若非蓄意干涉中國內政，協助中國國民黨向中國解放區(qū)特別是向駐山海關我軍實行軍事壓迫，則殊難理解?！薄叭绻患又浦?，容其繼續(xù)，則對今后事情發(fā)展之一切嚴重后果貴方須負全盤責任?！?10月28日，冀東區(qū)黨委發(fā)布了對美軍政策的指示：“自塘沽至秦皇島各重要車站和據點，在美軍尚未到達以前我們堅決奪取之，以求得北塘至河頭、開平至北戴河線的鐵路與車站為我所控制?！蓖瑫r要求黨內干部“必須認識美軍此次在我地登陸實質上是帝國主義援助法西斯壓迫中國人民的行為，對美軍不應存有幻想?！?面對美海軍陸戰(zhàn)隊和國民黨反動派的勾結，中共中央號召全區(qū)黨政軍與全體人民行動起來，堅決投入到反蔣反美的自衛(wèi)斗爭中。

二、山海關狙擊戰(zhàn)

1945年11月蔣介石反動派向山海關發(fā)起進攻，戰(zhàn)爭轉入到第二階段，即局部戰(zhàn)爭時期。在這個時期中，影響最為深遠的是山海關狙擊戰(zhàn)。山海關狙擊戰(zhàn)的一個特點就是駐華美軍對中國內政的干涉。正如新華社報道：“所有這個國民黨軍隊，都是由美軍幫助，并用美艦美機運輸去的；山海關南而國民黨軍隊集中的基地秦皇島，是美軍所一手布置的，現在仍駐美軍保護；所有這些國民黨軍隊，都是在‘準備對日反攻’的名義之下，用美國武器裝備起來的，并且由美國軍官訓練出來的。所有這些國民黨軍隊中現在都有美國軍官的‘幫助’指揮，有些隊伍每個團有10個軍官，每個團有1個美國軍官，美國駐軍供給這些國民黨軍隊以重武器——大炮、坦克、飛機等等，這些國民黨軍隊的彈藥、糧食、汽油，沒有一件不是由美艦美機運去的；甚至這些國民黨軍隊所用的煤，也是由美軍所‘保護’的礦里出產出來的，經美軍所‘保護’的鐵路運輸?！?如果沒有駐華美軍的這些干涉中國內政的行為，這個空前未有的山海關大戰(zhàn)怎么打得起來呢？

在幫助國民黨援送軍隊和武器的同時，駐華美軍的范圍亦在不斷擴大，華北美軍的駐防地，大部駐天津，其余部隊遠至秦皇島，物資運輸頻繁，且供應品必自秦皇島。?1945年11月1日，美國軍艦將國民黨第十三軍從上海運抵秦皇島，隨后，又從越南海防市將國民黨第五十二軍運抵秦皇島。?2日，“國民黨東北安保司令長官杜聿明由天津到秦皇島，國民黨五十二軍亦于這天登陸。”?8日，“美艦十余艘載國民黨一部軍在秦皇島登陸”。?9日，“6個美軍乘吉普車，協同國民黨軍隊到秦皇島石河西進行挑釁，我方命其返回，敵方蠻橫無理，結果6個美軍被俘，并且打壞一輛吉普車。事后我軍按上級指示，將美軍放回。”?11日，“秦皇島到美艦31艘，滿載國民黨軍隊”；13日，“秦皇島有國民黨軍隊4個師，余系美械裝備”。?14日，“國民黨軍隊對山海關的進犯仍激烈進行中。秦皇島國民黨軍隊繼續(xù)增加，現已發(fā)現石覺之十三軍八十九師，系由冀東美艦運來者，及九十四軍一個師，系由天津運來者。這兩個師的武器，都是美式裝備。共有美國人10名，每營有美國人1人協助指揮”。?至此，11月內共有46艘船只訪問秦皇島，其中包括37艘美國運輸艦及9艘“自由”輪。?美軍不僅通過海運、空運幫助國民黨運輸軍隊，還為國民黨提供了大批的重武器，“美軍干涉中國內政激烈，已開始以重武器供給國民黨軍隊作進攻解放區(qū)之用。確信平津有美國坦克100輛，今日分向山海關和察哈爾前進。北平之南苑北苑機場，停有飛機200余架。美艦2艘，載軍炮與坦克，在塘沽登陸后，即開赴北平”。?

蔣介石入侵山海關早有預謀，這在國民黨高級官員傅秉常的日記中深有體現：“至我派在長春之人員400余人，自十七日至二十三日，我將派飛機一架或數架分批接返，在山海關辦事，……下午，聽英廣播，則蔣經國等第一批已飛返山海關，又謂中央軍已自關外擴大進展，杜聿明在秦皇島設立司令部?！?國民黨在美國政府的幫助下，重新調整了軍事部署，準備進攻山海關。1945年11月3日，杜聿明抵達秦皇島；4日，“國民黨向山海關西北陣地進攻，由晨三時激戰(zhàn)下午一時，國民黨不支而退，傷亡百余人，我軍傷十亡四。同時國民黨軍向我發(fā)出通知，無理要求我軍退出山海關與退距鐵路59里以外?！?5日杜聿明又飛抵重慶，蔣介石決定向山海關、錦州方向進攻。6日，“國民黨第八十四師，向山海關我軍全線猛攻。經我軍英勇反擊，將其擊退，計死亡800余人，我傷亡營長以下80余名，繳獲輕重機槍兩挺。”?至此，國民黨和美軍相勾結，先后將全部美式機械化裝備的國民黨第十三軍三個師和半機械化裝備的國民黨五十二軍兩個師以及九十四軍一個師，共6萬余人運抵秦皇島。集結于秦皇島的國民黨軍隊，在美軍的掩護下，逼近山海關。?

面對來勢洶洶的國民黨反動派和美海軍陸戰(zhàn)隊，中共中央有條不紊地進行軍事部署，調整作戰(zhàn)計劃，對國民黨軍進行軍事反擊。1945年10月28日，中共中央軍委發(fā)布了《關于粉碎國民黨進攻承德、山海關的部署給林彪、肖華的指示》：“楊國夫即到山海關，任務為協同當地我軍，發(fā)動群眾，組織地方武裝，鞏固山海關一帶，粉碎美蔣從秦皇島一帶對山海關的進攻?！?14日，冀熱遼軍區(qū)首長向美軍洛基少將提出面會：“美利堅合眾國唐山駐軍司令官轉洛基少將勛鑒：‘我區(qū)認為此種行為，是借接受日軍投降之名，而行干涉中國內政，助長國民黨當局反共反人民內戰(zhàn)之實，實令人遺憾與憤慨?！?11月15日，毛澤東致電林彪、彭真，令李運昌、楊國夫兩部堅持山海關、綏中之線，并且將冀東編成兩個野戰(zhàn)旅，調至山海關、綏中等地集結。?

1945年11月5日，國民黨第十三軍軍長石覺指揮第四、八十九、二十五師發(fā)起全面進攻，守城部隊第十九旅四十六團連續(xù)打退敵人沖鋒；5日至10日，守城部隊利用夜幕出擊，敵傷亡慘重。?6日，“我山海關守軍為奪回孟家店、五里臺、前后七星寨之陣地，向國民黨軍反擊，計獲追擊炮1門，重機槍8挺，步槍50余支，生俘敵50余名”；7日，“國民黨第十三軍軍長石覺的便衣自行車隊到我方進行騷擾，襲擊我山海關在河守橋戰(zhàn)士，我軍將其擊潰”；8日，“我山海關守軍為奪回古城、黑汀、圣水莊、紅瓦店，向國民黨軍反擊。俘國民黨軍40余名，繳獲輕機槍7挺，重機槍2挺，炮1門，步槍80余支，我傷亡30余名”；13日，“國民黨由越南海運去東北之國民黨軍，一九五師在秦皇島登陸，此后一起參與了山海關大戰(zhàn)”?15日晨，“國民黨兩個軍并接收的冀東偽軍約7萬人全面進攻山海關”，蔣軍向九門口、義院口進攻。?16日上午7時，蔣介石派軍隊從側面進攻我守橋陣地，“美機今日成群結隊，由平津經玉田、開灤東飛，掩護國民黨軍隊向山海關進攻”。〔51〕我軍主動撤出大橋，以山海關橋梁廠、火車站一帶作為新陣地，后因敵我力量懸殊，我軍主力主動撤出石河東岸首山陣地。

此次戰(zhàn)役，我軍共殲敵1000余名，延誤了國民黨由陸路進入東北的計劃，為掩護山東第一、二師和華東新四軍第三師等部隊隱蔽出長城進入東北爭取了時間?！?2〕為了我軍順利撤退，山東第七師十九團的一個排的34名戰(zhàn)士堅守陣地，頑強抗擊，最終為國捐軀。

三、西河南事件

1945年底，蔣介石為部署全國性反革命戰(zhàn)爭爭取時間，表示同意召開政治協商會議，國共雙方于1946年1月10日簽訂了《停戰(zhàn)協定》，戰(zhàn)爭進入第三階段，即停戰(zhàn)協調階段。當天中國共產黨發(fā)表了《中共中央關于停止國內軍事沖突的通知》：“凡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一切軍隊，包括正規(guī)軍、民兵、非正規(guī)軍及游擊隊，以及解放區(qū)各級政府，共產黨各級委員會，均須切實嚴格遵行，不得有誤?！薄?3〕并且決定成立由國民黨、共產黨和美國政府三方面代表設立軍事調處執(zhí)行部，共同負責監(jiān)督停戰(zhàn)命令的執(zhí)行，并且聲明，“美國參加軍事調處執(zhí)行部，僅為協助中國委員實施停止沖突命令”。〔54〕

但蔣介石簽訂協定、同意召開政治協商會議的目的只有一個，即爭取時間、調遣軍隊，全面進攻解放區(qū)。因此，在停戰(zhàn)協調時期，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軍隊也沒有停下腳步，多次違背《停戰(zhàn)協定》向中共軍隊進行挑釁?！?5〕美軍同樣繼續(xù)派軍隊入駐秦皇島，幫助國民黨占領運送物資的重要交通要道，如報紙中記載：“自秦皇島通至內地之某鐵路線，有守兵四種，即中央軍、美軍、日軍及偽軍?！薄?6〕“美軍為蔣匪守護北寧路，駐秦皇島美軍已分駐在北戴河、留守營、昌黎至灤縣等車站及鐵路各橋梁。”〔57〕1946年1月6日，中國戰(zhàn)區(qū)美軍總司令魏德邁將軍稱：“彼有權可將中國軍隊運至東北，新六軍現正作防寒及打針等準備，于一星期后，即可自上海由水路運至沈陽。共計人數2.6萬人，如氣候無影響，則擬于葫蘆島登陸，吾則即在秦皇島登陸”?！?8〕1月18日，“新六軍5000名，定于今日分搭美登陸艇6艘，離滬前赴東北。第一艘登陸艇上午十時一刻離埠，該軍官兵2.6萬人，可于本月廿二日前后全體首途。如葫蘆島已冰凍，則或將于秦皇島登陸?！薄?9〕2月14日，“新六軍二零七師青年軍，十二日晨亦乘美運輸艦八艘由滬抵秦皇島。”〔60〕3月4日，“國民黨新一軍數萬人，均為緬甸方面久戰(zhàn)之士，每日在九龍登美國運輸艦，準備開往秦皇島，充實東九省國軍實力?！薄?1〕5日，“國民黨新一軍仍在秦皇島登陸中，其已登陸者約1.5萬人至2萬人，美國艦船將繼續(xù)運輸中國軍隊收復東北?！薄?2〕15日，“新一軍最后一批已于今日中午乘美國坦克登陸艇駛離香港，預料于七八日內可抵秦皇島。”〔63〕23日，“陸軍第七十一軍第八十七及八十八兩師，已先后調赴東北。第九十一師第一批部隊，定今日分乘美登陸艇六艘，于明日離此前往秦皇島。第二批六艘，則將于二十八日啟程。七十一軍軍長陳明仁亦定日內前往?！薄?4〕為了尋找開戰(zhàn)借口，欺騙國內外視聽，蔣介石反動派與美帝國主義相勾結，制造各種事端和沖突，為大舉進攻解放區(qū)尋找借口。美軍在秦皇島地區(qū)制造的“西河南事件”，便是國民黨反動派全面進攻解放區(qū)的信號之一。

西河南莊，位于北寧路留守營車站南側10里，漁業(yè)發(fā)達，還有專門用來冷藏魚蝦的冰窖?！?5〕入夏后，美軍多次乘車到西河南莊內搶掠冰塊或保鮮食物，激起了當地群眾的反抗。1946年7月13日，美海軍陸戰(zhàn)隊第七艦隊第一分隊的士兵攜帶6支自動步槍，到西河南莊搶冰，昌黎支隊二連指導員郭來興進行勸阻，然而這些美兵不但不聽勸阻，竟向我軍開槍射擊，進行武裝挑釁。昌黎支隊當即解除美國大兵的武裝，并將其交送冀東軍區(qū)十三分區(qū)。我方與美軍進行了交涉，但美軍拒不承認這7名士兵因武裝挑釁被俘虜，并且派“美兵1000余人及飛機7架”到共區(qū)搜尋〔66〕，以此為由，侵擾冀東解放區(qū)，“秦皇島至北戴河之美軍，茲已奉令警戒，并繼續(xù)派對搜尋失蹤之士兵。十四日晨美海軍陸戰(zhàn)隊飛機，會出動搜查，惟因氣候不良無結果”?！?7〕7月14日，駐秦皇島和留守營的美軍150人，在四架飛機的掩護下進犯留守營西南30里處的解放區(qū)邱營和大埔河一帶。15日，又有秦皇島美軍50名乘兩艘汽艇，進犯昌黎東南30里的潮河、聶莊一帶。17日，美軍配合國民黨軍隊，從昌黎縣城大舉南犯，入侵泥井、施各莊、劉臺莊等地?！?8〕

美軍助蔣的陋行不但沒有嚇倒我冀東解放區(qū)軍民，反而激起了人們的憤慨。各村民聯合集會游行，高呼“反對美帝干涉中國內政”“美軍退出中國去”等口號。7月24日，軍事調處委員會為被扣7名士兵之事，在赤崖小學與我軍進行談判，“美軍當局現已停止搜尋，俾獲進行交涉之機會。”〔69〕美軍在各種輿論壓力下承認錯誤，正式道歉，并保證今后不再發(fā)生此類事件，“25日下午四時，被共軍扣留之七美兵在昌黎南釋放，該七美兵已回北戴河美軍第七團部”?！?0〕西河南事件和平解決。

四、自衛(wèi)戰(zhàn)爭的部署

1946年7月，蔣介石悍然撕毀《停戰(zhàn)協定》，大舉進攻中原解放區(qū)，國共雙方進入第四階段，即全面內戰(zhàn)時期。很明顯，華北和東北的內戰(zhàn)是由美國幫助國民黨運送軍隊和軍火后才能發(fā)生并加劇的，如果沒有美國的軍事援助，國民黨反動派要進行大規(guī)模的內戰(zhàn)是根本不可能的?！?1〕1946年6月26日，“國民黨發(fā)動了對解放區(qū)的全面進攻”?！?2〕7月12日，國民黨五十三軍乘美艦10艘抵秦皇島，內并有美軍一對?！?3〕8月3日，國民黨軍調部政府參謀長蔡文治誣陷我黨：“共軍逼迫美軍撤退，目的是欲于美軍撤退后，在華北各省發(fā)動全面內戰(zhàn)”?！?4〕8月6日，華北美軍司令駱基少將稱：“關于美軍準備撤離中國一事，迄未接到命令，但天津美軍數額確已減少。目前天津美軍任務為看守美軍財產，防護天津至秦皇島間之鐵路，平津公路以及其他各要沖之橋梁，此外并擔任辦理華北美軍補給事宜。”〔75〕8月27日，蔣介石進犯冀東解放區(qū)，“由美艦運送秦皇島之十二軍、五十三軍增至臨榆一線后，當日侵陷長城要隘義院口”；28日，“另有一路蔣軍六十二師一個團，由秦皇島沿北寧路增至灤縣，糾集當地駐軍，分路合犯北寧路南解放區(qū)十三分區(qū)，已侵陷雷莊車站東南之樊莊、馬城及十三專署所在地倴城。”〔76〕同日，“到秦皇島國籍不明軍艦八艘，滿載蔣軍及輕重武器，當日下午登陸5艘，另3艘于29日登陸。由秦皇島沿北寧路增至灤縣之蔣軍六十二師，于31日陷冀東解放區(qū)十三專署所在地縣城后，1日續(xù)陷解放區(qū)樂亭縣城?！薄?7〕9月1日，“國軍今日發(fā)動大反擊，對平津山海關一帶長方形區(qū)域內之共軍，作廣大包圍，此舉目的在解除共軍對平沈間鐵路線之威脅?！薄?8〕9月3日，“綜計進犯冀東解放區(qū)之將軍兵力已達十余萬之眾，已查明者計有九十二軍之廿一師、一四二師、五十六師，九十四軍之一二一師、五師，五十三軍之一一六師，六十二軍，十二軍等番號?！薄?9〕10月20日，“美又贈我（國民黨）坦克登陸艇一艘，于20日舉行授權”〔80〕。

為號召群眾反對美帝國主義干涉中國內政，揭開蔣介石假和平真內戰(zhàn)本來面目，1946年7月7日，中共中央發(fā)表《七七宣言》揭露了駐華美軍援蔣的本質：“我國反動派為什么能夠在人民愛國戰(zhàn)爭勝利后繼續(xù)獨裁和內政？眾所周知，這僅僅是因為美國反動派的軍事干涉”，并且號召群眾“必須警惕起來，團結起來，擊退外國帝國主義與中國反動派的聯合進攻?！薄胺磳ν鈬溲b干涉！反對外國侵略者”?！?1〕

8月19日，我軍向北戴河美海軍陸戰(zhàn)隊第一師一部發(fā)起進攻，“共軍萬人已將守衛(wèi)該車站之國軍護路隊解除武裝，并包圍該區(qū)一部份國軍正規(guī)部隊，戰(zhàn)事入夜未已，唐山方面國軍現正馳往北戴河增援?！薄?2〕冀東區(qū)黨委于8月25號發(fā)出了《中共冀東區(qū)黨委為堅決進行自衛(wèi)戰(zhàn)爭，徹底粉碎蔣介石進攻的緊急指示》，號召全黨全軍“用各種形勢與方法在黨員干部與戰(zhàn)士群眾中進行普遍與深入的政治動員，爭取徹底粉碎蔣介石的進攻”。〔83〕面對美帝國主義的援蔣反共政策，中國共產黨充分利用各界群眾力量，在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掀起了反美反蔣的人民運動，第二條戰(zhàn)線初步興起。1946年9月，上海決定響應美國發(fā)起的“美國退出中國運動周”運動?！?4〕12月24日，美軍強奸北大學生沈崇的事件引發(fā)了全國范圍的抗議美軍暴行運動?！?5〕與此同時，秦皇島地區(qū)的中共領導也積極發(fā)動群眾響應全國反美熱潮，如報紙中記載：“繼上月二十六日開灤煤礦數千煤工罷工反對蔣軍抓丁、響應平津學生愛國運動后，秦皇島礦務局、碼頭及耀華玻璃廠一萬五千工人，亦于上月二十九日實行罷工，并曾舉行游行示威。國民黨軍警開槍鎮(zhèn)壓，兩名工人遭其擊斃。迄本月五日，罷工仍在持續(xù)中。”〔86〕26日，秦皇島地區(qū)的共產黨領導6000多開灤工人罷工，支援全國的“反內戰(zhàn)”“反征兵”運動。〔87〕29日，秦皇島各學校掀起“美國退出中國周”運動，抗議美軍暴行?！?8〕

共產黨領導的人民革命運動，在全國各地掀起反美反蔣熱潮，美國政府被迫宣布撤退在華北的美軍，減少對國民黨的軍事援助，反美反蔣運動取得了重大勝利。

結語

國民黨不顧以共產黨為代表的各界愛國民主人士的再三警告和強烈反對，一意孤行向華北地區(qū)發(fā)動大規(guī)模進攻，馬歇爾認為蔣介石的“武力進攻正在進展中，談判可以解作這種攻勢的掩護，在這樣的情勢下，他再也不能參加談判?！薄?9〕1947年1月8日，國共調停失敗，馬歇爾發(fā)表聲明“拒絕繼續(xù)為調解人”?！?0〕1月29日，美國駐華使館發(fā)表聲明，宣布美方退出軍事三人小組及軍事調處執(zhí)行部，在華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開始撤退?！?1〕5月26日，秦皇島美軍分乘登陸艇3艘，攜同大批物資撤離，此后“美軍除在天津外，已絕跡華北”。〔92〕1947年5月，我軍為配合東北野戰(zhàn)軍的夏季攻勢，在秦皇島地區(qū)發(fā)起灤東戰(zhàn)役。1948年9月14日，我軍解放了昌黎縣城；10月3日，我軍又攻克占領了石門寨、劉家河等據點。至此，秦皇島、山海關已完全在我軍的包圍之中，美帝國主義與蔣介石反動派的陰謀徹底破裂。〔93〕

解放戰(zhàn)爭初期，駐秦皇島美軍幫助蔣介石運輸軍隊、武器、物資，修筑鐵路、搶占各種交通要道，以各種方式幫助蔣介石控制秦皇島這個戰(zhàn)略要地。因此中共在秦皇島地區(qū)的艱難處境是必然的，“抗戰(zhàn)勝利之初，因美國扶蔣政策已定且短期內不會有根本改變，故以受降及遣返日俘（僑）為名登陸華北的美軍，與中共的矛盾難以調和。駐華北美軍實際上協助了國民黨政府搶占華北戰(zhàn)略要地，而中共也絕不會輕言放棄華北戰(zhàn)略要地，這導致雙方軍事摩擦與沖突不可避免，處于弱勢的中共之安全困境便由此產生。”〔94〕

這一時期，在對駐秦美軍的關系處理上，中共一直是保持冷靜且理智。由于抗戰(zhàn)后美國實行援蔣反共的政策，中共對美方的態(tài)度從“聯合”改為了“中立”，并且在群眾中發(fā)動了大規(guī)模的反美反蔣的輿論攻勢。在軍事上，中共更是做好了美國出兵入侵的軍事準備和戰(zhàn)略部署，從而可以在秦皇島地區(qū)甚至整個華北地區(qū)對美軍的力量進行一定程度上的牽制。在這一問題上，體現出了中共在處理外交關系上的卓越才能?！?5〕

在困境中的中國共產黨在不同階段采取了不同的應對措施，通過試探美方、和平談判、武裝自衛(wèi)甚至建立起反蔣反美的“第二條戰(zhàn)線”，使蔣介石反動派和美帝國主義的陰謀無法得逞。最終，迫使美國調整援蔣計劃，撤退駐秦皇島美軍。中共以上采取的策略，不僅改善了中共在解放戰(zhàn)爭初期的艱難困境，并且對解放秦皇島、解放華北乃至全中國都具有重要意義。

注釋：

①⑤〔89〕〔90〕〔91〕 世界知識出版社編：《中美關系資料匯編》第1輯，世界知識出版社1957年版，第191、191、240、262、265頁。

②⑨?〔52〕 嚴蘭紳主編，謝忠厚著：《河北通史》，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版，第197、200、205、206頁。

③ 學術界對解放戰(zhàn)爭時期駐秦美軍的研究還有待進一步完善，目前的學術成果有，張維縝、韓長青：《突破安全困境——抗戰(zhàn)勝利之初中國共產黨對駐華北美軍的政策》，《暨南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 2018年第4期，簡要對秦皇島美軍進行論述，但文章偏向于整個華北美軍，而不是針對秦皇島美軍進行深入探討。對解放戰(zhàn)爭時期地方性美軍進行研究的有，張維縝：《中國內戰(zhàn)背景下的美國青島駐軍政策》，《近代史研究》2016年第5期；張維縝、王希露：《中共對駐青島美軍之政策初探》，《暨南史學》2017年第2期；張維縝：《從戰(zhàn)后青島反美看中美兩國民族主義的碰撞——以駐青美軍與民眾沖突為中心的考察》，《暨南史學》2015年第1期。學術界對解放戰(zhàn)爭時期中美關系的研究有，吳宏亮、任中義：《抗戰(zhàn)后期美國試圖援助中國共產黨的前因后果》，《中共黨史研究》2015年第5期；張維縝：《從王疃院事件看戰(zhàn)后初期美國與中國共產黨關系》，《華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3期；于華民：《對日受降權爭端背景下的中共與美關系》，《史學月刊》2011年第12期；張皓：《解放戰(zhàn)爭后期中共對美國可能出兵之注意和應對》，《社會科學》2018年第4期。

④《國軍三面包圍錦州，切斷通往葫蘆島交通》，《申報》1945年11月25日。

⑥《美軍指定專門委會，協助抑平本市物價，魏德邁將軍昨表示決心》，《申報》1945年11月25日。

⑦?〔93〕 中共秦皇島市委黨史資料征集辦公室編：《秦皇島革命史》，中共秦皇島市委黨史資料征集辦公室1896年版，第88、91、109—110頁。

⑧??????〔71〕 中共中 央文獻研究 室編： 《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下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版，第 31、36、36、40—41、42、45、49、90 頁。

⑩《蔣中正日記》，1945年10月6日，美國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院檔案館藏，抗戰(zhàn)歷史文件研究所2015年影印本，第148頁。

?? 付華、張力校注： 《傅秉常日記 （1943—1945）》，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近代史編輯室2017年版，第530、561頁。

??? 葉劍英：《朱總司令抗議，駐華美軍非法行》，《解放日報》1945年11月6日。

??????????〔57〕〔72〕〔87〕〔88〕《秦皇島大事記》（1945年9月—1948年12月），唐山市檔案館檔案。

?? 莊棟：《聽其言而觀其行》，《解放日報》1945年11月12日。

? 《杜建時報告勾結美軍及日偽部隊阻擾八路軍接受天津市區(qū)等情報告》 （1945年10月23日），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匯編》 （第五輯第三編），鳳凰出版社1999年版，第67—68頁。

? 《魏盹致孫多鈺之私函》 （1945年10月29日），轉引自王慶普總編：《秦皇島港口史料匯輯》 （1898—1953），秦皇島港務局史志編審委員會2000年版，第485頁。

?〔83〕 中共河北省委黨史研究室編：《冀東武裝斗爭》，中共黨史出版社1994年版，第376、434頁。

? 梁漱溟著：《憶往談舊錄》，上海人民出版2015年版，第266頁。

? 《區(qū)黨委對美軍對策的指示》 （1945年10月28日），唐山市檔案館檔案。

? 《中美人民行動起來，制止中國內戰(zhàn)擴大》，《解放日報》1945年11月16日。

? 《駱基將軍明日返津，昨對記者談華北局勢嚴重》，《申報》1945年11月27日。

??? 《國民黨軍進犯榆關受創(chuàng)》，《解放日報》1945年11月15日。

? 《國民黨軍繼續(xù)進犯》，《解放日報》1945年11月14日。

? 《港務局局長致總經理月報》，轉引自王慶普總編：《秦皇島港口史料匯輯》 （1898—1953），秦皇島港務局史志編審委員會2000年版，第486頁。

? 張偉良主編：《河北解放戰(zhàn)爭史》，解放軍出版社2002年版，第26頁。

? 《中共中央軍委發(fā)關于粉碎國民黨進攻承德、山海關的部署給林彪、肖華的指示》，中共河北省委黨史研究室編：《冀東武裝斗爭》，中共黨史出版社1994版，第366頁。

? 李運昌、詹才芳：《冀熱遼軍區(qū)首長向美軍洛基少將提出面會》，《冀熱遼日報》1945年11月9日。

〔51〕 《山海關撫寧被侵陷》，《解放日報》1945年11月18日。

〔53〕〔81〕 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16冊，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2年版，第15、232—240頁。

〔54〕 《政府共黨同時發(fā)令，停止沖突恢復交通》，《華北日報》1946年1月11日。

〔55〕 《馬歇爾將軍對形勢的估計》，世界知識出版社編：《中美關系資料匯編》 （第1輯），世界知識出版社1957年版，第207頁。

〔56〕 《東北華北需人孔亟，各種工業(yè)待專家前往接收》，《申報》1945年12月31日。

〔58〕 《魏德邁在記者會上稱，助我運軍赴東北，新六軍周后由水路運沈陽》，《申報》1946年1月6日。

〔59〕 《新六軍開往東北》，《申報》1946年1月18日。

〔60〕 《新六軍接防臺安，遼中另一師開入錦州》，《申報》1946年2月16日。

〔61〕 《柯克自津抵平》，《申報》1946年3月5日。

〔62〕 《柯克謂美切望全力援華》，《申報》1946年3月6日。

〔63〕 《救濟部署大批物資，將運往東北各省》，《申報》1946年3月17日。

〔64〕 《七十一軍部隊明日開秦皇島》，《申報》1946年3月23日。

〔65〕〔68〕 中共秦皇島市委組織部、中共秦皇島市委黨史研究室編：《秦皇島紅色記憶》，燕山大學出版社2016版，第242、244頁。

〔66〕 《美兵失蹤案》，《申報》1946年7月17日。

〔67〕 《秦皇島附近美海軍，近遭共軍劫掠》，《革命日報》1946年7月16日。

〔69〕 《七名美兵被虜案美方與共軍交涉》，《申報》1946年7月20日。

〔70〕 《華北被擄美兵，釋放后已返營》，《申報》1946年7月26日。

〔73〕 《蔣方第五十三軍，乘美艦抵秦皇島》，《解放日報》1946年7月21日。

〔74〕 《蔡文治發(fā)表聲明，共黨目的圖迫美軍撤退，再在華北發(fā)動全面內戰(zhàn)》，《申報》1946年8月3日。

〔75〕 《國務院發(fā)言人聲明，美國對華政策不變，否認計劃撤退在華美軍》，《申報》1946年8月7日。

〔76〕 《由美艦運抵秦皇島蔣軍，繼續(xù)進犯侵占都山等地》，《解放日報》1946年9月3日。

〔77〕 《冀東蔣軍陷樂亭》，《解放日報》1946年9月5日。

〔78〕 《熱河國軍進抵灤平，冀熱兩路將會師古北口》，《申報》1946年9月2日。

〔79〕 《由美艦運抵秦皇島蔣軍，繼續(xù)進犯侵占都山等地》，《解放日報》1946年9月3日。

〔80〕 《司使定今返京》，《西京日報》1946年10月21日。

〔82〕 《北戴河站美軍，又遭共軍襲擊》，《申報》1946年8月19日。

〔84〕 《滬“退出中國運動周”首次大會，中美名流促美軍離華》，《解放日報》1946年9月29日。

〔85〕 《護士離京返任處理，平市學生罷課游行》，《甘肅民國日報》1946年12月31日。

〔86〕 《秦皇島萬五千工人，舉行罷工游行示威》，《解放日報》1947年1月19日。

〔92〕 《秦皇島附近國軍，分路擴大掃蕩圈，美軍二百余已全部撤離》，《申報》1947年5月27日。

〔94〕張維縝、韓長青：《突破安全困境——抗戰(zhàn)勝利之初中國共產黨對駐華北美軍的政策》，《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4期。

〔95〕 譚一青：《解放戰(zhàn)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對美政策論析》，《軍事歷史》2002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