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松仁，任靜偉

(宜春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西宜春336000)

1 研究綜述及問題的提出

中華民族自古就有崇德向善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蘊含著豐厚的道德教化思想，對推動社會發(fā)展進步、促進社會利益和社會關系平衡，都發(fā)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新中國成立70年，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公民思想道德建設，重視發(fā)揮道德教化作用，提出了一系列重要論述：如“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就要重視發(fā)揮道德的教化作用，提高全社會文明程度，為全面依法治國創(chuàng)造良好人文環(huán)境”[1]?！耙訌娋W(wǎng)絡倫理、網(wǎng)絡文明建設，發(fā)揮道德教化引導作用，用人類文明優(yōu)秀成果滋養(yǎng)網(wǎng)絡空間、修復網(wǎng)絡生態(tài)?！盵2]“要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加強思想教育、道德教化，改進見義勇為英雄模范評選表彰工作，讓全社會充滿正氣、正義?！盵3]這些論述彰顯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治國理政的德治思想，反映了思想道德建設的重要成果。

習近平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了“培養(yǎng)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4]的重大命題和戰(zhàn)略任務，之后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全國教育大會和全國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對培育時代新人多次作出深刻闡述，從思想道德層面提出了許多有見地的主張，回答了我們?yōu)檎l培養(yǎng)人、培養(yǎng)什么人、怎樣培養(yǎng)人的實質性和根本性問題，為教育發(fā)展和人才培養(yǎng)提供了思想前提、理論基礎和方法指導，進一步彰顯了道德教化的時代價值。

“時代新人”的命題提出以后，立即受到國內外專家的熱切關注，學術界迅速掀起了研究熱潮，大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從不同的視角對關涉時代新人的問題進行了闡發(fā)和研究，其研究成果主要體現(xiàn)在如下方面：(1)對時代新人的整體性研究。戴木才系統(tǒng)地論述了“時代新人的歷史淵源、巨大意義、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之間的聯(lián)系及培育的主要渠道四個方面”[5]?？梢哉f，他的研究具有開創(chuàng)之功，后來的相關研究大多數(shù)沿其開拓的路向。(2)對時代新人的內涵及主體構成研究。劉建軍從時代新人應具備的基本素質、應具有的精神狀態(tài)、應擔負的時代責任等維度，對時代新人的內涵作了深入而科學的解讀[6];馮淑萍對何謂時代新人之“新”及時代新人的主體構成進行系統(tǒng)的討論，持論新穎而不失客觀[7]。(3)對時代新人培育路徑的研究。李薇、王月清認為，對時代新人的培育，應從培育時代新人的德性出發(fā)，在道德價值的視域下，結合時代新人的特征，綜合家庭、學校、和社會等方面的力量，對時代新人的整體道德意識進行培育，以開辟出時代新人培育的新路向[8]。(4)對時代新人價值意義的研究。武東生、劉朝閣認為，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發(fā)展主題，每一代人都有其獨特的際遇，時代新人必須牢記使命、抓住機遇、擔當重任，響應新時代召喚，成為新時代的英雄。此外，他們還認為，習近平關于時代新人的論述，具有豐富的內涵和深刻的思想，對廣大青年準確把握時代脈搏，思想政治工作者做好青年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9]。這些研究成果集中體現(xiàn)了學術界對“時代新人”的主體構成、科學內涵、路徑方法和重要意義等方面的探索思考，為深入研究這一問題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但是，目前關于“時代新人”的主體構成、科學內涵、實踐路徑方面研究尚未達成一致共識，同時學界對“時代新人”提出的哲學基礎，以及從整體性和實證性等視角開展的研究也相對較少[10]。值得注意的是，通過文獻檢索，以道德教化為整體視角來探討時代新人培育問題的論文還未發(fā)現(xiàn)，這絕不是說兩者之間沒有任何的內在關聯(lián)，恰恰說明現(xiàn)在學界對這個問題缺少應有的關注。因此，有必要在梳理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從馬克思主義的立場出發(fā)，立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背景，在學理和實踐上對這一課題進行進一步的深入與拓展。

那么，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道德教化具有哪些作用，對時代新人的培育具有“怎樣”的意義，在培育塑造時代新人的過程中如何有效發(fā)揮好道德教化的功能、構建“怎樣”的教化路徑，這些都成為培育時代新人繞不過去的問題，也是本文研究的旨歸所在。

2 道德教化及其作用

在馬克思的經(jīng)典著作中尚沒有關于道德教化的精確定義，但是，有論者認為，“馬克思所說的一切以及幾乎所有關于他的報道都表明，他具有明晰的道德原則、強烈的道德信念和一致的道德整體性觀念”?！榜R克思沒有進行道德說教，但這并不說明他不宣揚道德。他反對只用道德語言進行說教卻忽視了道德的其他用法，而不是反對道德原則本身。馬克思關注的道德超越了像施蒂納等人和自詡為人道主義者的人們的令人厭煩的說教。他對道德說教持普遍批判的態(tài)度，尤其體現(xiàn)在革命年代?！盵11]這是出于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實踐需要。國內學界同仁對道德教化的不同角度的理解還是為接下來的研究打下基礎，以下這種界定筆者比較認可：“所謂道德教化，是指道德上的先覺者依據(jù)一定的道德準則和要求，通過言教或身教等多種方式對其他人有計劃地施加系統(tǒng)影響，促使其將這些準則和要求納入自身的道德品質結構，實現(xiàn)向善棄惡變化的一種活動?！盵12]這一定義清晰地揭示出了主體與客體、認識與實踐、量變與質變的關系問題，抓住了道德教化的本質。道德教化對于社會大眾道德品質的塑造有著良好的作用，理解道德教化的作用是做好時代新人培養(yǎng)的德育理論前提。

2.1 傳承道德理想

“道德理想問題，其中包括人生的目的和意義的探討，以及對理想的道德境界的設想?！盵13]3道德理想代表某一歷史時期個人和社會道德的最高境界，是道德的歷史發(fā)展的結晶。道德理想屬于歷史的范疇，隨歷史的發(fā)展而不斷融入新的內涵。人類歷史形成了諸多符合當時階級利益最高道德規(guī)范和最正確的價值追求，但在歷史的演進中一部分道德理想逐漸因為時代局限性而消亡，一部分道德理想則通過道德教化被傳承下來。道德教化在傳承道德理想的方式、途徑上是多樣的。

一是道德理想被記載于教化典籍之中。文明社會系統(tǒng)的道德傳承需以文字記載為條件，同時總結提煉時代的、區(qū)域的道德理想也是道德教化系統(tǒng)自身的功能。歷史上統(tǒng)治者出于統(tǒng)治或者社會治理需要，會將反映自身階級利益的意志、價值觀上升為政治理念，以國家制度、社會法規(guī)、公序良俗等方式表達出來。古代中國在道德理想的傳承方面尤為突出，各類典籍、史書、傳記、縣志、鄉(xiāng)約、家書等都以各自的形態(tài)記錄前一代人高尚道德品質、地區(qū)性的道德人物，使得道德理想不因時代的更替而缺失。

二是道德理想融入到社會治理活動中。道德理想不止于被記錄和閱讀，從統(tǒng)治者的角度來看，道德教化本身就是一種社會治理方式。在以道德理想治理社會的過程中，促使社會形成良好的社會風貌、形成公序良俗、構建穩(wěn)定的價值體系和健康的社會心理。將道德理想融合社會治理的根本目的在于培育符合階級利益和時代需要的人，因此，統(tǒng)治者熱衷于將原來利于統(tǒng)治建設的道德理想保留下來，繼續(xù)發(fā)揮其社會治理的功能。

三是道德理想內化為民眾的道德準則。從道德教化的客體來看，道德內化是道德理想傳承的最根本途徑。歷史唯物主義認為，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是人。人類社會的物質活動或精神活動都繞不開人這一核心要素。因而，無論是道德理想的記錄，還是道德的社會治理都依賴于人對道德理想是否符合主體的價值需求。道德教化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將已經(jīng)被提煉總結過的道德理想內化為個體的道德素養(yǎng)、社會交往準則，從而實現(xiàn)得道德理想的根本傳承。

2.2 傳遞道德知識

在現(xiàn)實中“好心辦壞事”的現(xiàn)象，“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等言論的產(chǎn)生，究其根本是缺乏足夠的道德教化，要么沒將價值觀念和具體價值踐行結合起來，要么不能以科學的方法認識本民族價值觀，只有“道德世界里的價值觀，沒有道德世界里的方法論”。如何解決這樣的矛盾，需要發(fā)揮道德教化在傳遞道德知識過程中的具體作用，讓大眾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

首先，完備的道德教化能夠向大眾解答何謂道德。道德教化在面對社會大眾進行道德教育的時候，首先回答的問題就是何謂道德。通過德育理論工作者道德內涵的剖析，明確道德的起源、性質、特征、內容、地位、發(fā)展。道德是歷史的產(chǎn)物，兼具時代性、地域性的雙重特征，本質上是調節(jié)人們利益關系的一種規(guī)范。社會大眾在明確道德的內涵后，才能正確地看待本民族、本地區(qū)的道德發(fā)展，才能正確看待資本主義道德、社會主義道德。要實現(xiàn)這一點必須發(fā)揮道德教化的作用。

其次，完備的道德教化能夠向大眾闡述有何道德。道德教化具有在實踐中提煉、劃分、明確、記載道德內容的功能，形成了德育工作者闡述德育內容的話語權。在階級社會中，道德內容的闡述權掌握在統(tǒng)治階級手中。“統(tǒng)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個時代都是占統(tǒng)治地位的思想，這就是說，一個階級是社會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精神力量。”[14]52在現(xiàn)階段，我國的道德教化向民眾闡釋的是以集體主義為核心的道德觀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最后，完備的道德教化能夠向大眾啟示如何道德。選擇哪種道德、如何踐行所選擇的道德、如何進行正確的價值評定是道德教化在傳遞道德知識的最后環(huán)節(jié)，即如何道德。道德教化啟示如何道德的作用是由道德的本質和道德教化系統(tǒng)的本質所決定的，道德的本質是社會關系處理的理念表達，決定了其本身就具有認識功能、調節(jié)功能、教育功能、評價功能、平衡功能。道德教化系統(tǒng)的本質是道德規(guī)范在現(xiàn)實社會環(huán)境中運行(產(chǎn)生、選擇、運用、判定、修正)情況被立體投射在教育領域，換言之這種系統(tǒng)運行本身就是被社會實踐所驗證過的。因此，道德教化系統(tǒng)在現(xiàn)實生活中具有向大眾啟示如何道德的作用。

采用主軸因素法(principal axis factoring)對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參考碎石圖結果，提取2個因子，最后得到20個條目。各因子所包含的具體條目如表1所示。兩個因素能解釋總方差的64.08%。

2.3 推動道德踐行

知易行難，從道德知識、道德信念、道德理想到道德行為是一個逐步遞進的過程。道德教化最終的目的在于推動道德踐行。

首先，道德教化可以啟發(fā)個體道德自律。道德不同于法律，法律對公民社會權利與義務有著明確的規(guī)定，在執(zhí)行中具有強制性。道德的踐行更多的是靠公民的道德自律來實現(xiàn)。道德教化是德育工作者對社會大眾的教育感化工作。在整個過程中大眾在接受完德育教育后會產(chǎn)生自我反思、自我對比，會提出“我之所以為我”的問題，進而轉變?yōu)樽晕医逃?。?jīng)過反反復復的自我教育，逐步形成個體內部的道德自律。道德自律是道德踐行的基本支撐點，會推動個體在日常生活中的積極主動地踐行道德行為。在中國古代道德自律的最高境界被稱之為慎獨，即使放到當下社會也極為值得推崇。

其次，道德教化可以達成集體道德默契。單個人的自律是構成集體自律的重要組成部分，社會全體的道德自律是個體道德自律再發(fā)生的重要外部條件。馬克思在《共產(chǎn)黨宣言》中表示，“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14]294。因而，個體道德自律的維持同樣需要大眾集體的道德自律。道德教化會營造一種道德行為環(huán)境，讓生活中整個環(huán)境中的人接受道德教育，知曉道德規(guī)范、形成道德信念、追逐道德理想、崇尚道德榜樣，潛移默化中形成集體的道德默契。相對于個體的道德自律作用，集體的道德自律可以維系整個社會道德行為的發(fā)生，從而推動整個社會文明的進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民族的進步和國家的建設需要具有道德自律的全體社會公民。

最后，道德教化可以約束和褒揚大眾道德行為。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不是所有的個體都可以做到道德自律，道德失范行為時有發(fā)生。對于道德行為的失范，道德通過其特有的輿論機制對道德失范行為加以譴責，使其承受心理壓力，進而阻止其錯誤意識、行為的再度發(fā)生。而對于那些超乎一般道德標準，達到一定精神高度的道德行為，道德教化系統(tǒng)則會加以褒揚，比如見義勇為精神。道德教化通過其約束和褒揚機制推動道德踐行，客觀上也促進了時代新人的培養(yǎng)。

3 道德教化對時代新人的培育的價值

習近平賦予“時代新人”豐富的內涵，比如中華民族復興大任的擔當者，走在時代前列的奮進者、開拓者、奉獻者，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shù)那嗄暌淮?，順應時代潮流的堅定者、奮進者、搏擊者，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6]。從思想水平、政治覺悟、道德品質、文化素養(yǎng)、精神狀態(tài)等方面對時代新人提出了明確要求，為廣大青年提升素質、錘煉作風、矢志奮進指明了方向，提供了遵循。“時代新人”是對毛澤東等領導人的“社會主義新人”理念的繼承和發(fā)展，兩者是一脈相承的。無論是社會主義新人還是時代新人，都擔負著民族復興、實現(xiàn)“中國夢”的歷史重任，都有著嚴格的道德要求和道德期待。在新時代，全面深入推進依法治國，加強社會綜合治理，仍然需要在批判性繼承和創(chuàng)造性轉化的基礎上，與時俱進地闡述、發(fā)揮、借鑒、運用道德教化思想與方法，充分彰顯道德教化在時代新人培育中的積極作用。

3.1 傳承優(yōu)良道德價值

習近平明確指出：“一個民族、一個人能不能把握自己，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道德價值。如果我們的人民不能堅持在我國大地上形成和發(fā)展起來的道德價值，而不加區(qū)分、盲目地成為西方道德價值的應聲蟲，那就真正要提出我們的國家和民族會不會失去自己的精神獨立性的問題了。如果沒有自己的精神獨立性，那政治、思想、文化、制度等方面的獨立性就會被釜底抽薪。”[15]159可見，道德價值對國家和民族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道德價值是指個人行為對于他人和社會所具有的道德上的意義，它的終極目標是完善人類的德性，它的“善的”“應當?shù)摹薄昂夏康男浴钡忍卣魇堑赖碌膬仍谝?guī)定和最終歸趣。按照馬克思的理解，人是各種社會關系的總和，現(xiàn)實當中人們的行為和品質必然會對社會生活產(chǎn)生一定影響，故此社會需要借助于評定道德的價值來不斷調整人們的道德關系，并不斷向人們提出需要遵守的道德要求和應當履行的道德義務。在不同的國家、民族以及這個國家、民族發(fā)展的不同歷史時期，道德要求和道德義務不同，道德價值也各有其不同的內涵和特點，顯現(xiàn)出民族獨特性和不可替代性，可以互相借鑒、相互吸收，但不能盲目照搬、互相取代。

在中國長達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中華民族勤勞勇敢，善良智慧，在道德實踐中培養(yǎng)了豐富的道德價值，為時代新人的培育準備了豐厚的思想資源。比如中華文化強調“民惟邦本”“天人合一”“和而不同”，強調“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強調“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主張以德治國、以文化人;強調“君子喻于義”“君子坦蕩蕩”“君子義以為質”;強調“言必信，行必果”，“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強調“德不孤，必有鄰”，“仁者愛人”，“與人為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出入相友，守望相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扶貧濟困”，“不患寡而患不均”;等等。像這樣的思想和理念，不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都有其鮮明的民族特色，都有其永不褪色的時代價值[16]5。“崇仁愛、重民本、守誠信、講辯證、尚和合、求大同”等，其中就有很多具有永恒價值的內容[15]138，這些優(yōu)良的道德價值對社會的發(fā)展至關重要，都需要繼續(xù)傳承下去。

新時代對時代新人的標準和要求，既有政治標準，也有道德標準，還有能力標準;既有理想信念的要求，也有道德情操的要求，還有能力水平的要求。因此，在培育時代新人的過程中，道德教化不可缺席。道德在階級社會是作為有階級性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而出現(xiàn)的，“我們一方面要反對那種一味強調道德的階級性和意識形態(tài)性特征，從而否定道德價值可以傳承的錯誤看法。另一方面，也要反對那種無批判地繼承的道德復古主義，從而堅持批判繼承的態(tài)度和方法”[17]65。在這里，我們需要充分肯定的是，通過道德教化，可以幫助時代新人不斷繼承和發(fā)揚經(jīng)過幾千年的時間洗禮和實踐檢驗的優(yōu)良道德價值，剔除舊時代留下的階級烙印，保持與新時代要求相吻合的傳統(tǒng)道德價值，以期內化為個人的道德意識，外化為個人的道德實踐。在新時代，集中體現(xiàn)為傳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拔覀兂珜У母粡?、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體現(xiàn)了古圣先賢的思想，體現(xiàn)了仁人志士的夙愿，體現(xiàn)了革命先烈的理想，也寄托著各族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只要是中國人，就應該自覺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盵15]119

3.2 助推道德歷練踐行

道德歷練是一個人逐漸走向成熟的必由之路，是個體社會化進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環(huán)節(jié)。廣大青年作為時代新人的主體，他們是國家的希望和民族的未來，擔負起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重任，絕不是輕輕松松就能做到的，必須要在長時期的實踐中經(jīng)歷各種各樣的挑戰(zhàn)歷練，經(jīng)受“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時代磨煉，在政治上、思想上、道德上、行為上逐漸成熟起來。正如習近平在紀念五四運動100 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的那樣，“在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征程上，應對重大挑戰(zhàn)、抵御重大風險、克服重大阻力、解決重大矛盾，迫切需要迎難而上、挺身而出的擔當精神。只要青年都勇挑重擔、勇克難關、勇斗風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就能充滿活力、充滿后勁、充滿希望”[18]8。

康德說：“道德和能夠具有道德的人性，才是唯一有尊嚴的東西?！盵19]99如果我們要培養(yǎng)的時代新人，道德認知不清晰，道德情感不健全，道德信念不堅定，道德能力不強大，是不可能擔負起民族復興大任的。因此，道德建設任重道遠。道德建設離不開道德教化，道德教化可以在深化道德認知、強化道德情感、堅定道德信念、完善道德能力等方面發(fā)揮必要作用。一方面，道德教化是傳授道德知識、培養(yǎng)道德情感的人文精神活動，社會發(fā)展推進到哪里，這種活動就進行到哪里。隨著時代的變遷和社會的進步，道德知識、道德規(guī)范也在不斷調整，教化內容、體系、方法、途徑也發(fā)生相應變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已經(jīng)進入新時代，各種思想文化相互激蕩，不同文明交流交融交鋒，道德知識和道德規(guī)范需要與時俱進，思想道德建設需要創(chuàng)新發(fā)展。不懂得這一點，就會犯形而上學的錯誤，思想觀念就會落后于時代。另一方面，道德教化不是空洞的理論說教，它是在理論的指導下付諸實踐的道德活動，是用符合新時代要求的道德知識和道德規(guī)范教化大眾的實踐過程，在這個活動中，實踐既是道德教化的基礎，也是檢驗道德教化功效的標準。理論要發(fā)揮指導作用，道德要發(fā)揮教化功用，必須與實踐緊密結合。當然，這里說的道德實踐主要是指道德歷練和道德踐行，新時代對社會公德、職業(yè)道德、家庭美德、個人品德有新要求，道德教化可以幫助社會大眾在道德實踐中經(jīng)受歷練。一方面用道德知識、道德原則來指導道德活動，使社會大眾的道德行為不偏離軌道。一方面社會大眾在實踐中運用、檢驗、發(fā)展道德知識、道德原則，接受社會的評價，促進個人道德成熟。

3.3 完善道德人格

道德人格是指個體人格的道德規(guī)定性，是尊嚴、價值和品格的總和，具有意志自由性、自我同一性、主體完整性等特征[20]。它標志著一個人的道德責任、道德標準、道德境界和文明行為的水平和層次。有論者指出：“人類增進人性減少獸性的種種努力，最終表現(xiàn)為道德人格的提高;人類開掘自己潛能實現(xiàn)自己價值的過程，同時也是人的道德人格逐步確立并不斷升華的過程?！盵21]426

不同的道德哲學有不同的道德人格理想，不同的社會群體有不同的道德人格追求。中國倫理思想史上，思想家們談論道德境界，大多是在天人關系的格局中來確定。例如，道家學派從最高范疇“道”出發(fā)，提出“真人”“至人”“神人”“圣人”等四種理想人格，能體“道”者方能成為真人、至人、神人、圣人;而佛家的最高境界是能夠“自度度人”，達到“涅槃”境界的“佛”。這些與人倫道德相距甚遠，可不作道德人格看，或者說是不可企及的空想[17]214-215。因此，我國傳統(tǒng)社會，一般是以儒家的道德人格指稱最高道德境界。儒家提出了“圣人”“仁人”“君子”，三者是既有聯(lián)系又有區(qū)別的和不同層次的道德人格境界。三者中君子的范圍最廣，但層次也最低;圣人的范圍最小，境界也最高[17]220。但每個人并不是先天性地具備這種道德人格，必須要通過道德修養(yǎng)的方法，如反躬自省、虛心涵泳、修身養(yǎng)性、知行合一等才能做到。

當然，隨著時代的變化，道德人格的內涵和外延都發(fā)生了變化，但無論如何變化，這些道德人格至今也有現(xiàn)實參考價值，同時賦予新時代的新要求和新特征。時代新人應該具有堅定的理想信念、正確的政治方向，高尚的道德品質、高雅的生活情趣，豐富的文化知識、過硬的做事本領，自覺的紀律觀念、明確的規(guī)則意識，健康的身體素質、堅強的意志性格，積極的創(chuàng)新精神、務實的工作作風[15]。但客觀來說，青年一代還處在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養(yǎng)成的關鍵時期，即習近平所說的“拔節(jié)孕穗期”，道德人格還不成熟，還不完善，與時代新人的標準還有不小的差距，如何使他們個個成為新時代的新君子、成為頂天立地的民族脊梁和時代先鋒，這就需要重視道德教化的有效推行，幫助他們扣好人生第一?？圩樱瑤椭麄兘∪赖氯烁?、完善道德人格，由“小我”走向“大我”，最終走向“無我”，從而擔負起民族復興的道德使命。

4 發(fā)揮道德教化作用，塑造時代新人

習近平指出：“要以培養(yǎng)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為著眼點，強化教育引導，實踐養(yǎng)成，制度保障，發(fā)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國民教育、精神文明創(chuàng)建，精神文化產(chǎn)品創(chuàng)作生產(chǎn)傳播的引領作用，把社會主義價值觀融入社會發(fā)展各方面，轉化為人們的情感認同和行為習慣?！盵4]當前，把時代新人塑造好培育好，是黨和國家、是全社會和全體人民的共同使命，需要多管齊下、同心協(xié)力，通過系統(tǒng)性的措施和全方位的工作給予全力保障。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我們要堅持馬克思主義道德觀、堅持社會主義道德觀，在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的基礎上，堅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努力實現(xiàn)中華傳統(tǒng)美德的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引導人們向往和追求講道德、尊道德、守道德的生活，形成向上的力量、向善的力量，讓13 億人的每一分子都成為傳播中華美德、中華文化的主體”[15]138。

4.1 注重道德理想傳承，大力加強傳統(tǒng)道德理想的教育

中華民族歷來就把追求崇高道德理想作為個人和社會發(fā)展的重要歸趣，無數(shù)志士仁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他們心懷天下，利濟蒼生，為追求道義、實現(xiàn)理想而上下求索。大力加強傳統(tǒng)道德理想的教化，對時代新人而言，不僅具有修身養(yǎng)性的個體意義，而且還具有濟世安民的社會意義，這些意義必將為構建時代新人的道德理想提供豐厚的思想滋潤。

首先，弘揚中國傳統(tǒng)道德理想必須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使時代新人道德理想設定和構建的方向更加明確。中國傳統(tǒng)道德理想是中華民族數(shù)千年來智慧的結晶，在推動人類文明演進及中國古代社會發(fā)展方面發(fā)揮過巨大作用，直至今天，仍具有重大的現(xiàn)實價值。但中國傳統(tǒng)道德理想在形成、發(fā)展、傳播的過程中，因為時代的局限性，以及發(fā)展條件、認識水平、觀念差異、制度局限等因素，難免會存在一些落后的、甚至是糟粕的部分，因此，要求我們在對時代新人進行中國傳統(tǒng)理想教化時，必須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始終用歷史唯物主義的視野和眼光，運用文化發(fā)展的辨證思維對中國傳統(tǒng)道德理想進行科學的分析。一方面，對中國傳統(tǒng)道德理想大加弘揚，以作為培育時代新人的精神動力和智慧源泉。另一方面要堅決擯棄糟粕，堅決反對“文化虛無主義”和“全盤復古主義”。

其次，必須堅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的原則，對中國傳統(tǒng)道德理想進行創(chuàng)造性轉化和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習近平多次強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yōu)勢，是我們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要努力用中華民族創(chuàng)造的一切精神財富來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為此，我們認為，加強對時代新人道德理想的構建和教化，就應當從中國傳統(tǒng)道德理想的理念中汲取營養(yǎng)，充分挖掘其中所蘊含的具有時代意義的道德思想、人文精神以及價值觀念，并結合新時代的特點，對其創(chuàng)造性轉化和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以期在教化目標、教化內容、教化路徑等方面，實現(xiàn)與時代新人培育工作的對接貫通，“積極引導人們講道德、尊道德、守道德，追求高尚的道德理想，不斷夯實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思想道德基礎”[15]142。

再次，應加深對中國傳統(tǒng)道德理想構建路向的理解，注重對時代新人進行心性涵養(yǎng)。中國傳統(tǒng)文化注重對道德理想進行虛心涵泳、滋潤養(yǎng)育、滲透熏染，以期挖掘人之本心所含涵的善念，從而使道德理想根植于內心，并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因而，道德理想教育的本質是一種心靈的教育，其主體意識是一種自修內省的意識，其歸趣在于不斷地涵養(yǎng)根植于內心的善端，培養(yǎng)心智健全的德性君子。對此，有論者提出：“道德教化是主體對社會道德的內同和內化，即通過對社會主流道德的認知，涵養(yǎng)心性品行，以提升生命的質量和境界?！盵22]2

4.2 注重道德歷練，在艱苦復雜的環(huán)境中培育時代新人

習近平強調：“在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征程上，必然會有艱巨繁重的任務，必然會有艱難險阻甚至驚濤駭浪，特別需要我們發(fā)揚艱苦奮斗精神。”[18]9換言之，在艱苦復雜的環(huán)境中，注重對時代新人進行道德歷練，是培育時代新人的必由之路。進入新時代以來，改革開放日益深入，市場經(jīng)濟高度發(fā)展，社會結構深刻轉型，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鋒加快，時代新人的道德價值認知也隨之呈現(xiàn)多樣化的趨勢。在此大背景下，開辟廣闊的道德實踐通道，設置艱苦的道德歷練環(huán)境，對于強化時代新人的道德意識、提升時代新人的道德自覺、形塑時代新人的道德人格、堅定時代新人的道德理想，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首先，在艱苦復雜的道德環(huán)境中，砥礪、涵養(yǎng)時代新人的道德心性。孟子說：“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盵19]298溫室里的花朵經(jīng)不起風雨的考驗，艱苦的環(huán)境是時代新人道德理想的試金石。作為擔當中華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在國內外嚴峻復雜的形勢面前，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或有可能出現(xiàn)的困難和挫折面前，必須以堅忍不拔的意志，始終堅守自己的道德理想，通過“動心忍性”而砥礪道德心性，從而養(yǎng)成良好的道德習慣，最終形成完整的道德品質，主動擔當作為，應對各種挑戰(zhàn)。

其次，在艱苦復雜的道德環(huán)境中，強化時代新人的慎獨意識。慎獨是基于對頭頂之深邃星空和內心之道德律令的敬畏，是監(jiān)督缺失情況下的道德自律，也是源于自省的道德自覺，更是人們修身律己的道德境界。在面臨復雜而艱難的道德環(huán)境時，必須強化時代新人的慎獨意識，包括“慎思”，教育時代新人經(jīng)常反躬自省、正思正念、注重修身養(yǎng)性，以增強道德判斷和踐履能力;“慎微”，教育時代新人重視細微之事和生活小節(jié)，防微杜漸，“不矜細行，終累大德”?！吧麟[”，教育時代新人在無人監(jiān)督或監(jiān)督缺失時，自警自勉，自覺踐行道德原則，遵守道德規(guī)范。

再次，在艱苦復雜的道德環(huán)境中，培育時代新人正確的義利觀。當代中國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作為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時代新人也時常面臨“義利”沖突和物質誘惑等問題。在此背景下，應著力培育時代新人正確的義利觀。對此，我們認為要在大力吸收中國傳統(tǒng)義利觀的要義的基礎上樹立馬克思主義的義利觀，當義利發(fā)生沖突時，擇義去利，甚至舍生取義;要恪守“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原則，誠信經(jīng)營，誠信做人;在物欲面前，根據(jù)“義者，宜也”的原則，將物質的欲望控制在適宜、合理的范圍內。

4.3 注重道德人格的完善，創(chuàng)新道德人格塑造路徑

具備完整的道德人格是一個人的立身之本、成人之基，故此，注重對時代新人的道德人格的完善，不僅能充分激發(fā)他們的道德情感和道德意愿，還能有效地提升他們道德判斷和道德踐履能力，從而最終確立他們的道德理想，成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毋需諱言，當前對時代新人道德人格的塑造，主要以道德觀念灌輸傳遞的方式。此外，還有通過構建制度倫理、設置道德規(guī)范來控制、調節(jié)受教育者的方式，期望以此形成時代新人的道德人格，達到道德教化的目標。人只有通過道德教化才能成為人，但是這種道德教化必須是一種合乎人性、源于自身自省的教化，而不是外在的道德知識灌輸。這一點，恰恰是我們在完善時代新人的道德人格方面需要反思的地方。為此，我們認為，新時代背景下的時代新人道德人格的養(yǎng)成，可通過以下路徑：

第一，“道德人格”成于自省?！爸褂谥辽?，是中華民族始終不變的人格追求?！薄扒嗄暌颜_的道德認知、自覺的道德養(yǎng)成、積極的道德實踐緊密結合起來，不斷修身立德，打牢道德根基，在人生道路上走得更正、走得更遠?！盵18]11道德人格形成的一個重要維度在于“以小見大”“知微見著”“集小善成大德”，亦在于對“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等理念的提揚，作為“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要將道德實踐落細、落小、落實，從大事著眼，小事做起，從細節(jié)做起，必須“正心誠意”“三省吾身”，不斷地檢查、審視、修正自己的內心和言行，“止于至善”，“成圣成賢”，并以此養(yǎng)成高度的道德自覺，最終尋求道德人格的形成和完善，為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積蓄道德力量。

第二，借鑒中國傳統(tǒng)道德教化的“詩教”和“樂教”模式，提倡通識教育，培養(yǎng)具有道德情操以及具有“詩性”特質的時代新人。傳統(tǒng)意義上的“詩教”，是一種本體意義上的道德教育，其歸旨是與“道”契合?？鬃诱f“君子不器”，朱熹進一步解釋：“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一才一藝?！盵24]71這對我們完善時代新人的道德人格，具有深刻的借鑒意義。在現(xiàn)代教育中，要善于運用社會大眾喜聞樂見的載體和形式，寓教于樂、寓教于影、寓教于游、寓教于業(yè)，在高雅的文化享受中潛移默化地提升道德境界，升華道德追求。

第三，借鑒中國古代家教家風模式，發(fā)揮家教家風的積極作用。家庭教育的核心是道德教育，是“何以成人”的德性教育，因此，在時代新人道德人格的形塑中，優(yōu)良的家教家風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為此，習近平要求“推動形成愛國愛家、相親相愛、向上向善、共建共享的社會主義家庭文明新風尚”[25]356，要“堅持全民行動，干部帶頭，從家庭做起，從娃娃抓起”[4]。例如，吸收中國古代“家規(guī)家訓”的模式，改變當前家庭教育的“重智輕德”模式;借鑒中國古代“言傳身教”“耳濡目染”的家風傳承模式，改變當今家庭普遍存在“重言輕教”的現(xiàn)象;借鑒中國古代家庭“教以義方”的家教模式，改變當今家庭教育的“重利輕義、功利至上”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