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堯（Mneg Yao） 譚力勤（Tan Liqin）

《“保羅”繪畫機器人系列》 帕特里克·崔賽特（Patrick Tresset） 2011-2016年

孟堯：在《奇點藝術：未來藝術在科技奇點沖擊下的蛻變》一書的后記中，你談到該書是你論奇點藝術專著的上冊，因為像生物藝術、生態(tài)環(huán)境與建筑藝術、仿生藝術、智能穿戴藝術、智能材料藝術、智能能源藝術、奇點藝術教育等重要內容仍未涉及。我想知道的是：你在設計這本書的結構框架的時候，是依照什么邏輯和標準，來安排內容順序的？

譚力勤：就結構框架上篩選順序而言，對當代藝術的影響力和對未來沖擊力應為兩個主要考慮因素，前者有目共睹，后者有賴于未來科技發(fā)展趨勢與預測。如“GNR”[1]就被公認為沖擊人類社會的未來三大關鍵科技（G-生物、N-納米、R-人工智能）毫無疑問，此三大技術也將被賦予同樣的使命沖擊現(xiàn)代和未來藝術。而由GNR產生的人工智能藝術、生物藝術和納米藝術也就理所當然地排于此書藝術構架的前列了，當代藝術的發(fā)展和現(xiàn)狀也證實我5年前的順序篩選是正確的。出書之初，野心龐大的我打定寫完十幾章，但由于受程度深、范圍廣、助手缺和時間緊等多重制約，我無奈刪繁就簡。為此，交稿時只撰寫完強人工智能藝術、顛覆性的生物藝術、無界面的虛擬藝術、上帝般的納米藝術、4D智能打印藝術。而生物藝術章節(jié)由于各種原因未能出版，改由廣東人民出版社發(fā)行《奇點：顛覆性的生物藝術》單行本（大約15萬字，2018年底出版）。

其實，仿生藝術、智能穿戴藝術、智能材料藝術、生態(tài)環(huán)境與建筑藝術章節(jié)在2013年到2014年已展開收集資料和開始研究，仿生、穿戴、材料藝術研究后由我北大研究生繼續(xù)，并選定為他們畢業(yè)論文論題，而未來建筑藝術章節(jié)的合作者為臺灣中華大學黃致杰博士。談到此，我深有感嘆，因建筑藝術一直在不斷地探討未來，網上的未來建筑設計方案層出不窮，一波超一波。各國未來建筑設計協(xié)會也非?；钴S，未來建筑展覽也時有所聞。從這點上，真值得純藝術界和工業(yè)產品設計界人士追趕和學習。

孟堯：你還在《奇點藝術》的后記中表達了這是一本側重于未來奇點藝術時期的形式、觀念和具體案例，注重于未來科技對藝術創(chuàng)作靈感啟迪和誘導的書。這提示我們這本書不是一本純理論著作，我覺得它更像是一本藝術家的概念藝術筆記以及探索奇點藝術的專業(yè)“工具書”。不知道你自己怎么看？

譚力勤：這是一本對未來藝術探索性的著作，與純藝術理論著作區(qū)別必然很大。瀏覽世界未來學著作，會發(fā)現(xiàn)未來學者有一共同特長，即大膽提出自己對未來某領域的預言，包括某領域的未來發(fā)展趨勢、特征和呈現(xiàn)方式。而純理論學者會緊跟其后，對未來學者的觀念從理論上進行全面論證和批判。未來探索有多種方式：

第一，以科技智能和社會經濟發(fā)展為導向來探討未來（主流）。如雷·庫茲韋爾（Raymond Kurzweil）、凱文·凱利（Kevin Kelly）、加來雄道（Michio Kaku）、阿爾文·托夫勒（Alvin Toffler）、奈斯比特（John Naisbitt）、伊恩·皮爾遜（Ian Pearson）等。庫茲韋爾的書闡述了大量科技知識，很難歸類它為科技書或者其他理論書，但它則是一本影響巨大的未來探討專著，從技術發(fā)展的角度完善了“奇點學”體系，并預言“奇點”將于2045年來臨。

第二，以科幻小說為主的探索。許多極其重要的未來人文和科技觀念大多數(shù)都是先由科幻小說家提出。如“科技奇點”觀念最早并不是由庫茲韋爾提出，而是由科幻小說家弗諾·文奇1993年描述的。第三，以未來具體案例、筆記手稿與可視圖譜為主進行分析和預測。加來道雄的《未來物理學》中便采用了大量小段故事、案例和圖譜。大師達·芬奇，設計了大批未來機械圖，如飛行機械、直升機、坦克車、潛水艇、雙層船殼戰(zhàn)艦等等。設計藍圖手稿精確、美麗而細致，許多直到400-500年后才得以實現(xiàn)。

第四，以哲學、美學、文學、藝術學、歷史學、人類學等理論來深刻論證未來的觀念、特征和意義?！段覀兒我猿蔀楹笕祟悺纷髡邉P瑟琳·海勒斯（N.Katherine Hayles）、《后人類》作者羅西·布拉伊多蒂（Rosi Braidotti）、《未來簡史》作者尤瓦爾·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和《超人類革命》作者呂克·費希（Luc Ferry），他們書中的“后智人”和“后/超人類”等重要觀念都是從《奇點臨近》而來。嚴格地說，這類學者不會公認為未來學者，因為他們多數(shù)只是對未來學家提出的理念以學者的角度進行深刻地論證和研究。綜上所述，《奇點藝術》的探討方法乃隸屬于第一和第三種。首先，書中使用不少筆墨闡述科技的力量怎樣沖擊未來藝術；其次，繪制和闡述了50多個未來藝術案例，包括藝術構思、藝術觀念闡述、藝術流程圖、藝術效果圖、技術流程圖和關鍵技術支持，此部分為書中之重。有人稱此書為：科技奇點藝術理論+未來藝術案例+當代科技藝術簡史，也許有些道理。

孟堯：奇點的概念是庫茲韋爾在《奇點臨近》這本書中提出來的，它指的是人工智能超越人類智能的臨界點（大約是在2045年左右）。而你對奇點藝術的定義，也是建立在認同這一判斷的基礎上。你在書中指出：奇點藝術是超越了這個技術節(jié)點之后的藝術，是“科技奇點文明時期的藝術，是人類智能與人工物智能高度融合階段的藝術”。我覺得這里的核心觀念是：由于科學技術的指數(shù)速度發(fā)展，人類智能將進化到一種“后人類”狀態(tài)：機器終將超越人類，并和人類融合（Marge），成為超越生物學范疇的“生物—非生物混合體”。奇點藝術也即是建立在人機文明基礎上的“后人類時期”藝術。在書中，你從庫茲韋爾、羅伊·阿爾科特、凱文·凱利、加來雄道等學者的技術理論和哲學出發(fā)，用了很大筆墨詳細分析了奇點研究現(xiàn)狀及對未來人類文明和藝術產生的影響。應當說，對于從未接觸過奇點理念的人來說，這些觀念是具有相當?shù)念嵏残缘?。在閱讀這一部分內容的時候，你有沒有什么導讀建議？

自我意識/自我架構的生態(tài)建筑行為模型XO（2）the Spyropoulos Design Lab 2014年

譚力勤：你對科技奇點藝術的闡述是很準確的。誠然，閱讀上述書籍內容的確需要大量未來學、奇點學、藝術學、新智能科技各類知識的鋪墊。澳門科技大學一位藝術教授曾給我寫道：對她這樣沒有未來學和智能科技知識背景的人而言，此書的奇點藝術理論部分比較難啃，她更喜歡未來藝術案例部分。其實，她說的沒錯。因中國和亞洲學界（包括藝術界）很少介紹未來學理論和書籍，而中國藝術學院都蔓延一種歧視智能科技的氣氛，大多數(shù)藝術家（除新媒體藝術家）基本不接觸新科技。不久，我推薦了幾本關鍵書給她，如：《奇點臨近》《物理學的未來》《科技想要什么》《生命3.0》等。近聽說她已順利讀完《奇點藝術》一書，正在用“3-Sexy”[2]理念構思科技智能前沿作品。我動筆前已深知中國現(xiàn)狀，且盡力寫通俗。因各人知識背景和理解的角度不同，故反饋截然不一樣。但可肯定的是：年輕的藝術界朋友比較容易接受科技智能和未來學的知識，因他們已無法逃避科技智能對社會和藝術帶來的巨大沖擊，正面與及時迎接是他們唯一而正確的選擇。

孟堯：在《奇點藝術》一書中，你介紹了很多不同類型的科學家、工程師、藝術家合作的案例。從技術發(fā)展的維度看，藝術創(chuàng)作將越來越以一種團隊協(xié)作的追求交互性的方式存在，藝術作品不僅是技術可能性和藝術想象力的疊加，對藝術交互性的要求也將模糊藝術家的身份定義，即你所說的“藝術家和體驗者之間沒有明確的區(qū)分”。你覺得這種變化，對我們當前的藝術創(chuàng)作有什么啟發(fā)？

《激流》 艾爾·格亞（Eyal Gever） 2014年

譚力勤：上述協(xié)作創(chuàng)作方式，在一定時間內還會成為科技藝術主流協(xié)作方法。因中國當代藝術家目前普遍缺乏科技技能，藝術家與科學家、工程師合作是當今唯一的出路。交互藝術已發(fā)展幾十年，并不是很新穎而Sexy的藝術形式?，F(xiàn)因全新沉浸式通感技術帶入和多維度體驗全方位刺激，使體驗過程順序逐層地模糊藝術家和體驗者的身份，此現(xiàn)象的確值得關注，也很重要。

緊隨科技的迅速擴展，人機界面之間的新型邏輯空間關聯(lián)，經常會以一種嶄新的藝術表現(xiàn)空間存在于藝術家和體驗者之間，兩者間距離感正逐步縮小。以交互性方式存在的藝術非常強調體驗者的體驗過程、本身心理和行為方式，而行之有效的最佳措施是讓體驗者在參與其中和在再創(chuàng)造的過程中來接受和傳遞信息，并摻和藝術家理念與體驗者交融。體驗者的多次再創(chuàng)造的有機體系使他們自身有可能成為藝術家，從而創(chuàng)作藝術品的某一部分。而各種新虛擬設備、全息投影、立體掃描成像、三維環(huán)境等技術和智能材料全方位的支持和提供了這種可能性。在當今區(qū)塊鏈使能技術中，藝術家和體驗者每一步創(chuàng)作的數(shù)據都會被記載而無法刪除，而藝術家和體驗者也可成為作品專利擁有者之一。綜上所述，我們也許能了解“藝術家和體驗者之間無明確區(qū)分” 現(xiàn)象的理論邏輯和技術支持背景。

此現(xiàn)象也是對藝術定義和藝術體制的進一步挑戰(zhàn)，因藝術體制權威式地確定什么是藝術、而什么不是。藝術家約瑟夫·博伊斯和藝術史家喬納斯·斯坦普都曾提出過“人人都是藝術家”的觀念，而當代各種新智能技術的涌現(xiàn)使人人都容易擁有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工具和條件。

這種變化同樣挑戰(zhàn)藝術家，怎樣在藝術交互過程中使藝術家和體驗者身份雙向共存又雙向共融？怎樣在此過程中最大值地發(fā)揮體驗者的個人和團體創(chuàng)造力？怎樣設計才能使各層人士有興趣參與體驗和創(chuàng)作？怎樣定義體驗者（大眾）的藝術創(chuàng)作方式、審美觀以及藝術價值？怎樣確定藝術家/體驗者的雙向藝術版權和市場權重價值？很多問題在等待藝術家去面臨去處理。

因我研究未來，真心希望藝術家在交互性趨勢中關注智能交互的未來發(fā)展趨勢，這樣才能站在藝術交互的制高點。目前的智能交互將導致未來強智能交互的產生[3]，這是未來人工智能發(fā)展的主體方向，而強智能藝術交互也將緊隨其后。強智能的萬物交互是奇點時期交互藝術的一個重要特征，那時強智能的交互藝術作品能主動有情感地與生物和其他智能物體互動。屆時，藝術家和體驗者之間身份便可交換互置。

傾斜筆刷宣傳圖片 圖片來自網絡

譚力勤著《奇點藝術：未來藝術在科技奇點沖擊下的蛻變》中國機械出版社 2018年4月出版

《虎蛾》 雪莉·涅瓦（Sheri Neva） 納米成像藝術 2012年

《Felon》（Google AI創(chuàng)作） 肖恩·浩泊 2013-2015年

《木星漫游者》 內里·奧克斯曼（Neri Oxman） 3D生物材料打印 2014年

孟堯：今天，“沉浸式藝術展”越來越流行，國內也越來越多以“沉浸式”為賣點的展覽。專業(yè)人士對此種強調“沉浸式”體驗的展覽卻褒貶不一。在《奇點藝術》一書中，你提到了建立在“納米機器人和大腦神經元逆向工程技術”成熟的基礎上的“全沉浸式交互藝術體驗”。請結合你的研究和理解，談談目前“沉浸式”藝術的現(xiàn)狀和面臨的問題。

譚力勤：虛擬現(xiàn)實技術的快速發(fā)展將最終導向現(xiàn)實與虛擬之間產生無界面、無區(qū)別的時空，而生活與游戲的界限也被打破。它將顛覆藝術家、藝術品、藝術展覽原有的認知模式和生存邏輯，因此空間、時間和維度將不再遵循物理定律（我書中有詳細闡述）。我的觀點是：明白理解虛擬現(xiàn)實的最終技術走向，才可能用正確角度去對待處置當前的“沉浸式”藝術問題。

當前的“沉浸式”藝術體驗只是虛擬現(xiàn)實藝術發(fā)展過程中的一環(huán)，科技已提供了人類進入大腦神經元夢想和視覺虛擬的交互條件。人類追求視覺新穎、神經元刺激和生存空間虛擬化的生活狀態(tài)和藝術欣賞形式都很正常，而褒貶、熱賣的現(xiàn)存疊加現(xiàn)象都只不過是這發(fā)展過程中的表層浪花。就人類心理狀態(tài)而言，“熱賣”也許是體驗者在虛擬現(xiàn)實媒體空間中對個人控制欲和滿足感的成功反饋。

中國使用“沉浸式”藝術展商業(yè)操作較多，大多旨在利用虛擬人與物、VR裝置、燈管、玻璃、投影、音響、LED光線錯落交織成的超現(xiàn)實空間，游戲般地玩?，F(xiàn)代虛擬視覺抽象空間，制造出一種視覺上從未體驗過的解構和重構式多元感官刺激，以滿足體驗者神經元突?？焖賯鬏?shù)膶徝阑孟搿＿@種以求使體驗者在這智能化時代重新架構人、物質、虛擬空間關聯(lián)的理念方可理解，也情有可原。但其商業(yè)的快速操作，也導致了虛擬藝術觀念之深度缺乏、藝術形式雷同、技術突破性低的現(xiàn)象。能像西班牙BeAnotherLab實驗室“性別互換”（Gender Swap）簡單而震撼性的觀念行為虛擬藝術作品，在中國很少出現(xiàn)。

當前支撐“沉浸式”虛擬藝術的技術都是早幾年前成熱的VR/AR/MR，其中不乏智能環(huán)境、三維成像、立體場景和多感官等技術的介入。而近年最新的虛擬增強現(xiàn)實技術在展覽中采用和實驗性則很少見，如微軟Holoportation[4]3D AR技術和Ophone DUO嗅覺技術[5]。當藝術家和體驗者使用Holoportation 設備，就會看到各位3D虛擬模型正與自己“集聚一堂”。虛擬模型之間即可進行互動，并能任意放大縮小和克隆，其體感、質感、觸感、氣味感都方可產生。此類技術將使“沉浸式”藝術升華五官通感體驗，進而可全方位地不停地交換身份體驗。

你談到的在大腦逆向工程基礎上的“全沉浸式的交互藝術體驗”，主要指未來納米機器人打通與大腦神經元接口后傳導視網膜神經末梢生成虛擬現(xiàn)實的一種藝術形式。這種變革將給藝術家們帶來巨大創(chuàng)作機遇和動力。藝術家也許能利用納米機器人技術、神經元感驗技術和體驗噴射器深入到他人的精神和情感束中，控制、拷貝與轉載知識、技能與記憶，并利用之創(chuàng)作虛擬情感轉換藝術。

這種BCI（腦機接口）的突破是“裸眼”虛擬現(xiàn)實產生的關鍵一環(huán)，“裸眼”無須任何附加設備裝置，而直接由大腦神經元活動產生虛擬現(xiàn)實景象和環(huán)境。“裸眼”虛擬現(xiàn)實技術還在期待中，而“裸眼”虛擬現(xiàn)實藝術也只有靜心等待了。

同時，我也認為商業(yè)操作同樣可推進虛擬藝術的蛻變。如“區(qū)塊鏈”使能技術，它利用藝術社區(qū)商業(yè)板塊運營來產生虛擬貨幣進行市場交易。目前“區(qū)塊鏈” 藝術操作，實體多為創(chuàng)作者踴躍的動漫卡通（如國內的區(qū)塊鏈彩貝社區(qū)Colorbay）。表面上它與虛擬藝術暫無直接關聯(lián)，但它即將顛覆虛擬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藝術虛擬社會與市場的操作結構，而虛擬藝術的技術特色也是“區(qū)塊鏈”創(chuàng)新者特別關注投資的重要領域之一。誠如，當今藝術家和藝術品都是以個體為單位，“區(qū)塊鏈”的藝術家和藝術品則是無數(shù)藝術家個體虛擬網操作的整體結晶。藝術家可進入虛擬作品的系統(tǒng)內部，自身控制成像的原腳本，操縱它和觀察它的形成過程，可無限交互創(chuàng)新與更變。藝術家是藝術作品生命的孕育者，但不再是藝術作品唯一的創(chuàng)作者和擁有者?！皡^(qū)塊鏈”虛擬藝術創(chuàng)作過程是動態(tài)發(fā)展的，具有處于永恒未完成狀態(tài)之生命力，其藝術形態(tài)具有可變和可塑的感知鑿透力。由于每步操作和思緒過程都永恒記載，無法更改作品創(chuàng)作過程和根除創(chuàng)作者某一貢獻，因此，“區(qū)塊鏈”也許能一勞永逸地解決藝術品版權問題（請參看區(qū)塊鏈書籍）。 （未完待續(xù)）

注釋：

[1] G為遺傳學（Genetics）, N為納米技（Nanotechnology）,R為機器人學（Robotics）。

[2] 我所提倡的“最前沿科技（Sexy Technology）、最刺激的觀念（Sexy Concepts）、最新穎的形式（Sexy Forms）”藝術創(chuàng)作方法。

[3] 請參看《奇點藝術》一書對強與弱智能的闡述。

[4] 微軟官方網站：www.microsoft.com/en-us/research/project/holoportation-3/

[5] Indiegogo創(chuàng)意網： www.indieg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