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劍
提到古巴,人們總會很容易聯(lián)想到上好的雪茄、色彩斑斕的建筑和熱情的居民,還有一個世界各國年輕人經(jīng)常穿在身上的經(jīng)典革命形象——穿著夾克,戴五角星貝雷帽、留一頭齊肩卷發(fā),堅毅地望向遠方的切·格瓦拉。
出生于阿根廷的格瓦拉與卡斯特羅兄弟一起領(lǐng)導了古巴革命,曾被授予“古巴公民”的身份。隨后,他又前往剛果、玻利維亞等國繼續(xù)領(lǐng)導反帝國主義游擊戰(zhàn)爭,不幸被玻利維亞政府軍逮捕,遭到槍決。盡管斯人已逝,關(guān)于他的事跡卻流傳各地,切·格瓦拉至今在世界各國的左翼群體中都受到歡迎和推崇,被“粉絲”稱為“完美的人”、“浪漫冒險家”。
如今,在古巴,切·格瓦拉仍“無處不在”。走在哈瓦那的大街小巷,到處都能看到涂畫在墻上的切·格瓦拉肖像。其中最顯眼的莫過于哈瓦那革命廣場后方一幢當?shù)卣髽峭鈮ι系木薹小じ裢呃?,上面還寫著“永遠走向勝利”,幾乎每一個來到哈瓦那的人都能看到。與切·格瓦拉相關(guān)的紀念品,尤其是他那頂標志性的貝雷帽,更是被商販們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許多古巴人是從小唱著切·格瓦拉的歌長大的。聽當?shù)厝苏f,現(xiàn)在,古巴小朋友每天要在國旗下宣誓:我們會成為切·格瓦拉。學校的課本同樣會將切·格瓦拉的英雄事跡寫進去,讓每一個人從小學習。
不過,有一點卻很意外。不像其他國家,在古巴,我?guī)缀鯖]有看到穿著印有切·格瓦拉頭像T恤衫的年輕人,也很少聽到有人主動談論他。我好奇地問房東的兒子凱文:“你們難道不喜歡切·格瓦拉嗎?”
“當然不是,我們喜歡他,但是把他放在心里就好了,為什么要把他穿在身上?”在他看來,“把切·格瓦拉穿身上”是很庸俗的行為。沒有古巴人會刻意以某種儀式來紀念切·格瓦拉,他們更多是默默地在心里紀念他。
直到現(xiàn)在,不論年長者還是年輕人,對切·格瓦拉大多都懷有深深的感情,但這種感情卻是完全不同的。今年已經(jīng)70多歲的房東杰恩告訴我,和卡斯特羅兄弟一樣,切·格瓦拉是古巴革命的重要領(lǐng)導者,不是他們的話,現(xiàn)在的古巴政府可能還只是美國的傀儡。大概出于相同的革命追求,古巴老人對切·格瓦拉十分認可。
年輕人則完全不同。他們不太關(guān)心革命理想,反倒被切·格瓦拉的叛逆經(jīng)歷吸引。凱文告訴我,他最喜歡的電影是《摩托日記》,這部片子講述了學生時代的切·格瓦拉在1951年間與好友以騎摩托車的方式環(huán)游南美一圈的故事。切·格瓦拉吸引凱文的另一點,是古巴革命成功后,切·格瓦拉放棄了在古巴優(yōu)越的待遇,選擇在非洲和南美洲“繼續(xù)革命”,這種離經(jīng)叛道讓凱文十分佩服。他的女友露西更直接,她表示,喜歡切·格瓦拉唯一的理由是他長得太帥了。
不僅是古巴人,許多外國人對切·格瓦拉也很是著迷。不少外國游客會專程跑到距哈瓦那300多公里的圣克拉拉,只為瞻仰切·格瓦拉的墓地。這座城市當初就是切·格瓦拉在古巴革命期間從獨裁統(tǒng)治者手中奪取的,因此也被稱為“切·格瓦拉之城”。
位于城市邊緣的切·格瓦拉紀念館,便是他的安息之地。聽當?shù)厝苏f,以前美國人是被禁止參觀切·格瓦拉紀念館的,因為古巴人認為殺害他的幕后主謀是美國政府。不過,美國游客自有辦法,只要說自己是加拿大人便可蒙混過關(guān),而檢查的工作人員也不會較真地盤查游客的國籍。如今,美國和古巴的關(guān)系開始正?;?,來這里的美國游客越來越多,他們也不需要隱瞞自己的國籍了。
墓室的面積并不大,燈光昏暗。切·格瓦拉的名字被刻在墻壁一顆紅星下面,正前方有一處長明火,一旁還有與他一起犧牲的革命戰(zhàn)友的名字。走出墓室,旁邊是關(guān)于切·格瓦拉生平的展覽廳,里面收藏了不少他的遺物和照片。離開時,我又回頭看了看紀念館廣場上矗立的那座六米多高的切·格瓦拉銅像。遠遠望去,他看起來孤獨而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