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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羨仙

        2018-09-14 10:55:38九唔識七
        桃之夭夭B 2018年6期
        關(guān)鍵詞:修仙天湖溫故

        九唔識七

        1

        “溫先生,溫先生,武姑娘又喝醉啦!”

        溫故正在謄寫的手猛地一頓,鋼筆的墨水立刻在潔白的紙上暈染開一大片痕跡,那還未謄寫好的句子,就這樣毀于一旦。

        “得成比目何辭死,愿羨鴛鴦不羨仙?!?/p>

        他摘下眼鏡,無奈地嘆了口氣。

        等學(xué)生們牽著他的手,帶他來到后院,他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個場景:武絮四仰八叉地躺在小院子里呼呼大睡,懷中還抱著一瓶老白干。柳絮從天而降,輕飄飄地落在她的旗袍上。有些飛進(jìn)她的鼻子里,她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噴嚏,一邊嘟嘟囔囔地吧唧嘴,一邊暈暈乎乎地?fù)现旖恰?/p>

        趕在她用修長得像水蔥兒似的手指解開領(lǐng)口的紐扣,將要露出白皙飽滿的胸部之前,溫故沉著臉上前,按住了她的手。

        他沉聲喚道:“武姑娘,醒醒,武姑娘!”

        武絮嗯嗯啊啊了一陣子,慢吞吞地睜開眼睛,視線一片迷蒙。

        “溫故?”她看清了來人,忽然咧開嘴巴,露出一個燦若驕陽的笑容。武絮伸出手,大大咧咧地?fù)嵘蠝毓实哪槪`著臉笑道,“做夢都能見到你啊?!?/p>

        酒氣撲面而來,溫故皺起眉頭。武絮的手卻好似打蛇上棍,指尖停在他的眉心上。

        “怎么在夢里還皺眉頭,你怎么天天苦大仇深的,不好?!?/p>

        溫故拉下她的手,正色道:“武姑娘,這是我的私塾,你又翻墻進(jìn)來了?!?/p>

        學(xué)生幺兒端著一個大海碗,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溫故摸了摸幺兒的頭,將那一大碗塞進(jìn)慢慢坐起來的武絮的手里。

        武絮捧著味兒極沖的醒酒湯,還是沒回過神來。溫故在心中嘆了口氣,接過那海碗,輕輕捏開武絮的嘴巴,把醒酒湯灌了進(jìn)去。

        武絮本來生得極為驚艷動人,又因?yàn)楹攘司?,臉蛋白里透紅??蛇@張精致的臉如今皺成一團(tuán),看樣子是終于清醒了過來。她失神地看了看左右,臉上的茫然漸漸散去,最后定格在溫故的臉上。

        “溫故?”武絮無比驚訝,“你怎么在這兒?”

        “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你怎么在這兒?”

        武絮撓了撓頭,低頭看了眼自己懷里的老白干,咧著嘴笑了起來:“哎呀,我今天剛?cè)ダ洗揞^那里買了老白干,你知道的,好酒要配好景。縱觀整個北平城,景色最好的就是你這個小院子,我這不就不請自來了嗎?”

        幺兒扯著嗓子補(bǔ)充道:“你是翻墻來的,溫先生沒請你。”

        武絮面上一哂,捏幺兒的臉,咬牙切齒地說道:“小娃娃,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不要多話啊……”

        “好了。”溫故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道,“下次要來可以,不許喝酒,這里是給學(xué)生上課的地方?!?/p>

        武絮的眼睛登時亮了,她忙不迭地點(diǎn)頭:“好好好。”

        “還有!”溫故頓了頓,又道,“以后來走正門,不許翻墻?!?/p>

        “是是是!”

        溫故覺得,若不是因?yàn)樽约鹤x的是圣賢書,明的是科學(xué)理,恐怕真的會以為武絮是某種犬科動物,如今正對他搖尾巴。

        溫故道:“酒醒了,就回你的店里去。”

        武絮倒也爽利,脆生生地應(yīng)了一聲,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用力地拍了拍旗袍上的土,抱著老白干轉(zhuǎn)身就往墻根兒走。

        溫故咳了咳。

        武絮立刻轉(zhuǎn)身,干笑了兩聲,朝門口走去。她猛然想起什么,又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回溫故面前,從袖子里抽出一張被折得皺皺巴巴的紙,塞進(jìn)溫故的懷里。

        她朝他眨眨眼,曖昧地說道:“我和你說的事兒,再考慮下?!?/p>

        等武絮大搖大擺地跑走,溫故才慢慢展開那張紙。紙上是一幅行云流水的畫,畫中是云霧繚繞的仙宮。如果沒有底下那一排歪歪扭扭極其有礙觀瞻的字的話,這幅畫一定會更加有意境。

        那排字這樣寫道:

        還在為想修仙卻找不到引路人而苦惱嗎?請到北平城西街28號,認(rèn)準(zhǔn)本仙子武絮,你修線路上的唯一引路人。

        溫故長長地嘆了口氣。

        2

        武絮突然出現(xiàn)的那日,是北平城陰雨連綿的第四日,只見那雨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正從屋檐上一顆接一顆地墜下。夏季本就多雨,溫故正為書房里的藏書返潮而苦惱不已,忽然聽見天邊傳來驚雷之聲。再看時,窗外的雨不但停了,天光乍破,竟是陽光撕裂了陰霾,從厚厚的云層中散發(fā)出光輝。

        溫故走到后院,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為他帶來多日未曾感覺到的干爽。

        從隔壁院子里傳來了丁零當(dāng)啷的聲音,溫故更為吃驚:據(jù)他所知,那兒已經(jīng)廢棄許久。

        待溫故走出私塾,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景象:武絮蹺著腿坐在黃包車上,絲毫不介意旗袍的衩兒開到腿根。她晃悠著一雙白花花的大腿,一邊喝酒,一邊指揮工人往院門上掛牌匾。

        牌匾上寫著“修仙館”三個大字,那字體龍飛鳳舞,帶著張狂和霸氣。

        北平城里鴉片盛行,溫故立刻聯(lián)想到了不好的東西。他蹙起眉頭,用嚴(yán)厲的視線審視著武絮,卻不料她竟朝自己的方向望了過來。

        與武絮的視線相交時,溫故卻是一愣。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燦若繁星,顧盼生輝。

        武絮平靜地看了溫故好一會兒,忽然釀起一抹笑容。

        她蹦蹦跳跳地來到溫故面前,未等溫故開口,她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拍進(jìn)溫故的懷里,笑瞇瞇地問道:“先生,修仙嗎?”

        溫故一愣,又聽武絮喋喋不休地說道:“先生,你看這亂世,今日不知明日事,吃了上頓沒下頓。你又何苦在這紅塵俗世中浮沉,不如跟著我,我保證你能位列仙班。到時候九重天之上,日日飲酒作樂,不知寒來暑往,該有多好?!?/p>

        溫故這才意識到,這修仙館并不是他想的大煙館。不過,聽武絮這滿口的胡言亂語,看來也并沒有好到哪兒去。

        “多謝姑娘好意,我志不在此?!睖毓实痪芙^道。

        武絮看著他,表情似乎并不驚訝他會這么說,卻依舊笑意吟吟地問道:“怎么會呢?”

        “我是個教書先生,畢生所愿只是傳道受業(yè)?!?/p>

        “那又如何?”武絮看起來臉皮極厚,吊兒郎當(dāng)?shù)摹?/p>

        “我這一生,怕都只能是個凡夫俗子?!?/p>

        武絮朝他笑道:“也罷,這事兒急不來。以后你我就是鄰居,我叫武絮,還請先生多多關(guān)照。”

        “溫故?!?/p>

        “溫故……”武絮朱唇輕啟,嘴角竟露出個溫柔的笑意,她道,“真是個好名字?!?/p>

        ……

        “溫先生,你怎么不講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溫故猛然回神,看見的便是坐得端端正正,正跟著他學(xué)千字文的學(xué)生們。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課室之中。若不是今日外頭的太陽像極了他與武絮初遇的那天,他也不會在課堂上走神,讓學(xué)生看了笑話。

        不,或者說,是彼時武絮的那個笑容總時不時浮現(xiàn)在溫故的腦海里,擾亂他的心神。

        溫故摘下鼻梁上的眼鏡,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道:“今天的課就到這里吧,你們先回去,功課明日檢查?!?/p>

        那些學(xué)生一聽,立刻猴兒似的散了。

        溫故走到后院,不由自主地望向隔壁的方向。修仙館自開業(yè)以來,也沒見有什么人登門。本來就是,就算時值亂世,也沒有人愿意將希望寄托在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上面。更何況,武絮天天抱著酒壺,總是一副醉醺醺、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又有幾個人敢信她的話?

        再這么下去,她怕是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思及此,溫故輕嘆一口氣,從家中拿了些干糧堅果,在心中擬了好幾個借口,這才狀似云淡風(fēng)輕地去探望他的鄰居。

        誰知才剛到門口,溫故就看見三個流氓形跡可疑地在修仙館門口張望,湊近了些,還聽見他們的口中的淫詞艷語:

        “這修仙館的老板娘長得那叫一個水靈,那雙腿兒,嘖嘖……”

        “趁著午后沒人,哥幾個倒不如去爽一把……”

        “進(jìn)去摸點(diǎn)錢也是好的……”

        溫故皺起眉頭,厲聲道:“光天化日,你們在做什么?!”

        那三個流氓聞聲先是一驚,見他穿著長褂子,又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那里將他放在眼里?他們朝溫故逼近,笑容猙獰輕狂地說道:“我們做什么,又關(guān)你什么事?”

        溫故不動聲色地后退,心中飛快地開始盤算:巷深聲淺,呼救怕是來不及,可若是就這么跑走,難免他們不會趁亂對武絮做些齷齪事。雖是以一敵三,但拼死一搏,應(yīng)該有幾分勝算……

        “喂,誰準(zhǔn)你們欺負(fù)他的?”

        涼涼的女音自斜上方響起,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溫故一怔,抬頭只見武絮蹺著腿坐在圍墻上,手里捏著酒壺,一雙桃花眼毫無溫度,冷如寒冰。

        她什么時候來的?

        溫故急道:“武姑娘,你快走,他們要輕薄你!”

        誰知武絮聽了也不害怕,反而笑了起來:“你關(guān)心我?”

        溫故話頭一噎,心中生出幾分赧然。就算是關(guān)心她,現(xiàn)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武絮瞧著他的表情,大概也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搖搖頭嘆息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p>

        溫故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見武絮目光一閃,從墻頭一躍而下,朝離她最近的那個人撲去。

        再然后發(fā)生的事情,就完全超乎溫故的想象了。

        他第一次意識到,武絮這個人吧,可能根本不需要旁人的保護(hù)。她自己,就已經(jīng)是個女戰(zhàn)神了。

        3

        自從那次極不成功的“英雄救美”之后,武絮好像突然和溫故熟悉了起來,最直接的表現(xiàn)就是,武絮拉著溫故去幫她發(fā)傳單。

        溫故黑著臉,被武絮按在一張凳子上坐好,又塞了只畫筆在手里,面前放了個西洋畫架子。

        武絮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了哎,現(xiàn)在到修仙館報名修仙的,都能得到私塾溫先生親筆畫的油彩畫人像一幅了喂!”

        饒是溫故臉比那鍋底還黑,居然還真有人上來湊熱鬧。

        溫故斜眼看著笑得見牙不見眼,張羅著人填報名表的武絮,無奈地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幫她畫起人像來。

        差不多忙活到了晚上人才慢慢散去,武絮捧著那些銀圓樂不思蜀。余光里,幾個女大學(xué)生羞答答地圍在溫故前面。

        武絮皺起眉頭。

        幾個女大學(xué)生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其中一個終于鼓起勇氣說話:“溫先生,您的私塾在哪兒,我們幾個,可以在放假的時候去幫您教學(xué)生。”

        “教什么??!他那兒不缺人!”武絮忽然橫生一腳,沖過去打斷她們的話。

        溫故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忍著笑意問道:“誰說我那兒不缺人?”

        武絮一副害羞的模樣,捶著溫故的胸口說道:“你這負(fù)心漢,不是有我了嗎?!我白日里幫你伺候那些學(xué)生,夜里還要伺候你……”

        溫故臉皮薄,聽這不要臉的言語,臉已經(jīng)紅了一大片。

        女大學(xué)生們面面相覷,苦著臉嚶嚶嚶地跑走了。

        武絮這才露出本來面目,猙獰地笑道:“想勾搭我的人,下輩子吧!”

        “武姑娘……”溫故沉聲喚道。

        “怎么了?”

        “你打算今夜何時來伺候我?”

        武絮一愣,指著溫故罵道:“溫故,你你你……”

        溫故忍俊不禁:“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再說,我?guī)湍惝嬃艘惶飚媰海阏娴囊稽c(diǎn)酬勞都不打算給我?”

        “有酬勞啊,怎么沒有!”武絮神神秘秘地塞給溫故一張報名表,道,“你修仙,我給你打八折?!?/p>

        溫故無可奈何地笑了。

        他問道:“當(dāng)神仙,就真的那么好嗎?”

        武絮一愣,說不清是怎么樣地彎了彎嘴角,眼中卻沒什么笑意。

        她道:“大概除了死不掉以外,就沒什么壞處了吧……”

        那晚,溫故和武絮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們踩著青石板的小路,看這充滿煙火氣的人間:煙囪里升起裊裊炊煙,黃包車夫拉著名流富賈穿街過巷,商販們挑著扁擔(dān)嬉笑歸家。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那之后武絮不翻墻了,她大大咧咧地從私塾的正門出入,經(jīng)常盤踞的地方也從小院子換到了課堂上。

        溫故也不好說她什么,只是一再叮囑武絮上課時不許喝酒,不許耽誤孩子們讀書。武絮笑嘻嘻地應(yīng)了,雖然的確沒見過她在課上喝酒打擾他們,但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總是盯著溫故 。

        可是,這平靜的日子,還是被打破了。

        軍閥混戰(zhàn),戰(zhàn)火四起,很快波及了北平城。城里的百姓為了活命,紛紛逃命??蓽毓实乃桔永?,不少娃兒都是孤兒,沒有父母親人。于是溫故決定帶著他們一起逃命。

        當(dāng)然,武絮他也是要帶上的。

        修仙館的生意還沒紅火幾日,招牌就快倒了。人們倉皇逃命,把那宣傳單兒踩在腳底下,也不知踩出了多少腳印子來。

        溫故推開修仙館的門時,武絮正在院子里發(fā)呆,她那樣的表情看在溫故的眼里,莫名就覺得有些心疼。

        溫故走到她面前蹲下,道:“跟我一起走吧,這里待不了了?!?/p>

        武絮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她問道:“溫故,你說好好的怎么就打起仗來了呢?”

        “有人,有欲望,就會有戰(zhàn)爭?!?/p>

        武絮搖搖頭,道:“人的欲望,都是由邪念而起。如果不是邪念作亂,就不會戰(zhàn)火連天了?!?/p>

        溫故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別怕,我會保護(hù)你的?!?/p>

        武絮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是我保護(hù)你吧!你個傻子!”

        溫故也不反駁,只是牢牢地握著她的手,道:“可是,跟我走,是要有名分的?!?/p>

        武絮愣愣地看著他。

        溫故把她的手拉到唇下,輕輕一吻,道:“從今以后,有我就有你?!?/p>

        武絮的眼眶,頓時紅了。

        4

        可這世道,要找一個戰(zhàn)火燒不到,也不打仗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北平城內(nèi)哀鴻遍野,城外也是一片狼藉。

        武絮和溫故帶著孩子們一路往南,終于來到暫時未受戰(zhàn)火影響的江浙之地。溫故在當(dāng)?shù)刈饬碎g屋子,和武絮像尋常夫婦一樣過起日子來。

        孩子們改了對武絮的稱呼,喊她師母,每次都把她喊紅了臉。

        這晚是久違的月朗風(fēng)清,天空中繁星點(diǎn)點(diǎn)。溫故和武絮在小院中支了張?zhí)珟熞危瑑扇瞬⑻稍谏厦妫⒆觽冏跊鱿?,和他們一起看著天空出神?/p>

        武絮來了興致,開始給孩子們說故事,她說她本是天界的戰(zhàn)神,因上古邪神黑袍近日沖破封印,在人界作亂,所以天界才會派她駐守在此。她設(shè)立修仙館,除了掩飾身份以外,當(dāng)然也想再為天界找些骨骼清奇的好苗子——相當(dāng)于天界的招生辦了。

        孩子們聽得入了迷,亂七八糟問些有的沒的的問題,武絮還真的認(rèn)認(rèn)真真地答了。末了,始終對此不予置評的溫故打發(fā)孩子們?nèi)ニ耍貌蝗菀滋斓亻g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這故事編的,都快比評書先生說的好了。”

        “誰說我是編的!”

        “天界有多遠(yuǎn)?”溫故問道。

        “很遠(yuǎn)很遠(yuǎn)?!?/p>

        “那兒好玩嗎?”

        “不好玩?!?/p>

        溫故戳了戳武絮噘著的嘴,問道:“那為什么要做神仙?”

        武絮厚著臉皮道:“天生骨骼清奇,我也沒辦法??!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身仙骨,想換都換不掉了?!?/p>

        “那還游說別人成仙?”

        “我這不是也沒做成過生意嗎?”武絮苦著臉。

        溫故笑笑,把武絮摟緊了些。

        “那為什么非要游說我成仙?”

        武絮忽然不說話了。

        溫故捏了捏她的鼻子,輕聲道:“小騙子。”

        武絮忽然一把將他抱住,臉埋在他的懷里,囁嚅道:“溫故,我會舍不得你的。”

        “傻子,那就別把我舍下。”

        那晚,溫故等了很久,都沒等來武絮的回應(yīng)。

        翌日清晨,溫故點(diǎn)人數(shù),卻發(fā)現(xiàn)不見了幺兒。學(xué)生們七嘴八舌,說從昨晚睡覺的時候就沒看見他了。溫故憂心忡忡,收拾了些藥和清水,正欲出門卻被武絮攔住了。

        武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就你這身板兒,想去找人?”

        “你在家好好待著?!?/p>

        武絮盯著溫故看了好一會兒,見他神情堅定、目光堅毅,無奈地嘆口氣道:“我陪你去?!?/p>

        溫故沉默半晌,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城外有片山,人煙罕至。溫故和武絮在山中尋找,武絮走在前面開路。就這么找了大半天,武絮大概終于是覺得累了,停下來喝水歇息。

        溫故目光落在她那雙已經(jīng)布滿劃痕的手上。他暗自嘆了口氣,解下背上的包袱,從中拿出藥,將武絮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他默不作聲卻小心翼翼地為她手上的傷痕上藥,怕她疼,還將那手拉到嘴邊輕輕吹了吹。溫故這才發(fā)現(xiàn),武絮的掌心中布滿粗繭,看起來的確像一雙習(xí)武多年的手。

        “疼嗎?”溫故低聲問道。

        武絮一怔,她覺得被溫故輕輕握著的指尖發(fā)燙起來。而這灼熱的燙意,讓她遲了片刻才輕聲答道:“不疼。”

        忽然,一陣疾風(fēng)從溫故背后吹過,武絮臉色一變,一把將溫故推開。溫故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陣疾風(fēng)竟然是一團(tuán)黑霧!那黑霧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竟朝武絮襲擊而去!

        讓溫故震驚的一幕發(fā)生了:只見武絮的身上綻放出萬丈光芒,光芒洗盡鉛華,武絮的容顏逐漸變化,她再不是那個嗜酒的不著調(diào)女老板,她目光堅定,整個人帶著從容不迫的威嚴(yán)與剛毅。

        溫故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武絮厲聲說道:“黑袍,那孩子是不是在你手上?”

        黑霧發(fā)出猙獰的笑聲:“若我不使些計策,如何把你騙來這里?”

        武絮眉頭一皺,和黑袍斗起法來。溫故忽聽不遠(yuǎn)處傳來幺兒的哭聲,定睛一眼,被困在山洞里的不是他學(xué)生又是誰!溫故連忙去洞中解救他的學(xué)生,幺兒見是他,立刻撲進(jìn)他懷中,放聲大哭。

        “溫老師在這兒,沒事了,沒事了?!睖毓逝闹蹆旱募绨颍p聲哄道。

        忽然,他覺得腹中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溫故不敢置信地低下頭,一根白骨刺入腹中,穿透了自己的身體。而懷中那個所謂的“幺兒”,獰笑著化成一團(tuán)黑霧,就此散去。

        失去意識之前,溫故聽見武絮撕心裂肺的喊聲。

        “長蒙!”

        5

        溫故的面前是一片澄澈寧靜的湖泊,他正站在湖心的一座小島上。島上長著一株長生樹,那樹的枝葉倒垂入湖水之中,枝葉上結(jié)著剔透晶瑩的果實(shí)。

        風(fēng)裹挾著淡淡的香氣,從溫故的臉上拂過,他這才注意到,紛紛擾擾的花瓣自樹上落下,如驚鴻之舞。

        “長蒙,你看這天湖多好看啊?!?/p>

        一個熟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溫故抬頭,武絮斜倚在樹杈上,把手枕在腦后,笑嘻嘻地說道。

        她穿著她的戰(zhàn)袍,臉上的表情祥和而美好。

        “天湖再美,也不過只是方寸之地,不如人間的湖水廣袤、壯闊?!?/p>

        湖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他背對著溫故而立,沉聲應(yīng)道。溫故看不見他的模樣。

        “你當(dāng)心點(diǎn),這話要是被天帝聽見了,是要說你動了凡心,摘除仙籍的。”

        “動了凡心,又如何?”

        “長蒙……”

        “得嘗比目何辭死,愿羨鴛鴦不羨仙。”

        ……

        “溫先生醒了,溫先生醒了!”

        溫故睜開眼睛,圍在他床前的是他的幾個學(xué)生。他吃力地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腹上纏著一圈繃帶,但他卻并不覺得疼。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武絮打起簾子走了進(jìn)來。

        “好了,溫先生醒了,你們可以去睡了吧?!?/p>

        那些孩子聞言,一個個噙著淚花兒,尤其是幺兒,哭得最為傷心。他們朝溫故深深地叩首謝師,這才離去。

        武絮坐在溫故對面,哀怨地看著他。溫故摸了摸她的臉,道:“我沒事兒。”

        武絮眸色一黯,把藥碗遞給他,道:“喝藥吧。”

        溫故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藥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武絮的表情更加難以言喻,她道:“溫故,我沒騙你,邪神主戰(zhàn)禍,黑袍所到之地,皆戰(zhàn)火延綿,死傷無數(shù)。千年前,他曾將封印于地下,想不到他還是沖破了封印,逃了出來,為禍蒼生?!?/p>

        “你有沒有受傷?”溫故卻顧不上自己,他握住武絮的手,急切地問道。

        武絮一怔,失聲問道:“你就想問這個?我是神仙,你知道了一點(diǎn)兒不驚訝?”

        “我只是怕你不好?!睖毓食谅暤?。

        武絮又是一怔,失笑道:“我能有什么不好啊,我這么能打……”

        話還未完,武絮只看見溫故傾身上前,下一刻,她的唇就被溫故封住了。

        溫故吻了她。這個向來溫吞老師的教書先生,居然大膽地吻了她!

        這是她第一次嘗到親吻的滋味,雙唇相抵,她能感受到他的溫度。溫故的唇是那么的溫柔,又是那么的柔軟。只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好像藏著無限的甜蜜,讓她忍不住沉醉其中。

        那句詩忽然在她心中響起:得嘗比目何辭死,愿羨鴛鴦不羨仙。

        武絮的心中,忽然生出了濃濃的不舍。

        可武絮也知道,這將是她的最后一個吻。

        溫故手中的藥碗,早就見了底。

        武絮的表情一下子難過了起來。她輕聲道:“對不起?!?/p>

        溫故驚訝地看著她,“什么?”

        “我騙你的。”她撫過他的臉。

        武絮說她本是個看守天湖的小仙子。她天性懶散,又因這天湖是人煙罕至之地,終日樂得清閑。至于天湖沒人敢來的原因,是因?yàn)樘旌辛魈实氖峭橹?,那是給動了凡心的仙君喝下的斷情湯。

        不知從何時起,戰(zhàn)神長蒙會常來這里休憩。一開始,是從遠(yuǎn)方回來,路過這里歇腳,慢慢的,就變成了時常前來發(fā)呆。

        他生的風(fēng)流好看,武絮覺得,他光是站在那兒,讓自己看看養(yǎng)養(yǎng)眼也不錯。后來也不知怎么的,他們竟然熟了起來,偶爾會聊上一兩句。武絮將長蒙引為知己,還將自己親手釀的酒送與他喝。

        卻不知是不是那酒太過醉人,有一日,長蒙微醺,在注視了她良久之后,傾身吻了她。

        武絮嚇呆了,長蒙卻在她耳邊念起一句詩:得嘗比目何辭死,愿羨鴛鴦不羨仙。

        饒是她未經(jīng)人事,卻也知道這詩來自人界,而這么說的長蒙,顯然是動了凡心。

        她將他一把推開,長蒙的眼中滿是受傷,他自嘲一笑,道:“想來,是我自作多情?!?/p>

        武絮不知如何回應(yīng)他,麻煩已經(jīng)接踵而至。

        天界諸君清心寡欲,誰都不能動凡心,那會影響修行。尋常星君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駐守三界的戰(zhàn)神長蒙?長蒙動凡心一事,很快被天帝發(fā)現(xiàn),天帝欲使長蒙喝下天湖之水,使他永絕愛意,可長蒙寧死不從。不但如此,他還自卸仙骨,從九天之上墮下,甘愿落入人界,開始輪回。

        三界哪能沒有戰(zhàn)神?一批一批的仙君被天帝派下人界,只為想方設(shè)法重度長蒙成仙,可都鎩羽而歸。天帝大怒,定下死令,若此世長蒙再不成仙,他就要用他的仙骨重塑新的戰(zhàn)神,而長蒙的轉(zhuǎn)世也會被誅殺。

        武絮這才主動請纓,她表示一切既然是因她而起,就要由她來終結(jié)。她歷盡千辛萬苦,終于騙了那傻先生。

        溫故怔怔地看著她,武絮道:“抓了幺兒的黑袍,是我變出來的,為的是要讓你受傷,然后把長蒙的仙骨熬成藥,偷偷喂你喝了下去。很快,你就會脫胎換骨,成仙了?!?/p>

        “既然要度我成仙,又何苦跟我講這一切?”

        武絮搖搖頭,道:“你很快就會不記得的。那藥里除了有你的仙骨,還有天湖的忘情水。長蒙的一切,溫故的一切,你都會忘記?!?/p>

        溫故終于難過起來,他握住武絮的手,用力地握住,他道:“我不想忘記你?!?/p>

        武絮緊緊咬著下唇,她也不想,可她不能。

        她感覺到溫故手中的力氣越來越小,他慢慢地合上眼睛,可表情卻是那么不甘心。這樣的溫故,讓武絮心疼。

        終于,溫故暈了過去,武絮抱著他,親吻他的發(fā)旋。忽然,懷里的溫故睜開了眼睛。只是他的眼神驟變,身體發(fā)出咯咯的響動聲。他的眉心忽然發(fā)出光亮,那光芒仿佛將他從頭到腳劈開兩半,讓他的身體深處幻化出一個新的生命來。

        光中,溫故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長袍獵獵,仿佛是這世間最英武的戰(zhàn)士。

        武絮怔怔地看著溫故,輕聲喚道:“長蒙……”

        溫故扭頭看她,眼中沒有溫度。

        她知道,他回來了。

        6

        那怎么也打不完的仗,不知怎么的,漸漸平息了下來。老人們說,這想必是有天上的神將庇佑,才保佑他們能過上平安喜樂的日子。

        私塾里的學(xué)生們不肯信老人話,纏著武絮問她,天上是不是真有這么一個神將。武絮用戒尺敲他們手掌心,追著他們滿院子跑,逼他們念四書五經(jīng)。

        算一算,溫故離開人間已經(jīng)有一年的時間了??晌湫踔溃@一年的寒暑,也不過只是他以長蒙的身份回天界報到的一天光景。

        學(xué)生們總纏著她問溫先生去哪兒了,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自打沒有了溫故以后,武絮覺得這人間的日子不知怎的變得難熬起來,于是偷偷用法力在城外幻化出天湖的景色,時不時去那兒看看,追憶追憶她和溫故的往昔。

        這日,武絮藏在樹中喝酒,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讓她覺得久違又熟悉,忙探個腦袋去看,來人不是長蒙又是誰!

        他穿著尋常人的褂子,眉宇之間依舊英氣儒雅,乍看上去像不知哪個園子里的俊俏公子。他定定地望著湖光山色,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等武絮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看呆了,酒壺里的酒灑了一地,發(fā)出稀里嘩啦的聲響。

        武絮懊惱地自責(zé)一聲,連忙將自己藏好。

        “為何要遮遮掩掩?”

        半晌后,武絮干笑著從樹上跳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對長蒙行禮道:“仙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長蒙看了她一會兒,道:“這兒原來是你用法術(shù)變出來的,我說怎么和天湖一模一樣?!?/p>

        “我也是閑著無聊?!?/p>

        “你是……?”

        武絮心中有些澀然地說道:“我是武絮?!?/p>

        長蒙眼中一亮:“是你度我重返仙界的?”

        “是是是?!蔽湫蹑倚χ鸬?。

        “你是怎么做到的?”

        武絮哂笑一聲:“都是些小事,既然都不記得了,就沒必要再說了吧?!?/p>

        長蒙定定地看著她,沉聲問道:“可為何是你?”

        “這……”武絮撓撓腦袋,道,“這不是我業(yè)績一直不好,從來沒給仙界做過什么貢獻(xiàn)嗎?所以便和天帝請纓,想辦法把您帶回來。您可是戰(zhàn)神啊,天界沒有了您,可不行。”

        “是嗎,那多謝你了?!?/p>

        “客氣客氣,大家都是仙友,互幫互助、互幫互助?!?/p>

        “你為何不回天界?”

        武絮笑了:“那兒太遠(yuǎn),太冷清了。我喜歡人間的煙火氣,熱鬧?!?/p>

        長蒙道:“人間的確熱鬧,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我對這兒很熟悉,好像來過很多次一樣?!?/p>

        武絮笑容一僵,立刻說道:“那想必是您記錯了?!?/p>

        “若是以后都不能常來,倒是一件憾事?!?/p>

        武絮一怔,道:“為什么不能來?”

        長蒙道:“邪神黑袍蠢蠢欲動,邪氣已經(jīng)侵蝕人界土地,天帝之所以要你度我,也是希望我去征戰(zhàn)四方,駐守天下安寧。黑袍現(xiàn)在既然已有沖破封印的力量,只怕這次將是殊死對決?!?/p>

        武絮猛地一顫,她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難怪,按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的算法,長蒙才回天界就又回來了。

        她一步上前,握住長蒙的手,道:“溫故,你聽我說,別傻兮兮的就往上沖,打不過就要跑,知道嗎?”

        “溫故是誰?”

        長蒙眼中的冰冷讓武絮如大夢初醒,怔怔地松開了握著他的手。

        是了,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他現(xiàn)在是戰(zhàn)神長蒙,早就不是那個溫吞木訥的教書先生了。

        7

        那日在天湖,長蒙對她說完之后便離開,說是要去北方收伏黑袍。

        那黑袍可是上古邪神,哪是說對付就能對付的?武絮擔(dān)心他,思來想去還是偷偷跟去了。

        離開之前,她把那些學(xué)生叫到身前,說道:“我去找你們溫先生了,你們給我聽好了,書要老實(shí)讀,字要老實(shí)寫,不然當(dāng)心你們溫先生回來的時候,抽你們屁股!”

        學(xué)生們高興極了,纏著武絮問溫先生什么時候能回來?武絮想了想,道:“等你們都考上燕京大學(xué)的時候,他應(yīng)該就能回來了吧?!?/p>

        武絮當(dāng)晚就出發(fā),她沒什么細(xì)軟,只幾日便回到了北平城。北平城里的軍閥戰(zhàn)亂似已平息,她重回那座和溫故初遇的小學(xué)塾,發(fā)現(xiàn)不論是溫故的學(xué)塾,還是她的修仙館,都早就荒廢了。

        她走進(jìn)學(xué)塾里,無比珍惜地摸過每一個物件,好像溫故還在這兒似的。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經(jīng)趴在墻頭聽溫故念書授課的日子,那樣的歲月現(xiàn)在想來,竟是如此靜好歡愉。

        墻角的柜子倒了,大約是戰(zhàn)亂時鬧的,一些畫卷散落一地,武絮撿起來,卻在看見那畫卷上的內(nèi)容時,如同當(dāng)頭棒喝。

        那幅西洋畫里,畫著的人是她。

        這是溫故什么時候畫的?武絮想問,可她知道,自己永遠(yuǎn)都不會得到答案。

        溫故不是溫故,她也不是她。他們是不能像凡人一樣,擁有著兒女情長。

        “武姑娘!”

        幺兒的聲音拉回了武絮的意識,武絮嚇了一跳,捏著幺兒道:“你怎么跟來了?不是讓你在家里等著嗎?!”

        “我擔(dān)心溫先生?。 辩蹆嚎嘀?,可他很快又笑起來了,他道,“我剛才看見溫先生了!”

        “什么?你看見溫故?!他在哪兒?!”武絮本來苦尋長蒙無果,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兒得了線索。

        “是,他還給了我糖吃呢,你看!”幺兒攤開掌心,露出兩顆糖果。

        武絮卻覺得不可思議,長蒙理應(yīng)忘記了一切,他怎么會來這里?又怎么會給幺兒糖吃?!

        “溫先生認(rèn)得你?”

        “認(rèn)得?。∷€說若是我見了你,就請你吃糖!”

        武絮的心猛地一沉,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幺兒把糖送進(jìn)了嘴里。

        甜味在舌尖慢慢彌漫,她卻無心細(xì)品。

        長蒙根本什么都沒有忘記,他記得之前發(fā)生過的一切!那么,那么自己為了度他成仙而處心積慮做的那些事,豈不是……

        她永遠(yuǎn)都無法忘記,那日在天界上,天帝要逼長蒙喝下天湖的忘情之水時,他所說的話:“若我連愛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就算讓我擁有無盡的生命,那又如何呢?”

        他是戰(zhàn)神,沒人能攔得住他。他一路來到天界邊緣,頭也不回、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武絮一路追著他,還來得及在他跳下去之時抓住他的手。

        “長蒙!你不要犯傻!這不值得!”

        “若這不值得,那還有什么是值得的呢?”長蒙沉聲道,“你既不愛我,又何苦留我?”

        武絮微微一愣,長蒙推開了她的手,消失在層層云海之中。

        從那以后,長蒙的那句話時?;厥幵谒男睦?。是啊,若她真不愛他,又怎么會想著去留下他呢?那還不是因?yàn)椋€不是因?yàn)椤?/p>

        她愛他。

        武絮只感覺到一陣鉆心的疼痛,那痛意讓她無法呼吸。這時,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一個結(jié)界里,眼前的幺兒變成了長蒙的模樣,他隔著結(jié)界看著她。

        那眼神讓武絮無比熟悉,那是溫故的眼神。

        “你都記得?”

        “是,溫故的事,長蒙的事,我都記得?!?/p>

        武絮失聲道:“這不可能!那時,我明明把天湖之水混在了你的仙骨之中喂你喝下,就是讓你忘記這一切,你怎么可能還記得?”

        “我記得,是因?yàn)樘旌畬ξ覠o效?!遍L蒙輕嘆一口氣,道,“因?yàn)?,我是天湖,而你,真的是那個常來天湖的戰(zhàn)神?!?/p>

        長蒙的手穿透進(jìn)結(jié)界,在武絮的額頭上輕輕一點(diǎn),一些畫面肆無忌憚地闖進(jìn)她的腦海,將那些現(xiàn)存的記憶通通撕裂,她看見了很多很多的影像,而那些影像,都是她和長蒙的從前。

        她是天上天下獨(dú)一人的戰(zhàn)神,總喜歡去天湖偷懶,從而認(rèn)識了湖神長蒙。她大大咧咧,長蒙卻愛上了她。

        天湖里承載的本是忘情之水,如今湖神長蒙自己都動了凡心,天湖已被污染,再不澄澈。

        天帝大怒,他剔去長蒙仙骨,并將他罰下人界。卻不料武絮卻在目睹長蒙跳仙臺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對長蒙的心意。

        武絮從此怨恨天帝,再不愿征戰(zhàn)四方,結(jié)黑袍趁機(jī)沖破封印,為禍四方。

        天帝見事態(tài)無法控制,痛定思痛,決定設(shè)下一局。武絮早為自己設(shè)防,尋常人根本無法將天湖之水送入她的口中,使她忘卻一切。天帝便趁武絮沉痛不已時篡改了武絮的部分記憶,使她以為自己是看守天湖的小仙子,而任務(wù)是要度長蒙成仙。但其實(shí),天帝早就找到了長蒙每一世的轉(zhuǎn)世,將這故事說與他知,希望得到長蒙的幫助。而長蒙每一世都會拒絕,直到這一世的溫故,才同意了。

        溫故的任務(wù),就是配合著武絮演戲,再讓她喝下天湖之水,了卻前塵。

        “想不到到頭來,是你騙了我?!毕肫鹨磺械奈湫?,早已是泣不成聲。

        “對不起?!遍L蒙低聲道。

        “為什么要這么做?”

        長蒙笑道:“起初,我以為愛你只是我和你兩人之間的事,可我輪回已久,才發(fā)現(xiàn)因?yàn)槲覀儍蓚€的關(guān)系,牽扯到了太多太多的人。戰(zhàn)火四起,民不聊生,這世上不可以沒有戰(zhàn)神?!?/p>

        武絮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些她好不容易想起的東西,竟然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倒退消失。

        “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長蒙笑道:“你能用幺兒騙我,我也能用幺兒騙你,那是天湖水制成的糖,你很快就會忘了。”

        “我不要忘!我不要忘!”武絮哭了起來,她拼命搖著頭,說道,“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在我喜歡上你以后不要我?!?/p>

        “武絮……”

        武絮面前的結(jié)界忽然消失了,她脫力地倒下,被長蒙緊緊地?fù)砣霊牙铩?/p>

        長蒙在她耳邊說道:“我和天帝談了條件,要我?guī)瓦@個忙可以,要我忘記一切也可以,我只要能與你在這世間廝守哪怕一刻,我都已經(jīng)心甘情愿?!?/p>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從此以后,山河是我,云海是你,我們雖不能長相守,卻總能常相見。”

        尾聲

        戰(zhàn)神武絮大勝黑袍,回天界之前,特意在人間轉(zhuǎn)了一圈。

        她喜歡死了這煙火氣十足的北平城,戴著瓜皮帽的小廝在街上支個桌椅,便能賣賣大碗茶。

        而武絮最喜歡的,就是老崔頭那兒的老白干。她喝著酒,蹺著腿坐在黃包車上游這偌大的北平城,小曲兒裹挾著風(fēng)鉆進(jìn)她的耳朵里,搔得她的心癢癢的。

        忽然,武絮被街角的一個攤子給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個畫畫的攤子,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的先生長相倒是俊美,他坐在一個畫架子前面,畫著油畫兒。

        “姑娘!”

        武絮一驚,左右看了兩眼,指了指自己。那先生朝她溫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黃包車夫把她拉到他的面前,那先生遞給她一幅畫。

        “送給你?!?/p>

        “送給我?”武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什么啊?”

        俊美的先生只是笑了笑,也沒說話。他收拾好了他的畫架子,竟是走了。

        武絮的心里空落落的,將那畫兒展開,發(fā)現(xiàn)那西洋畫中的女子,和自己長得很像,而畫邊還有一行詩:

        得嘗比目何辭死,愿羨鴛鴦不羨仙。

        武絮也不知怎的,莫名流下了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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