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論上講,家豬可以通過吃進感染非洲豬瘟病毒(African Swine Fever virus, ASFV)的蠅而感染非洲豬瘟。這一結(jié)論是丹麥的研究人員在對豬舍內(nèi)的一種蠅類進行試驗的基礎上得出的。上述理論可以解釋在一些生物安全程度較高的國家(如波羅的海國家)的豬場在夏季暴發(fā)非洲豬瘟(African Swine Fever, ASF)的原因。
勒內(nèi)·博德克(René B?dker)博士一直在波羅的海以及東歐一些感染ASF 的國家的豬場里進行研究工作。長期以來,他一直與丹麥獸醫(yī)研究所(National Veterinary Institute)、丹麥技術大學(Technical University of Denmark)保持聯(lián)系,并一直在嘗試找尋不同豬群傳染ASF 的新模式,以幫助未受ASFV感染的豬群免于感染。眾所周知,ASFV 是通過豬與豬的身體接觸傳播的,亦或是豬進食了感染ASFV的食物。
在研究ASF 的過程中,蠅的作用激起了勒內(nèi)·博德克博士濃厚的興趣。勒內(nèi)博士說:“波羅的海國家的豬場有著很高的生物安全性—許多豬場的生物安全性甚至比丹麥豬場的還要高。豬場的四周圍了一道籬笆與外界封閉隔絕,且不許載有動物或飼料等貨物的卡車隨便出入豬場。最近,一些豬場還在通風系統(tǒng)中安裝了蠅類過濾器,以阻隔感染ASFV的蠅進入,但是這些豬場最終卻還是感染了ASFV。豬舍周圍難免會有些蠅。在夏季的幾個月里ASF 的感染率要比其他幾個月份高得多,這一現(xiàn)象把傳染媒介的嫌疑指向了蠅。
在受到較好保護的豬場里沒有任何征兆地暴發(fā)非洲豬瘟疫情,這一現(xiàn)象為勒內(nèi)·博德克博士懷疑蠅成為傳染媒介提供了更多的理由。他說:“在所有研究過的暴發(fā)ASF 的國家里,都能在封閉豬場外發(fā)現(xiàn)有一定數(shù)量的野豬種群(已感染ASFV)活動。不同的野豬種群均是通過直接接觸而感染ASFV 的。蒼蠅的叮咬也被認為在ASFV 傳播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墒?,這些蠅的生活區(qū)域卻不是很大?!?/p>
一種虻科的吸血馬蠅被認為是ASFV 這種病原體的生物傳播媒介。這些馬蠅生活在豬場外的半水生棲息地環(huán)境,它們可能在進入家豬的圈舍前就接觸了感染ASFV 的野豬。
通常情況下,這些馬蠅不會在家豬的圈舍里生活和繁殖。不過這些馬蠅個頭較大,一旦進入家豬圈舍區(qū)域,還是足可以被豬追趕和吃掉的,亦或者是在豬進食飼料時偶然被吃掉。這很可能就是非洲豬瘟從野豬傳播到豬場豬群的一種方式,因此就可以解釋為什么在歐洲炎熱的夏季幾個月里暴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非洲豬瘟疫情。
為了驗證這一假設,勒內(nèi)·博德克博士及其大學的同事進行了蠅類傳播ASFV 的試驗研究,試驗是經(jīng)由豬口攝食吃入蠅(用感染ASFV 的豬的血液飼養(yǎng))從而將ASFV 傳染給豬的。
研究人員用感染ASFV 的豬的血液飼喂較小的(較易捕獲和飼養(yǎng))廄螫蠅(Stomoxys calcitrans)。試驗表明,通過用感染有ASFV 的血液飼養(yǎng)的廄螫蠅飼喂豬場里的豬,豬很容易感染ASFV。試驗一共分為3 組,每組有4 只豬。
第1 組:正對照組,豬口服1 mL 血(感染有ASFV),劑量為5 log10TCID50。
第2 組:試驗組,豬進食20 只大小均一的廄螫蠅,合劑量5.1~5.3 log10TCID50。
第3 組:試驗組,用含20 只完整廄螫蠅的較軟蛋糕飼喂豬。
第1 組中有3 頭豬于試驗第6—第17 天出現(xiàn)ASF 的多種臨床癥狀,如發(fā)熱、厭食、抑郁、驚厥、嘔吐等,分別于試驗第9、第15、第17 天進行了安樂死處理。出現(xiàn)癥狀的這3 頭豬檢測出血液中含有ASFV DNA。第4 頭豬雖然臨床上診斷為健康,但是在其血液中亦檢測出ASFV DNA。
第2 組和第3 組中總共有7 頭豬出現(xiàn)了ASF 臨床癥狀(分別從第5—第6 天和第11—第13 天起開始出現(xiàn)癥狀,并分別在第7 天和第12—第14 天被處以安樂死)。這7 頭豬的血液和血清中也檢測出含有ASFV DNA,并且具有傳染性。
第2 組和第3 組中只有1 頭豬在試驗過程中沒有出現(xiàn)ASF 臨床癥狀,試驗后血液中也沒有檢測出ASFV DNA。12 頭試驗豬的血清中均未檢出ASFV 抗體。試驗表明只有25%(第1 組)和50%(第2 和第3 組)的豬經(jīng)由豬口服感染ASFV。其余的很可能是通過健康豬與感染豬的直接接觸而感染。
根據(jù)這一領域較早的研究,一只蠅可攜帶劑量3.8~4.0 log10TCID50的病毒,相當于口服接種的感染劑量,當考慮到廄螫蠅所吸食的血量時,一只ASFV 感染豬的血滴度為5.8 log10TCID50。較弱小的豬受到感染的劑量則更低。與廄螫蠅相比,虻科昆蟲攜帶的血液要多5 倍,這表明虻科昆蟲感染豬的風險程度更高些。
勒內(nèi)·博德克博士和他的研究小組稱,經(jīng)口攝入食血蠅不太可能是野豬之間或圈舍內(nèi)豬間傳播ASFV 的常規(guī)途徑。同時,他們又辯稱說試驗結(jié)果表明,廄螫蠅可能是ASFV 短距離傳播的一種可能的途徑,而較大的虻類則可能解釋了一些較遠距離的傳播(例如從野豬到豬場里的豬)。
在解釋研究結(jié)果時,勒內(nèi)·博德克博士說:“在實驗室里,豬只攝食了感染ASFV 的蠅就能被感染,但這并不一定意味著這種情況在實際的豬群中容易發(fā)生。感染途徑其實受到豬場諸多因素的影響,這也是所有暴發(fā)ASF 的國家中,不同豬群之間的感染擴散速度不一致的原因。要想完全充分了解豬群之間的感染途徑,仍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當然,ASFV 還有其他可能的傳播途徑。要找到主要感染途徑,還需要更多的研究。在疫苗研制出之前(順便提一下,疫苗現(xiàn)在還沒有研制出來,即便疫苗研制出來后對豬農(nóng)來說也是很昂貴的),我們可以通過選擇其他成本較低的管理措施來解決ASF 這個問題。對于一些大型的豬場(如波羅的海和東歐一些國家的豬場,在那里仍有野豬在家豬周圍活動),必須考慮是否應該再投資豬舍以使蠅遠離家豬的圈舍?!?/p>
他總結(jié)道:“由于野豬等動物的入侵,畜牧業(yè)所面臨的致命和昂貴疾病的風險亦隨之增加。這也是丹麥當局決定在德國/丹麥邊境修建圍欄以防止野豬進入國內(nèi)危及本國畜牧業(yè)。那么,如果我們把野豬拒之門外,我們同時也要把感染ASFV 的蠅拒之門外。”
參考文獻略。
關于這一問題的原文發(fā)表在近期的《Transboundary and Emerging Diseases》上,作者有Ann Sofie Olesen, Louise Lohse, Mette Frimodt Hansen,Anette Boklund, Tariq Halasa, Graham J Belsham,Thomas Bruun Rasmussen, Anette B?tner and René B?dker, 均隸屬于丹麥國家獸醫(yī)研究所和丹麥技術大學。
(原文出處:Pig Progress[J], 2019(6): 6-9.原文題目:Flies can play a role in transmitting ASF into farms.原文作者:Anja Permille Jacobsen.徐州生物工程職業(yè)技術學院張振玲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