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長江，李 梅

（北京警察學院，北京 102202）

案例教學既可以從教學模式的視角討論，也可以從課程設置的視角討論，筆者從后者展開討論。與普通高校法學本科教學不同，公安院校的法學教學要圍繞“應用型專門人才”這一培養(yǎng)目標開展。具體到民法課程，一方面由于民法學自身的特點，其邏輯體系嚴密、制度規(guī)則精深，涉及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另一方面由于其“專業(yè)基礎課”的課程定位，受到課時量等因素的制約，因此有必要在公安院校的民法教學中，增強以案例教學為代表的實踐教學活動，以彌補學生法律應用技能訓練的不足。

一、公安院校民法教學面臨的三對緊張關系

民法是民事領域的基礎性、綜合性法律，被稱為“社會生活的百科全書”，它規(guī)范人身關系和財產關系，涉及社會和經濟生活的方方面面，同每個民事主體都密切相關。①參見2017年3月8日全國人大副委員長李建國在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五次會議上所作的《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草案）〉的說明》?！睹穹▽W》作為公安院校的一門基礎性法律必修課，在北京警察學院先后開展的教學改革和課程建設工作中，取得了長足的進步，特別是實踐教學在民商法教研團隊的探索和實踐中，積累了一定的經驗。然而，在《民法學》教學過程中，筆者認為以下三對關系，仍然困擾著公安院校民法教學的實施和效果：

（一）培養(yǎng)目標與民法教學實際的緊張關系

2015年12月，公安部等六部委發(fā)布《關于公安院校公安專業(yè)人才招錄培養(yǎng)制度改革的意見》，明確了公安院?！皯怨补ぷ餍枨鬄閷?，以培養(yǎng)公安專業(yè)人才為主要目標?！边@一培養(yǎng)目標在《北京警察學院培養(yǎng)方案（2016版）》中具體表述為，要培養(yǎng)“系統(tǒng)掌握專業(yè)基礎理論、基本知識和基本技能，具有實踐能力和創(chuàng)新精神，能夠適應首都公安工作實際需要的應用型專門人才。”公安院校的民法教學活動要緊密圍繞“應用型專門人才”這一培養(yǎng)目標，將培養(yǎng)目標作為民法全部教學活動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

雖然《民法學》教學大綱進一步分解、細化了“應用型專門人才”的知識目標、能力目標和素質目標，特別是在民法學課程建設中，重點增加了與自然人相關的公安業(yè)務及適用法律文件的搜集與整理、民事法律行為相關糾紛案件的研討與評析、具體人格權相關權利的學生自主講課、相鄰關系基于資源的學習、特殊侵權案件法律調查與研析等實踐教學內容，但總體上《民法學》必修課受到課時量、授課內容的限制，仍是以法教義學為基礎，以知識講授為主。

目前，在北京警察學院開設的民法課程中，僅有一門《民法學》為必修課，其他如《合同法》《婚姻家庭繼承法》《知識產權法》等為選修課，新近在公安法制方向開設的《民商典型案例選講》也是選修課。從《民法學》必修課的授課內容來看，不僅包含了民法總論部分的基本原則、法律關系、主體制度、法律行為、權利義務和民事責任，更涵蓋了民法分論部分的人格權法、物權法、債權總論、侵權責任法等內容。以上諸多內容，是由民法學自身的邏輯體系和結構特點決定的，是學習民法重要且基礎性的知識。但是，要將以上完整的民法學知識體系在51或68課時內完成，授課教師只能大幅裁減教材內容，在有限的課堂上選擇性地講授最基本、最有代表性、與公安工作關系最密切的基本制度和基本規(guī)則。對于素有“概念法學”之稱的民法學，這種裁減和選擇使授課教師面臨的首要問題是體系的完整性和內容的連續(xù)性。因此，民法教學的這種實際情況，使“應用型專門人才”的培養(yǎng)目標在操作層面或者說在《民法學》為必修課上難以很好地實現，即使是以訓練“法律技能”為目標的各種實踐教學，也難免演變成為課堂講授服務，以便讓學生在有限的課堂教學中較為全面、系統(tǒng)地掌握民法的基本制度和基本規(guī)則。

（二）課程性質與民法課必要性的緊張關系

民法是私法，是以民事法律關系為基礎建構起來的邏輯嚴密、體系完整的知識系統(tǒng)。與刑法、行政法、訴訟法等公法強調“義務本位”不同，民法以“權利本位”為典型特征，它彰顯民事主體的各類民事權利，這對于培養(yǎng)公安院校學生的法治思維、尊重私權利意識具有重要意義。在《北京警察學院培養(yǎng)方案（2016版）》中，以公安法制方向為例，民法的課程性質為“專業(yè)基礎課”，而刑法、刑事訴訟法、行政法和行政訴訟法等公法的課程性質為“專業(yè)課”。課程性質的差異，直接體現在學時和課時量分配的不同，例如《民法學》為周4課時，《刑法學》為周7課時。課程性質的不同區(qū)分，可能主要考慮到學生在將來的公安行政執(zhí)法、刑事司法工作中，需要運用更多的公法知識。然而，這種認識值得商榷。

在北京警察學院開展的民法學課程建設中，筆者所在的民商法教研團隊梳理了與公安工作密切相關的民法知識點。①以下僅為典型情況列舉，并非民法知識與相關公安工作對應情況的全部列舉，而且這種對應關系也不是一一對應的。在總論部分，涉及民法的性質、基本原則與人民警察保護私權利意識的培養(yǎng)，自然人制度與派出所戶籍工作，法人制度與經濟案件偵查工作，法律行為與合同糾紛或經濟案件偵查工作等。在人身權部分，涉及自然人的健康權、身體權、隱私權、名譽權、精神損害賠償與各類侵權糾紛治安調解工作。在物權法部分，涉及善意取得制度與盜贓物追繳及歸屬工作，共有制度與家庭財產糾紛治安調解工作，相鄰關系、宅基地使用權與鄰里治安糾紛調解工作，擔保物權與經濟案件偵查工作等。在債權總論部分，涉及合同、不當得利與經濟案件偵查工作，各類具體侵權行為與相應糾紛的治安調解工作等。簡言之，民法知識與治安調解等公安行政執(zhí)法工作密切相關，與復雜、新型經濟犯罪案件識別與認定等刑事司法工作密切相關。

（三）案例教學與其他實踐教學模式的緊張關系

在傳統(tǒng)的法學教育中，案例教學、模擬法庭、法律診所是最具代表性的實踐教學模式。模擬法庭是由學生根據教師提供的案例材料，分別扮演不同的角色，根據人民法院開庭的完整程序進行模擬操練。模擬法庭教學主要是培養(yǎng)學生實際運用及操作法律的能力，同時也是對學生專業(yè)理論知識和綜合素質能力的測試。[1]法律診所于20世紀60年代在美國出現，其最突出的特點是，教師根據案件辦理進程的各個階段，制定教學計劃和教學內容，確定每一節(jié)課的具體教學目標，系統(tǒng)地、有計劃地安排法律從業(yè)人員的技能培訓和職業(yè)道德的討論，使學生能夠理論結合實際，學會法律的適用。[2]

與案例教學相比，模擬法庭以具備實體法、程序法知識為前提，一般在普通高校法學本科高年級或研究生階段開展，其目的是鍛煉學生的法律思維和法律運用能力，為學生將來從事法官、律師等司法工作做準備。但是，從公安院校《民法學》的課程安排和教學實際來看，不宜在學生尚不具備民法、民事訴訟法、法律文書制作等基礎知識的情況下開展模擬法庭教育，而且，公安院?！皯眯蛯ｉT人才”的培養(yǎng)目標，明顯與模擬法庭的課程目標存在較大差異。同樣，法律診所“個案全程跟進式”的教學模式，是以基礎性的各類法律知識為前提，而且一般認為“應將民法診所教育作為必修的民法高級課程，通過設立法律診所教育中心專門機構來實施”。[3]①根據筆者實踐教學的體會，與模擬法庭、法律診所相比，案例教學還具有在學生學習效率、課堂教學效果、法律思維和法律技能訓練方面的“效率”優(yōu)勢，更適宜在公安院校的民法教學中開展。

二、公安院校開展民法案例教學的特性

通過對上述培養(yǎng)目標、課程性質和教學模式的討論，筆者認為：一是公安院校的人才培養(yǎng)目標，從根本上決定了學生要在系統(tǒng)學習民法知識的基礎上，著力訓練其“運用民法知識，解決公安工作相關問題”的法律技能，要以問題為導向，突出實用性。二是在課程目標的設定和分配上，《民法學》必修課應以實現“知識目標”為重點，以系統(tǒng)講授為主要教學形式，這是基礎和前提，在此基礎上通過民法案例教學，彌補課堂講授在實現“能力目標”上的不足，這是補強和提高。三是在教學重點和課程性質方面，應根據公安院校開設民法課程的實際情況，在案例教學中以民法學知識與公安工作的結合為教學重點，在可能的情況下增設民法案例教學選修課或者對現有選修課如《民商典型案例選講》進行改造。

（一）要對傳統(tǒng)案例教學進行“合目的性”裁剪

法學界對于案例教學的討論十分熱烈，也形成了一定的共識。有學者強調了案例的重要性，“案例是法治的基本單位，是法治的最小單元。……法治是案例構成的整體，案例中包蘊著幾乎所有與法有關的信息?！盵4]有學者界定了案例教學的內涵，“教師根據教學目的和要求，以案例為媒體，向學生提供若干特定的情境，引導學生綜合運用所學的理論知識，對案例進行分析、討論，這是提高學生分析問題、解決問題能力的一種啟發(fā)式教學方法?！盵5]關于教學目的，有學者認為，民法案例教學的目的包括豐富的教學手段、了解法律真實運作狀況、深化法律原理理解、培養(yǎng)學生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等。[6]當然，在應用案例教學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有學者指出，要注意避免出現課程設計上的單一、案例選取上的局限、分析方法的不足、教學手段上的限制等問題。[7]

部分公安院校的學者還討論了案例教學對于公安人才培養(yǎng)的作用，包括：變被動學習為主動學習，改變知識傳播方式，促使學生將理論轉化為能力等。[8]也有學者提出“全案例教學”的概念，并認為“全案例教學是對案例教學的深化和拓展，提高和放大了案例在教學中的比例和作用。”[9]雖然，這些討論對民法案例教學頗有啟發(fā)意義，但這些討論的對象是普通高校法學本科的案例教學，或者是公安院校情報、反恐或偵查專業(yè)的案例教學，還缺乏對公安院校民法案例教學針對性地討論。

公安院校開展民法案例教學，要充分吸取借鑒已有的經驗成果，在探索與實踐中形成符合教學規(guī)律、具有公安特色的案例教學模式。具言之，公安院校的民法案例教學，不是普通高校法律職業(yè)技能的培養(yǎng)，而是解決公安工作具體問題的能力訓練；不是《民法學》的課堂講授和知識內容的延伸，而是問題導向和實踐能力的提升；不是對傳統(tǒng)案例教學的簡單適用，而是要對其進行“合目的性”裁剪。這里的“合目的性”是指符合公安院?！皯眯蛯ｉT人才”的培養(yǎng)目標。

（二）要突出能力目標及職業(yè)特點

課程目標是由知識目標、能力目標和素質目標共同構成的，一般認為：知識是基礎，從根本上影響著能力和素質；能力是核心，是人才最突出的特征，但是能力無法通過單純學習知識獲得，它需要通過反復訓練才能獲得。在北京警察學院的課程建設中，《民法學》必修課的課程目標經過反復論證、幾易其稿，最終確定了“要強調知識目標與能力目標并重，要突出學以致用的基本原則，要相應增加實踐教學的比重”等原則。①目前表述為：“通過準確理解和掌握民法的基本原理、具體法律制度及其相應規(guī)范，能夠將其靈活運用到將來的公安工作實踐中，有效提升正確分析和解決民事糾紛、化解社會矛盾、處理各種與公安業(yè)務相關的民法實務問題的能力?！钡?，這一課程目標在教學實施環(huán)節(jié)，既受到民法學自身體系嚴密、內容龐雜等因素制約，又受到課程安排在大學一年級講授，課時量不足等因素的制約，教學實際與課程目標之間存在相當的差距。

我國民法歷來具有繼受大陸法系民法的傳統(tǒng)，表現在民法教學上，普遍是以法律解釋學為基礎的傳統(tǒng)法教義學方法。這種以課堂講授為主的教學模式，依據民法學知識體系的結構和內容，從抽象到具體、從一般到特殊，注重以法律規(guī)范為中心的基本概念、基本原理和基本制度的理解和運用，具有知識系統(tǒng)化、學習效率高的特點，也是課堂教學最基本的方法。鑒于傳統(tǒng)法教義學方法的優(yōu)點和公安院校開設民法課程的實際，筆者認為，《民法學》必修課應以民法基本知識的系統(tǒng)、完整講授為重點，突出知識目標的實現，在此基礎上，通過增設民法案例教學選修課或者對《民商典型案例選講》選修課進行改造，突出能力目標的實現，即訓練學生“能夠運用已經掌握的民法基本知識，解決公安工作相關民事問題的能力”。

此外，公安院校民法案例教學的能力目標，也要注意與普通高校法學教育的能力目標相區(qū)別。普通高校對學生法律技能的培養(yǎng)，“是法科學生應當掌握的通識意義上的基本法律技能……包括理解法律規(guī)范、適用法律、分析法律事實、歸納法律關系、評價事實與法律規(guī)范等基本技能。法律技能的養(yǎng)成需要學生通過自己主動反復實踐才能實現，因此，傳統(tǒng)的以教師為主導的授課方式無法培養(yǎng)學生的職業(yè)技能?！盵10]而公安院校民法案例教學的能力目標，不是通識意義上法律職業(yè)技能的訓練，而是以公安工作中的實際問題為導向，著眼于“問題——解決”模式的能力訓練，是“特定”法律技能的培養(yǎng)。

（三）要明確課程性質及教學重點

鑒于北京警察學院開設法律課程的實際情況，筆者建議，民法案例教學以高年級選修課為宜。一方面，案例教學要以具備一定的民法知識為基礎，其教學對象是有一定理論素養(yǎng)和實踐經驗的高年級學生。另一方面，案例教學自身的特點決定其不是以傳授知識為主要目標，而是要通過學生參與，訓練其解決問題的能力，補強“講授型”課堂教學的不足。而且，在普通高校的法學教育中，民法案例教學一般“應當被定位成民法基干課程的補充和提高課程。此外，我國民法教學中開設獨立的實案分析課程，應以選修為宜……”[1]

課程目標和課程性質共同影響著教學重點的確定。公安院校民法案例教學的重點應該是與公安執(zhí)法密切相關的民法知識，通過具體案例的分析討論，提高學生調解民事糾紛的能力和制作相關法律文書的能力。①例如戶籍與住所、與治安調解相關的民事糾紛、合同欺詐、動物侵權、交通侵權等。以“調解”為例，我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9條規(guī)定：“對于因民間糾紛引起的打架斗毆或者損毀他人財物等違反治安管理行為，情節(jié)較輕的，公安機關可以調解處理。經公安機關調解，當事人達成協(xié)議的，不予處罰?！背晒Φ闹伟舱{解要以民法知識為基礎，該規(guī)定也將行政執(zhí)法與調解制度有機結合起來。再如，《道路交通安全法》第74條第一款規(guī)定：“對交通事故損害賠償的爭議，當事人可以請求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調解，也可以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薄度嗣窬旆ā返?1條第一款規(guī)定：“對公民提出解決糾紛的要求，應當給予幫助”，并且從實踐來看，“幫助”最常見、有效的方式是以民法知識為基礎的民事調解。

三、公安院校民法案例教學的系統(tǒng)設計

教育學界對教學設計的研究非常深入，通說以教育教學的“系統(tǒng)論”為理論基礎，將教學設計總體上分為設計、實施、評價、反思等多個階段，并通過這幾個階段的循環(huán)往復，不斷優(yōu)化教學設計，提升教學效果。公安院校民法案例教學的系統(tǒng)設計，既要充分吸收借鑒教育學的既有成果，優(yōu)化課程的總體設計、單元設計和教學設計，也要注意避免常見的課程設計誤區(qū)，形成自己的特色。

（一）課程的總體設計

民法案例教學的總體設計，要形成教學大綱和教學計劃。具言之，總體設計既要圍繞公安院校的人才培養(yǎng)目標，以能力目標及其實現為抓手，明確課程的重點內容，也要注意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明確學生的主體地位。學生要自己動手、動腦訓練，改變其上課僅僅聽教師講課、看教師表演的認識誤區(qū)。二是明確能力目標的實現途徑。學生不是來拓展學習民法知識，而是要提高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知識與能力之間要用恰當的“訓練”來填平。三是明確訓練任務。例如在典型案例分析中，要包括案件事實及爭議焦點梳理、法律規(guī)范識別與適用、裁判結果及理由等實操內容；在制作治安調解書訓練中，要能夠根據給定的民事糾紛案例，綜合運用民法、治安管理處罰法的基本知識化解矛盾并制作調解書。四是明確考核標準。按照北京警察學院課程建設的要求，考核總成績分配比例為平時考核成績與期末考核成績是1∶1的關系，其中，平時考核成績包括3次作業(yè)完成情況和課堂參與情況等，期末考核成績?yōu)殚_卷撰寫案例分析或制作法律文書。

（二）課程的單元設計

民法案例教學的單元設計，要形成教案和課件。課程的一個單元就是一次課，教師備課是以單元形式進行的，教案也是針對課程單元寫成的。單元設計既是總體設計的組成部分，也是包含教學內容、教學步驟、教學方法等全部要素的一份教案。課程的單元設計，建議一般每次課開展一個案例分析，教學過程主要包括案例的陳述與展示，案件基本事實及爭議點歸納，分組討論的組織和引導，法律條文的援引和適用，治安調解的過程及方法，法律文書的制作等。

課程單元設計的重點在于教學案例的選取和編寫。“案例教學是公安院校培養(yǎng)高素質應用型人才的重要手段，而案例教學的開展需要編寫大量的高水平案例?！币熬帉懗龇辖虒W需要，符合人才培養(yǎng)規(guī)律，具有公安院校自身特色的高水平案例?！盵8]在教學案例的編寫上，筆者認為要注意以下內容：一是教學案例既不是編出來講道理的故事，也不是根據法律規(guī)定“逆推”出來的典型例子，案例要為實現能力目標服務并具有一定的復雜性和難度，案例編寫的核心是基于問題、探索問題。二是案例的選擇主要是典型的民商事司法案例和與公安工作相關的社會熱點案例，案例來源可以包括中國裁判文書網、最高人民法院公報、指導性案例中的典型民商事司法案例，也可以包括與公安工作相關的社會熱點問題，特別是目前大量的法治節(jié)目，如《中國法庭》《律師說法》《今日說法》《法律講堂》《經濟與法》等，其中不乏民法知識與公安工作相結合的熱點案例。三是案例的選擇應針對不同的專業(yè)各有側重，例如針對派出所戶籍工作，可以選取“趙C”案等典型案例，梳理戶籍工作常用法律法規(guī)；針對治安專業(yè)，側重民事糾紛的治安調解；針對偵查專業(yè)，側重合同糾紛與合同詐騙、經濟糾紛與經濟犯罪的識別、認定等方面的案例。

（三）課程的教學設計

教學設計是對教學模式合理選擇、適當運用的結果，其貫穿于課程的總體設計和單元設計始終，在一定意義上決定著一門課程的外觀形式。目前廣泛使用的教學模式主要有支架式教學、認知學徒制教學、基于資源的學習、基于問題的學習、基于項目的學習、隨機進入式學習、分布式認知、翻轉課堂等多種形式。雖然教無定式、學無定法，但是教學有基本的規(guī)律可循，而且“好的教學方法是一個師生互動、教學相長的過程?！盵9]具體到公安院校民法案例教學，筆者認為可以采用以下方法：一是案例討論，這種方法主要用于考察學生掌握民法知識的系統(tǒng)性，訓練解決問題的能力。二是案例比較，這種方法可以用于培養(yǎng)學生實證研究能力和解決問題能力，實現知識向能力的遷移。三是頭腦風暴，這種方法可以培養(yǎng)學生團結合作精神、語言表達能力、運用所學知識處理法律問題的實踐能力。

四、主要結論和研究局限

按照北京警察學院教學改革和課程建設的總體要求，結合新版培養(yǎng)方案和教學大綱的具體規(guī)定，筆者認為，在民法課程的總體設置上，宜在《民法學》必修課與《民商典型案例選講》選修課之間合理設定、重新分配課程目標。即前者以夯實“知識目標”為重點，適當兼顧能力目標，后者以“能力目標”的實現為標準，通過案例教學選修課的形式，補強傳統(tǒng)法教義學方法和課堂講授對學生實踐能力、解決問題能力培養(yǎng)的不足。

筆者是對北京警察學院民法學課程建設中產生的一些想法的簡要記載，也是筆者所在的民商法教研團隊探索和運用實踐教學經驗的初步總結，其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還有待在《民法學》必修課和《民商典型案例選講》選修課的教學實踐中進一步觀察和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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