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新

一天，蘇州城名醫(yī)葉天士正在藥鋪給人看病，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神色慌張的年輕女人，懷抱嬰兒，哭哭啼啼。葉天士抬頭一看，不覺一驚，是自己的女兒抱著外孫子找他來了。

原來，不滿1歲的外孫患了天花，由于痘閉不出，此時已經(jīng)呼吸短促，渾身發(fā)燒，熱得像一團火。葉天士接過外孫，看過皮膚，切過脈后，雙眉緊皺，半晌沒有說話。女兒焦急地問道：“病情如何？”葉天士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說：“晚啦！”

女兒見父親無力回天，頓時兩眼發(fā)呆，急道：“爹爹呀！人家都說你妙手回春，什么病都能治好，為什么單單治不好外孫的天花？”

葉天士一臉無奈，為難地攤開雙手，沒有說話。女兒繼續(xù)吼道：“你算什么神醫(yī)？連外孫也治不好！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說到這里，她從藥箱上拿起一把尖刀，直向咽喉處刺去。

葉天士急忙奪下尖刀，連聲勸慰道：“不要急，讓我想想?！?/p>

在女兒的逼迫下，葉天士冥思苦想，終于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把昏迷不醒的外孫子衣服全部脫光，放進一間陰暗潮濕的空屋子里，上好鎖，也不向伙計關(guān)照什么，然后又回到前堂給病人診病去了。

陰暗潮濕的黑屋子里，傳出外孫子不絕于耳的哭啼聲。女兒在黑屋子外面等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兩個時辰過去，葉天士也沒來看看，女兒再也忍不住，跑到前堂對葉天士說：“你外孫子都快哭死了，你還不快去治治？好心狠呀！”

葉天士旁若無人地繼續(xù)給人看病，直到傍晚時分，他才叫女兒點上油燈，隨他去黑暗潮濕的黑屋子里看外孫?；椟S的燈光下，只見小外孫靜靜地躺在門板上，全身的痘子都出來了，粒粒如珠。女兒見了，喜出望外。

這時，葉天士心里也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對女兒解釋道：“天花出不來，藥物難做到，這暗屋多蚊，我就想借蚊子咬外孫的皮膚，促痘暴發(fā)，果然如愿以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