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貓
有一種酒店,它只建在世界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每一家分店都恰到好處地融入到風景與文化之中,即使冠以相同的名字,也讓你感覺到完全不同的精彩。
從柬埔寨吳哥窟到秘魯?shù)膸焖箍疲丛氲?,旅游勝地暹粒,繁華鬧市中竟還藏匿著如此奢華而且獨特的酒店,大隱隱于市,繁華和風雅近在眼前,一段吳哥窟慢時光就這樣在靜幽絕塵中悄然開啟……
吳哥 另一種高棉王國的精彩
世界文化遺產邊自然不乏奢華酒店,暹粒的貝爾蒙德吳哥公館酒店(Belmond La Résidenced'Angkor)便是一處極好的下榻選擇。車子駛入暹粒繁華的市區(qū)中心,停在河畔,酒店緊挨著馬路,大門很不起眼,高墻后卻另有一番天地。當初在Booking.com上挑選時,一眼看中的就是那古色古香的木質建筑,很有質感。穿過大堂,庭院中一棟棟傳統(tǒng)高棉風格的小樓被青蔥翠綠的熱帶植物包裹著,池塘里盛開著朵朵蓮花,好一個幽靜隱秘的居所。
柚木巨柱支撐的豪華廳堂上方懸掛著一副色彩鮮艷的現(xiàn)代繪畫作品,讓略感沉重的木質建筑多了一份輕快,現(xiàn)代元素與傳統(tǒng)相融合一向是這類酒店設計師所特別用心的地方。每次進出酒店,抬頭都會看到這幅作品,過了兩天,又換成了另一幅,應該是同一個系列,注意到這點變化的客人估計不多,可見它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我的房間墻上掛著柬埔寨民間皮影戲的照片,泰絲靠墊,浴室里的蘭花,超大浴缸,舒適又富有異域情調。我的旅行習慣是度假也要有家的放松感,所以特地帶了套茶具,坐在陽臺上沏一壺茶,感受著芭蕉葉下的涼爽微風,再愜意不過了。
陽臺對著泳池,貝爾蒙德吳哥公館酒店的泳池的確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為整座酒店增色不少。泳池里的水不用人工加氯消毒,而是注入咸水,泳池底部更是用4萬片手工制作的瓷片鋪成,深淺不一的藍綠色讓水面呈現(xiàn)出迷人的色調。
不喜歡走馬觀花式的旅行,好東西需要慢慢品味,經常出行的我不是貪多的人。有時,只為避開游客扎堆兒的地方,找個安靜的角落,坐在那里,靜靜體會著近千年的時光如何溫柔又決絕地剝離一切繁華,空余一片失落的廢墟在雨林深處,也留下一群貧窮又迷茫的子民。
在世界文化遺產邊上快速發(fā)展起成熟的旅游業(yè),用另一種方式再現(xiàn)了高棉王國的精彩,只是如今的暹粒已經熱鬧得過了分。好在吳哥遺址足夠龐大,總能找到人少的地方。暹粒省外的崩密列遺址(Beng Mealea)和貢開古城(Koh Ker),游客比起吳哥要少得多。在雨林遮天蔽日的婆娑樹冠間隱沒的,不只是荒煙蔓草,還有很多地雷,崩密列和貢開正是因為清雷完畢才對游客開放,景區(qū)附近就是雷區(qū),也是柬埔寨旅游的一大特色吧。
頹美的斷壁殘垣看得多了,多少也會有視覺疲勞,想知道哪個部分最經典,只要閉上眼,能夠想起來的便是。巴戎寺的四面佛,塔普倫寺的樹根,小吳哥的浮雕壁畫,龍蟠水池湖畔的夕陽,還有貢開古城的金字塔,如珍珠般串起了此行我對吳哥的記憶。
我不想重復抄寫那些寺廟的歷史,只想記錄下給予我靈感和啟發(fā)的場景,盤繞在寺廟之上茁壯的參天古樹,回廊里的光影,殘缺的七頭蛇等等,不經意間捕捉下的神秘元素。不知道元代周達觀所著的《真臘風土記》中,是否也記載下這樣的時刻:西墜的斜陽給吳哥寺涂上一層溫暖的金色,陽光在悠長的回廊里留下仿佛能夠穿越時空的明暗倒影……
小住的日子里,洗盡了連日來在吳哥各處寺廟拍攝的風塵,每天上午出去游覽3個小時,午飯后回酒店小睡一會,避開正午炙熱的陽光,下午3點后再出門,作息時間規(guī)律而健康。傍晚回來后,可以去泳池邊的酒吧小坐,點上一杯雞尾酒,杯中酒的清爽色彩,與周圍斑駁的燈光帶著黃色陳舊的味道交織在一起,盡享一段慢時光……
庫斯科 修道院里的貝爾蒙德
庫斯科古城,500年來,見證了南美土著文化與西方殖民文化的交融,今天我仍然可以感受到西班牙人摧毀印加文化的那種強悍的力量,然而仔細品味,內里卻蘊涵著豐富的印加文化烙印。因為西班牙人的庫斯科是在印加人的堅固石墻上建立起來的。
每個偉大的文明必定會留下一些偉大的印跡,比如著名的城池。在秘魯,這座城就是庫斯科(Cusco)。庫斯科位于秘魯安第斯山脈海拔3410米的豐饒山谷中。車子沿著狹窄齊整的街道向山上盤去,隨著地勢的增高,城市逐漸清晰起來。棋盤式的街道布局井然有序,紅瓦房頂白色磚墻的典型西班牙式建筑密布全城,巨石砌成的殿堂和廟宇錯落相間,古意盎然,一下子便喜歡上了。
為了留出更多時間來品味這座老城,我決定選擇貝爾蒙德庫斯科修道院酒店(Belmond Hotel Monasterio Cusco)。這家前修道院建于1592年,距離市中心重要的“武器廣場”僅兩個街區(qū)。
當年西班牙殖民者打造的建筑圍繞著一個美麗的中央庭院,正中是噴泉和有著300年樹齡雪松,四周的石頭回廊環(huán)繞著酒店木質大門,西班牙的武器紋章與大主教的畫像高高懸掛著,象征著酒店的崇高地位。1598年,這里由庫斯科第六任主教設立成為圣安東尼阿巴德神學院,用來培養(yǎng)天主教神父。之后,修道院變成了皇家天主教大學;到了1816年,當時的西班牙國王又將大學還原成為神學院。直到1965年5月30日,這座建筑才被改造成為酒店。
如今,作為殖民地時期文藝復興風格的輝煌代表,酒店已成為秘魯?shù)臍v史地標,被國家文化研究院所保護。我從這里開始探索庫斯科這座文明古城,世界文化遺產。
走在那條因為“十二角石”(Piedradelos 12 Angulos)而出名的Inca Roca街巷里,鵝卵石鋪成的狹小街道,兩側是建在印加石基上的紅頂白墻的西班牙建筑,擅長建筑的印加人卻不會用磚瓦蓋房頂,只用茅草。
十二角石,顧名思義,有12個棱角,代表12個月。這種多邊石在印加建筑中很常見,嚴絲合縫,不用任何灰漿黏合,卻連張紙都插不進去。棱角越多,難度越大,印加人在建筑上的造詣可見一斑。據說庫斯科的一個當?shù)仄【破放票阌玫氖沁@塊石頭做logo,文化自豪感不言而喻。另一條石巷Loreto,石墻的風格又不同了。緊挨皇宮,所以多采用整齊劃一的四邊石——印加帝國皇家風格的典型代表。印加石匠使用的工具簡陋原始,可想修建這樣的石墻費時費力,所以只出現(xiàn)在最尊貴的皇家宮殿和神圣的太陽神廟上。endprint
城中最重要的建筑是太陽神殿,如今已經改為了博物館(Museo del Sitio del Qoricancha)。印加人修建了很多供奉守護神—太陽神因蒂(Inti)的神殿,因蒂也是創(chuàng)世神維拉科查(Viracocha)的兒子。這些神廟主要用于宗教儀式,還兼做天文觀象臺,地位十分尊崇。這座太陽神殿本是印加帝國時代最大的一座,也是重要的軍事建筑,異常堅固的印加式地基和圍墻下端被保留了下來,幸存的還有五座小神廟,分別供奉著印加人信奉的五種天象:太陽、月亮、星星、雷電和彩虹。
如今,印加的“太陽神殿”早已變成了天主教的教堂庭院——圣多明戈天主教堂(Cathedral of Santo Domingo)。自從16世紀西班牙人攻占了庫斯科后,這些侵略者拆毀寺廟,把天主教堂建在了印加帝國的廢墟之上,讓歐洲世界的上帝替代了印加的神祗。這場殖民戰(zhàn)爭,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消滅,野蠻的燒殺掠奪,還有精神世界的入侵,印加文明在西班牙殖民者血與火的征服中最終毀滅。
位于地震活躍帶的安第斯山脈,地震屢次毀壞教堂(尤其是1650年和1950年的兩場大地震),但印加人建造的這些地基和圍墻下端卻安然無損。原來石頭上都有小凸槽兒,地震的時候石頭會上下震動然后歸位。雖說可以供我們憑吊太陽神廟的僅剩這些多邊形石塊和依稀可見的整體設計,但也足夠證明印加文明曾經的輝煌。
世界八大巴洛克建筑中有4座建在了西班牙的美洲殖民地上,這座庫斯科大教堂就是其中之一。走進大教堂時,里面正在舉行一個彌撒,擠滿了虔誠的天主教徒,大教堂的藏品“最后的晚餐”可不是達芬奇的原畫,畫家Marcos Zapata的模仿之作創(chuàng)意非凡,耶穌和他門徒面前的餐桌上擺的竟是印加人的佳肴——豚鼠。
圣布拉斯(Plaza San Blas)廣場,一個本地手工藝人和藝術家聚集的區(qū)域。窄小街道,兩邊墻上濃烈的色彩、涂鴉,一間又一間特色小店,咖啡館兒,儼然一處歐洲小城的藝術區(qū),直到街角突然轉出一個戴著草帽的印第安老婦,提醒我這里是南美秘魯,一個混血文化的國度。
秘魯凡重要的城市都有一個“武器廣場”(Plaza de Armas),是16世紀西班牙殖民者殺戮印第安人的地方。庫斯科市中心的“武器廣場”讓我有種錯覺,以為到了西班牙的某個古城。盡管庫斯科的地形高低起伏,但是印加帝國的首都仍然依據直角方式設計,廣場周圍四個方向的道路把庫斯科和印加帝國的行省連結起來。街道兩旁仍矗立著用土坯建造的尖頂茅屋,其中許多石頭房基還是古印加帝國的遺物。為了保護老城的完整,庫斯科除了教堂高高聳立以外,其他建筑物不能超過三層。廣場正中,聳立著秘魯民族英雄,拉丁美洲民族解放運動的先驅圖帕克·阿馬魯二世(Túpac Amaru II)的雕像。當?shù)厝嗽陂L椅上歇腳、看報、織毛衣、曬太陽,生活似乎很悠閑,歷史已經成為過去。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