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在我能開口叫媽的時(shí)候

墻壁是沒有門的

那時(shí)的我是多么自信

相信小小拳頭

能把墻壁砸開大洞

相信小小懷抱

敢抱住仁慈的老虎

我怎么這么快就長大了

怎么這么快就摸出了家門

在那么多上了鎖的門上

在那么多加了杠的門上

我碰了多少鼻子灰呀

在透明的玻璃幕墻上

又多少次擠平了我的鼻梁

在家門以外

在陌生的門外

在現(xiàn)代頂天的高墻外

我瘦弱的雙腳

只好顫抖地立在雪地里

找不到鑰匙的大手

又從臉上

滿把抓起人間的灰塵

盲者

貧困積滿盲者的體內(nèi)

安寧從盲者內(nèi)陷的眼簾

一簾一簾地溢出來

盲者的目標(biāo)被依次明確

健壯的火焰

籠罩了盲者的生命

白天被黃金的火苗想象

夜晚被起伏的音樂之光蔚藍(lán)

墨鏡被重量雇傭

白天壓著盲者的肉體

夜晚壓住盲者的靈魂

苦難之樹開出兩朵清純的花

盲者摸到了大地仰望蒼天的慧眼

盲者扇動(dòng)了恬靜的翅膀

盲者看到了一切

但盲者的眼皮抬都不用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