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州街頭,隨處可見一種名為“光餅”的風味小吃。光餅形似餡餅,不過內(nèi)里無餡。新鮮出爐的光餅表殼金黃,吃起來外酥香而內(nèi)松軟,口感介乎硬梆梆的貝果與軟趴趴的甜甜圈之間。福州人吃光餅的花樣繁多,通常是在餅側(cè)切開一條口子,夾入焙酥的海苔菜,或是芥菜心炒制的辣菜,最受歡迎的是以紅糟肉、米粉肉為餡的肉夾餅,堪稱“福州肉夾饃”,配上麻油、蒜頭醬、五味醬油等調(diào)料,真是大快朵頤。
光餅名字的由來,傳說與明代抗倭名將戚繼光有關(guān)。
故事要從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說起,這一年“倭寇”南下轉(zhuǎn)掠福建,七月,戚繼光率領(lǐng)本部人馬入閩抗倭。當時戚繼光的官職是浙江都司金事、參將,戚家軍也大多來自浙江省金華府義烏縣??蛯⒖捅腴}作戰(zhàn)的后勤困難頗多。據(jù)戚繼光所著兵書《紀效新書》記載,明軍往常的習慣是“窮追遠裝,必寄食于旅店”,然而這在野戰(zhàn)條件下不切實際,為此戚繼光提出了“隊設(shè)火頭行鍋,負之以隨軍;身帶干糧赍(jī)裹,備之以炊爨(cuàn)”的構(gòu)想。傳說當戚家軍追殲一股倭寇至福清牛田時,為減少炊時,戚繼光布置各營以炭火炙烤用面粉制成的兩種圓餅:一種小而干燥,味帶咸;一種大而松軟,略帶甜味。兩種圓餅中間均打一小孔,用麻繩串起來可掛在脖子上,便于攜帶及行軍充饑。后人為了紀念戚繼光,就把前一種命名為“(戚繼)光餅”,后一種稱之為“征東餅”。
清代之后,光餅已成為深受當?shù)厝讼矏鄣牡胤绞称罚簧訇P(guān)于光餅的童謠歌于閭巷:“跛腳乒跛跛,跛到后門開店仔(鋪)。洪桌(什么)都沒賣,那(只)賣香干和光餅。”清明掃墓時,福州人也多用光餅來供奉祖先。不過,清人吳中林卻有一首詩這樣說:“將軍一去二百年,餅式依然傳里間。此餅因冒將軍名,婦孺皆知名相映?!?/p>
為什么吳中林會認為光餅是在“冒將軍名”呢?
根據(jù)林洪《山家清供》的記載,宋代泉州已有“麻餅夾豆芽菜”的吃法,足見類似光餅的制作方法,早在明代前就已傳入福建。由此可見,光餅的發(fā)明權(quán)”之所以被歸于戚繼光,實在是與福州當?shù)厝松羁痰目官翚v史記憶不無關(guān)系。
那么光餅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中華文明在飲食上曾有一個重要特點,就是“粒食”的傳統(tǒng),即將整粒谷物置于炊器中蒸煮后食用,如粟(小米)就適合粒食。到了漢代,漢靈帝嗜好西域傳入的“胡餅”,上行下效,一時間形成了“京師皆食胡餅”的局面。
在這樣的背景下,小麥的食用方式逐漸由“粒食”轉(zhuǎn)向“粉食”,北方的人們學會了磨制面粉,各種粉食制品應(yīng)運而生,中國古代飲食傳統(tǒng)因此出現(xiàn)了深刻變化。
專門研究面食的專家發(fā)現(xiàn),新疆的馕就是由胡餅演化而來。“馕”字源于波斯語,意為面包,兩者在原料、制作工藝、形狀上均有共同之處,都需要使用明火熱氣烤制,并且表面撒有芝麻。
傳統(tǒng)光餅的制作工藝也與胡餅相似:以精面粉為主要原料,配以適量的食鹽與堿,加水揉成面團,捏成餅狀,在一口高2米、直徑1米的外裹黃泥的大缸里烤熟后食用。
其實,小麥在福建一帶的種植,是與中原民眾的南遷同步的。漢晉以來,中原每逢戰(zhàn)亂,就有大批人南遷。“光餅”是與北方居民南下、民族融合不無關(guān)系的。
出爐光餅串起來
右圖展示的是福州光餅制作。
步驟:將面劑子碾圓戳孔,逐一貼上餅爐內(nèi)壁。
烤制過程中,餅面慢慢鼓起,帶著金黃色光澤。
烘烤好的光餅可用繩子貫穿,方便攜帶,傳統(tǒng)光餅就是將其串成一串銷售的。
光餅可以素吃,也可夾餡吃。
打仗必帶,戚繼光與光餅不得不說的故事!
戚繼光,山東蓬萊人,將門出身,明朝的抗倭英雄,建立“戚家軍”,為抗倭主力。
他率領(lǐng)部隊在浙、閩、粵沿海各地抗擊倭寇,在10多年的時間里,經(jīng)歷了80余場大小戰(zhàn)役,終于掃平了倭寇之患,被譽為民族英雄。
如今,在山東蓬萊城府前街中段東側(cè),有明崇禎八年為褒揚戚繼光所建的戚氏祠堂,過堂內(nèi)陳列品有戰(zhàn)刀、著作,以及戚繼光率領(lǐng)的戚家軍穿過的戰(zhàn)靴、食用的“光餅”。其中,光餅深受老百姓的喜愛。
乍一聽這個名字,是不是感覺很奇怪?
這個餅和戚繼光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話說,抗倭英雄戚繼光率軍入閩追殲倭寇,不想連日陰雨,軍中不能舉灶,戚繼光便下令烤制一種最簡單的小餅,用麻繩串起掛在將士身上充當干糧,大大方便了作戰(zhàn)殲敵。后來,這小餅流入民間,不但普遍食用,而且還成為祭祀神靈祖先必備的供品。
后人感念戚公,便把這種小餅叫作“繼光餅”。光餅為同心圓形,代表著長輩吉祥的祝?!笆送酒巾槇A滿,同心報國遠名揚”。
山東登州的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