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幾乎歷朝歷代都有文字獄。它可不是一個由文字壘成的監(jiān)獄。它是封建社會統(tǒng)治者迫害知識分子的一種冤獄?;实酆退車娜斯室鈴乃说脑娢闹姓∽志?,給作者扣上種種罪名。很多文人由此引來殺身之禍,甚至所有家人和親戚都受到牽連。這些文人無非就是寫幾句詩、寫點文章,卻不想會因此入獄甚至丟掉性命。今天,就讓我們來看幾個文字獄的故事吧。
贊美成辱罵
明太祖朱元璋參加過元末農(nóng)民起義,元政府軍在征討朱元璋時常常使用“賊”“寇”等字眼,因此朱元璋一直十分討厭“賊”“寇”等字眼。他又因為當過和尚,所以對“光”“禿”“僧”這些字比較忌諱。
有一次,杭州府學教授徐一夔在書上用“光天之下”“天生圣人”“為世作則”等詞贊美朱元璋。朱元璋卻牽強附會,硬認為“光”是指光頭,“生”就是“僧”,感覺徐一夔在拐彎抹角地罵自己當過和尚,“則”與賊近音,意在罵他當過反賊。結(jié)果,朱元璋怒不可遏,一紙令下把徐一夔殺了。
文字砍頭
雍正年間,查嗣庭去江西做主考官,他出了一道作文題“維民所止”。這句話出自《詩經(jīng)·商頌·玄鳥》。原文是“邦畿千里,維民所止”,大意是說,國家廣闊土地都是百姓所棲息、居住的,有愛民的意思。這個題目完全合乎出題規(guī)范,沒有什么問題。但是,雍正聽人誣告,覺得“維止”二字是“雍正”二字去了頭,這不是要殺自己的頭嗎?
這下不得了了,雍正下令將查嗣庭全家逮捕嚴辦。查嗣庭受到殘酷折磨,含冤死于獄中。查嗣庭的兒子也慘死獄中,族人遭到流放,浙江全省士人六年不得參加舉人與進士的考試。
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這兩句詩出自徐述夔《一柱樓編年詩》。他自認為是狀元的料,后來考了幾次卻都沒考中,滿腹牢騷。
他見到一幅紫牡丹圖,題詩曰:“奪朱非正色,異種也稱王?!毕奶鞎駮L吹書頁,他作詩曰:“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見酒杯底上刻有萬歷年號,便說:“復杯又見明天子,且把壺兒擱半邊。”晚上聽到老鼠出來咬衣服,恨得直罵:“毀我衣冠皆鼠輩,搗爾巢穴在明朝。”
于是,上面的這些詩句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曲解,他們稱這些文字是謾罵清朝統(tǒng)治者“奪朱(明朝皇帝姓朱)”“異種稱王”“不識字”,稱作者“見明天子”“壺(胡的同音字,胡在古代泛指居住在北方和西方的少數(shù)民族,如胡服、胡人、胡越)兒擱半邊”是圖謀不軌、意圖造反、反清復明。
這些詩句被舉報后,乾隆皇帝大怒,下令將已死的徐述夔父子剖棺戮尸,他的孫子、參與詩集編校的人被處斬,當?shù)匾慌賳T被革職。
在清朝,詩人在詩文中提及“明月”“清風”可要萬分小心,動不動就會招來滅頂之災。唐宋的詩人、詞人要慶幸自己早生了幾百年。
清朝大興文字獄,許多知識分子因文字獲罪被殺。在這種酷虐的專制統(tǒng)治下,大多數(shù)知識分子不敢參與集會,言行十分謹慎,唯恐受到牽連。他們著書立說,也只是為了自己的生計,不敢追求真理、直抒自己的見解。
針對這一現(xiàn)象,詩人龔自珍在《詠史》一詩中寫道:“避席畏聞文字獄,著書都為稻粱謀?!边@句詩的意思是“中途離席是因為怕聽到有關(guān)文字獄的消息和議論,著書寫作只是為了糊口而已”。龔自珍是一位激進的思想家,寫這首詩諷刺那些無節(jié)文人卑躬屈膝、毫無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