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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是和人類最親近的家禽了。《漢書·五行志》里說:“雞者,小獸,主司時起居人?!?/p>
雞的生命是從春天開始的?!半u雞二十一”,雞蛋在母雞溫暖的懷抱里,經(jīng)過21天就被孵化出來了,小雞啄破蛋殼,趔趄兩下,濕潤潤的絨毛干了,就毛茸茸嘰嘰地聚在一起,黃燦燦,仿佛大片的油菜花,在風中奔跑著,在陽光下啄食。
記憶里,母親喜歡端坐在葡萄架下,戴上老花鏡做些針線活。母親有一次在娃娃外套上繡了兩只小雛雞,一個左看一個右瞅,還有幾朵小花,鮮艷逼真。而母親身邊那些顏色各異的雞們,碎步走來走去,滿臉安逸,也不怕人,在細土里打著涼窩兒,或?qū)ふ移咸褬湎碌南x子吃。想來這生活畫面,簡直就是一幅刺繡畫。
小時,我以為趕雞歸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就是把外面的雞趕到雞窩里嗎?小菜一碟。我操起一根長竹竿,不停地朝雞群揮舞,嘴里“哦噓哦噓”地趕著,但是雞并不聽話,四處散跑。母親教我,去屋里抓一把米,一邊喚著雞一邊往雞窩門口撒米,沒想到雞一只只都傻乎乎地跑過來了,我趁機把雞窩的門關(guān)上,雞就只能乖乖呆在雞窩里了。
據(jù)說雞的壽命有七年,但誰見過無疾而終的雞呢?雞走過春天,走過夏天,除了留養(yǎng)的老母雞,大多數(shù)的雞走不過除夕就成了人們的美味佳肴。雞的一生何其短暫!雞為人們奉獻了舌尖上的享受后,雞身上的羽毛,也被人們做成雞毛撣子,撣灰塵;或做成漂亮的毽子,讓孩子的童年多彩多姿,踢得上下翻飛。
古人對雞別有鐘情,春節(jié)在門窗上畫雞,雞日意為吉日也。溫庭筠《詠山雞》云:“萬壑動晴景,山禽凌翠微。繡翎翻草去,紅嘴啄花歸。巢暖碧云色,影孤清鏡輝。不知春樹伴,何處又紛飛。”陶淵明歸隱田園,借雞聲描寫鄉(xiāng)村田園生活的寧靜安逸:“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巔……”
雞是一種會唱歌的鳥,小雞餓了會唱,母雞下了蛋會唱,公雞破曉時會唱。雞也是有個性的,有的溫順,有的調(diào)皮,有的清高,有的霸道……像人一樣,千姿百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