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珍
倏忽之間,已過不惑之年。
當我還在蹣跚學步、牙牙學語時,我們的國家,開始了一場偉大的變革——改革開放。這40年的滄桑巨變,可以說我既是親歷者,也是見證人,還是觀察者。
當我習慣性地用文學的筆觸進行記錄和書寫時,我既慶幸生活在這樣的時代,也感恩于時代給予我的清晰烙印——讓我的書寫有了更為豐富、廣博的內容,以及更為深厚的底蘊積淀。
我時常感嘆生活比小說精彩,作為一個出生于農村、長期工作和生活在基層的寫作者,我見證了轟轟烈烈的城市化進程,經歷了沉重無奈的下崗。當我曾經出生的農家小院不復存在,當“中央國際”四個金色大字醒目又搶眼地出現(xiàn)在昔日院址的上方,當我和無數(shù)人一起體驗生存的疼痛與艱難,當我們的理想、尊嚴漸漸變成奢侈品,當我們因為熱愛而堅守,所有這些過程都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都值得我去書寫。
而關于我寫作的內容,三言兩語很難盡述。前兩天,女作家川妮因了我寫給她的一篇評論文章這樣對我說:女性的感覺,只有女性更懂得。
因為這句話,突然就想起我的小說作品中的那些女性。大都來自底層,她們卑微,渺小,弱力。我盡我所能地展現(xiàn)她們身上的堅韌、頑強、克制、隱忍。我賦予她們生命與品格的同時,也會給我的小說作品增添一些光亮。也期望自己能就此燃起一堆火,雖未必能照亮深沉暗夜,但期待能夠給暗夜里行進的人以溫暖和希望。
記得我喜歡的作家劉亮程曾說過:“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我們不能全部看見?!笔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寒冬。而寒冬過后,總有春暖花開。四季的輪回一如生命的輪回,陣痛后是讓人無比欣喜的新希望的誕生。四季如是,生命如是,相信我們的國家正在進行的這場偉大變革亦如是。
文學應該是照顧人心的。當我將目光投向身邊每一個在漂浮的狀態(tài)下以掙扎的方式生存的個體,在篩選與再創(chuàng)作的同時努力透過生活的庸常抓住痛點寫作,這個過程也讓我找到了真正適合自己的表達方式,這其實是非常幸運的事情,我也因此深深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