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剛 張大均

摘要本研究基于社會階層心理和社會標簽理論，考察了大學新生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主觀社會地位、貧困生身份及抑郁情緒間的關系。研究采用問卷法在全國按東部、中部和西部共調(diào)查了1042名大一新生。通過差異檢驗、相關分析和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檢驗，結果發(fā)現(xiàn)：（1）貧困生的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和主觀社會地位均顯著低于非貧困生，而在抑郁情緒上貧困生則顯著高于非貧困生；（2）大學新生的主觀社會地位在其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和抑郁情緒間起部分中介作用；（3）貧困生身份對主觀社會地位的中介效應有調(diào)節(jié)作用。研究結論認為，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通過主觀社會地位的中介作用和貧困生身份的調(diào)節(jié)作用對大學新生的抑郁情緒產(chǎn)生影響。

關鍵詞大學生，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主觀社會地位，貧困生，抑郁。

1引言

根據(jù)教育部《2014年中國學生資助發(fā)展報告》，我國政府、高校及社會在2014年用于資助全國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的經(jīng)費總額為716.86億元，其中僅助學金一項就資助了953.95萬人次，占在校生總人數(shù)的35.23%?；谶@一數(shù)據(jù)可以發(fā)現(xiàn)，貧困生是大學里一個非常龐大的群體，如何做好貧困生的資助工作，促進其身心健康發(fā)展，事關整個社會的和諧與穩(wěn)定。因此，近年來研究者們就此展開了大量研究（曲紹衛(wèi)，范曉婷，曲垠姣，2015），其中有關家庭經(jīng)濟狀況與心理健康的研究一致發(fā)現(xiàn)，低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Socioeconomic Status，SES）的大學生，特別是被認定為貧困生的大學生，其心理健康水平明顯低于非貧困大學生（劉欣，徐海波，2003；張慶吉，涂葉滿，2015；張秀梅，王中對，廖傳景，2016）。那么為什么貧困生的心理健康狀況較差呢？近年來研究者們從不同的角度對該問題展開了研究。

首先，根據(jù)對社會階層心理的研究發(fā)現(xiàn)，低SES群體之所以身心健康狀況較差，是因為他們所擁有的物質財富和所能享用的健康服務較少，同時其生活和工作環(huán)境中的危險性因素較多，所以其身心健康水平會較低（Lynch，Smith，Kaplan，&House;，2000；Hajat，Kaulman，Rose，Slddlql，&lhomas;，2010）。此外，除了SES的這種直接作用外，研究者們還發(fā)現(xiàn)，SES還會通過主觀社會地位（Sub-jective social status，SSS）的中介作用對成人的身心健康產(chǎn)生影響（Demakakos，Nazroo，Breeze，&Marmot;，2008）。SSS之所以會在SES和身心健康間起中介作用，其原因在于：SSS作為個體對其在社會等級中所處位置的主觀知覺與判斷（Jackman&Jaekman;，1973），它的形成首先是以SES為基礎的；但由于在其形成過程中還會受到社會身份認同及社會比較等心理加工過程的影響，所以它能捕捉到的社會地位信息更多，其對身心健康的影響要比SES更為直接（Sakurai，Kawakami，Yamaoka，Ishikawa，&Hashimoto;，2010；Quon&McGrath;，2014）。

而大學貧困生心理健康狀況較差，可謂是社會階層心理在大學校園內(nèi)的重現(xiàn)。貧困生的核心特征就在于其家庭SES較低，較差的家庭經(jīng)濟條件首先會對其身心發(fā)展造成不利影響；其次，由于社會比較的作用，低家庭SES還會導致其SSS較低，而低SSS則會進一步損害其身心健康。這一點目前已得到一些實證研究的支持，如周春燕和郭永玉（2013）發(fā)現(xiàn)大學生家庭社會階層與生活滿意度和積極情感成正相關，而與抑郁、焦慮和負性情感成負相關；陳艷紅、程剛、關雨生和張大均（2014）則發(fā)現(xiàn)，大學生SSS在SES與自尊間起中介作用。

除上述基于社會階層心理所進行的研究外，近年來還有研究者根據(jù)社會標簽理論（Labelingtheory）提出，貧困生之所以心理健康狀況較差，與貧困生這一身份標簽也有密切關系（侯秀麗，2015）。自2007年國家頒布《高校、高等職業(yè)學校國家助學金管理暫行辦法》以來，每年秋季各大高校均要開展家庭經(jīng)濟困難學生認定工作，并以此作為貧困生資助的重要依據(jù)。目前全國高校在認定工作中，大多采取學生自主申報、班級民主評議和學校認定公示的流程（王長恒，楊直，2016）。因此經(jīng)認定后，班級內(nèi)會有一部分低家庭SES的學生，被明確為家庭經(jīng)濟困難學生，即通常所稱的貧困生。但這也就帶來了一個問題，學生家庭SES的高低，本身只是學生家庭的一種客觀屬性，它往往僅被學生個體所感知；但經(jīng)過家庭經(jīng)濟困難認定后，被認定為貧困生的低家庭SES大學生，他們就會擁有一個明確的、外顯的社會身份。這些被認定為貧困生的低家庭SES大學生，會將該身份標簽內(nèi)化，進而影響其自我認知，使他們覺得自己要更低人一等（侯秀麗，2015）。

基于上述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從社會階層心理的研究視角來看，大學生的家庭sEs會影響其SSS的形成，進而影響其心理健康狀況。而從社會標簽理論來看，對于那些低家庭SES大學生，如果他們被認定為貧困生，該身份將會進一步惡化家庭SES對其SSS的影響，進而損害其心理健康。但就現(xiàn)有研究來看，尚未有研究將兩者結合起來進行考察。因此，本研究試圖結合社會階層心理與社會標簽理論的觀點，重點考察家庭SES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作用機制，即SSS的中介效應；以及貧困生身份是否會對該中介效應產(chǎn)生調(diào)節(jié)作用。基于該研究目的，本研究根據(jù)溫忠麟和葉寶娟（2014）的觀點，選取抑郁情緒作為衡量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重要指標，構建了一個第一階段被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并對其進行了檢驗。

之所以選擇抑郁，是因為就國內(nèi)外的相關研究來看，大學生心理問題主要表現(xiàn)為內(nèi)化情緒問題較多，而抑郁正是其中的一種典型表現(xiàn)（AdlaflGliksman，Demers，&Newton-Taylor;，2001；Dixon&Kurpius;，2008；辛自強，張梅，何琳，2012）；此外，目前在對貧困生心理問題的研究中，也發(fā)現(xiàn)抑郁情緒較多是貧困生心理健康較差的重要特征之一（張慶吉，涂葉滿，2015；張秀梅等，2016）。其次，考慮到當前高校貧困生認定工作的實際情況，高年級學生的貧困生認定，事實上大多是在一年級的認定基礎上進行調(diào)整和補充，所以貧困生身份的確定，主要是在新生家庭經(jīng)濟困難認定階段完成的（盛潔，倪艷，2015；張麗，王曉鵬，暴曉彤，遲瑞娟，楊柳，2016）。因此，為了排除認定年限等方面的干擾，本研究決定僅選取大學新生作為研究對象。

具體來說，本研究建立了如圖l所示的假設模型，并提出了下述兩個研究假設：

（1）大學新生SSS在其家庭SES和抑郁情緒間起中介作用；

（2）貧困生身份在SSS中介家庭SES與抑郁情緒的關系中，起調(diào)節(jié)作用。

2研究方法

2.1被試

本研究中的被試系采用整群抽樣的方式，以班級為單位分別從東部、中部和西部共7所本科院校（其中5所為二本院校，2所為211院校）的2015級新生中選取。共發(fā)出問卷1200份，回收問卷1117份（回收率93.08%），剔除無效問卷后，有效問卷1042份（有效率93.29%）。其中男生364人（34.93%），女生678人（65.07%）；經(jīng)學校正式認定為家庭經(jīng)濟困難的學生有346人（33.21%）；年齡在17至25歲之間（M=19.67，SD=1.01）。

2.2研究工具

2.2.1大學生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SES）評估

本研究首先參照國際學生評估項目（PISA，2009）中家庭SES的測量指標，收集了被試父母受教育程度、父母職業(yè)、家庭財產(chǎn)資源等方面的信息（OECD，2012）；然后再參照陳艷紅等（2014）的方法來計算大學新生的家庭SES指數(shù)：首先，對其父母受教育程度、父母職業(yè)、家庭財產(chǎn)資源進行賦值，然后分別選取學生父母在受教育程度與職業(yè)地位上較高一方的賦值，作為其在兩項指標上的得分進入下一步計算；然后，對受教育程度、職業(yè)及家庭財產(chǎn)資源3個變量進行缺失值處理，并轉換成標準分；最后，對3個變量進行主成分析，并計算其SES值。SES=（β1*z教育程度+β2*z職業(yè)地位+p3；z家庭財產(chǎn)資源）/ef，β1、β2、β3為相應變量的因素負荷，ef為第一個因子的特征值。通過計算，本研究中大學新生的SES得分在2.22～1.88之間，得分越高代表其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越高。

2.2.2大學生主觀社會地位問卷

在SSS的測量上，使用的是大學生主觀社會地位問卷（程剛，陳艷紅，關雨生，張大均，2015）。該問卷由人緣狀況、學業(yè)成績、家庭條件、社會實踐能力、戀愛或單身狀態(tài)的滿意度、才藝水平和形象氣質共7個指標構成。該問卷采用圖形化的10級木梯評分（見示例），得分區(qū)間為10～70分，被試的得分越高代表其SSS越高。在本研究中，其a系數(shù)為0.81。

示例：您個人的家庭條件，目前在您所在的大學里處于什么位置？

（請注意不要只與您身邊的朋友比較！）

最頂端一家庭條件最好的同學

2.2.3自評抑郁量表

對抑郁情緒的測量，使用的是舒良（1999）修訂的中文版自評抑郁量表（Self-RatingDepressionScale，SDS）。該量表由William W.K.Zung于1965年編制，共包含20個項目，采用1～4級計分，總分越大代表抑郁水平越高，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在國內(nèi)外得到了廣泛地應用。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a系數(shù)為0.85。

2.3研究過程及數(shù)據(jù)處理

以班級為單位進行測試，測試時間均安排在2015年11月中旬，此時各校的新生家庭經(jīng)濟困難認定工作均已完成。每個班級的測試均由一名受過培訓的心理學專業(yè)研究生擔任主試，在獲得班級輔導員的同意和配合下進行。測試采取實名制的方式進行，首先由主試告知被試，該測試的結果僅用于科學研究，除研究者外其他人員均無法獲知測試結果；其次，當被試同意測試并簽署《知情同意書》后才開始正式測試，測試完成后當場回收并密封問卷，同時向參與測試的被試支付報酬或小禮品；最后，向各班輔導員索取學生家庭經(jīng)濟困難認定名單。

對采集到的數(shù)據(jù)使用IBM SPSS 19.0和Mplus7.2進行數(shù)據(jù)處理與分析。

3研究結果

3.1共同方法偏差的控制與檢驗

由于是用問卷法進行研究，所以根據(jù)相關研究的建議（周浩，龍立榮，2004），首先在數(shù)據(jù)采集階段進行了程序上的控制。具體來說在被試數(shù)據(jù)的采集上，僅在抑郁情緒的測量上，使用了常見的李克特4點計分方式；家庭SES指數(shù)是基于人口統(tǒng)計學變量進行換算后得出；SSS使用的是圖形化的測量方式；是否貧困生則是通過學生檔案信息獲得。因此，本研究所涉及到的4個指標，由于在測量方式上完全不同，所以其測量結果受共同方法偏差的影響應該很小。最后，基于所采集到的數(shù)據(jù)，進一步使用Harman單因子檢驗法對本研究中的共同方法偏差進行了檢驗。通過對SES、SSS和抑郁進行檢驗，結果顯示有5個因子的特征值大于1，其中特征值最大的因子所解釋的方差變異量為19.61%，低于40%的臨界標準。綜上所述，本研究中的共同方法偏差并不嚴重，不會對本研究的結果造成顯著干擾。

3.2描述統(tǒng)計

首先，對大學新生在SES、SSS和抑郁上的得分進行相關分析，結果顯示三個變量間均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見表1）。

其次，對認定為貧困和非貧困的大學新生在SES、SSS和抑郁上的得分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兩組被試在三個變量上的得分均存在顯著性差異（見表2）。

3.3家庭SES對抑郁情緒的影響：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檢驗

為了檢驗本研究所提出的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是否成立，參照方杰、張敏強、顧紅磊和梁東梅（2014）的觀點，使用系數(shù)乘積法進行Boot-strap第一階段被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檢驗。具體來說，就是先將SES、SSS和抑郁的得分進行中心化處理，同時貧困身份則采用虛擬變量編碼（非貧困生為0，貧困生為1）；之后用中心化的SES與貧困身份構建乘積項；最后在Mplus 7.2下使用偏差校正的Bootstrap方法（抽樣5000次）進行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檢驗。

模型檢驗結果顯示：a3b=0.26，其95%的置信區(qū)間為[0.09，0.56]，不包括0。這就意味著SES通過SSS對抑郁的中介作用的前半路徑會受到貧困身份的調(diào)節(jié)。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效應為（alTa3x貧困身份）b1=0.37+0.26x貧困身份，當貧困身份取值為0或1時，其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效應值分別為0.37和0.11。另外c=0.07，通過偏差校正的Bootstrap方法計算出的c的95%置信區(qū)間為[-1.32，1.45]，其中包含有0，所以SES對抑郁的直接效應并沒有受到貧困身份的調(diào)節(jié)。最后，SES對抑郁的直接效應c=-0.75，其95%的置信區(qū)間為[-1.46，-0.02]，其中并未包含0，其直接效應顯著。

4討論

首先，基于貧困與非貧困大學新生在SES上的差異檢驗結果可以發(fā)現(xiàn)，那些被認定為貧困生的新生，其SES得分確實低于非貧困生，這表明當前高校的家庭經(jīng)濟困難認定工作確實能有效區(qū)分貧困與非貧困大學生的家庭經(jīng)濟狀況。同時，貧困生的SSS與抑郁情緒，分別顯著低于和高于非貧困大學生，這一結果與其他研究所發(fā)現(xiàn)的貧困生心理健康水平較差的結論是一致的（張慶吉，涂葉滿，2015；張秀梅等，2016）。

其次，根據(jù)模型檢驗的結果來看，大學新生SSS在其家庭SES和抑郁情緒間起部分中介作用，研究假設1成立。這一結果說明，大學新生的家庭SES會通過兩條路徑對其抑郁情緒產(chǎn)生影響：一條是直接路徑，即家庭SES直接負向預測新生的抑郁情緒。根據(jù)有關社會階層心理的現(xiàn)有研究來看（Sakurai et al，2010；Kraus，Piff，Mendoza-Denton，Rheinschmidt，&Keltner;，2012），該路徑之所以顯著，可能是由于低家庭SES大學生，往往需要承受較多的經(jīng)濟壓力，其在成長過程中所能獲得的物質條件有限，因此可能會妨礙其身心的積極發(fā)展，從而使其容易產(chǎn)生諸如抑郁之類的情緒問題。另一條則是間接路徑，即家庭SES先影響大學新生SSS形成，再通過SSS影響其抑郁情緒的產(chǎn)生。這一結果與陳艷紅等（2014）的研究是相似的，那些家庭SES較低的大學生，其在大學里的SSS也較低，而SSS較低則容易導致心理健康水平下降；同時這一結果也符合社會因果關系假設（Social causation hypothesis），即與低社會地位所伴隨的壓力，往往容易導致精神疾病或心理不健康（Dohrenwend&Dohrenwend;，1969）。

最后，模型檢驗結果表明，本研究所假設的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成立，貧困生身份會對SSS的中介效應起調(diào)節(jié)作用。具體來說貧困生身份的調(diào)節(jié)作用表現(xiàn)為，在家庭SES通過SSS影響大學生抑郁情緒的過程中，那些被認定為貧困生的大學生相對于非貧困生，其SSS的中介效應值分別為一0.11和-0.37。這就意味著那些擁有貧困生身份的大學生，如果在同等的家庭SES條件下，其SSS會更低，進而其抑郁情緒會更多。這一結果與研究者們之前通過觀察所發(fā)現(xiàn)的，貧困生身份會損害大學生心理健康的觀點是一致的（侯秀麗，2015；王長恒，楊直，2016）。

綜上所述可以發(fā)現(xiàn)，貧困生之所以抑郁情緒較多，其原因在于：一方面較差的家庭經(jīng)濟條件，會對貧困生的身心健康發(fā)展造成直接損害；另一方面低家庭SES和貧困生身份，還會導致貧困生對自身的SSS評價偏低，而低SSS則會進一步增加其抑郁情緒?；谶@一研究結果，本研究認為目前政府、高校及社會對家庭經(jīng)濟困難大學生所給予的經(jīng)濟資助，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緩解低家庭SES對貧困生心理健康所造成的不利影響；但在經(jīng)濟資助的同時，高校還應重視貧困生污名化可能帶來的負面作用。在高校貧困生資助工作中，有必要建立經(jīng)濟資助與心理援助相結合的工作體系；同時在家庭經(jīng)濟困難學生的認定工作中，需重視學生隱私權的保護，并加強對貧困生的人文關懷（荊玉君，2015；時名早，2016）。

對于大學貧困生而言，他們一方面要承受低家庭SES所帶來的現(xiàn)實壓力；另一方面還會因貧困生這一外顯身份，而忍受一定的精神壓力。但目前有關貧困生的心理研究，大多是基于社會階層心理學的視角，因此研究的重點均是圍繞學生家庭SES及其影響機制展開的。這就忽視了貧困生這一特殊身份，可能帶來的一系列影響。本研究系首次將社會標簽理論納入到社會階層心理的研究中來，并采用實證的方法，綜合考察了家庭SES和貧困生身份是如何通過大學新生的SSS來影響其抑郁情緒。這就為在其他低SES群體（如低保戶、貧困戶等）中開展類似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另外，本研究結果還有助于改進高校貧困生資助工作，促進家庭經(jīng)濟困難大學生的健康成長。

但本研究也還存在一些不足之處：首先，本研究只調(diào)查了大一新生，因此研究結論是否適用于高年級大學生，還有待于進一步的驗證；其次，本研究只考察了抑郁情緒一個指標，為了更全面地考察家庭SES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作用，在未來研究中還有必要進一步結合其他指標進行考察；最后，本研究所建立的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是基于本次橫向調(diào)查的數(shù)據(jù)，因此其假設的各變量間的關系，還有必要使用追蹤或實驗的方式進行再次驗證。

5結論

（1）大學新生SSS在其家庭SES和抑郁情緒間起部分中介作用；（2）貧困生身份會在大學新生家庭SES影響其SSS形成的過程中產(chǎn)生負向調(diào)節(jié)作用，使相同家庭SES條件下的大學生SSS更低，進而導致其抑郁情緒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