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全宋文》的編輯出版,為推動宋代文史乃至中華學術(shù)的研究,功不可沒;然因宋文傳載龐雜,偶有遺漏也在情理之中。今據(jù)宋元地方志補出《全宋文》既未載其文,又失收其人的4人7文,分別是:丘崈《東冶亭記》,劉叔向《重建白下橋記》《重建鎮(zhèn)淮橋記》,陸子遹《溧陽縣題名記》《除妖害記》《溧陽縣均賦役記》和陳玨《東廳續(xù)題名記》;并結(jié)合相關(guān)史料對丘崈謚號是文定而非忠定、劉叔向家世、唐朝至宋代推官制度的歷史演進、俞文豹《吹劍錄外集》所錄陸子遹事跡材料的訛誤和兩宋科舉恩科“特奏名”發(fā)展的趨勢特征進行了考辨。
關(guān)鍵詞:《全宋文》;補遺;推官;陸子遹;特奏名
中圖分類號:I207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18)06-0135-07
《全宋文》的編輯出版,對宋代文史研究貢獻良多。但由于宋人龐雜、宋文繁多和載存文獻的多樣,其偶有遺漏亦在情理之中;對其進行補遺和研究,也是當代學人不可推卻的責任。《景定建康志》與《至正金陵新志》是我國宋元時期著名的地方志,載有大量的宋人宋文;今據(jù)之補出《全宋文》既未載其文,又失收其人的4人7文。
一、丘崈:《東冶亭記》《鎮(zhèn)淮橋記》
《東冶亭記》載于《景定建康志》卷二十二“東冶亭”條下,東冶亭是于“晉太元中,三吳士大夫于汝南灣東南置亭,為餞送之所”,南宋孝宗“乾道五年(1169),留守史公正志于半山寺前重建”,此文即是丘崈?yōu)樵撏ぶ亟ǘ鳎ㄎ穆裕?。按:《景定建康志》載史正志任職建康留守是從乾道三年(1167)九月至乾道六年(1170)二月②,上文末署“乾道五年春三月”,可見丘崈該文作于史正志任滿前一年。此時正是隆興和議(1164)后的第五年,宋金往來密切;《宋史》記載:自乾道元年(1165)始至此時作者身處的乾道五年,每年冬十月,宋遣使至金賀正旦、金也遣使至宋賀會慶節(jié);十二月宋再遣使至金賀金主生辰、金亦再遣使至宋賀明年正旦③,此舉一直延續(xù)到寧宗開禧二年(1206)北伐止,共歷時43年;這正是丘崈在文中所言史正志殫于“立館于國,以待方國之諸侯;列邸于郊,以待四夷之客;使俾朔南萬里拱極面內(nèi),以尊京師”的政治、外交形勢和時代背景,從中亦可察見作者蘊寓其中的深沉的家國情懷?!端问贰份d:“丘崈字宗卿,江陰軍人。隆興元年(1163)進士,為建康府觀察推官?!雹芸梢姟敖蹈^察推官”是丘崈進士及第后初任的官職,本文即作于此時;《南宋館閣續(xù)錄》也載丘崈“隆興元年(1163)木待問榜進士及第,治《春秋》”⑤?!洞呵铩穼W在宋代發(fā)展興盛,對兩宋的政治、思想、文學等影響深刻,丘崈既通治此學,《春秋》筆法在其文章中自有顯現(xiàn):簡而有法,婉約疏暢,微言大義,“慷慨有氣”⑥,于上文亦可見。
《宋史》本傳載丘崈“謚忠定”⑦,而《宋會要輯稿·禮五八》卻載:“同知樞密院事丘崈,謚文定。”⑧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也是以丘崈謚號著錄其文集:“《邱文定集》十卷、《拾遺》一卷,樞密江陰邱崈宗卿撰,隆興癸未進士第三人?!雹岷笕瞬荒艽_定丘崈的謚號便兩載之,如明王鏊《姑蘇志》載:丘崇“謚忠定,一作文定”⑩。至清代則分為兩途:凡史部書所載丘崈的謚號多為“忠定”,如《江南通志》B11、《浙江通志》B12、《御批歷代通鑒輯覽》B13、《續(xù)通志》卷三百九十三B14;而集部書則多載“文定”是丘崈的謚號,且以此名其詞集,如徐釚《詞苑叢談》卷七云“河南丘崈字宗卿,有《文定公詞》一卷”B15,朱彝尊《詞綜發(fā)凡》曰“丘崈《文定公詞》一卷”B16,沈辰垣《歷代詩余》言“丘崈字宗卿,江陰軍人,隆興元年進士,授建康府觀察推官(略),卒謚文定,有《文定詞》一卷”B17。由此可見對丘崈的謚號,史料所載歷來不一。
最早發(fā)現(xiàn)這一疑竇的是《四庫全書考證》:“宋孫應時撰(略)《上邱文定公書》,按《宋史》邱崈謚‘忠定,應時為崈幕職,當?shù)闷鋵?;集中稱‘文定與史互異,今姑仍原本?!盉18清代四庫館臣認為孫應時曾為丘崈的幕僚,所以當知其謚號,并據(jù)此對丘崈謚號進行了初步判定;今人王可喜、王兆鵬則從《宋會要輯稿》所載最可信、陳振孫著錄其文集為《丘文定集》和丘崈詞集為《文定公詞》三個方面,也認為丘崈謚號當以“文定”為確B19;綜觀上述所辨多止于推斷和史料描述,今據(jù)新史料對此問題再進行補充論證。
查考樓鑰《攻媿集》有《邱文定公崈挽詞》,盛贊丘崈“謀國規(guī)模闊,絕人才具高”的人品和業(yè)績B20,樓鑰在此題詞中即稱丘崈的謚號是“文定”。考《宋史·寧宗本紀》載:嘉定元年(1208)秋七月“癸丑,以丘崈同知樞密院事”,八月“辛未,丘崈卒”B21;“吏部尚書樓鑰”在是年同月“辛巳”“簽書樞密院事”、冬十月丙子“同知樞密院事”,嘉定二年(1209)春正月又“參知政事”,至嘉定六年(1213)罷B22;尋薨,“年七十七,贈少師,謚宣獻”B23??梢姌氰€晚年官居高位,《邱文定公崈挽詞》即作于他“簽書樞密院事,升同知,進參知政事,位兩府”的六年間B24;以其與朝政的密切,自不會不知其前任“同知樞密院事”丘崈的謚號,因此樓鑰稱丘崈謚號為“文定”,是可信的。又考元人袁桷《先夫人行述》載:“夫人諱棣卿(略),考諱賓之,朝議大夫、直敷文閣、荊湖北路轉(zhuǎn)運副使,少事丘文定公崈,以政事稱,六為郡太守,贈通奉大夫。”B25袁桷在上述追溯先人行事中亦以謚號稱丘崈?yōu)椤拔亩ā惫?,以其對先人的尊崇,當是不誤。再考明代薛憲章《重修宋太師魏國丘文定公神道碑》言:“由里山在縣東南若干里,有宋資政殿學士、刑部尚書、同知樞密院事、贈太師、封魏國、謚文定、丘公墓在焉(略)。公諱崈字宗卿,世家江陰,以進士起家,隆、慶中歷仕三宗、致位樞府,謇謇諤諤,為一代偉人?!盉26該碑志是據(jù)丘氏“家乘”、為重修丘崈墓而作,其中所載當是確證。由此可見,丘崈謚號應是“文定”而非“忠定”,所以《宋史》等史料凡載丘崈謚號為“忠定”者皆誤。
二、劉叔向:《重建白下橋記》《重建鎮(zhèn)淮橋記》
《重建白下橋記》載于《景定建康志》卷十六“白下橋”條下(文略)B27,該文末屬“嘉泰四年(1204)三月望日,從事郎、建康府觀察推官劉叔向記”??芍宋淖饔谒螌幾诩翁┧哪耆?。查考重建白下橋的主持者是以“宣教郎,嘉泰二年(1202)五月初三日到任”B28的上元縣令鄭緝;此時的建康留守則是“嘉泰二年十二月,以徽猷閣學士、安撫使兼行宮留守司公事”的李沐,其繼任者即是“嘉泰四年(1204)四月”到任的丘崈B29??梢娎钽褰盗羰氐娜纹谑侵褂诩翁┧哪耆?,所以此文是劉叔向作于李沐任滿之時。
劉叔向,《宋史》無傳,而綜考各種材料可知其為“鄞人”B30,即今浙江寧波人,“慶元五年(1199)曾從龍牓”進士B31,曾任建康府觀察推官、“浙漕幹官”B32,卒后葬于金陵雨花臺北麓B33?!端卧獙W案補遺》載:“劉叔向,字囗囗,號滋蘭,頤庵應時之子也,習二戴《禮》,登慶元己未(五年,1199)科,與計偕者接踵。由是戴《禮》遂為劉氏家學。程士龍云‘先生官至宣幹?!盉34其父劉應時“字良佐,號頤庵,無閡先生次子也。性敏,喜讀書;工詩,長于《選》體;而視富貴為身外之物,高尚不求仕進。陸放翁稱其詩多獨得之妙,楊誠齋謂有三百遺旨”B35。應時之父劉繼寬“字致明,慈谿人,隱居不仕(略),其學本乎太極、西銘(略),發(fā)明原始反終之義,崇正辟邪,功與韓昌黎相上下,學者稱為無閡先生”B36。由上可見劉繼寬學本乎周敦頤、張載,其崇正儒學之功可比唐代韓愈;劉應時工于詩、精《選》體、品性超然;劉叔向則精大、小二戴《禮》,遂開劉氏家學;父祖三人,一脈相延,其家學淵源與生長環(huán)境于此概見。
《重建鎮(zhèn)淮橋記》載于《景定建康志》卷十六“鎮(zhèn)淮橋”條下,寧宗“開禧元年(1205),丘公崇來為留守,重建橋,劉叔向為之記(文略)”B37,該記末屬“開禧改元三月望,從事郎、建康府觀察推官劉叔向記”,可知該文成于寧宗開禧元年三月,此時的建康留守正是上述《東冶亭記》的作者丘崈;查考丘崈在寧宗朝曾兩任建康行宮留守:一任始于嘉泰四年(1204)四月,終于開禧二年(1206)五月;二任始于開禧三年(1207)十二月,終于嘉定元年(1208)七月B38;由此可見此記是劉叔向作于丘崈一任建康留守期內(nèi),其自身也在“建康府觀察推官”任上;查考其任期是自“嘉泰二年(1202)三月到任,開禧元年(1205)四月三日任滿”B39,可見上述二文是劉叔向作于任建康府觀察推官后期;尤其《重建鎮(zhèn)淮橋記》一文,是作于其離職的前一月?!吨琳鹆晷轮尽芬草d“《白下橋記》,劉叔向作;《嘉泰重修二橋記》,劉叔向作”B40,可見其文深受后人重視。
劉叔向作此二文時的任職與前此丘崈作《東冶亭記》時的職位相同,都是“建康府觀察推官”?!吨琳鹆晷轮尽酚涊d:“建炎三年(1129)改建康府、設(shè)行宮,守臣為知建康軍府事兼行宮留守、制置、安撫兵馬都督等官,其屬官有僉廳三員,安撫、制置、本府各一,通判三員,分東廳、西廳、南廳,有簽書建康軍、節(jié)度判官、節(jié)度推官、觀察推官、曹官五員。”B41由此可見“建康府觀察推官”是建康行宮留守職下的屬官,為推官的一種。
復考“推官”則始置于唐代,杜佑《通典》載:“州之佐吏,漢有別駕、治中、主簿、功曹書佐、簿曹、兵曹、部郡國從事史、典郡書佐等官,皆州自辟除,通為百石(略)。漢魏之際,復增祭酒、文學從事員。晉又有武猛從事員。歷代職員,互相因襲,雖小有更易,而大抵不異。自魏晉以后,刺史多帶將軍。開府則州與府各置僚屬,州官理民,府官理戎(略)。至隋以州為郡,無復軍府,則州府之吏變?yōu)榭す僖印4筇茻o州府之名,而有采訪使及節(jié)度使。采訪使有判官二人,支使二人,推官一人推鞫獄訟,皆使自辟召,然后上聞。”B42可見“推官”始設(shè)于唐代采訪使職下,屬其自行辟召的僚佐之一,然后上報備案。再考《新唐書·百官志》載:“節(jié)度使、副大使知節(jié)度事,行軍司馬、副使、判官、支使、掌書記、推官、巡官、衙推各一人”“節(jié)度使封郡王,則有奏記一人;兼觀察使,又有判官、支使、推官、巡官、衙推各一人”B43;“觀察使、副使、支使、判官、掌書記、推官、巡官、衙推、隨軍、要籍、進奏官,各一人。團練使,副使,判官,推官,巡官,衙推,各一人。防御使、副使、判官、推官、巡官各一人”。B44又上州、中州、下州各置刺史一人,其轄下“諸軍各置使一人”,若“刺史領(lǐng)使,則置副使、推官、衙官、州衙推、軍衙推”B45。由此可見,推官是唐代廣置于節(jié)度使、觀察使、團練使、防御使和兼領(lǐng)州軍使之刺史等職下的屬官。
至五代,“推官”一職更是遍設(shè)于諸道。如后唐同光初(923),孔謙“以國用不足,奏:‘諸道判官員數(shù)過多,請只置節(jié)度、觀察、判官、書記、支使、推官各一員(略),三京府置判官、推官,余并罷俸錢?!鼻f宗“從之”B46??梢姾筇飘敃r雖國用不足,但推官不可罷廢,仍是“京府”“諸道”常置的職位;其人員的選任,自清泰二年(935)八月后由“本州辟請,中書不更除授”B47。至后漢時,朝廷對推官也十分的倚重,如高祖乾祐元年(948)正月“辛酉,詔:‘諸道行軍副使、兩使判官并不得奏薦,帶使相節(jié)度使許奏掌書記、支使、節(jié)度推官;不帶使相節(jié)度使,只許奏掌書記、節(jié)度推官?!盉48可見節(jié)度推官是當時地方向上舉薦、朝廷選用官員的重要職位;后周朝也是如此,如世宗顯德二年(965)六月詔:“防御團練刺史州,各置推官一員?!盉49綜上可見推官一職在五代時期的重要性。
宋承前制,《宋會要輯稿·職官》載:“國初兩使各置推、判官,節(jié)度置掌書記,觀察置支使,馀州置判、推官各一人?!盉50《文獻通考》也載:“宋朝沿五代之制,兩使置判官、推官各一人,馀州置推、判官各一人?!盉51可見宋代觀察使、節(jié)度使和諸州均置推官;此外在開封府、河南應天府、臨安府亦設(shè)該職:“開封府,牧、尹不常置,權(quán)知府一人(略),其屬有判官、推官四人,日視推鞫,分事以治,而佐其長”B52;河南應天府“置知府事一人,通判一人,判官、推官各一人”B53;臨安府“置知府一員,通判二員,簽書節(jié)度判官廳公事、節(jié)度推官、觀察推官、觀察判官、錄事參軍(略)各一員”B54;其官品:“開封府判官、推官”“為從六品”,而“京府、節(jié)度、觀察、防御、團練、軍事推官”“為從八品”B55??梢娡乒偎`屬的部門、職責不同,其官品亦有異。
由上可見,推官是宋代廣置于兩使和各州府職下重要的“幕職官”B56,因而其除授皆由朝廷決定。如北宋仁宗天圣“五年(1027)十二月,廣南西路轉(zhuǎn)運司言:‘高、融二州欲乞各除推官一員?!钡?jīng)吏部評議:此二州“若置推官,即少得合入之人注擬;今相度高、融二州請依舊、只令司戶參軍兼知逐州推官廳公事”,皇帝從之,未允在二州增設(shè)推官B57??梢娡乒俚脑O(shè)置必須得到皇帝的詔許;又如南宋孝宗“淳熙元年(1174)十二月六日,詔濠州復置軍事推官一員”B58,光宗“紹熙三年(1192)四月十一日,詔省罷蘄州推官”B59;寧宗“嘉定元年(1208)八月六日,詔茂州添置推官一員”B60。由此可見推官一職雖職位不大,但動輒牽及大臣朝議和皇帝詔令;這與唐代的“自行辟請”和五代后唐時的“本州辟請”已有不同。
除此而外,推官的性質(zhì),其實自唐代始置發(fā)展到宋代也發(fā)生了變化,其原因則與唐宋時期的政區(qū)改易和官制演進息息相關(guān)?!段墨I通考》云:“州之名起于虞十有二州,后世刺史之所治是也;郡之名起于秦三十六郡,后世太守之所治是也。隋廢郡,以州統(tǒng)縣。然郡卒不可廢也,至唐而復之。然唐太守俱稱刺史、使持節(jié),蓋所治者太守之事,而所稱則州牧之官矣(略)。唐州牧之官為節(jié)度、觀察諸使,而其屬官則有推官、判官、書記、支使之屬。至宋而節(jié)度、觀察特為貴官之虛名,初不預方岳之事。而州牧之任則自有閫帥、漕、憲等官,而各臺又自有掾?qū)伲籼乒?jié)度、觀察之屬官,則又為列郡之元僚。蓋雖冒以節(jié)度推官、觀察推官、判官、書記、支使等名,而實則郡僚耳。”B61由此可見唐宋兩代州郡政區(qū)的改易,直接決定了節(jié)度、觀察二使職權(quán)、地位的變化,進而影響到推官從“州官”到“郡僚”的演變。
三、陸子遹:《溧陽縣題名記》《除妖害記》《溧陽縣均賦役記》
《溧陽縣題名記》載于《景定建康志》卷二十七“溧陽縣題名”條下(文略),末屬“嘉定十有三年(1220)十月甲子,承事郎、知建康府溧陽縣、主管勸農(nóng)公事山陰陸子遹記并書”B62??肌吨琳鹆晷轮尽份d:“陸子遹者,會稽山陰人,放翁務(wù)觀之子,弱冠登第,所至涖政有能名?!盉63可見陸子遹是南宋詩人陸游之子,且是一位干吏,然其《宋史》無傳;而綜考錢大昕《陸放翁先生年譜》、于北山《陸游年譜》等材料可知,陸游有“六子:子虡、子龍、子坦、子修、子布、子聿”B64,其中“子聿”,即是陸子遹B65,“字懷祖,務(wù)觀第六子,最為務(wù)觀所鐘愛”B66,生于孝宗淳熙四年(1174),十歲能詩;光宗紹熙三年(1192)秋,陸游為聘故友張叔渚季女;子遹有書室名“參倚”,于嘉泰二年(1202)之際,讀書甚勤,“以剛?cè)兆x《易》,以柔日讀《春秋》,常至夜分”;嘉泰四年(1204)春,八十歲的陸游“上章納祿,得請以太中大夫?qū)氈冮w待制致仕,封山陰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子聿亦以致仕恩得官”;開禧二年(1206)“四月,子遹調(diào)官,得永平錢監(jiān),待次”B67。再考《景定建康志》載:陸子遹后以“承奉郎”任溧陽令,任期是“嘉定十一年(1218)正月到任、十四年(1221)四月滿替”B68;另據(jù)《景定嚴州續(xù)志》所載可知陸子遹在“寶慶二年(1226)十一月十五日到任、紹定二年(1229)三月二十二日赴召”期間,又以“奉議郎”任嚴州知州B69。
由上可知《溧陽縣題名記》作于嘉定十三年,是陸子遹任溧陽令的第三年,在此文中他回顧了自己出任該職的經(jīng)過和就任后所取得的政績以及寫作本文的原因?!吨琳鹆晷轮尽份d:子遹在“嘉定十一年知溧陽縣事,始至即興學校,以明教化;鋤強梗,以植善良;審聽斷、卹鰥寡”B70,主要政績有二:一是鏟除了“雄據(jù)阡陌,豪奪民業(yè),不與差徭”的“白云宗教”,使“縣境肅然,舊習為之丕變”,此即《除妖害記》所載之事,此文載于《至正金陵新志》卷八“風俗”條下(文略)B71,文中所載時間是“歲在己卯”即是嘉定十二年(1219),可見鏟除白云教之害是發(fā)生在陸子遹任溧陽令的第二年;二是“究和買虛額之弊,謹差役推排之籍”,使“當役者,貧富高下悉覈其產(chǎn)之虛實,序其次第,吏莫能欺”,此即《溧陽縣均賦役記》所記之事,此文載于《景定建康志》卷四十一《田賦志·蠲賦雜錄》條下(文略),末屬“嘉定十有三年仲冬壬辰”B72,可知此文也是作于陸子遹任溧陽令的第三年;此外“又以農(nóng)隙創(chuàng)新官署,至于郵傳橋道無不整飾”,至其“去任而民思之,至今言溧陽前政之美者,必稱子遹云”B73。綜上可見,陸子遹在溧陽令上革弊勤政,利民良多。
然陸子遹任溧陽令亦有瑕疵。魏了翁《乙未(端平二年,1235)秋七月特班奏事》言:“竊見溧陽縣張挺、沈成嘗訴陸子遹奪其田產(chǎn),凡一萬一千八百余畝,獻之故相之家?!盉74俞文豹《吹劍錄外集》亦載:
紹定間,趙靜樂善湘留守建康,急于財賦,不時差官下諸邑,孔粒以上,根括無遺。溧陽宰陸子遹,放翁子也,窘無所措,乃以福賢鄉(xiāng)圍田六千余畝,獻時相史衛(wèi)王。王以十千一畝酬之,子遹追田主索田契,約以一千二畝。民眾相率投詞相府訴,既不行,子遹會合巡尉,持兵追捕,焚其室廬。眾遂群起抵拒,殺傷數(shù)十人(略),遂各就擒,悉置囹圄(略),逼寫獻契,而一金不酬(略)。癸巳冬,衛(wèi)王薨,會金壇王侍郎遂在臺察,素懷此忿,田主十六戶合詞赴訴(略),議久不決;越六年,史子申入相,田遂歸焉。子遹始至,縣計赤立;自獻田后,方能展布;比其去也,所置銀器如硯、匣、火爐、酒具等每事大、小各兩副。劉漫塘遺之詩曰:“寄語金淵陸大夫,歸田相府意何如。加兵殺僇非仁矣,縱火焚燒豈義歟。萬口銜冤皆怨汝,千金酬價信欺予。放翁自有閑田地,何不歸家理故書?!盉75
可見陸子遹在溧陽令任上也有過激之事,究其原因是建康留守趙善湘急于財賦,橫征暴斂,“根括無遺”,而溧陽“縣計赤立”。子遹“窘無所措”,所以才有獻田故相和克扣酬款事,并由此引起民眾不滿、上訴,進而矛盾激化;然《吹劍錄外集》上述史料,卻需考定。
第一,趙善湘任建康留守時,陸子遹是否任溧陽宰。考《景定建康志》載:“趙善湘,寶慶三年(1227)二月,以中奉大夫、安撫使兼行宮留守司公事。李壽朋,紹定六年(1233)七月,以朝議大夫、安撫使兼主管行宮留守司公事?!盉76可見趙善湘任建康留守的時間是從理宗寶慶三年二月至紹定六年六月;而由上可知,陸子遹溧陽令的任期是“嘉定十一年正月到任、十四年四月滿替”B77,其在“寶慶二年十一月十五日”至“紹定二年三月二十二日”期間則是在知嚴州任上B78。且考《景定建康志》所載溧陽令,最后一位載明時間的是“淳祐十一年(1251)二月朔日到任,寶祐二年(1254)二月二十二日滿替”的“宣教郎”“劉次春”B79;而在陸子遹與劉次春之間,也沒有陸子遹再任溧陽令的記載。再考在趙善湘自寶慶三年二月至紹定六年六月任建康留守期間的溧陽令有四人:“徐子石,宣教郎、嘉定十七年(1224)三月到任,寶慶三年(1227)六月滿替;袁喬,宣教郎、寶慶三年六月到任,紹定元年(1228)七月避親離任;章鑄,奉議郎、紹定元年九月到任,三年(1227)十月離任;徐耜,宣教郎、紹定四年(1231)三月到任,端平元年(1234)五月滿替。”B80其中亦無陸子遹。
第二,由上可知,陸子遹是將“福賢鄉(xiāng)圍田六千余畝,獻時相史衛(wèi)王”;考“時相史衛(wèi)王”即是指史彌遠?!端问贰份d“彌遠既誅韓侂胄,相寧宗十有七年”,“立理宗,又獨相九年”??芍窂涍h自寧宗嘉定元年(1208)始、至理宗紹定六年(1233)止,共為相二十六年;其紹定六年卒時,理宗“震悼,輟朝三日,特贈中書令,追封衛(wèi)王,謚忠獻”B81。可見陸子遹在“嘉定十一年(1218)正月到任,十四年(1221)四月滿替”為溧陽令期間,朝廷之相即是史彌遠;所以陸子遹如向史彌遠獻田當是在“嘉定間”,而非“紹定間”。復考在“嘉定十一年正月至十四年四月”陸子遹任溧陽令期間的建康留守,《景定建康志》有載:“李玨,嘉定十年(1217)二月,以寶謨閣學士、安撫使兼行宮留守司公事。李大東,嘉定十二年(1219)七月,以中奉大夫、安撫使兼行宮留守司公事。余嶸,嘉定十五年(1222)十月,以朝議大夫、安撫使兼行宮留守司公事?!盉82可見陸子遹任溧陽令時的建康留守是李玨和李大東,而不是趙善湘??梢姟洞祫︿浲饧飞鲜鏊d的時間和人物皆有誤。
第三,劉漫塘遺陸子遹詩。劉漫塘即劉宰B83,漫塘是其號B84,《宋史》本傳載“劉宰字平國,金壇人”、“紹熙元年(1190)舉進士”,“有《漫塘文集》、《語錄》行世”B85;王遂《漫塘文集前序》言:“漫塘劉公(略)既卒數(shù)年,鄉(xiāng)里諸友欲發(fā)其文傳于世,而早歲之稿散佚不存,中年所作趙師契者抄錄最多,其余友朋亦以類至,略計平生之文十未四五,其子翁望、剛舒既匯次之,名曰《前集》,而留《后集》以待方來?!盉86可見《漫塘文集》最早是由劉宰之子翁望、剛舒編輯、王遂作序;“王遂,字去非”“為鎮(zhèn)江府金壇人”,與“同里劉宰素同志”B87,亦即上文中的“金壇王侍郎遂”;然所編劉宰文集“未及登梓,而理宗尋遣使取入秘閣,以是海內(nèi)無傳焉”B88;至明代武宗正德年間,由靳貴從秘閣抄出,然僅及一半,叚溥《漫塘文集跋》云:“漫塘劉文清公(略)沒,遺文徵入秘府,今更三代,世所罕見;大學士靳戒庵侍文淵時,僅錄其半,藏于家?!盉89正德十六年(1521),王臬即以此本為底本進行刊刻,然因財力窘困僅刻詩四卷,后至嘉靖八年(1529)才續(xù)刻完成B90,這即是明正德十六年王臬、任佃初刻、嘉靖八年王臬續(xù)刻的《漫塘劉先生文前集》,也是劉宰文集的初刻本。后至萬歷三十二年(1604),因“歲久漶漫,梨棗刓敝,傳懼弗廣”,王臬之孫王塈又對該本進行了補校重刊B91,改原書名為《漫塘文集》;《四庫全書總目》據(jù)鮑士恭進呈的知不足齋家藏本即著錄此本:劉“宰著作甚富,淳祐初王遂裒其遺槀,十僅得四五,為編訂作序,名曰《前集》。理宗收入秘閣,世遂無傳。明正德間,大學士靳貴從內(nèi)閣鈔出,因授王臬鋟梓,厘為三十六卷,即此本也。”B92可見《四庫全書》本《漫塘集》即源于萬歷三十二年的重刊補校本。查考這三部一脈相傳的劉宰文集B93,皆收《寄陸大夫》詩:“寄語金淵陸大夫,歸田相府竟何如。提兵刼取已非矣,縱火燒殘豈義歟。百口喪身端自爾,千錢酬直殆欺余。放翁舊隱佳山水,賸好歸歟理故書?!盉94細勘其字句則與上述《吹劍錄外集》所載不同;而通考各種史料,發(fā)現(xiàn)俞文豹所載的劉宰此詩句,也僅見于《吹劍錄外集》;所以劉宰《寄陸大夫》一詩,當以《漫塘劉先生文前集》和《漫塘文集》所收為確。
四、陳玨:《東廳續(xù)題名記》
《東廳續(xù)題名記》載于《景定建康志》卷二十八“置教授”條下(文略)B95。考《淳熙三山志》卷三十一“嘉定十年(1217)丁丑吳潛榜·文舉特奏”條載:“陳玨,狀元,字君寶,長樂人?!盉96可見陳玨字君寶、長樂人,是寧宗嘉定十年“文舉特奏”狀元?!疤刈唷奔词翘刈嗝胺彩控曈卩l(xiāng)而屢絀于禮部,或廷試所不錄者,積前后舉數(shù),參其年而差等之,遇親策士則別籍其名以奏,徑許附試,故曰特奏名”B97,屬宋代科舉恩科的一種,始于北宋開寶三年(970)三月七日,太祖詔曰:“朕務(wù)于取士,期在得人,歲命有司,大開貢部(略),而禮闈相繼籍到十五舉已上貢士司馬浦等一百六人,皆困頓風塵,潦倒場屋,學固不講,業(yè)亦難專,非以特恩,終成遐棄。浦等宜各賜本科出身,今后不得為例?!盉98王應麟《玉海》也載:“開寶三年三月壬寅,詔貢士十五舉以上并賜出身,仍勿為例。此初行進士特奏名恩例?!盉99雖然太祖對此恩賜明令下不為例,但太宗“即位,將以補缺員而振滯淹”B100、于太平興國二年(977)“閱貢籍,得十舉以上至十五舉進士、諸科一百八十余人并賜出身”B101,便延續(xù)了太祖恩例;真宗“咸平三年(1000),親試陳堯咨等八百四十人,特奏名者九百余人(略),較藝之詳,推恩之廣,近代所未有也?!盉102又再進一步擴大了恩遇的范圍。至仁宗“景祐初,詔曰:‘鄉(xiāng)學之士益蕃,而取人路狹,使孤寒棲遲,或老而不得進,朕甚憫之(略)。凡年五十,進士五舉、諸科六舉;嘗經(jīng)殿試,進士三舉、諸科五舉;及嘗預先朝御試,雖試文不合格,毋輒黜,皆以名聞。自此率以為常?!盉103于是特奏名便成為宋代科舉取士的慣例,且錄取的人數(shù)也逐年增加,如仁宗“嘉祐四年(1059)以后系特奏名者才數(shù)十人,自(寧宗)治平至(神宗)熙寧三年(1070)止有百余人,自熙寧六年(1073)至今(哲宗元祐元年,1086),每次推恩入仕不減四五百人”B104;至南宋更是如此,如高宗朝11科正奏名進士4537人、特奏名進士3518人;孝宗朝9科正奏名進士3867人、特奏名進士3913人;光宗朝2科正奏名進士954人、特奏名進士1223人;寧宗朝10科正奏名進士4740人、特奏名進士6453人;理宗朝13科正奏名進士6793人、特奏名進士7335人B105。其推恩之廣、錄取人數(shù)之眾,令人贊嘆。
陳玨即是在此科考情勢之下被特奏為嘉定十年文舉狀元的。此榜“特奏名”進士663人,遠多于“正奏名”進士523人的數(shù)額B106;其由此仕進,四年后以“修職郎”充建康府學教授,任期是“嘉定十四年(1221)正月四日上,十七年(1224)正月四日滿”B107。此文末屬“時嘉定十有七年正月既望”,可見是其作于建康府學教授任滿之際。
以上即是根據(jù)宋元地志及相關(guān)史料,對《全宋文》進行的補遺。此次補遺均屬《全宋文》既未收其文、又失載其人之文,計4人,共7記。
注釋
①②B27B28B29B37B38B39B62B68B72B76B77B79B80B82B95B107
周應合:《景定建康志》,《宋元方志叢刊》第2冊,中華書局,1990年,第1664、1338、1545、1782、1339、1541、1339、1722、1793、1796、2007、1339、1796、1796、1796、1339、1805、1805頁。
③④⑦B21B22B23B24B52B53B54B55B56B81B85B87B97B101B102B103
脫脫:《宋史》,中華書局,1977年,第632—647、12109、12113、750—751、751—759、12047、12047、3942、3945、3944、4015—4016、3975、12418、12167—12169、12460—12462、3609、3607、3609、3611頁。
⑤《南宋館閣續(xù)錄》卷九,《叢書集成續(xù)編》第42冊,上海書店,1994年,第630頁。
⑥⑨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卷十八,《叢書集成新編》第2冊,新文豐出版公司,1985年,第500、500頁。
⑧B50B57B58B59B60B98B100B106《宋會要輯稿》,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2069、4310、4312、4314、4315、4316、5286、5388、5421頁。
⑩王鏊:《姑蘇志》卷三十九,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493冊,臺北商務(wù)印書館,1986,第714頁。
B11趙弘恩、黃之雋:《江南通志》卷一百四十二,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511冊,第145頁。
B12B30嵇曾筠、沈翼機:《浙江通志》卷一百五十,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523冊,第98頁;第522冊,第344頁。
B13傅恒等奉敕撰:《御批歷代通鑒輯覽》卷九十,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338冊,第620頁。
B14嵇璜、曹仁虎:《續(xù)通志》卷三百九十三,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398冊,第439頁。
B15徐釻:《詞苑叢談》,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494冊,第668頁。
B16朱彝尊:《詞綜》,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493冊,第429頁。
B17沈辰垣、王奕清:《歷代詩余》一百五,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493冊,第245頁。
B18王太岳:《四庫全書考證·卷八十三》,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500冊,第241頁。
B19王可喜、王兆鵬:《南宋詞人丘崈生平及詞作編年考》,《詞學》2010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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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75俞文豹:《吹劍錄外集》,清鮑廷博校藏舊抄本,第37頁,南京圖書館藏。
B83鄭利鋒:《〈全宋文〉補遺》,《中州學刊》2013年第9期。
B84《京口耆舊傳》卷九,《叢書集成新編》第101冊,新文豐出版公司,1985年,第406頁。
B86B88B89B90B91劉宰《漫塘文集》,《宋集珍本叢刊》第72冊,第70、72、73、72、66頁。
B92永瑢:《四庫全書總目》卷一六二,中華書局,1965年,第1389頁。
B93此外還有遼寧圖書館藏二十二卷本《漫塘劉先生文集》,原藏于清宮,彭元瑞《天祿琳瑯書目后編》卷七著錄此本,前有嘉熙四年(1240)趙葵序,因而被視為是宋刻本;然經(jīng)韓錫鐸鑒別,實為明代書賈活字排印本,內(nèi)容是對三十六卷本的刪節(jié)而成,來造偽冒充宋版書。見《遼寧省圖書館孤本善本叢刊》本《漫堂劉先生文集》之《影印說明》,線裝書局,2003年,第7頁,南京圖書館藏。劉冰《古書造偽“杰作”——〈漫塘劉先生文集〉》也言及此本,見《圖書館學刊》2010年第4期??即吮揪砦逡嗍铡都年懘蠓颉吩?,字句與《四庫全書》本同。
B94劉宰:《漫塘集》卷二,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170冊,第307頁。
B96梁克家:《淳熙三山志》卷三十一,《宋元方志叢刊》本,第8冊,第8101頁。
B99B104王應麟:《玉?!肪硪话偈耍瑥V陵書社,2007年,第2184、2184頁。
B105張希清:《南宋貢舉登科人數(shù)考》,《古籍整理與研究》第五期,中華書局,1990年,第144頁。
責任編輯:行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