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華
成績差,欺負同學,惹是生非,甚至明目張膽地與教師對著干,如此等等,這樣的“熊孩子”沒有哪一個教師不頭痛。但頭痛歸頭痛,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學校作為一所教育機構,不能夠,也沒有權力歧視這些所謂的“熊孩子”,更不可以把這些“熊孩子”貼上特殊的標簽,進而推到所謂的“特殊學?!边M行集中學習改造——這有悖學校教育的本義,有違為人師者的良心,更是逆世界教育潮流的一種行為。
為消除教育中對特殊兒童的歧視現(xiàn)象,真正實現(xiàn)教育的公平,使那些飽受歧視的特殊兒童能真正與同齡孩子一起快樂地接受常規(guī)學校的教育,以便使他們適應主流學校的學習生活,促使其身心得到全面而健康的發(fā)展,整個教育界一直都在不遺余力地倡導融合教育。在此基礎上,1994年6月,整個教育界于西班牙薩拉曼卡召開的《世界特殊需要教育大會》上更進一步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教育理念——學校教育不應有任何分類,它理應接納所有學生,反對任何歧視與排斥,以實現(xiàn)全民教育的目標——這就是全納教育。
全納教育是當前世界教育的一種潮流,是一種了不起的教育思想進步,它是對受教育者的尊重與一視同仁,更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教育手段。
我們有一定教育經歷的老師都會發(fā)現(xiàn)一個突出的現(xiàn)象:一個學生,你總是罵他笨,罵久了,他真的越來越笨了;一個學生,你嫌他與你對著干,所以你總是批評訓斥他,批評訓斥久了,他還真的處處與你對著干了;一個學生總是我行我素,時時惹是生非,你總是讓其他學生遠離他,孤立他,孤立久了,他便更變本加厲了,總是沒事找事,不斷惹麻煩……為什么會這樣?有心理學家給出了解釋:破罐子破摔心理。而且這種心理普遍地存在于青春期的孩子身上,即逆反心理。也正因如此,我們才要倡導賞識教育,才要確立一個觀念:好孩子都是夸出來的。
那么,基于上述認識,我們的全納教育相較于隔離教育,對“熊孩子”有何非同一般的意義呢?
其一,讓“熊孩子”回歸正常班集體,可以淡化他們身上特殊之處,至少是在心理上給予他們暗示——他們并沒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這樣他們才能更好地融入群體之中。教育,不能僅僅是知識的傳授,而更應是心靈的浸潤。一個學生一旦被排斥在群體之外,那種不被認同的刺痛必然會時時刺激著他,讓他產生隔閡感,這對他接受教育、改正缺點是極其不利的,甚至有可能起反作用,使他如上文所說的那樣變本加厲起來。
其二,讓“熊孩子”回歸正常班集體,可以利用群體力量約束“熊孩子”身上特殊之處,起到改造之效。人都有從眾心理,這一點在“熊孩子”身上表現(xiàn)得尤其明顯——“熊孩子”之所以成為“熊孩子”,他們大多數(shù)缺乏明辨是非及自控能力,喜歡從眾。若把這樣一群孩子集中在一所所謂的“特殊學?!敝?,這就不得了,他們就會相互影響,形成極其糟糕的群體文化,進而使他們變本加厲,更加頑劣。反之,如果把他們融入正常的班集體中,則可以讓正常班集體中的正能量不斷地約束他,影響他,在潛移默化中改造他。退一萬步來講,即使這正常班集體對他的影響、改造成效不大,至少可以防止他與其他“熊孩子”抱成團,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對一個“熊孩子”來講也是意義深遠的。
其三,讓熊孩子回歸正常班集體,可以便于教師對該“熊孩”子開展有的放矢的積極教育。這種有的放矢的積極教育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兩方面:一是教師的時間與精力能跟得上,便于開展針對性教育。對“熊孩子”的教育是一個相當費時費力的活。試想,在所謂的“特殊學校”里一個班幾十人都是這種“熊孩子”,又有哪個教師有這么多的時間與精力照顧到每一個孩子?而在正常班級中,教師要面對的就那么一兩個“熊孩子”,相對來說,就有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對其開展針對性教育。二是便于打造積極向上的、充滿正能量的班級文化,進而影響“熊孩子”。在對孩子進行有效教育時,班集體的力量是不容忽視的,這就是前面所說的從眾心理的作用。試想,在所謂的“特殊學?!崩镆粋€班都是“熊孩子”,教師想打造一個積極向上的、充滿正能量的班級文化是何其之難,而在一個正常的班集體中打造這種班級文化肯定會容易得多。這也是把“熊孩子”放在正常班級的最大好處。
總而言之,“熊孩子”雖然客觀存在,但從全納教育理念出發(fā),我們的教育不應存在所謂的“特殊學?!薄R驗?,普通學校就是所有學生學習與生活的“家園”,他們都是這個“大家庭”中的一員,隔離就意味著歧視與拋棄,這對被歧視與被拋棄者來說絕非幸事,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同樣,能挽救一個“熊孩子”,自然功德無量,所以“熊孩子”有權,也理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