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鵬　孫建書　尚依剛　徐楊

摘要：隊前講評是監(jiān)獄民警對罪犯的一種集體教育活動，有效的說理是隊前講評取得成功的關鍵因素。隊前講評說理的內容包括事理、法理、情理、學理和文理。從言語交際角度考察，隊前講評屬于特殊的言語交際形式，其說理應遵循合作、文明和協(xié)調原則。提升隊前講評說理性的措施有語用策略、素質培訓和評估總結。

關鍵詞：監(jiān)獄；隊前講評；說理；言語交際

隊前講評是監(jiān)獄民警教育管理罪犯的常用方法之一，有效的說理是其取得成功的關鍵。本文基于言語交際視角，圍繞如何增強隊前講評說理有效性作一探討，以期引起廣大基層一線民警高度重視，不斷強化隊前講評說理性基本功訓練，充分發(fā)揮隊前講評在改造罪犯工作實踐中的積極作用。

一、概念的提出

（一）隊前講評

隊前講評是通過民警有目的、有方法、有觀點的擺事實、講道理，針對罪犯在學習、勞動和遵規(guī)守紀等方面的改造情況，肯定成績、指出不足、提出要求的一種集體教育活動。隊前講評通過對上一階段罪犯改造情況的總結，及時糾正違規(guī)問題，幫助罪犯深刻反思，明確今后努力方向，在教育改造工作中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

（二）隊前講評是一種特殊的言語交際形式

言語交際，就是使用語言這一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來進行思想交流和信息傳遞的溝通行為。監(jiān)獄民警對罪犯的隊前講評同樣使用語言這一重要交際工具，傳遞特定意義的信息，或勸誡說服使其改變態(tài)度，或批評訓導使其認識錯誤，或安排部署使其明白任務等。從這個角度講，也屬一種言語交際。隊前講評雖能納入言語交際的范疇來考察，但又有著明顯區(qū)別于普通言語交際的特點。主要有：

1.交際主體特殊。一方是監(jiān)獄民警，代表國家執(zhí)行刑罰，是管理方；一方是罪犯，刑罰改造對象，必須接受民警管理。在這樣的身份區(qū)分下，民警和罪犯是對立的，隊前講評更多體現(xiàn)的是民警單向的指令或訓話。

2.交際語境特殊。隊前講評是在監(jiān)獄這一特定環(huán)境下進行的，內容要與民警執(zhí)法工作和罪犯改造生活相關。高墻電網、懲罰與改造……這是隊前講評區(qū)別于普通言語交際最為顯著的特點。嚴格意義講，民警和罪犯的身份應該屬于語境的一部分。

3.交際形式特殊。這是由于交際雙方的法律身份和地位不一樣決定的，罪犯不參與話輪的接替。通常，話輪的轉化根據(jù)主題需要由民警一方完成，呈現(xiàn)單向性。但單向性只是形式上的特點，作為一個完整的交際，隊前講評離不開罪犯的有效參與。

（三）隊前講評說理

我們常講說話要言之有理，就少不了論證過程，這個論證過程就是說理。近代著名作家曹雪芹曾說過，天下逃不過一個理字去?？梢娬f理的作用之強大?！耙子诶矸y以力勝?！泵窬奶厥夤芾砩矸荩O(jiān)獄的特定環(huán)境，雖然能讓罪犯在形式上做到聽管，但很難在內心上做到服教。長此以往，就會給教育管理埋下隱患。

隊前講評實質是一個說理過程。具體而言，就是民警就罪犯群體的改造情況進行分析利?、闡釋觀點的論證過程。說理是隊前講評的核心內容，民警只有對講評的主題進行充分論證，才能把觀點說清楚，把道理講明白。

二、隊前講評說理的內容和原則

（一）說理的內容

隊前講評說理的目的是為實現(xiàn)以理服人、以情感人、以德化人，包含以下內容：

1.事理。民警要把所闡述的事實說清楚。比如，批評某一違紀行為，首先要把違紀的時間、地點、經過等事實說清楚，這樣才能見事見人見思想。即使一些傾向性、苗頭性的問題，也應該以事實為依據(jù)，不能憑空捏造。

2.法理。即講評中支撐、證明主題的法律、法規(guī)、規(guī)章和監(jiān)規(guī)紀律。講評涉及的法律法規(guī)很多，但常用的主要有《刑法》《刑事訴訟法》《監(jiān)獄法》等刑事法律體系；監(jiān)規(guī)紀律包括上級部門和基層監(jiān)獄制定的罪犯改造行為準則和紀律規(guī)定。

3.學理。主要是指在講評中需要引用的科學理論和專門知識等。比如，為強調道德修養(yǎng)對罪犯改造的重要性，民警需要援引中國傳統(tǒng)國學知識，引導罪犯追溯道德淵源，深化思想認識。

4.情理。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要讓罪犯心悅誠服，民警情感的融入至關重要，這樣才能情中見理、理中有情、情理交融，從而引起罪犯情感的強烈共鳴。

5.文理。隊前講評說理是通過一定的語言形式來表達，從行文上講，要做到層次清楚，邏輯嚴謹；從內容上講，遣詞用句要準確凝練，做到態(tài)度鮮明，不偏不倚。同時，綜合運用多種修辭手段，讓講評更加生動形象。

總之，隊前講評的說理就是要立足事理、嚴守法理、輔以學理、佐以情理、善用文理。當然，并不是所有講評都要體現(xiàn)這“五理”，而是根據(jù)情況有所側重或取舍。

（二）說理的原則

美國語言哲學家格萊斯（H.P.Grice）指出，為保證會話順利進行，交際雙方必須共同遵守合作、禮貌、協(xié)調的原則?；谇懊娴姆治?，隊前講評是言語交際的特殊表現(xiàn)形式，我們認為其說理應遵守合作、文明、協(xié)調的原則。

1.合作原則。言語交際實踐表明，說話人、聽話人之間都有一個共同愿望，希望能夠相互交流信息，相互理解，相互合作。正是這種合作，保證了會話雙方能夠持續(xù)進行有意義的言語交際。隊前講評雖然在形式上更多體現(xiàn)為民警單方的講和評，但要被罪犯接受且達到說理目的，離不開交際雙方的合作。講評要貫徹合作原則，主要體現(xiàn)以下四條準則：

（1）質量準則。即傳遞的信息真實可靠。不要認為罪犯只是單向的接受，他們雖然沒有話語權，但能甄別和判斷。特別是隨著法治監(jiān)獄建設的深入推進，罪犯權利意識普遍增強，以往的簡單說教很難讓他們信服。這就要求民警講評的內容必須基于事實，否則很難達到講評的預期目的。比如，民警針對罪犯打架行為作的隊前講評：

昨天晚上9點15分，一分隊罪犯王××和陳×在學習室因為瑣事發(fā)生抓扯，王××被陳×掄起的塑料板凳擊破額頭。罪犯周×上前拉開雙方，并報告了值班民警。王××和陳×的行為違反了《服刑人員行為規(guī)范》第6條，嚴重影響了監(jiān)管秩序，在罪犯中造成了惡劣影響。為教育兩人，整肅監(jiān)規(guī)，經監(jiān)區(qū)研究決定，按《監(jiān)獄法》第58條規(guī)定，分別給予王××警告處分，給予陳×禁閉處分……

這起例子，有時間、地點、人物和事件，還引用《監(jiān)獄法》和《服刑人員行為規(guī)范》，無論是當事罪犯，還是其他罪犯，都不得不信服。實際工作中，民警還可根據(jù)講評主題需要，引用相關法律條文或監(jiān)管制度等，來強化講評的科學性、權威性、解釋性。

（2）數(shù)量準則。言語交際中的數(shù)量準則，是指交際雙方都要在信息的數(shù)量方面滿足對方的期望，以實現(xiàn)言語交際的信息交換和共享。隊前講評中，民警向罪犯提供信息，要取得說理效果，必須包含講評目的（主題）所需的足夠信息。如以“三課”學習為主題的講評，除指出罪犯群體改造現(xiàn)狀、存在的問題和下步要求等內容外，再輔以學習意義，并結合正反事例，效果會更好。當然，這些信息在言語形式上的繁簡應該適宜。而罪犯作為接受方，能否提供有效的信息，是檢驗講評說理充分與否的重要標尺之一。如果僅是民警單方面的滔滔不絕，而罪犯心不在焉，講評則失去意義，說理性也無所依附。所以在實際工作中，民警需要從罪犯那里得到反饋。這種反饋，可是肢體語言，也可是一些簡短的話語。比如：

民警：你們到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罪犯：接受改造。

民警提供了一個句子結構，但其中有一個成分（“什么”）需要罪犯的合作，即需要其提供足夠信息，使這個成分在語義上有明確的落實。罪犯的回答滿足了民警信息所需，兩者合起來組成一個完整的句子：（我們到這里來的）目的是接受改造。這種積極的反饋，既保證了罪犯和民警交際的順利推進，也為民警下一步說理作了鋪墊。

（3）關聯(lián)準則。關聯(lián)準則要求交際者既做到自己前后對話發(fā)出的語句互相關聯(lián)，更要做到與對方的語句和諧銜接。針對隊前講評區(qū)別于普通言語交際的特殊性，其中的關聯(lián)準則主要是指民警在講評中要保持前后話語的關聯(lián)。這可從兩個方面分析，從形式上講，話語銜接要符合語句的擴展規(guī)則；從風格上講，話語要體現(xiàn)民警的個人魅力、職業(yè)身份和文化素養(yǎng)。例如某民警對參加電工技能培訓的罪犯所作的隊前講評：

今天的培訓大家表現(xiàn)的都很好。監(jiān)獄花錢請來了專業(yè)老師給大家上課，有理論講解，也有實踐操作，機會難得，大家要好好珍惜。需要指出不足的地方，個別人安全意識淡薄，不聽從老師安排，差點釀成觸電事故，大家要引起重視。明天誰再騷整，別怪我不客氣……

這段講評從形式上講，“……大家要好好珍惜。需要提到的不足的地方……”，顯然，以上句子間關聯(lián)度不夠，造成語義不通暢；從風格上講，“個別人”“騷整”“別怪我不客氣”等詞句和民警身份極為不符，容易引發(fā)罪犯的抵觸情緒。

（4）方式準則。它要求交際雙方表達清楚，避免晦澀和歧義；要有條理，做到準確簡練。據(jù)此，我們不難分析出四個準則和說理內容有如下對應關系：質量準則——事理，質量準則以事實為基礎，其實就是說的事理；數(shù)量準則——學理，數(shù)量準則要求提供足夠的信息，也就是學理；關聯(lián)和方式準則講的是語言和邏輯，則對應文理。

2.文明原則。文明源于尊重。監(jiān)獄民警是重塑靈魂的工程師，而這需要基于民警對罪犯人格的尊重，涉及到本課題，就要求民警在隊前講評中把握好文明原則，讓罪犯感到自己受到充分尊重，從而從心底接納民警的教育?！昂醚砸痪淙?。罪犯是有思想、有情感的個體，民警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開導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特別是在隊前講評這種公開場合，尊重罪犯的基本人格顯得尤為重要。某監(jiān)獄發(fā)生一起安全生產事故，某罪犯在制衣車間被衣針扎穿左食指，經調查屬于故意違反安全操作的自傷行為。該罪犯為何會有這樣的行為？經獄偵部門調查了解，原來是在前日的一次隊前講評上，該犯沒有完成規(guī)定任務，被民警批評。由于民警說了一句“像豬一樣慢騰騰”的侮辱性話語，該犯感到自己受到侮辱，就萌生出通過自傷來逃避勞動，達到報復民警的目的。

文明原則除對罪犯的人格尊重外，實踐中還表現(xiàn)出民警對罪犯的共情和鼓勵。共情，不是對其接受刑罰懲罰表示理解，而是對其身體健康狀況或者家庭出現(xiàn)的重大變故表示情感支持；鼓勵，是對罪犯在改造中取得的成績予以肯定。如果說合作原則解決的是民警在講評中怎樣表達，那么文明原則解決的是民警在講評中怎樣使罪犯接受。從講評的內容分析，文明原則對應情理，要求民警在把握“寬不過囚、嚴不過人”的前提下，充分理解罪犯的處境、心情，在言語形式和言語行為作出合宜的選擇。

3.協(xié)調原則。言語交際是一種互動互補的社會活動，要最大程度實現(xiàn)雙方的合意，達到言語交際的和諧狀態(tài)。隊前講評更多表現(xiàn)為指令或訓導，但民警應當在言語策略上作適當調整，確保罪犯更好理解并接受。具體而言，要執(zhí)行以下幾個方面的準則。

（1）得體準則。圍繞實現(xiàn)表達目的，民警在講評中執(zhí)行得體準則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話語和交際情景關聯(lián)。這里的交際情景，既指監(jiān)獄這樣的改造大環(huán)境，也指與勞動、學習等特定主題相關的具體場景。二是話語與角色相符。民警是信息發(fā)出方，法律授予了其管理教育罪犯的權利；罪犯是信息接受方，必須接受民警的依法管教。綜上所述，隊前講評在話語選擇上要體現(xiàn)法律性、權威性和嚴肅性，同時還要與民警身份相適，否則，就會因言語弱化講評的威嚴性。不難看出，得體原則對應說理內容的文理。

（2）合意準則。表達者的話語應該在交際對象能夠理解、接受的限度內。由于隊前講評是集體教育，要考慮大多數(shù)罪犯的接受能力，否則就會出現(xiàn)“曲高和寡”。例如，某后勤監(jiān)區(qū)民警就環(huán)境衛(wèi)生組織罪犯開展隊前講評：

這次衛(wèi)生要特別注意一些死角的清理，大家知道靠近伙房的排水溝，由于地勢的原因，污水不能及時排出，長期以來像“龍須溝”一樣，蒼蠅肆虐，臭氣熏天……

“龍須溝”是作家老舍先生話劇《龍須溝》中老北京城的一條臭水溝，民警在講評中直接引用，對沒有文學常識的罪犯來說就會帶來理解困難。這主要體現(xiàn)了說理內容的學理，援引的內容不能超出大多數(shù)罪犯的理解接受限度。

從以上分析我們可看出，隊前講評的原則和說理的內容存在著密切的對應關系，受語境、對象、意圖的調節(jié)和支配，有時還表現(xiàn)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錯綜復雜的聯(lián)系（圖表如下）。

三、提升講評說理性的途徑

（一）語用策略

語用策略就是達到言語交際目的的方式或途徑。言語交際學認為，只要一個人說話，必然有語用策略的選擇。隊前講評的目的就是通過闡述事實、作出安排或者發(fā)出指令，從而要把自己想說的“理”傳達給罪犯，從言語交際的角度必然涉及到使用恰當?shù)姆绞交蛘咄緩?。我們認為，隊前講評使用語用策略，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交際原則的選擇。根據(jù)前面的分析，隊前講評應遵循合作、文明、協(xié)調的原則，但從實踐講，每一次講評都有特定主題，為達到預設的目的，就必須對原則有所選擇。如在天氣炎熱、生產任務緊的情況下，民警在作有關生產勞動的講評時，除了提出明確要求外，還應給予罪犯更多的肯定和鼓勵，以激發(fā)其勞動熱情，這一策略其實就是文明原則的運用。

2.句式的選擇。我們還可從句子的類型和功能的關系來說明語用策略。句子的類型可劃分為宣言句、疑問句和命令句。與他們對應的功能是陳述事實，提出疑問和表達命令。民警在講評中應根據(jù)需要選擇相應的句子類型。如：

常言道：“人貴有自知之明”。把自知稱為“貴”，可見人是多么不容易自知；把自知稱之為“明”，又可見自知是智慧的體現(xiàn)。我們很多人缺乏這點，認不清自己，最終迷失方向。大家靜心想想，我們?yōu)槭裁磥淼竭@里？為什么失去了自由？我想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沒有自知之明，不知道天高地厚，做了法紀不容的事情。現(xiàn)在既然進來了，就要做到自知，明白這是什么地方？怎么做才有出路？

在這則講評里，包涵了宣言句、疑問句和命令句，很好地表達了民警的意圖，要罪犯認清形勢，端正態(tài)度，自覺接受改造。當然，除了在功能上對句子類型作出合適的選擇外，由于講評都是口語化，民警還應從結構上對句子作出選擇，多用短句，少用長句。同時，盡量避免產生歧義的句式，因為對理解能力有限的罪犯來說可能讓其不知所云。

3.修辭方式的選擇。修辭是人們在運用語言傳遞信息、表情達意的過程中，追求最佳表達效果的言語實踐。能做到表情達意是對民警隊前講評的基本要求，惟其如此，才能在講評中說理。我們認為，要提高隊前講評質量，就需要民警在表情達意的基礎上，還要追求最佳的表達效果。通俗地講，就是民警不僅要講得通，還要講得好。這里的“通”和“好”，都是為說理服務。漢語的修辭方式繁復，從考察的講評文本看，民警常用的修辭有比喻、對比、設問等。比如某民警在對未成年犯講評早戀的危害時講到：“葡萄還小摘下來吃什么滋味？是酸的！等葡萄成熟了呢？那又是什么滋味？是甜的！那為什么不能等到成熟了再享受呢？”運用生動形象的比喻得更顯委婉，使未成年罪犯更能領悟到民警的良苦用心。

（二）素質培訓

監(jiān)獄應把提升民警隊前講評說理能力培訓作為崗位練兵的一項重要內容長期開展，從說理依據(jù)、言語表達、講評心理學等方面進行強化培訓，切實增強監(jiān)獄民警隊前講評業(yè)務技能。

1.開設針對性培訓課程。民警在隊前講評過程中必須遵從法理、情理、學理、文理等常理，特別是要按照國家法律法規(guī)對罪犯進行教育，在法律的框架內行使職責，每說一句話，每解答罪犯一個疑問，都必須有法律邏輯思維，有法律依據(jù)保障，不能信口開河。這就要求民警在日常培訓學習中要掌握大量理論常識。為此，監(jiān)獄要針對性安排法學、倫理學、犯罪學、邏輯學、教育學、社會學和心理學等基礎知識，又要開設辯論學、說服學、演講學、問答學、語境學等語言學專業(yè)知識，從專業(yè)理論上指導民警提高說理語言能力的技巧，促使民警以規(guī)范合理的言語表達完成好隊前講評。

2.強化說理邏輯表達培訓。民警說理言語表達能力的強弱主要取決于邏輯思維水平。具有較強思維能力的民警，講評說理時能夠緊扣講評中心，突破傳統(tǒng)思維定勢，進行創(chuàng)新性思考，從不同角度引發(fā)不同見解，從表象看本質，貫穿言語的合理性、條理性，從而做到多方面、深層次進行說理教育，樹立講話權威。這就需要培訓中加強歸納、演繹、類比等邏輯思維能力培訓，尤其是法理邏輯培訓。

3.著力實戰(zhàn)型講評培訓。監(jiān)獄要結合基層民警實際工作，改變課堂培訓常規(guī)方式，推行“輪訓輪值、戰(zhàn)訓合一”進行民警說理性講評業(yè)務培訓，聘請大專院校專家教授，依托信息化建設成果，建好案例教學、模擬演練、技能比武“三位一體”的講評實戰(zhàn)訓練營，對民警在講評活動中顯現(xiàn)出的執(zhí)法語言問題做出及時的指導和糾正。

（三）評估總結

評估總結是隊前講評工作的重要一環(huán)，有效的評估總結能提升民警責任心，強化民警履職能力。結合監(jiān)獄實際，我們認為評估總結應圍繞以下四個方面進行：

1.主題明確集中。講評主題是民警通過講評說理所表達的中心思想，貫穿講評全程，體現(xiàn)民警對罪犯改造思想、行為的認識和評價。講評主題一般根據(jù)工作實際設定，做到鮮明不含糊，集中不分散，這樣說理才能深入、透徹。所以，講評要堅持“一事一講、一事一評”，這樣的好處是聚焦主題，避免天馬行空的說理。從信息傳遞的角度講，講評主題要明確，傾向性要確切，對罪犯改造生活中表現(xiàn)的是非、美丑，應在講評時保持始終如一的說理觀點，不可含糊籠統(tǒng)、前后矛盾。如某監(jiān)區(qū)對罪犯學法活動情況做一次專題講評，監(jiān)區(qū)長根據(jù)罪犯在學法活動中表現(xiàn)情況確定了講評主題：學法用法守法蔚然成風，依法改造氛圍濃厚。

2.邏輯層次嚴謹。首先，講評說理要理清思路，突出重點，避免話不符題、主次不清、層次紊亂，要圍繞主題選擇材料和組織結構，對內容進行梳理，抓住重點，兼顧一般。其次，要明確說理層次，即：講評開頭要點題，恰當?shù)狞c題可以對講評說理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講評的主體要嚴密，通過并列或遞進的方式，集中闡明講評的中心論點。在具體表述時，可以用表示起承轉合的連接詞或者順序詞，依次展開，做到層次分明、脈絡清楚；講評最后要總結，促使罪犯對講評說理形成清晰、完整的印象。

3.論據(jù)充分典型。論據(jù)是指說話和寫文章要有充分的證據(jù)或事實根據(jù)。隊前講評必須深入掌握罪犯改造勞動、學習、生活等的第一手材料，結合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發(fā)展形勢，結合法理、事理、情理、學理、文理 ，針對性選擇最有代表性、最能反映主題、最能說明問題的材料，做到有的放矢，這樣才能明確提倡什么、反對什么， 充分調動罪犯改造積極因素，遏制直至消除在罪犯群體中的不良思想傾向和消極言行。

4.語言簡潔生動。隊前講評的說理最終要通過語言來表達。由于罪犯整體素質不高，民警要使用淺顯干凈的語言來闡述自己的觀點和主張，力爭做到微言大義和見微知著。同時，要盡量采用口語化的表達，以取得明白快捷、通俗易懂的效果。另外，抽象的說理可用生動形象的語言表達。如給罪犯這樣講兩種不同的人生哲理：有一串葡萄到手，一種人總是挑最好的先吃，另一種人則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吃。第一種人應該樂觀，因為他每吃一顆都是吃剩下的葡萄里最好的；第二種人應該悲觀，因為他每吃一顆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壞的。如此一說，抽象的人生哲理就變得形象而生動。

參考文獻：

[1]劉煥輝，張繼緬，李杰群，李勝梅.言語教學教程[M].北京：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出版社，1995

[2]劉娟.試析罪犯隊前講評中的“理”[J].法治與社會，2016（1）：250-251

[3]賀黨志.青年思想工作者說理的語言藝術[J].廣西青年干部學院學報，2000（5）：15-19

[4]劉森林.語用策略與言語行為[J].外語教學，2003（3）：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