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
南陽市中心醫(yī)院,河南 南陽 473000
腸易激綜合征(IBS)是一種以腹部不適或腹痛為主要臨床表現的腸道功能紊亂綜合征。便秘型IBS(IBS-C)以排便時間延長及大便堅硬為主要特點,發(fā)病機制尚不明確,多數患者并無組織結構及代謝方面的異常表現。中醫(yī)學將IBS-C歸為便秘范疇,與肝、脾、胃、大腸等臟器功能失調有一定聯系,主要病機為肝氣不調致大腸傳導失司。理氣通便合劑方選白芍、柴胡、枳實、萊菔子、黃芪、白術等中藥,具有理氣疏肝、潤腸通便的功效。本研究針對本院收治的IBS-C患者采用理氣通便合劑結合電針進行綜合治療,觀察其治療效果及對患者血清腦腸肽水平的影響,結果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5年1月—2016年12月本院治療的66例IBS-C患者,按照1∶1的比例隨機分為實驗組和對照組,每組33例。實驗組男12例,女21例;年齡28~64歲,平均(44.45±10.54)歲;病程2~8年,平均(6.52±2.68)年。對照組男14例,女19例;年齡29~65歲,平均(44.58±10.63)歲;病程1~8年,平均(6.47±2.36)年。2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診斷標準 參照《腸易激綜合征與羅馬Ⅲ診斷標準》[1]診斷為IBS-C:近3月有反復發(fā)作腹部不適或腹痛,排便后癥狀緩解或發(fā)作時伴有大便外觀改變等,電子結腸鏡檢查顯示有腸蠕動亢進及痙攣現象。
1.3 辨證標準 參照《腸易激綜合征中醫(yī)診療共識意見》[2]中脾虛氣滯證的辨證標準。主癥:①排便時間延長,排便時間間隔在3天及以上;②腹痛;③大便干結,排出不暢。次癥:①腹脹;②神疲,肢體倦乏;③食少納呆;④暖氣呃逆;⑤易發(fā)口疫。舌脈:舌質淡、苔白或厚,脈沉細弱。具備2項及以上主癥,加2項及以上次癥,即可辨證為脾虛氣滯型IBS-C。
1.4 納入標準 符合上述診斷標準和辨證標準者;年齡25~65歲,病程>1年;無腸道黏膜異常及器質性病變者;經本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
1.5 排除標準 不符合上述診斷標準和辨證標準者;合并息肉及炎癥性腸道器質性病變者;藥物性便秘、習慣性便秘及器質性病變引起的便秘;合并重要臟器及造血系統等嚴重原發(fā)疾病者;對受試藥物過敏者;妊娠或哺乳期婦女;治療前1月服用影響胃腸動力藥物者。
1.6 剔除標準 不能按治療方案完成整個治療者;治療期間服用影響結果判斷的藥物者。
2.1 對照組 乳果糖口服液(萊陽市江波制藥有限責任公司,國藥準字H20074010),口服,每天3次,每次15mL,連續(xù)治療4周。
2.2 實驗組 在對照組用藥基礎上加用理氣通便合劑內服和電針治療。理氣通便合劑處方:生白術、炙黃芪各30 g,柴胡、白芍、生首烏、檳榔、枳實、萊菔子、藿香各12 g,加水煎煮至500 mL左右,分早晚2次服用;針刺選取百會、天樞、足三里、太沖、三陰交、上巨虛、印堂,用1.5寸毫針,進針深度為0.5~1.5 cm,頭針易淺,15°角平刺。以穴位局部有酸脹感為佳,捻轉得氣后,接Hans-200A電針治療儀,電流強度為2 mA,連續(xù)波,密波100 Hz,疏波2 Hz。留針30 min,每天1次,治療6次休息1天為1療程,連續(xù)治療4療程。
3.1 觀察指標 ①治療前后檢測患者的血漿腦腸肽水平:采集空腹靜脈血4 mL,離心,將上清分裝,-80℃凍存,采用ELISA法檢測血漿5-羥色胺(5-HT)、血清P物質(SP)及神經肽Y(NPY)水平。②治療前后對患者腹痛、腹脹、大便頻率、大便性狀、排便不盡感等主要癥狀進行臨床癥狀評分,各項癥狀分為無、輕、中、重4級,分別記為0、1、2、3分。③治療前后對2組患者進行肛腸動力學檢測及比較,采用ZGJ-D2型智能雙導肛腸壓力檢測儀檢測,包括肛管靜息壓(ARP)、肛管最大收縮壓(MSP)、直腸最大耐受容量(MTV)等。
3.2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2.0統計學軟件分析數據。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內治療前后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組間比較采用獨立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檢驗。
4.1 療效標準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3]擬定。痊愈:癥狀體征基本消失,腸道功能恢復正常,癥狀積分減少>95%;顯效:癥狀體征明顯改善,癥狀積分減少70%~95%;有效:癥狀體征好轉,癥狀積分減少30%~69%;無效:癥狀體征未有明顯改善或病情加重,癥狀積分減少<30%。
4.2 2組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1。實驗組總有效率為90.91%,高于對照組的66.67%,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2組臨床療效比較 例(%)
4.3 2組治療前后癥狀積分比較 見表2。治療前,2組腹痛、腹脹、大便頻率、大便性狀及排便不盡感積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腹痛、腹脹、大便頻率、大便性狀及排便不盡感積分均較治療前降低(P<0.05);實驗組5項癥狀積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
表2 2組治療前后癥狀積分比較(±s,n=33) 分
表2 2組治療前后癥狀積分比較(±s,n=33) 分
與治療前比較,①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②P<0.05
組 別實驗組對照組時 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腹痛2.56±0.69 0.78±0.64①②2.54±0.67 1.23±0.75①腹脹1.94±0.67 1.05±0.73①②1.86±0.64 1.48±0.68①大便頻率2.86±0.77 1.04±0.37①②2.95±0.76 1.18±0.65①大便性狀2.73±0.57 1.23±0.57①②2.75±0.66 1.74±0.56①排便不盡感2.96±0.48 0.59±0.44①②2.93±0.54 1.27±0.48①
4.4 2組治療前后血漿腦腸肽水平比較 見表3。治療前,2組5-HT、SP及NPY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血漿5-HT、SP及NPY水平均較治療前降低(P<0.05);實驗組的血漿5-HT、SP及NPY水平均低于對照組(P<0.05)。
表3 2組治療前后血漿腦腸肽水平比較(±s,n=33)
表3 2組治療前后血漿腦腸肽水平比較(±s,n=33)
與治療前比較,①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②P<0.05
組 別實驗組對照組時 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5-HT(ng/mL)146.46±38.34 111.07±25.43①②146.24±38.18 128.68±27.34①SP(ng/mL)102.37±12.53 53.67±10.26①②99.83±13.62 78.55±12.23①NPY(pg/mL)168.27±15.25 142.38±12.03①②165.63±16.37 159.35±15.37①
4.5 2組治療前后肛腸動力學指標比較 見表4。治療前,2組ARP、MSP及MTV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MSP及實驗組ARP均較治療前升高(P<0.05),2組MTV均較治療前降低(P<0.05);實驗組的MSP及ARP均高于對照組(P<0.05),MTV 低于對照組(P<0.05)。
表4 2組治療前后肛腸動力學指標比較(±s,n=33)
表4 2組治療前后肛腸動力學指標比較(±s,n=33)
與治療前比較,①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②P<0.05
組 別實驗組對照組時 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A RP(mmHg)61.84±10.43 75.44±12.62①②62.54±10.77 66.54±13.34 M SP(mmHg)105.45±31.57 189.75±33.43①②102.14±22.45 139.76±30.53①M TV(mL)183.83±25.72 148.76±22.54①②172.45±25.47 162.48±21.71①
IBS-C是慢性腸功能紊亂性疾病,其致病機制復雜,西醫(yī)主要進行對癥治療,但病情易反復發(fā)作,不僅給患者帶來較大的精神壓力,也降低了其生活質量。IBS-C的發(fā)病與臟腑功能失調相關,大便的排泄與大腸的傳導密不可分,同時肝的疏泄條達也與大腸的傳導息息相關[4]。《丹溪心法》曰:“郁者,結聚而不得發(fā)越也,當升者不得升,當降者不得降,當變化者不得變化也,此為傳化失?!?。加之患者情志不暢,也可引起肝氣郁滯,肝之疏泄受阻,則致大腸傳導失司,糟粕蓄而不去。樊春華等[5]認為,IBS-C為脾胃氣虛,中氣下陷,運轉無力所致。陳春華[6]認為,IBS-C多勞倦內傷,中氣不足,屬虛秘。因此,脾虛為IBS-C發(fā)病之本,氣機郁滯、邪滯腸胃為其標,故應標本兼治,宜以養(yǎng)陰補血、補氣健脾、理氣通便為其治法。
理氣通便合劑是以枳術丸為基礎發(fā)展而來,具有健脾理氣之功,方中生白術治療便秘效果顯著,為該方主藥。炙黃芪是健脾補氣要藥,脾健則氣血旺盛,胃腸蠕動有力;白芍養(yǎng)肝斂陰、和胃止痛,助柴胡疏肝;生首烏甘苦而寒,清熱養(yǎng)陰;藿香宣通上焦、中焦,同時配以檳榔、萊菔子瀉脾氣之壅滯,調中焦之運動。諸藥合用,咸寒苦甘同用,苦以降通,辛以散結,共奏理氣疏肝,潤腸通便之功。同時本研究結合電針治療,針刺可通過刺激外周感受器,穴位選取以調神健脾為主,可起到寧心安神、疏肝健脾之功?!鞍贂置麕p上、五會,屬督脈,位居頭之巔頂,為百脈交匯之處。肝為剛臟,其氣易逆易亢,針刺百會穴可以平肝潛陽、疏肝理氣。《針灸大成》曰:“太沖,主大便難,便血,小便淋”,太沖為肝經原穴,針刺太沖具有疏肝解郁、平肝潛陽之功效。印堂亦屬督脈,有活絡疏風、鎮(zhèn)靜安神的作用,同時配合天樞、足三里、三陰交、上巨虛,共奏疏肝健脾、寧心安神、理氣通腑之功。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實驗組總有效率為90.91%,高于對照組的66.67%(P<0.05);實驗組腹痛、腹脹、大便頻率、大便性狀及排便不盡感積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表明理氣通便合劑聯合電針治療脾虛氣滯型IBS-C效果顯著。
有研究表明,IBS-C發(fā)病機制中腦-腸互動起關鍵作用,腸道活動通過神經遞質與中樞神經聯系在一起。因此,患者的心理、精神變化均能使腸道運動功能發(fā)生改變[7~8]。5-HT是臨床應用較多的腦腸肽指標,腸腔內壓力增高后,5-HT大量釋放,可引起一系列腸道神經反射,增加腸道分泌量,增強腸道推進運動,導致患者出現腹痛、腹脹、腹部不適等癥狀[9]。SP能夠增加胃腸蠕動,促進消化道平滑肌收縮,刺激腸黏膜分泌水和電解質。NPY是神經肽類物質,能引起血管收縮,通過抑制腸道平滑肌收縮和體液的分泌,進而抑制胃腸道運動。MSP是評價肛門外括約肌收縮功能的重要指標,ARP可在靜息狀態(tài)下阻擋氣體和糞便的排出,是評價肛門自制力的指標,MTV是評價肛門自行控制排便能力的指標[10]。本研究結果顯示,實驗組患者血漿5-HT、SP、NPY水平均較對照組下降更明顯(P<0.05);與治療前比較,治療后2組MSP及實驗組ARP明顯升高(P<0.05),實驗組的2項指標均高于對照組(P<0.05);2組MTV均降低(P<0.05),實驗組MTV低于對照組(P<0.05)。表明理氣通便合劑聯合電針治療脾虛氣滯型IBS-C,可改善患者腸道動力紊亂現象,增加腸道微循環(huán)血流,減輕腸道黏膜的炎癥反應,促進臨床癥狀的緩解,且能夠明顯改善患者的結腸動力,提高結腸的運動和感覺功能。
綜上所述,在乳果糖口服液基礎上加用理氣通便合劑配合電針治療脾虛氣滯型IBS-C,可降低患者的血漿腦腸肽指標水平,有效調節(jié)肛腸動力學指標,改善臨床癥狀,效果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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