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顯斌
劉表駐守荊州期間,因為愛民養(yǎng)士,曾得關西、兗、豫飽學之士投靠。潁川名士趙儼正是在這時帶著家人投奔劉表的,劉表也很慷慨地收下了他??墒?,趙儼看不上劉表。當時有些讀書人很想找一個雄主,統(tǒng)一天下,再造山河,可劉表顯然不是。
就在這時,曹操親率軍馬,將流浪長安的漢獻帝接到了他治下的許昌,供奉起來,曹操則成了大將軍,掌握朝廷兵權。趙儼覺得曹操是一個真正的英雄,于是帶著一家老小跑去了許昌。曹操一看,是個名人,樂呵呵地收下,給了趙儼一個官職—一朗陵縣令。
于是,趙儼和曹操部下有名的功臣李通發(fā)生了交集。李通可不是一般人,曹操最初起事時,兵危將寡,經(jīng)常失敗,這時,“以俠聞于江、汝之間”的李通帶著一支幾千人的隊伍前來投奔。
曹操討伐張繡時,本來張繡已經(jīng)投降,可因為曹操強娶了他那個傾國傾城的嬸娘樊氏,張繡很惱火,再次反叛,大敗曹操。又是李通帶著一路大軍連夜趕來,大破張繡。李通因為這件事立了大功,被曹操“拜裨將軍,封建功侯。分汝南二縣,以通為陽安都尉”。而李通主管的陽安下轄兩個縣,其中一個就是朗陵。
這樣一來,新來降服的趙儼剛剛走馬上任,就迎來了自己的新上司。而趙儼和李通之間第一次在歷史上產(chǎn)生分歧,是因為收取捐稅的事情。
當時,袁紹率軍準備進攻曹操,千軍萬馬,旗幟招展,駐扎在黃河岸邊。曹操很多部下一見,嚇得雙腿直哆嗦。袁紹一見,呵呵一笑,廣發(fā)傳單,告訴曹軍將十,投降者可以馬卜封大官。那些膽怯的人聽了,立馬投降,只有李通巋然不動。
李通不但不歸附,還下發(fā)文件,收取兩縣的租稅,準備上交許都。趙儼一聽,跑去勸阻:“現(xiàn)在情況如此緊急,你再收取租稅,到時百姓被逼得無路可走,叛歸袁紹,怎么辦?”李通嘆了口氣,告訴趙儼,他也有自己的難處。原來,他怕不繳納租稅,曹操會懷疑他,他要用這種方法表明立場。
對此,趙儼表示理解,想了一會兒說,他來處理這件事。趙儼回去,立馬給曹操的參謀長荀或?qū)懥艘环庑?。不久,茍或回信道:“接到你的來信,我就報告了曹公,曹公同意了你的建議,不但不收捐稅,你們那兒已經(jīng)收取的捐稅,也一并退還給百姓?!卑傩找宦?,奔走相告,沒有一人叛逃,一場危機就此輕易化解。
可趙儼卻高興不起來,原因是,自己管轄的朗陵縣治安非常亂,這樣下去,保不準哪天還會出事。趙儼想來想去,最后想出一個方法——偵查明白之后,讓差役一索子將那些違法者捆了,關進監(jiān)獄,告訴他們,這是上司的命令,自己也沒有辦法。然后,他又寫了求情的信箋,說明這些人也是初犯,可以寬免云云。他拿著信箋,當著這些家伙的面閱讀一番,派人送交給李通。李通知道趙儼有辦法,于是大筆一揮同意。這些犯人出來后,到處傳揚趙儼的好處,紛紛相互告誡,安于職守。
可就在這時,李通的老婆跑到他面前,號啕大哭,叩頭出血。李通大驚,詢問原因。原來,李通老婆有一個伯父十分囂張,竟然在大白天搶劫美女。趙儼知道后,馬上下令,將他抓起來,準備處死。李通老婆希望李通能出面阻止一下趙儼,可是,李通搖著腦袋拒絕了。
最終,犯人被處決,趙儼治下一片清平。李通害怕趙儼會擔心自己報復,特意寫了封信安慰趙儼,不久后又登門拜訪,兩人結(jié)為至交。正是因此,執(zhí)法不阿的趙儼最后一路做到朝廷的司空,成為一代名臣;遵紀守法的李通,則成為一代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