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瑩麗

(聊城大學 太平洋島國研究中心，山東 聊城 252059)

把中國對薩摩亞的援助作為個案研究，國內外學術界尚沒有系統(tǒng)展開。但目前國內學界已就澳、新、美等在南太平洋地區(qū)的援助進行了一些總體評述。例如，喻常森、宋秀琚、梁甲瑞分別探討了美國在南太島國的人道主義援助、文化遺產保護、婦女發(fā)展、教育交流等文化活動，認為美國對南太島國的文化活動關注 “人的安全”、人道主義色彩濃厚，但對南太地區(qū)進行文化滲透和價值觀塑造仍是其根本目的。[1-3]郭劍的碩士論文認為，澳大利亞通過官方對外援助不僅幫助受援國“取得經濟增長和社會發(fā)展，提升了當?shù)厝嗣竦纳钏?，還促進了澳大利亞和這些國家雙邊關系的良好發(fā)展，提高了澳大利亞在亞太地區(qū)的外交影響力”[4]。齊清東同時從受援國和援助國兩個角度梳理了澳大利亞對南太平洋地區(qū)的雙多邊援助目的、策略和效果。[5]秦升則針對大國在太平洋島國地區(qū)“競爭性援助”的現(xiàn)狀，提出了通過加強與傳統(tǒng)援助國多邊合作、實現(xiàn)戰(zhàn)略對接和制度融合并保持對島國人民的尊重，中國有能力也有條件和太平洋島國共同走出一條超越“競爭性援助”的創(chuàng)新型發(fā)展道路。[6]陳艷云、張逸帆通過考察日本對斐濟的政府開發(fā)援助，指出“戰(zhàn)略安全、政治以及經濟等方面的利益驅使日本向斐濟提供大量援助”，而斐濟也對日本所提供的援助“有所需求并能夠付出各種權力資源與之進行交換，雙方在這種交換關系中獲得了收益”[7]。

國外學者對于中國對薩摩亞的援助的研究成果散見于一些綜合性論著中，但多數(shù)限于陳述具體的援建項目。如羅恩·克羅克姆(Ron Crocombe)概括了日本、中國對南太平洋地區(qū)的援助情況，其中談到日本主要通過教育、醫(yī)療、機場、海港、道路、海上運輸、淡水處理、技術和人力資源計劃對薩摩亞提供援助；中國援助主要集中在見效較快的項目上，如援建阿皮亞公園體育設施和政府辦公樓等。[8]特瑞森·衛(wèi)斯理-史密斯(Terence Wesley-Smith)和埃德加·勃特( Edgar A. Porter)同樣認為中國援助項目都是一些緊急必要項目，而且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9]格瑞姆·史密斯(Graeme Smith)和喬治·卡特( George Carter)等人認為，自2006年中國免除薩摩亞到期債務后，薩摩亞開始接受中國提供的優(yōu)惠貸款來興建急需的公共項目，諸如國家醫(yī)院、司法和議會大樓等。[10]

與國際社會對于太平洋地區(qū)的關注程度和援助力度相比，上述研究成果并不充分，而國內外學術界關于中國對薩摩亞援助的個案研究更是付之闕如。自2013年9月和10月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以來，南太平洋地區(qū)被劃入“海上絲綢之路”南線，薩摩亞與其他島國共同搭上了中國“一帶一路”列車，以援助帶動島國經貿共同發(fā)展成為新時期我國在南太一帶外交工作的重點，對薩援助亦進入了新階段。與此同時，中國對南太各島國的援助也引起了一些國家的憂懼，近期澳大利亞官員攻擊中國在南太島國援助的不實之詞便是征兆之一。梳理中國對薩援助的具體內容，以詳實有力的數(shù)據(jù)回應澳方疑慮也是本文寫作的目的之一。

一、 中國對薩摩亞的具體援助項目

薩摩亞作為南太平洋島國中第二個與中國建交的國家，中國政府非常重視與其的外交關系。*1975年11月5日，中國與斐濟建交，11月6日，中國與薩摩亞建交。自1981年中國政府援建阿皮亞公園綜合體育設施以來，中國對薩摩亞的援助持續(xù)不斷，為薩摩亞國家發(fā)展、社會進步和民眾生活改善起到了重要作用。

(一)無償援助基礎設施項目

無償援助主要用于幫助受援國建設醫(yī)院、學校、人力資源開發(fā)合作、技術合作等具有社會公益性質的項目。[11]到目前為止，通過無償援助，中國政府幫助薩摩亞興建了阿皮亞公園綜合體育設施、政府辦公大樓、國家游泳館、殘疾人培訓中心、婦女兒童活動中心、薩摩亞國立大學海洋學院以及9所小學等。

阿皮亞公園綜合體育設施由中國政府于1981—1983年出資援建，后于1993年11月至1994年7月對其進行了維修擴建，由中國體育國際經濟技術合作公司承建。維修工程“總占地面積15.83公頃，總建筑面積6034平方米，包括可容納3000人的體育場一座，952人的體育館一座、滾木球場和俱樂部、網(wǎng)球場、體育專用設備和器材，以及變電室、售票房、門衛(wèi)房、路燈等附屬設施?！盵12]在此基礎上，2006年和2014年，中國政府再次對其進行了維修擴建，分別由青島建工和中國交通建設集團承建。薩摩亞在此場館先后成功舉辦了1983年第七屆南太平洋運動會、2007年南太平洋地區(qū)運動會和2015年第五屆英聯(lián)邦青年運動會。該體育設施也成為薩摩亞各體育賽事和文體活動的首選場所。

薩摩亞政府辦公大樓由中國政府于1991年9月至1993年12月援建，共出資7069萬元人民幣。1999年中國政府又出資對其進行了維護裝修。該辦公樓共有6層，遠遠望去，像一個大寫的L，“簡潔而有力度，莊重而大方，近觀柔和而親切”。其“八角型的會議中心則是運用現(xiàn)代建筑材料搭建出”一個法雷*法雷是南太洋島國獨特的建筑之一。簡單地說，就是只有頂部沒有墻體的建筑，每個家庭、每個村落、每個單位均有或大或小的法雷。隨著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法雷的建設面積也越來越大，建筑用料越來越高檔，樣式也越來越多。位于薩摩亞政府辦公大樓六樓的會議室外形設計就是一個法雷式樣，內部則是具有現(xiàn)代設施的會議室，充分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結合。式樣的建筑，高聳于辦公樓頂部，“既體現(xiàn)出政府辦公樓的標志性又有較強的地域建筑文化內涵，具有很強的時代特征和薩摩亞國家文化元素”[13]。

薩摩亞游泳館是中國政府為薩摩亞申辦和承辦第十三屆南太平洋運動會而無償援建的大型現(xiàn)代化體育場館，共出資6800萬元人民幣，由安徽省外經建設集團公司承建。2004年12月動工，歷時一年， 2006年1月正式移交薩方使用。場館全部按國際標準賽事而建，總建筑面積8869平方米，包括1700個座位，一個50米×21米的8泳道標準賽池；一個標準10米、5米、3米跳臺，1米跳板的5米深水賽池。另外，室外還有為普通民眾設計的5泳道練習池和兒童游樂池。2015年，中國政府又對其進行了大規(guī)模維修。該游泳館設計“構思新穎、造型優(yōu)美，建筑主體由3個雙曲面屋頂造型相連而成，配以玻璃幕墻，混凝土框架，充分演繹出熱帶海島風情的現(xiàn)代建筑特色”[14]。自投入使用以來，中方工程師常駐在館進行池水處理、電力檢修等日常維護工作。該場館先后承辦了2007年南太平洋地區(qū)運動會、2015年第五屆英聯(lián)邦青年運動會水上項目，業(yè)已成為薩摩亞的地標性建筑。2019年南太平洋運動會水上項目即將在此舉行。

中國政府對薩教育基礎設施援助主要體現(xiàn)在無償為薩援建的各類學校，包括薩摩亞國立大學海洋學院、殘疾人培訓中心、婦女兒童活動中心和9所小學。海洋學院于2014年3月正式開工，由湖南建工承建，于2015年11月竣工。殘疾人培訓中心于2014年5月開工，2016年1月竣工，由湖南建工承建，是專為薩摩亞殘疾兒童提供基礎教育和技能培訓的機構，可容納學生400多名。薩摩亞婦女兒童活動中心的維修擴建于2009年8月舉行開工儀式，2010年6月竣工，由上海建工承建。另外，在主島烏波盧島，中國援建的小學有阿艾利小學(2009年9月竣工，青島建工承建)、瓦伊特菜小學(2010年4月竣工，上海建工承建)、馬塔烏圖小學(2011年1月竣工，上海建工承建)、法雷瓦奧小學(2013年10月竣工，上海建工承建)、修睦小學(2015年10月竣工，湖南建工承建)；在薩摩亞最大島薩瓦伊島，中國援建的小學有高烏臺伊瓦小學(2014年3月竣工，上海建工承建)和薩帕帕里小學(2015年11月竣工，上海建工承建)；在薩摩亞第三大島馬努努島，中國援建的小學有法雷烏小學(2014年1月竣工，上海建工承建)。*此部分數(shù)據(jù)通過訪問中華人民共和國駐薩摩亞獨立國網(wǎng)站、走訪上海建工與青島建工駐薩基地，以及部分援建學校整理而成。

(二)優(yōu)惠貸款基礎設施項目

優(yōu)惠貸款主要用于“幫助受援國建設有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生產性項目和大中型基礎設施，或提供成套設備、機電產品、技術服務以及其他物資等”，是目前我國援助薩摩亞的主要形式。這一部分資金由中國進出口銀行通過市場籌措，貸款利率低于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基準利率，由此產生的利息差額由國家財政補貼。目前，中國提供的優(yōu)惠貸款年利率一般為2%至3%，期限為15年至20年(含5年至7年寬限期)。[11]中國政府在薩摩亞援建的項目有薩摩亞新政府辦公樓、國家醫(yī)療中心、薩摩亞議會辦公樓、司法部及法院行政辦公樓、法雷奧羅國際機場升級改造工程等。

2006年4月4日，溫家寶總理參加在斐濟召開的中國—太平洋島國經濟合作發(fā)展論壇首屆部長級會議，發(fā)表了題為“加強互利合作實現(xiàn)共同發(fā)展”的主旨講話，宣布中國將向太平洋島國提供30億元人民幣優(yōu)惠貸款，用于支持太平洋地區(qū)發(fā)展中國家的經濟發(fā)展。薩摩亞是首批受援國之一，其議會辦公樓和司法部及法院行政辦公樓的援建資金就來源于這一款項。兩個項目建設工期計兩年零四個月，總投資1.6億元人民幣。2007年9月開工，由天津建工承建。其中議會辦公樓總建筑面積2658平方米，包括議員辦公室、會議室、圖書館及其他配套設施。司法部及法院行政辦公樓總建筑面積11 736平方米，主要包括高級法庭、地區(qū)法庭、土地法庭、大法官辦公室等。[15]

薩摩亞新政府辦公樓是繼2006年4月中國—太平洋島國經濟發(fā)展合作論壇首屆部長級會議后，中國對薩提供優(yōu)惠貸款建設的第2個項目[16]，2009年8月開工，2011年10月竣工。圖伊拉埃帕總理在竣工慶典上表示，“新落成的辦公樓及會議中心，將為薩十個政府部門及國營企事業(yè)單位提供集中的辦公地點，薩摩亞也終于具備了多年來夢寐以求的可承接大型區(qū)域性國際會議的場所，這都將有助于更好地服務于薩摩亞人民”[17]。

薩摩亞國家醫(yī)療中心是2010年由中國政府優(yōu)惠貸款、上海建工承建的薩摩亞最高規(guī)格的醫(yī)療機構，共分兩期完成。一期工程于2013年7月完成，二期工程于2014年12月竣工。總建筑面積24 803平方米，包括擁有200張床位的病房樓、醫(yī)技樓、設備樓、門診樓、后勤樓、康復樓、精神病房樓、太平間等，基本滿足了薩摩亞人民的醫(yī)療需求。[18]

法雷奧羅國際機場升級改造項目于2015年11月開工，由上海建工承建， 2018年5月竣工。中國進出口銀行向薩提供優(yōu)惠貸款1.40億塔拉。[19]新機場航站樓總面積12 700平方米，年接待旅客量近60萬人次，極大地提升了薩國際機場的服務水準、運營能力以及航空管理水平，使薩摩亞向成為南太平洋地區(qū)航空運輸樞紐的目標又邁近了一步。[20]根據(jù)2015年薩摩亞財政部公布的2014/2015財年年度報告(2014年7月1日至2015年6月30日)，截至2015年6月30日，薩摩亞共欠外債總額約10億塔拉，其中欠中國進出口銀行約4億塔拉，占外債總數(shù)的41%，主要用于上述幾個項目的建設。[21]

(三)中薩技術合作

技術合作是指由中國派遣專家，對受援國的科技、教育、醫(yī)療、農林漁業(yè)、傳統(tǒng)手工業(yè)生產、環(huán)境保護等進行技術指導，培訓當?shù)毓こ碳夹g人員等，包括對“中方已經完工的成套項目進行后續(xù)生產、運營或維護方面的技術支持或指導”[11]。目前中國向薩摩亞提供的技術合作項目主要是游泳館的日常維護和農業(yè)技術支持。

南太平洋多數(shù)國家系火山噴發(fā)而成，地形高低不平，“地面表層中，石頭占的比例在 80%以上，耕地表面有機質的表土很少，不利于農作物生長”，生活用品主要依靠進口[22]。為改善其蔬菜水果大量依靠進口的現(xiàn)狀，中國政府于2004—2010年期間響應聯(lián)合國南南合作計劃，向南太平洋島國派出36位農業(yè)技術專家，分赴8個國家進行農業(yè)技術支持[23]，其中在薩摩亞進行技術援助的有8人，包括4位專家和4位技術人員。*據(jù)2004—2007年南南合作項目派往薩摩亞技術專家侯小平回憶，當時4位專家主要負責農產品加工、畜牧和水產養(yǎng)殖。

根據(jù)中薩簽訂的經濟技術合作協(xié)議，自2010年6月開始，中國政府開始向薩摩亞選派農業(yè)技術專家，由湖南省農業(yè)委員會對外經濟技術合作中心負責實施，每期6位專家，任期兩年。至2016年6月第三期結束，中國政府共投入4100萬元人民幣，農業(yè)專家組在薩重點扶持20戶農業(yè)示范戶[22]，在薩建立了10個農業(yè)技術推廣站，引進蔬菜品種70多個，提供各類物資54噸，推廣了蔬菜栽培、圈養(yǎng)生豬、沼氣綜合利用等關鍵技術，開展了多形式、多層次、大范圍、長時間的農業(yè)技術培訓，累計培訓當?shù)丶夹g人員和農民5600多人次。[24]

2017年6月，第四期中薩農業(yè)技術合作項目正式開始，依然由湖南省農業(yè)委員會對外經濟技術合作中心承擔，任期3年，共有9位專家組成，計劃3年內總投資1891萬元人民幣，用于擴大中國先進農業(yè)技術的應用規(guī)模，升級中國示范農場技術水平，推廣農作物良種和技術，推廣農業(yè)機械，開展農業(yè)培訓，顯著提升薩摩亞蔬菜產量，部分替代進口。[25]另據(jù)劉知文隊長介紹，第四期工作隊主要有四個目標：一是要提高蔬菜產量，建立100個農業(yè)示范戶，新建60個大棚和50個遮陽棚，向薩方提供一批農業(yè)機械設備，從而減少薩摩亞20%的蔬菜進口量；二是提高農產品的加工能力，初步計劃提供咖啡和水果的加工設備，實現(xiàn)部分產品的深加工和精加工；三是開展大規(guī)模農業(yè)技術培訓，初步計劃培訓當?shù)丶夹g人員、農民和學生6000人次，編寫農業(yè)培訓材料，爭取基本實現(xiàn)農業(yè)技術支持本土化；四要將農場打造成品種試驗基地、技術展示窗口、合作交流平臺和農業(yè)培訓中心，這也是本期農業(yè)技術支持的最終目標。*本材料系2017年8月16日在農業(yè)專家組舉行的茶話會上獲悉。

(四)人力資源援助

人力資源援助主要是“為了支援某些發(fā)展中國家的教育、醫(yī)療、經濟等方面的建設，中國選派志愿人員到發(fā)展中國家為當?shù)孛癖娞峁┓铡盵11]。目前對薩人力資源援助包括醫(yī)療隊、工程師、漢語及理科教師。自1986—2014年，中國政府共向薩選派了14批醫(yī)療隊，每期兩年，共有大約100名醫(yī)生在薩服務過。由6名醫(yī)生組成的第15批醫(yī)療隊已于2018年6月底抵薩。1984年中國政府開始向薩摩亞派出第一批漢語教師，迄今已有十余位漢語教師在薩摩亞國立大學、瓦伊特萊小學等校任教。自2016年起，中國教育部委托聊城大學向薩摩亞派遣理科教師，主要在薩中學任教及為薩提供理科教師培訓，每期5位教師，任期一年，目前已進行到第三期，共有15人次在薩工作過。

近年來，廣東省開展了多次對薩短期人力資源援助活動。2012年7月，由廣東省外辦副主任、省友協(xié)副會長蘇才芳率代表團和醫(yī)療隊一行12人赴薩，包括耳鼻喉科、中醫(yī)科、皮膚科、內分泌科和心血管科等科室的人員，共在薩摩亞診治98人次。[26]2013年11月，中山大學眼科中心陳偉蓉教授一行為瓦努阿圖、薩摩亞兩國共104名患者進行了義診,并成功為13名患者實施了白內障超聲乳化摘除聯(lián)合折疊式人工晶狀體植入手術(其中包括多例疑難病例)。陳偉蓉代表中山大學眼科中心向兩國人民和醫(yī)院贈送了60余萬元的醫(yī)療器械和藥品。[27]2014年5月，廣東省外辦和廣東口腔醫(yī)院4名醫(yī)生和1名護士在薩摩亞國立醫(yī)院為病人進行了診療，在瓦伊特菜小學為近百名師生作了口腔科普講座，并為在場師生進行了牙齒檢查和涂氟治療。[28]2016年11月，廣東省衛(wèi)計委副主任劉銀燕率領7位醫(yī)生和護士在薩實施了近20臺白內障眼科手術。[29]2017年7月，廣東省第二中醫(yī)院和中山大學眼科中心6位醫(yī)療專家向薩摩亞國家醫(yī)療中心捐贈了部分醫(yī)療設備和藥品，為31名患者進行了白內障復明手術。[30]

另外，2017年8月，中國湖南外貿職業(yè)學院的8名老師在薩開辦了中國援薩境外培訓項目“創(chuàng)意手工藝品和縫紉技術海外培訓班”，老師們在法雷阿秀村、瓦伊莫索村、瓦伊阿雷村、洛特法阿四個村為80名婦女進行了為期近一個月的縫紉和創(chuàng)意手工藝品制作技術培訓。[31]

(五)人力資源合作開發(fā)

人力資源開發(fā)合作是指“中國通過多雙邊渠道為發(fā)展中國家舉辦的各種形式的政府官員研修、學歷學位教育、專業(yè)技術培訓以及其他人員交流項目”[11]。這項扶持一般是邀請受援國人員到中國參加培訓。對于薩摩亞的技術人員培訓項目主要集中在農林漁業(yè)、新聞傳播業(yè)、婦女手工制品、教師專業(yè)技能和留學生學歷深造等方面。

“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中國政府共為南太平洋島國舉辦了數(shù)十期各類技術培訓班。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自2013年10月至2017年12月，中國政府共邀請薩摩亞政府機關工作人員赴華參加了6期高級公務員研究班，8期熱帶水產養(yǎng)殖培訓班，6期熱帶作物培訓班，為薩摩亞102名學生提供了政府全額獎學金。僅2016年4月至2017年8月，中國政府就邀請了薩摩亞28名新聞媒體工作人員到中國參加培訓，為24名醫(yī)護人員提供了一至三個月的專業(yè)培訓，邀請20位來自薩摩亞教育體育文化部、國立大學以及一些藝術院校和文化中心的學員赴華參加為期三周的薩摩亞文化藝術研修班，邀請32名學員參加服裝產業(yè)貿易培訓班。另外，還為4名學員提供了發(fā)展中國家竹藤標準研修班，為6名學員提供了發(fā)展中國家皮革制品加工及進出口貿易培訓班的學習機會。*本部分數(shù)據(jù)系根據(jù)中國駐薩摩亞大使館、中國商務部、外交部網(wǎng)站資料整理所得。僅2017年，中國政府就邀請了300多名薩摩亞各界人士赴華參加各類培訓，為25名青年學生提供了中國政府獎學金。[32]廣東惠州華羅庚中學與薩摩亞中學于2015年11月結成姊妹學校，向薩摩亞中學捐建了電化教學中心。[33]2017年薩摩亞中學10位師生被邀請前往華羅庚中學參觀學習。[34]

(六)緊急人道主義援助

緊急人道主義援助是指“中國在有關國家和地區(qū)遭受各種嚴重自然災害或人道主義災難的情況下，主動或應受災國要求提供緊急救援物資、現(xiàn)匯或派出救援人員，以減輕災區(qū)人民生命財產損失，幫助受災國應對災害造成的困難局面”[11]。薩摩亞地處南太平洋中心地帶，沒有自主工業(yè)，生活用品多數(shù)需要進口，遇有緊急自然災害更需外援。在這一方面，中國政府始終向其伸出援助之手。2009年6月薩摩亞流感恣虐，中國政府臨時調配了一批防治甲型H1N1流感醫(yī)護用品。[35]同年9月30日，薩摩亞發(fā)生史上最嚴重的海嘯，造成100多人傷亡。中國政府向薩摩亞提供了10萬美元的現(xiàn)款援助、3萬美元紅十字會援助以及價值200萬元人民幣的物資援助。[36]2012年12月，薩摩亞遭受颶風“伊萬”侵襲，中國紅十字會向薩摩亞提供3萬美元緊急援助。[37]2018年2月9日，當中國駐薩摩亞大使館獲悉熱帶颶風“吉塔”即將登陸薩摩亞后，立即向阿皮亞附近村莊捐贈了50臺收音機，幫助當?shù)孛癖妼崟r了解颶風災情。[38]2月14日，中國紅十字會總會又通過王雪峰大使向薩摩亞紅十字會轉交救災捐款5萬美元。[39]

(七)債務減免

債務減免是指中國免除部分發(fā)展中國家對華到期政府債務，主要指的是無息貸款和優(yōu)惠貸款項目。對于受援國的到期債務，我國政府從不施加任何還款壓力。在受援國償還遇到困難時，中國政府一向采取靈活的處理方式，通過雙邊協(xié)商延長還款期限或者免除債務。[11]例如溫家寶總理出席2006年在斐濟楠迪舉行的中國—太平洋島國經濟發(fā)展合作論壇首屆部長級會議時，承諾免除薩摩亞和瓦努阿圖2005年底到期的1.7億元人民幣債務，其中為薩摩亞減免9500萬元人民幣。*前文提及的薩摩亞政府辦公樓本是中國政府為薩提供的無息貸款項目，本次減免的9500萬元包括該政府辦公樓貸款資金。

(八)一般物資援助

一般物資援助是指“中國在援助資金項目下，向受援國提供所需生產生活物資、技術性產品或單項設備，并承擔必要的配套技術服務”[11]。2014年9月1日至4日，第三屆聯(lián)合國小島嶼發(fā)展中國家國際會議在薩摩亞舉行，中國政府捐款50萬美元，并于5月份先期將援助物資運抵薩摩亞。這批物資包括15輛中巴車、轎車、通訊和信息設備、同聲傳譯設備、發(fā)電機、會議家具、電腦、辦公器材、水罐等等。此外，我國還派遣了16名工程師和技師，以保證上述設備的安裝和運行。[40]2016年8月11日，王雪峰大使代表廣東惠州人民政府向位于薩瓦伊島的薩帕帕力村小學的30名學生援助了學習用品[41]。據(jù)統(tǒng)計，2016年以來，中國政府已累計向薩低收入家庭學生捐助了總計12萬塔拉的援助物資，受援者包括20所小學、10所高中以及20名來自薩摩亞國立大學的普通學生。[42]2016年9月22日，中國政府向薩摩亞贈送2500套LED路燈、500套太陽能LED路燈和18 000個LED燈管。[43]2017年9月，第48屆太平洋島國論壇暨第29屆太平洋島國論壇對話會在薩摩亞召開，中國政府為大會援助了20輛上海名爵轎車。*2016年1月至今在薩摩亞獨立國執(zhí)行教育部援教任務。此次會議召開時，值筆者在薩執(zhí)行教育部援教任務，該數(shù)據(jù)從當?shù)孬@知。2018年4月4日，王雪峰大使前往位于薩瓦伊島最西端的阿瓦奧小學，向該校捐贈了部分課桌椅。[44]

二、中國對薩援助特點及其成效

經過幾十年的對薩援助，中國政府積累了寶貴經驗，形成了自己的援助特點，取得了較好成效。

(一)援助特點

中國對薩援助特點主要體現(xiàn)在不附帶任何政治條件、成套項目援助、以誠相待、善始善終等幾個方面。

1.中國對薩援助不附帶任何政治條件。中國的對外援助項目自20世紀60年代就開始了，50多年來，中國始終秉承不附帶任何政治條件的原則。近年來，隨著中國綜合實力的穩(wěn)步上升和“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某些別有用心的西方政客開始肆意攻擊中國援助。但事實證明，中國對包括薩摩亞在內的太平洋島國的所有援助從未附加任何政治條件。2018年1月17日，薩摩亞政府報《薩瓦利報》(Savali)就澳大利亞官員無端指責中國援助采訪了圖伊拉埃帕總理，并在頭版和二版進行了大幅報道。其中談到近期有謠言稱“中國正試圖通過優(yōu)惠貸款方式控制薩摩亞未來的資產問題”時，圖伊拉埃帕總理回應道：“中國尊重我們的國家主權和自主決策的權力。薩中建交43年來，中國一直尊重此項共識。”[45]

2.中國對薩基礎設施援助均是急薩所急，是應薩方要求提供的成套項目援助。前述中國對薩提供的基礎設施項目援助和人力資源支持，均是薩摩亞政府向中國政府提出援助要求的。為了以最快速度對薩提供支持，中國政府在基礎設施援建上采取了成套援助方案。成套項目是指“中國通過提供無償援助、無息貸款或優(yōu)惠貸款等援助資金幫助受援國建設生產和民用領域的工程項目。整個項目由中方負責考察、勘察、設計、預算、施工等全部或部分過程，并且負責提供全部或部分設備、建筑材料、內部裝修、辦公設備安置等，派遣工程技術人員組織和指導施工等。項目竣工后，移交受援國使用”[11]。薩摩亞地處大洋中心，交通不便，物資匱乏，施工技術能力差，中國采取這種援助方式既符合薩摩亞國情，又體現(xiàn)了我國政府不計得失、援助到位的負責任大國形象。

3.中國政府始終秉承言而有信、以誠相待的援助原則。作為一個擁有十幾億人口的大國，中國在自身發(fā)展過程中，隨時會出現(xiàn)一些諸如自然災難等無法預料的問題，但在對外援助中，中國從未失信。中國在對薩免除到期債務、基礎設施項目交付使用期限以及應對氣候變化物資贈送等方面都及時有序地兌現(xiàn)了承諾。圖伊拉埃帕總理在接受《薩瓦利報》采訪時，就對比了澳大利亞承諾無償援助薩摩亞新議會大樓而沒有實現(xiàn)的事實，認為薩新議會大樓已接近完工，但已不是澳此前承諾的全額資助，薩摩亞自己不得不掏一部分錢，而且澳方這種變卦經常發(fā)生；但中方在對薩援助的所有項目中，向來信守承諾，援建項目從不會變卦。[45]

另外，在建筑成本規(guī)劃和建筑材料選用以及內部裝修上，中方始終以誠相待，充分考慮薩方的償還能力，多選用成本低、環(huán)保耐用的新型材料。在設計風格上，尊重薩摩亞傳統(tǒng)文化和風俗習慣，力爭與其傳統(tǒng)文化保持一致。例如，辦公大樓和議會大廈的設計加入了薩摩亞傳統(tǒng)建筑法雷的元素，凸顯扎根本土、融于當?shù)氐脑O計理念[46]，獲得了當?shù)孛癖姷母叨荣澷p。

4.在對薩援助的成套項目中，中國政府和承建公司堅持跟蹤保養(yǎng)、定期維護。如薩摩亞游泳館自2006年交付使用后，安徽省外經建設集團派有常駐工程師進行水電維護；阿皮亞公園綜合體育設施自1983年建成后，中國政府先后于1993年、2006年和2014年進行了維護；2018年2月10號，颶風“吉塔”襲擊薩摩亞后，上海建工駐薩摩亞負責人馬上走訪了由他們承建的所有小學，并且?guī)椭茉畬W校度過危機。

(二)援助成效

1.基礎設施援助提高了薩方的辦公效率。中國對薩進行的基礎設施項目內部裝修考究，設施完備，辦公系統(tǒng)與國際化接軌，促進遠在大洋中心的薩摩亞逐步向現(xiàn)代化邁進。如薩摩亞國家醫(yī)院不僅在床位上能夠滿足民眾的就醫(yī)需求，更主要的是電子就診系統(tǒng)、無菌手術室、化驗室、重癥監(jiān)護室等的投入使用提高了診斷效率和救治水平。阿皮亞公園綜合體育設施和游泳館的援建，不僅幫助薩摩亞承辦了一系列南太平洋體育賽事和選美比賽，更主要的是通過這些國際賽事的舉辦，推動了當?shù)孛癖妼τ隗w育項目的熱愛，提高了民眾的健康意識，改變了他們以胖為美的傳統(tǒng)觀念，從而降低了由肥胖問題帶來的一些非傳染性疾病如糖尿病、高血壓、心臟病的發(fā)病率。圖伊拉埃帕總理就高度贊賞中國援助說：“中國援建薩摩亞的建筑，如法院行政樓、政府綜合辦公樓和國家醫(yī)療中心等為薩提供了現(xiàn)代化的設施，顯著改善了我們公務員的工作環(huán)境，提高了工作質量和效率，美化了薩摩亞首都阿皮亞的城市風貌，幫助阿皮亞成為一個現(xiàn)代化城市?！盵45]

2.援助波及范圍廣，惠及人數(shù)多，影響深遠。中國對薩進行的基礎設施援助項目均是薩方急需建設或改建的項目，涉及辦公、醫(yī)療、農業(yè)、教育等領域。這些援建項目在較短時間內解決了薩摩亞民眾的基本民生需求。相比較而言，人力資源援助則存在周期長、見效慢的特點，但這種人與人之間直接接觸的援助方式是一項直達民心的軟工程，長期堅持可以起到四兩撥千斤之效。我國政府對薩漢語教師的選派，為薩方學子赴華深造奠定了良好的漢語基礎。自2016年起，由聊城大學承辦的向薩選派理科教師更是雪中送炭之舉，這些理科教師均具有博士學位和多年教學經驗，他們先進的教學理念、一絲不茍的教學態(tài)度和精湛的教學水平給所在學校師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他們協(xié)助薩教育體育文化部對全薩數(shù)學、計算機教師進行的拉網(wǎng)式培訓，提高了薩方相關專業(yè)教師的業(yè)務水平。另外，對薩短期義診解決了薩摩亞民眾的就醫(yī)之急，對薩婦女技術培訓項目更加顯示了中國對薩援助的細心與誠心。

3.對薩援助提升了當?shù)孛癖姷拿褡遄院栏泻妥孕判?。中國對薩基礎設施援助多是關系到薩方國家發(fā)展、民眾生活和青少年教育方面急需的大型建筑項目。這些項目的落成和投入使用開啟了薩摩亞通往外部世界的大門，提升了薩方民眾的自信心，某種程度上強化了其民族凝聚力和自豪感。開始于2015年11月的法勒奧羅機場升級改造工程是薩摩亞的形象工程和窗口工程。2018年3月，機場培訓及應急指揮中心、維修站投入使用，這是薩摩亞自1986年成立機場管理局以來首次擁有機場培訓及應急指揮中心和維修站，使薩摩亞機場向國際水準邁出了一大步。[47]隨著一期項目的落成使用，薩摩亞自己的航空公司“薩摩亞航空”正式成立。5月10號，機場升級改造項目第二期工程正式移交薩方使用。薩摩亞發(fā)行量最大的報紙《觀察家報》頭版以醒目的標題《薩摩亞通往外部世界的大門正式開啟》予以報道。[48]新機場高端大氣的外形和完備的現(xiàn)代內部設施讓薩摩亞更加方便自信地與國際社會展開交流。

三、存在的問題及其需要改進的地方

毋庸置疑，中國對薩援助保障了中薩關系的有序進行，為薩摩亞的辦公、醫(yī)療、交通、教育、農漁業(yè)發(fā)展提供了有力幫助。但從目前看來，依然存在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

(一)存在的問題

1.援助項目存在密集、重復現(xiàn)象。目前中國對薩援助項目主要由商務部、科技部、農業(yè)部等部門主辦，各省職能部門承辦。例如：對薩醫(yī)療隊和游泳館工程師的選派主要由安徽省承辦；農業(yè)技術合作主要由湖南省承辦；理科教師選派主要由山東省承辦，這些已經形成系統(tǒng)，正在有序推進。但對于一些赴華短期培訓項目，則存在密集、交叉重復現(xiàn)象。例如2012年7月，科技部主辦了水產養(yǎng)殖技術國際培訓班，來自包括薩摩亞在內的14個發(fā)展中國家的18名漁業(yè)技術和管理人員參加了培訓；9月，商務部主辦了發(fā)展中國家水產養(yǎng)殖推廣專員研修班，來自包括薩摩亞在內的17個國家的36名學員參加了培訓。兩次培訓均由中國水產研究院淡水漁業(yè)中心承辦。2016年5月，商務部主辦發(fā)展中國家魚類苗種生產與飼料開發(fā)技術培訓班，來自包括薩摩亞在內的13個國家的47名漁業(yè)官員、專家及技術人員參加了培訓，由中國水產研究院淡水漁業(yè)中心承辦。6月，農業(yè)部主辦了太平洋島國農漁業(yè)政府官員培訓班，來自薩摩亞等國家和地區(qū)的農漁政府官員12人參加了培訓，由山東煙臺承辦。固然，每次培訓的重點和參加人員有所不同，但在時間安排上有扎堆現(xiàn)象，培訓內容方面也有重復，這都需要有關部門進一步加強溝通和協(xié)調。*本部分數(shù)據(jù)根據(jù)中國駐薩摩亞大使館、中國商務部、外交部、科技部、農業(yè)部等網(wǎng)站資料整理所得。

2.在薩外派人員素質有待提高。近年來中國對薩基礎設施援助項目較多，多支建筑公司在薩承攬過援助項目，建筑工人是在薩華人的一個龐大群體。中國建筑工人與當?shù)嘏l(fā)生性關系致使女方懷孕的事情時有傳出。由于薩摩亞不允許墮胎，有的女方不得不將孩子生下來單獨撫養(yǎng)，類似事情在國家公派人員身上亦有發(fā)生，這在薩摩亞當?shù)睾腿A人群體中產生了不良影響。有的村子里因為出現(xiàn)了此類事件，該村牧師明令不允許中國人進入本村教堂。另外，目前在薩華人的另一個主要群體是從事個體經營的中國商人，許多華人老板攜親帶友在薩經營。華人員工對薩籍員工的不禮貌行為時有發(fā)生*例如，華人員工普遍性稱呼當?shù)貑T工為“土人”，有的華人員工故意欺騙當?shù)貑T工，教給當?shù)貑T工“你好、謝謝”等禮貌用語時故意換成了罵人的臟話。，由華人引發(fā)的交通事故也曾一度引起薩方民眾的不滿*國內的左舵右行與薩右舵左行的交規(guī)不同導致交通事故發(fā)生固然是原因之一，但車速過快、過于張揚的駕駛習慣亦是發(fā)生事故的主要原因。。這些現(xiàn)象的產生固然有文化差異的原因，但個人素質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

3.對受援群體缺少細致考察。中國對薩基礎設施援建均屬于成套項目，包括設計、施工、內部裝修、辦公家具等全部由中方提供。這種一條龍式的援助方式減少了受援國工程壓力，節(jié)約了工期，能夠以最快速度交付使用。但由此帶來的一個實際問題是，在辦公物資的選用上沒有充分考察薩摩亞的實際情況，出現(xiàn)損壞現(xiàn)象后被誤認為質量問題而影響了援助形象和援助效果。例如，薩摩亞人普遍體型高大，過度肥胖*據(jù)統(tǒng)計，2011年薩摩亞成年人過度肥胖為86%(Annual Report Financial Year 2010-2011, Ministry of Health 2011)；另據(jù)薩摩亞國立大學Maria Kerslake博士最新調研，超過90%的薩摩亞人體重過重甚至極端肥胖，其中60%的人患有高血壓，30%的人患有糖尿病(此數(shù)值引自薩摩亞國立大學Maria Kerslake博士于2017年3月24日所作的學術報告《社區(qū)健康狀況研究——以薩歐魯阿法阿村為例》)。，但辦公家具沒有特殊定制極易損壞。薩摩亞缺乏電腦技術人員，許多因軟件故障導致的電腦癱瘓被誤認為質量問題而隨意丟棄。薩摩亞中小學課外活動較多，桌椅搬動頻繁，由于沒有特別加固而出現(xiàn)損壞現(xiàn)象亦被誤認為是質量問題等等。這些問題看似不大，但從側面反映了援助工作缺乏細微考察，無形中影響了我國援助形象，未能起到應有的效果。

(二)需要改進之處

1.在薩設常駐援助機構。目前對薩各項援助主要通過中國駐薩摩亞大使館協(xié)商溝通和辦理手續(xù)。但使館工作人員一般任期兩年，日常工作繁瑣，工作強度大。因此，對于各項援助的總體投入、項目前期及后續(xù)工程、配套設施等沒有時間進行系統(tǒng)梳理和全面掌握，對于流動性極強的建筑工人更不能全面把控。參照日本、美國和歐盟對外援助經驗，可在薩設立統(tǒng)一的對外援助機構，統(tǒng)籌管理對薩各項援助和外派人員。

2.發(fā)揮公派人員在華人華僑中的示范作用。近年來在巴布亞新幾內亞、湯加等太平洋島嶼國家出現(xiàn)了一些當?shù)孛癖妼θA人的不滿情緒甚至沖突事件，一方面來自于這些國家內部原因，但也存在華人華僑個人素質不高、冒犯當?shù)仫L俗習慣等因素。另外，華人華僑經濟實力在各島國的迅速上升，也必然會引起當?shù)孛癖姷膽n慮情緒，這些問題在薩摩亞也均有不同程度的體現(xiàn)。向受援國派遣志愿者和其他工作人員是我國對外援助的主要內容，也是傳播中國文化、樹立中國形象的重要媒介。國家公派人員在完成國家交付的具體工作的同時，也肩負著在華人華僑中傳播當?shù)孛耧L民俗知識、呼吁華僑華人嚴謹自律、維護自身形象和國家利益的責任和義務。強化公派人員的家國情懷和榜樣力量，發(fā)揮公派人員在華僑華人中的宣傳示范作用十分必要。

3.擴大人力資源援助。由于長期處于世界舞臺的邊緣地帶，獨立后的薩摩亞基層社會管理中，酋長制及依附于此制度的傳統(tǒng)價值觀念依然在發(fā)揮作用，而無所不在的宗教信仰更加固化了一切皆拜上帝所賜的信念。單純進行基礎設施建設并不能深達民心，只有加大薩方急需的人力資源援助，在教育、農業(yè)、醫(yī)療、IT產業(yè)、工程技術領域等與薩展開多渠道交流與合作，才可獲得薩方廣泛的群眾支持。而且，相較于一些大型基礎設施援助，人力資源援助具有成本小、受眾群體廣、持續(xù)穩(wěn)定及更加深入民心等優(yōu)勢。

4.援助物資按需定制，定期回訪。薩摩亞常年濕熱、雨水不斷，房屋極易出現(xiàn)漏雨現(xiàn)象，之前承建部分項目的湖南建工、天津建工、青島建工均已撤走，現(xiàn)有工程技術人員無法對所有援建項目進行定期回訪和維修保養(yǎng)。因此，需有專人負責統(tǒng)籌協(xié)調回訪維修事宜。對于新建成套項目，室內設施需嚴把援助物資質量關，對于易損類物資需特別定制，加大加固。對于薩摩亞本身缺乏技術人員的電子設備需配備專業(yè)技術人員長期駐守，并在當?shù)亻_展技術培訓。總之，只有在后續(xù)維護保養(yǎng)方面做到細致、及時方可取得理想的援助效果。

5.促進中薩民間交流。目前中國對薩提供的各項援助多屬于國家項目，地方政府與民間交流并不多。盡管已有廣東省連續(xù)幾年的“送醫(yī)上島”活動，惠州市華羅庚中學與薩摩亞中學結為姊妹學校的成功舉措，惠州市政府也于2018年5月正式啟動了薩摩亞文化藝術中心和阿皮亞友誼公園的援建項目，但相比較薩摩亞近19萬人口、123所公辦小學和23所公辦中學來講是遠遠不夠的。*薩摩亞中小學有三種辦學模式：公辦學校、教會學校和私立學校。目前我國對薩教育援助主要是援建了公辦小學，向薩公辦中學選派理科教師以及公辦小學選派漢語教師。目前在薩華人群體中不乏成功人士，他們在薩經營多年，對薩基礎社會比較了解，有從事公益事業(yè)的愿望，但缺乏統(tǒng)一指導和統(tǒng)籌規(guī)劃。由政府牽線搭橋，采取行之有效的方式，促進在薩華僑華人與薩民間交往不僅可以有效提升在薩華人的公眾形象，成為一項促進民心相通的有效舉措，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也節(jié)約了政府援助資金。

四、結 語

中國對外援助是一項長期工程，它關系到中國的國家形象和國際地位。始于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對薩摩亞援助，在基礎設施援建、人力資源援助、人力資源合作與開發(fā)、一般物資和緊急人道主義援助等方面均取得了矚目成績。自“一帶一路”倡議實施以來，中國加大了對薩援助力度，在政策溝通、設施聯(lián)通、貿易暢通和資金融通方面已經有了較好嘗試，取得了理想成果。而且這些援助也為華僑華人在薩工作生活創(chuàng)造了一個穩(wěn)定環(huán)境。今天，中國援助、中國制造、中國經營共同鑄造了薩摩亞民眾心目中的中國形象。目前看來，由于薩摩亞在自然地理環(huán)境和風土人情方面與中國差別較大，中國在對薩援助方面還需要更多地了解薩摩亞歷史文化、風土人情，充分考慮到薩摩亞文化的獨特性，以民心相通為終極目標，加大人力資源援助力度，發(fā)揮政府、民間、團體、個人等多渠道、多層面力量，共同做好對薩援助工作。同時，在薩中資企業(yè)、華人華僑更需尊重當?shù)匚幕L俗，提升個人修養(yǎng)，摒棄狹隘的民族優(yōu)越心態(tài)，嚴謹自律，維護國家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