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立足文本,聯(lián)系所學知識立體的解讀《燭之武退秦師》里面鄭伯、佚之狐、燭之武的形象,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并非是刻在語文知識里既定的死板形象。通過充分咀嚼文本,便能讀出他們本來的形象,或者是我們心中的人物形象。
關鍵詞:人物形象;咀嚼文本;整體理解;趣讀
在對《燭之武退秦師》的諸多解讀中,幾乎都將鄭伯定義為虛心納諫、勇于改錯的英明國君形象;將佚之狐當作知人善舉、慧眼識珠的伯樂形象;燭之武定義為一個深明大義、臨危受命、智勇雙全、能言善辯的愛國者的形象,“三寸之舌,強于百萬雄軍;一人之辯,重于九鼎之寶”。但是當我們靜下心來不受那些閱讀“套路”的影響,抱著還原文本形象的初心去解讀這篇文章,你會發(fā)現(xiàn)以上的定義似乎不那么“和諧”。
我們首先從燭之武的出場方式看,在“晉侯、秦伯圍鄭”“國危矣”鄭國生死存亡之際,燭之武不是以“主動請纓”“毛遂自薦”的方式出現(xiàn),而是通過佚之狐之言“國危矣,若是燭之武退秦師,師必退”,推薦給鄭伯。佚之狐一推薦,便“公從之”,鄭伯就許可了,這似乎也太順利了?!蹲筠D》在這里的惜墨如金卻讓我們看出兩點信息:一是鄭伯對佚之狐的話語深信不疑;二是對燭之武的才能萬分肯定。那這里也就存在兩個自相矛盾的點,其一,如果鄭伯向來對佚之狐的話深信不疑,通過佚之狐對燭之武見秦伯的結果預料“師必退”中的這個“必”字,可以看出鄭伯對燭之武的才能是了如指掌的,那么燭之武年過七十,才得以重用倒是佚之狐的問題了!既然你知道燭之武是人才,國君也信服你的話語,為何沒有早早地讓“才盡其用”,非得到不得已的情況才亮出“底牌”?其二,從鄭伯干脆利落的動作“從之”我們不難得出鄭伯對燭之武的才能應該也是了如指掌,再怎么也不會隨便派個小卒去解決這等關乎國家存亡的大事,那作為一國之君的鄭伯,怎么沒有曹操“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求賢若渴的態(tài)度,廣納人才,壯大鄭國?這個時候我們是否需要重新來對佚之狐進行角色定位,他并不是之前所說的那樣是“知人善舉”的伯樂,而同樣是匹需要不斷在國君這里鞏固地位的“千里馬”,畢竟在秦晉圍鄭的情況下,提出去游說秦國的是佚之狐,所以這個人的見識和才能我們不可忽視。
那造成這種情況完全是佚之狐的性格原因嗎?當然不是,正如前面所分析,對于這樣一個“金子”般的人才,鄭伯卻讓他當了一輩子的“弼馬溫”。那此時是否可以思考是鄭國國君的問題或者說是鄭國人才制度的問題,人才不能很好地施展抱負。當然如果是人才濟濟的盛唐,僧多粥少,有些落寞的詩人,壯志未酬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應該不太存在這種問題了,特別是各諸侯國都急需擴展自己的疆土壯大自己實力之時,更應該是掘地三尺找人才的時候,怎么就冷落了燭之武。況且《燭之武退秦師》本身也對鄭國缺乏人才做了最好的例證,為難之時將一白發(fā)老頭從城樓吊下去談判,可見,鄭國當時的“人才”都是只能在“國安穩(wěn)時”發(fā)揮作用,一到“國危矣”便都黔驢技窮了。所以,盡管在《鄭伯克段于鄢》里,給我們塑造了一個處理有二心的弟弟的“聰明”而又“厲害”的鄭伯形象,但是從這里我們還是不得不說,鄭伯對于人才的使用以及鄭國的人才制度是有問題的,鄭國的衰敗不是偶然的!
最后如果說此篇文章是要給我們塑造一個高大的燭之武形象,那文中的“子亦有不利焉”,到底是起烘托作用還是與高大的形象不相稱?燭之武出場后的第一個動作是“辭”,推辭,按道理一直當個“圉正”,不得升官,這應該是個絕好的機會,但是由于此時已經年過七十,古人七十古來稀,本來就沒有指望多少日子可活,早不來晚不來,你這個時候來重用我,確實是讓人挺生氣的。所以在這里我們權當《左轉》是在塑造一個“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畢竟燭之武也不是“圣人”,允許他耍點小脾氣。可是越往后越不對勁。鄭伯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此時他應該明白,對于一個一生未能施展抱負的老臣,此時請其出山,不說要有“三顧茅廬”的誠心,畢竟時間不允許,至少他得做好和燭之武“辯論”的并且必勝的準備。我們看他的這段話“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先是擺正自己的姿態(tài),畢竟是來求人的,可是后一句我就讀不懂了,“子亦有不利焉”,在如此緊迫的時候,鄭伯也應該是“字字珠璣”,挑最重要的說,擊其要害才行。這樣一分析我們是否可以說,至少在鄭伯看來,“利”是燭之武看重的東西。到底鄭國滅亡對于燭之武有什么不利?我們設想一下,對于一個養(yǎng)馬的小官,哪怕鄭國被其他國家吞并了也不至于為難這樣一個毫無權力的老頭子吧,頂多就是換一下“國籍”,況且當時國與國之間的關系與現(xiàn)在不一樣,畢竟只是周天子統(tǒng)治下的諸侯國而已,那這里的“不利”到底是什么,莫非是一種威脅或者是我們從文本和現(xiàn)存的記錄里沒有解讀出來的利益!但是我更愿意相信這是燭之武的“鄭國情結”,畢竟那對于他們來說是唯一的“國家”,他就是在乎自己那在“春秋無義戰(zhàn)”的時代隨時可能更改的國籍,這樣一說,燭之武形象仿佛更加高大了!馮夢龍的《東周列國志》里對燭之武“年過七十,事鄭國為圉正,三世不遷官”的描述里,盡管三世都沒有得到重用,但是他居然沒有棄鄭國而去,而是選擇了堅守在鄭國,要知道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得不到重用投奔明主的多了去了,比如蘇秦、張儀,在自己的國家不被重用,卻在別國施展抱負,名垂青史,這是自身對自我價值的一種認定,也無可厚非。
文本呈現(xiàn)的僅僅是人物一個方面的特征,作為語文這門學科要承擔起引導學生走進經典,親近文化,全面提升語文素養(yǎng)的重任,就更不能為了方便而“斷章取義”,按照既往的套路,我們步步設計,學生步步中計。那樣即便我們講多遍的《燭之武退秦師》,或者分析多遍的“燭之武”,學生也毫無興趣可言,更談不上了解人物,了解經典了。所以,在新課程改革的背景下,我們應該幫助學生立體地解讀文本,這種解讀和感悟的過程本身就是語文思辨能力和語文素養(yǎng)養(yǎng)成過程,也就達到了文化以文化人的目的。
參考文獻:
[1]徐立焱,羅浩波.立足文本確立正確的情感教育維度——以《一只貝》為例探析語文教育中情感教育的落腳點[J].文山學院學報,2014,27(01):114-117.
作者簡介:
楊菲,重慶市,重慶市長壽中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