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陽陽 (廣西百色學院 旅游管理學院 533000)
本雅明用光暈藝術泛指整個傳統(tǒng)藝術,認為獨一無二的才是原作,是藝術的原材料,而不是被無限復制出來的“形象化”,藝術作品的本真性就是特定藝術家在特定時期、特定環(huán)境、特定語境創(chuàng)造的特定作品。同時也指作品問世之后流傳下來的所有東西,包括它在時間上的傳承以及歷史見證性。而本雅明認為技術復制與光暈相對,獨一無二被大量所取代,從而認為神秘而完滿的藝術體驗“光暈”逐步衰竭。
筆者認為,如果將本雅明對“光暈”的概念分開闡述,也許當代藝術并不代表“光暈”的消失,它只是在機械復制時代對本真的淡化,以及對定義的邊緣化。本雅明強調藝術的神秘韻味和受人膜拜的特性。但當代藝術不同于傳統(tǒng)藝術的時空性、間隔性,人們沒必要為了欣賞不可復制的本真藝術不遠千里的尋覓,這也的確缺失了時空性,也就是頂禮膜拜的特性。機械復制時代的藝術品缺失了時空性,也并不能說明藝術神秘韻味的消失,因為藝術觀念是一個具有包容性的物體,它的重新確立沒有瞬間泯滅傳統(tǒng)藝術的“光暈”,而是逐漸將其壓縮,以留出空間容納新的藝術特征,我們在今天仍然可以欣賞到藝術真品的韻味所在,傳統(tǒng)藝術的許多特征仍然存在,只是更偏向于藝術的傳播性。
藝術本身具有抽象性,一幅畫、一首歌、一部電影、一段舞蹈,除了本身表現的藝術價值之外,還會隨著受眾群體的不同延伸更多的理解,催生更多的火花,可能使藝術變得更加完美,也可能根據商業(yè)市場規(guī)律而失去原本的純粹性。所以,筆者將藝術展覽的受眾人群進行分類,對于光暈”的當代解就讀會有不同的闡述。
在媒介技術的影響下,藝術的傳播更為便捷,機械復制時代的藝術在各個地區(qū)、甚至是全球展覽,這也更加促進全球文化的認同,對傳統(tǒng)藝術的“光暈”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當藝術展覽面對藝術家時,我認為“光暈”并未完全消失,因為只有藝術家、鑒賞家、品評家有機會接觸最初的原作,會深究藝術品的背景、創(chuàng)作者的生活經歷、思路、藝術品背后的故事等等,即使鑒賞的是復制品,被剖析出的藝術品韻味及價值并不會因為復制品而消失,,而藝術家也往往會去藝術品誕生的城市體會感受藝術的韻味?!肮鈺灐敝皇巧倭恕白畛跣浴边@個條件。
由于互聯網的便捷,藝術品的網絡傳播途徑能夠使得當代藝術更具有大眾氣息,而不是曾經傳統(tǒng)的精英藝術。大眾是一個發(fā)源地,所有指向當今以新形式出現的藝術作品的傳統(tǒng)行為莫不由此孕育出來。量變成了質變。大眾參與的巨大增長,導致了參與方式的變化。藝術要求欣賞者專心致志,而大眾卻要求消遣。
所以當藝術品面向大眾時,“光暈”早已不復存在,大眾參與是為了消遣,那么藝術品就要遵循市場規(guī)律改變本真的藝術韻味去迎合大眾的消費心理,藝術的純粹性完全消失了,更別提膜拜價值了,人們不會為了體會藝術品誕生的緣由去一座城市、更不會發(fā)自內心的膜拜它本真的價值。
但藝術品面向大眾時,“光暈”的消失是否是一種遺憾,筆者并不以為然,從藝術的純粹性來說,大眾文化的確打亂了傳統(tǒng)藝術價值的神秘韻味和膜拜價值,使得它更趨向世俗化,具有強烈的商業(yè)性質。但對于藝術的傳播作用來說卻使得藝術增加了不少新的功能,比如宣傳教化的功能、娛樂的功能、文化認同的功能、跨界的功能等等。藝術也同樣起到加速全球化還進程的作用。
從全球文化認同的角度來說,“全球文化認同建立在各文化平等開放交流的基礎之上,它包含兩個層面的含義:其一,它是民族和國家共同認同并自覺實踐的價值理念,其二,它是倡導各民族、國家的文化平等交往、共同繁榮的文化認同路徑。
藝術需要傳播,得到全球化認同,從“光暈”的角度來說需要兩個步驟:
機械復制時代賦予藝術更多展覽的功能,這無疑加速了對藝術的認同,對于大眾時代的人群來說,無數被陳列的藝術因缺少“光暈”效應而變得不知所以然,因為藝術早已不再是高高在上,任何人都可以欣賞藝術,但被作者的經歷、生活、創(chuàng)作思路、所表現的中心思想、以及作品由來賦予的神秘韻味卻很難被大眾熟知。展覽僅僅只完成了作品自身外在的展示作用,缺少了引導、指引、認同的作用?!肮鈺灐毙枰嗟耐饣问絹韺崿F其“神秘韻味”。大眾畢竟不是藝術家,而每個民族的藝術又特別需要本民族的認同,所以,引導變得尤其重要。
筆者認為“光暈”外化形式的轉換可以用跨界的形式實現。比如將藝術融入生活,藝術品不僅僅在藝術場所展覽,可以用藝術授權的形式,在餐廳、大型商場、高鐵站、飛機場展覽,并加入一定的指引作用,使大眾越來越耳濡目染,加強藝術文化的認同。
文化隔閡產生的認識缺陷加大了全球文化認同的難度,不同國家的藝術有不同的歷史、不同的作者、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禁忌,想要取得全球認同,不僅僅是強烈的自我肯定和無理由的排他思想,而是應該在文化藝術自信的前提下,平等的進行藝術交流,將“光暈”效應外化為平等、自主、自尊的“韻味”交流。使不同國家對不同藝術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同時進行觀念上的引導和制度上的保護。
筆者認為當代藝術不是沒有本雅明所說的“光暈”,它只是被淡化、邊緣化了,不再以一種高高再上的姿態(tài)“俯視眾生”,而是變得更在外化與隨和。當代“光暈”需要物質形態(tài)的外在轉化,在展覽功能的前提下,加深對藝術自身韻味的理解,何嘗不是當代藝術的另一種“光暈”形式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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