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萍+耿江華

摘 要：《小頑童》是一篇具有濃郁契訶夫色彩的短篇小說，描述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小男孩跟蹤，捉弄，敲詐一對初戀戀人的故事。筆者試圖從小說中的一個重要要素，空間，解讀小說的意義，探索小說空間形式賦予作品的多元意義。

關鍵詞：空間；《小淘氣》

作者簡介：唐金萍（1981-），女，云南祿豐人，碩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教學法；耿江華（1984-），女，河南鄭州人，碩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教學法。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06--02

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是俄國著名的短篇小說家，他和法國作家莫泊桑，美國作家歐·亨利并列為“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家”，是俄國19世紀末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藝術大師。他的作品情節(jié)緊湊，敘事簡潔，作品言簡意賅，意義深長。他的作品專注于俄國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通過各種各樣的小人物的人生經(jīng)歷反映俄國的社會現(xiàn)實，揭露和諷刺各種不合理的社會現(xiàn)象，抨擊沙皇政府的專治暴政。《小頑童》是一篇具有濃郁契訶夫色彩的短篇小說，描述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小男孩跟蹤，捉弄，敲詐一對初戀戀人的故事。小說中彌漫著男孩各種讓人啼笑皆非的淘氣行為，年輕戀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戀愛和被捉弄得手足無措的滑稽場景，透過啼笑皆非的鬧劇，一只時隱時現(xiàn)的眼睛似乎總跟著讀者，似乎要向讀者講一個不一樣的故事。

筆者試圖從小說中的一個重要要素，空間，解讀小說的意義，探索小說空間形式賦予作品的多元意義。

20世紀60年代末，敘事學作為一個獨立的學科在法國出現(xiàn)，經(jīng)歷了幾十年的發(fā)展，敘事學經(jīng)歷了從“經(jīng)典敘事學”到“后經(jīng)典敘事學”的轉向。1945年，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教授約瑟夫，弗蘭克在《現(xiàn)代小說中的空間形式》一文中，提出了小說“空間形式”理論，“作為敘事文學的小說，在構成其文體特征的諸多要素中，故事情節(jié)與故事人物是最主要做活躍的部分，但無論是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生與展開，還是人物的各種活動，總是在一定的時空中進行的。時空包含時間與空間兩個方面，其中的空間場景在閱讀效果上給讀者的印象往往超過了時間。在一定意義上，這空間場景也是左鍵藝術創(chuàng)造力的表征?！笨臻g即是故事發(fā)生的場景，也是故事的意義之一。本文以契科夫短篇小說《小淘氣》為例，以上述空間理論和空間敘事理論為基礎，分析文本中的空間故事和空間意義，探索河邊，家，花園這些常見地點被契科夫賦予的深刻內(nèi)涵，借此挖掘小說內(nèi)涵。

一、河邊

伊萬和安娜沿著陡峭的河岸往下走，找到一個被灌木叢遮掩著的小長凳，這是多么完美的地方，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陡峭的河岸使不少人望而卻步，濃密的灌木叢又起到了二次防護的功能，這一對戀人找到了一個逃離大家視線的好地方，可以讓他們的戀愛慢慢發(fā)酵。隱秘的戀愛地點反映了兩個人對戀愛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他們害怕戀愛被別人發(fā)現(xiàn)，打碎他們甜蜜溫馨的畫面，擔憂戀愛被別人干預或阻止。所以兩人來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想兩人好好享受這甜蜜的戀愛時光。兩人甚至做好了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的偽裝，全套的釣具，魚竿，小桶，蟲蟲罐子，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兩人可以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釋兩人獨處。

兩人終于找到了屬于他們的天地，拉普金終于可以把他的心思告訴安娜，他們找到了一個多么美好的地方，正適合這對小情侶互訴衷腸。“安娜，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太多了---第一次看到你---魚上鉤了---我就知道我是為什么而活---知道你就是我的偶像---一定是一個大家伙上鉤了?！崩战鹨贿呎f情話，一邊還知道有大魚上鉤了，拉普金是個釣魚高手嗎？

這個或許讀者很能找到線索證明，但是或許會覺得拉普金很奇怪，他花了很多心思找了一個隱秘的地點，打算和安娜好好相處，告訴安娜他有多么愛安娜，但是似乎這么一個幽靜的空間并不能讓拉普金一心一意表達他的愛意，他的注意力總是被魚竿吸引了。一個幽靜的兩個人的空間并不能束縛拉普金的心思，總是三心二意，這或許暗示了拉普金對安娜的愛也是三心二意的。幽深僻靜的地方和拉普金活躍的心思形成強烈的反差，揭示拉普金對安娜的愛并不如他所說的強烈。兩人的對話一直是拉普金發(fā)起，安娜即不回應，也沒有任何別的話題。整個對話中，安娜一直沉默不語，不知道她是否專注釣魚，而沒注意聽拉普金的甜言蜜語?！鞍材劝涯冕烎~竿的手一抬，叫了起來”，這是兩人來到河邊，唯一的一次發(fā)聲，不是對拉普金的話做任何回應，而是說魚上鉤了。在適合談情說愛的地方，兩個人卻似乎對愛情都不專心，這應該是對兩人愛情的暗示，但是或許兩人沒有意識到愛情并不是像他們想的一樣濃烈，秘密地點反映他們愛情的真正狀態(tài)。

兩人找到的這個秘密地點似乎并不是二人的專屬空間，他們的秘密空間很快被人發(fā)現(xiàn)了?！眱扇苏谟H吻，突然有人大笑一聲，他們往河邊一看，傻眼了，一個光著身子的孩子站在齊腰深的河水里?！?兩人三心二意的戀愛場面徹底被人破壞了，這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孩讓三心二意的戀愛都沒有辦法繼續(xù)，更大的麻煩也隨之而來。秘密空間的入侵給兩人帶來了無休止的麻煩。拉普金和安娜被小男孩不停的勒索，二人也只有不停地滿足他的愿望來堵住他的嘴。小男孩嘗到了甜頭，他時刻跟隨著他們，兩人走到哪就跟到哪，一刻也沒放過他們。這個無所不在的監(jiān)視者讓兩人的私人空間蕩然無存，兩人的戀愛獨處也沒法繼續(xù)，每天只想著怎么應付這個討厭的弟弟，怎么讓他保守秘密，二人提心吊膽地過了兩個月，每天擔驚受怕，戀愛的滋味也就沒有嘗到多少，對兩人愛情的認識也沒有深思熟慮，仔細思謀，兩人對彼此感情的認識也出現(xiàn)了偏差，對感情的決策也出現(xiàn)錯誤。

二、花園

兩人最終找到了打碎弟弟威脅的利器，拉普金向安娜求婚了，并且得到了安娜父母的同意。拉普金立即跑到花園找到弟弟，扯著他的耳朵，高興得都快哭了。安娜扯著另一只耳朵。兩人認為，在他們談戀愛的整個過程中，扭耳朵是最開心，最幸福的時刻?；▓@是兩人愛情結出甜美果實的地方，承載著兩人美好的愛情記憶。溫馨幸福的花園似乎釋放著迷幻劑，讓兩人憧憬未來甜蜜的生活。兩人在花園對戀愛的總結準確無誤，但是兩人并沒有深思扯著弟弟的耳朵是兩人戀愛中最美妙的時刻這樣的感受對他們的戀愛有什么影響，兩人就在芳香的花園里迷失了，過去的戀愛，以后的婚姻生活，兩人都沒有正確的認識。

三、家

花園的小路要把兩人帶到何方？未知的地方充滿了甜蜜或是痛苦？安娜的藥盒給了一些暗示，但拉普金也沒有留意，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提防監(jiān)視者弟弟上，所以絲毫沒有留意安娜給弟弟的禮物，很多的藥盒。當他在安娜家里求婚成功時，或許就掉入了一個陷阱。他的新娘或許不是活力無限的青春少女，而是需要每天服藥，弱不禁風的病人。結婚以后發(fā)現(xiàn)這些情況，拉普金會怎么處理？家里變成了謊言的居所，變成了誘人上鉤的詐騙之地。家再在是安全港灣，而是充滿陰謀和謊言的陷阱?；▓@和家兩個場所的空間意義的異化是契科夫對當時黑暗動蕩的社會環(huán)境的討伐。最后的港灣都成了陷阱，當時的人們又能如何找到一片凈土。

結語：

河邊，花園，家，除了作為小說發(fā)生的背景，契訶夫賦予了它們豐富的空間意義，溫馨，浪漫，安全的場所變成了欺詐，勒索之地。通過空間異化，沙皇時代黑暗的社會環(huán)境躍然紙上，滑稽的愛情故事變成了深刻的社會問題，讀者也再次領略了契訶夫短篇小說的魅力。

參考文獻：

[1]潘芳譯，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著，小淘氣[J].2003，英語廣場（3）： 98.

[2]龍迪勇.敘事學研究的空間轉向[J].江西社會科學，2006 （10）.

[3]龍迪勇.論現(xiàn)代小說的空間[J].江西社會科學，2003，（1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