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佛像的出現(xiàn)是在魏晉時期,或許更早,大約與佛教傳入中土后與中原文化的交融是有關系的。至于佛像印最早出現(xiàn)在什么時候?有人說是在元代,我沒有去考證過。晚清時的趙之謙和近代的吳昌碩曾經(jīng)把佛像刻在邊款上,弘一法師曾經(jīng)刻過佛像印,這些都是對后人有所啟發(fā)的?,F(xiàn)代來楚生更是承前啟后,從魏晉六朝佛像造像中汲取素材和造型,對佛像印成為一門“顯學”貢獻是非常大的,并且深有影響。蘇州印壇的前輩矯毅老先生,也刻過不少精彩的佛像印。
最近的十多年,佛像印備受人們的青睞,也涌現(xiàn)出了一批刻佛像印的名家,如張耕源老師的佛像印借鑒了木刻的表現(xiàn)手法,自成一家;鄒濤兄以隋唐金銅佛造像為本,所刻佛像印醇厚端莊,饒有意味;同樣朱培爾兄宗石窟造像,加上其獨特的用刀,再現(xiàn)在我們眼前的那一方方佛像印,更是形神兼?zhèn)?,充滿靈性,其他刻佛像印的高手還有沈鼎雍、徐慶華等兄皆各具特色,年輕一代也是新人輩出,如曹佑福者,后來居上不可小覷。
我刻佛像印起步較晚,是在客寓新加坡的時候,已是21世紀之初的事。和許多入門者一樣,最初是學來楚生的,學著學著,發(fā)現(xiàn)問題了,首先我的用刀與來先生不同,連起碼的形都很難抓住,更不用說神了,而我偏偏還想著刻出自已心中的佛。出國前,很多書留在國內(nèi)沒帶在身邊,無奈之下,只得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到新加坡圖書館去檢索,有幸的是,居然在為數(shù)不多的中文藝術類書籍里找到了一套《敦煌石窟全集》,如獲至寶,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勾摹下來,當然不能像張大千在敦煌的臨摹那樣精美,只是大概的遺神取貌而已。年輕時雖然學過畫,但畢竟只是花鳥,要想臨得精妙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是要有功夫的,也是要下功夫的。然而粗枝大葉的勾勒,與我簡潔的藝術取向不謀而合,反而“成全”了我。取材于敦煌壁畫和借鑒了來氏的用刀構圖,我刻出來的佛像印竟然還蠻受人歡迎,大大激發(fā)了我的創(chuàng)作熱情,一時間刻了好多,其中有三方居然還入選了2005年在北京中國美館舉辦的“當代全國篆刻藝術大展”,還有學者把我的一方佛像印引入他研究佛像印的論文中,作為范印,真是沒有想到的。
我2011年回國后,看到師友們的印刻得那么好,尤其80后印人們的精彩迭出,深感自己的落伍,這更加堅定了我探索甲骨文入印的決心,于是生肖印也好,流派印也罷,包括佛像印,統(tǒng)統(tǒng)放了下來,一心只有甲骨文??讨讨?,忽然發(fā)覺自己已墜入執(zhí)念。師友們早都有意無意地在點化著我,我竟然還不知不覺!靜下心來,仔細回味著師友們的話,我又回到從前,刻刻古璽,摹摹漢印,臨臨林皋,這其間當然也有生肖印和佛像印,刻著刻著忽然想到何不借鑒一下剪紙的方式呢?于是就有了今天的這些佛像印,當然這里面肯定還會有一些來氏的影子,但我知道,這離我心中的佛不遠了。
林爾佛像印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