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潔，李夢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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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國產動畫《賣豬》的原創(chuàng)性表達

曹 潔，李夢凡

（中國地質大學 (武漢)藝術與傳媒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0）

歷史上的“中國學派”提出走“動畫民族化”道路，對動畫的形式和技術進行深入探索并取得輝煌成績。但自20世紀90年代后，美日動畫來襲，使中國動畫陷入盲目模仿國外動畫的制作模式之中，導致國產動畫原創(chuàng)性缺乏的問題日益凸顯。2012年，由陳西峰導演完成的動畫短片《賣豬》在原創(chuàng)故事內容上努力探索，向觀眾展現了黃土高原雄渾的自然景觀和濃郁的陜北民族風情。同時，該短片扎根民族文化，體現出了深刻的民族精神內涵。

國產動畫；《賣豬》；原創(chuàng)性；民族文化

中國動畫從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模仿探索到建國時期的初步發(fā)展，再到改革開放后的飛躍，發(fā)展至今歷經了幾次起起落落。60年代初到80年代末，“中國學派”的繁榮標志著國產動畫“民族化”道路的成熟發(fā)展?！缎◎蝌秸覌寢尅贰洞篝[天宮》《山水情》等一系獲得國際大獎的經典作品至今仍是中華民族的驕傲。然而，在90年代市場化經濟的背景下，國外一些動畫作品卷入中國。它們憑借著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和曲折幽默的故事情節(jié)，深受中國觀眾們的喜愛。于是國產動畫的發(fā)展陷入瓶頸，在一系列盲目的模仿與抄襲，以及陳舊的動畫創(chuàng)作觀念的影響下，中國動畫的發(fā)展開始停滯不前，國產動畫原創(chuàng)性缺乏的問題也日益凸顯。本文首先闡述了動畫中“原創(chuàng)”的含義，其次分析國產動畫《賣豬》的原創(chuàng)性表達通過分析動畫短片《賣豬》的原創(chuàng)表達特色，進一步指出國產動畫原創(chuàng)性不足的“癥結”在哪兒，有助于國產動畫講好原創(chuàng)故事，創(chuàng)作出民族精神內涵豐富的優(yōu)秀原創(chuàng)作品。

一、何為“動畫原創(chuàng)性”

北京電影學院副院長孫立軍說：“原創(chuàng)是一種能力，表現為創(chuàng)造性想象和創(chuàng)造性思維；又是一種精神，體現在創(chuàng)新意識和創(chuàng)新個性。原創(chuàng)性的根本是能夠發(fā)現創(chuàng)作源泉，而創(chuàng)作源泉是創(chuàng)作者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即在厚重的文化環(huán)境和文化素養(yǎng)當中，理應發(fā)揮出動畫式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作力。”[1]首先，動畫的原創(chuàng)性離不開創(chuàng)造力與想象力。動畫原創(chuàng)不僅需要豐富的藝術表現形式來增添形式美感和加強畫面視覺沖擊，更需要使人腦的想象力貫穿于整個動畫的制作過程，以達到充分體現動畫夸張、幽默和假定性特征的目的。其次，動畫的原創(chuàng)性體現在作品的創(chuàng)新意識與個性中。2005年上映的長篇動畫電影《小兵張嘎》是中國首部演繹“紅色經典”的現實主義題材動畫，片中講述了善良機智的嘎子小小年紀與敵人斗智斗勇，最終破壞敵人陰謀救出百姓的故事。片中沒有直白的愛國宣言，而是巧妙地把愛國情懷融入故事里，以情動人，突出了中華民族“質樸勇敢”的品質特征。國產動畫創(chuàng)作應緊跟時代發(fā)展，更多關注現實題材，注重故事內涵對人心靈的啟發(fā)。最后，動畫原創(chuàng)性生根于民族本土文化。一部缺乏民族文化內涵的動畫是不會有持久生命力的，但是動畫原創(chuàng)性是否就意味著在動畫中大量添加民族文化符號，閉門造車，盲目排外？誠然，動畫原創(chuàng)性包含了民族性，但如果僅限于對民族藝術文化的探討而忽略了當代藝術間的發(fā)展交流，動畫的原創(chuàng)性就陷入了“民族化”的誤區(qū)。正如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廠長嚴定憲先生在回憶《驕傲的將軍》時說道：“作為民族化道路的嘗試，試映后反映還不錯，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看不到國外有這種動畫片。當然今天回過頭來說，是不是一定要用臉譜，是不是一定要完全采用京劇的形式，是不是非要用鼓點等，只吸取特點就可以了?！盵2]

二、動畫短片《賣豬》的原創(chuàng)性表達

《賣豬》這部“中國風”動畫是由深圳風動畫公司于2012年創(chuàng)作完成的。導演陳西峰在讀了陜西作家賈平凹的《祭父》一文后，萌發(fā)創(chuàng)作靈感。陳西峰和他的團隊花了近六年時間制作出這部僅11分鐘的短片，終于在2012年上映并獲得“第11屆東京動畫大獎”公募單元最高獎項。該片憑借獨特的美術風格和本土化的視聽元素，向觀眾展現了黃土高原原生態(tài)的自然景觀和濃郁的陜西民俗風情。這部短片的畫面與音樂里包含了大量的民族原創(chuàng)性元素，與之前的國產動畫相比較，既有繼承又有創(chuàng)新。

（一）原生態(tài)民族風格的畫面

1.濃郁的“黃土地”風情

以陜西黃土高原為背景的動畫短片《賣豬》講述了主人公大娃和二娃兄弟倆去集市賣豬的有趣故事，片中洋溢著濃郁的“黃土”風情。短片中里包含了《黃土》《集市》《豬夢》和《秦腔》四幕。前三幕分別表現了陜西黃土高原的自然風貌、人情生活與民俗文化之美，第四幕中流浪漢的現實遭遇和第三幕的“美夢”在內容上形成虛實對比，深化了動畫“含淚微笑”的主題。第一幕《黃土》描繪了陜北黃土高原千溝萬壑的自然地貌和遼闊壯麗的黃土地景觀；第二幕《集市》描繪了陜西農村人衣食住行的畫面，營造出濃郁的生活氣息，同時也反映了農民質樸且熱愛生活的本質，讓人感受到那里的人情美；第三幕《豬夢》由獨具地域文化特色的陜北布堆畫組成。畫面色彩飽和，以紅、黃、青、白、黑為主色。外部造型簡練，內部圖案生動，且具有浮雕般的立體感，裝飾性極強；第四幕《秦腔》里的流浪漢嘴中吼著陜西古老的秦腔，孤零零的背影襯托出現實境遇的凄涼和內心的無奈?！顿u豬》雖然僅有11分鐘，但是故事完整，民族內涵豐富。短片實際上是借兄弟倆進城賣豬這個故事，讓觀者感受黃土高原的人文與自然景觀之美，作者真正的目的在于以民俗文化和地域風情來打動人心。

2.質樸懷舊的造型

畫面風格懷舊的《賣豬》采用寫實與夸張相結合的手法，既體現在人物造型上，又融入場景造型之中。人物形象鮮明，不同年齡和職業(yè)的人穿戴各具特色，但他們又都有著農民善良質樸的特征。正如陜北信天游中唱的“白羊肚子手巾頭上蒙，紅布褲吊帶纓纓?！盵3]在造型上，《賣豬》里的二娃拖著兩道鼻涕，身上圍著繡了一只黃色大虎頭的大紅色吊帶，翠綠色的燈籠褲上松開的褲帶甩來甩去，圓圓的屁股漏出半邊。作者用漫畫的手法塑造出了一個陜北孩童天真頑皮的可愛形象；大娃頭上扎著白手巾，腿上穿一條亮藍色的燈籠褲，腰間綁根紅腰帶，腳上蹬著少了鞋帶的軍綠色布底鞋，又黑又瘦的臉上眨巴著一雙小小的眼睛，給人木訥瘦弱的感覺；頭戴墨鏡，滿臉滄桑的說書盲人腳綁快板，手持板胡，仿佛化成陜西民俗文化的一種符號；還有老舊的拖拉機，車頭上繞著根舊麻繩，車尾上倒著貼一張寓意“福到”的“?！弊帧@些獨具民族特色的質樸造型并不是憑空想象，而是作者將想象力、創(chuàng)造力與陜西農民生活習俗相結合的結果?！顿u豬》中的場景造型寫實，不僅具有濃郁的地域特色，而且還保留了改革開放初期時的記憶。20世紀70年代，中國西北農村最大的特點就是熱鬧擁擠，極具生活氣息。第二幕《集市》的畫面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到處都充溢著小販的吆喝聲與車馬聲。密密麻麻的窯洞墻體裸露，年代久遠。低矮的屋頂上橫七豎八地纏繞著電線，墻上滿是手寫的如“養(yǎng)豬為革命，殺豬搞建設!”、“計劃生育造福百姓”等紅色大標語。厚重的黃土、破舊房屋、擁擠的集市和形形色色的人物，襯托出那個年代人們獨特的精神內涵，折射出作者對舊人與舊物質樸的情感和懷念之心。

3.鮮艷飽和的民俗色彩

由于不同民族、地域之間的人們對色彩的喜好大相徑庭，因此動畫里的色彩風格也成為民族個性與情感的體現。如果盲目模仿，依葫蘆畫瓢，自然不會形成良好的畫面效果，也更談不上原創(chuàng)性了。在色彩上，《賣豬》作為一部反映陜西民俗風情的原創(chuàng)動畫，在場景里大量地運用土黃色調，突出了陜西黃土高原的厚重感、風沙大和空氣干燥的特點?；蛟S正是由于這樣獨特的氣候，成就了陜西農民偏愛紅、黃、果綠、亮藍等鮮艷亮麗色彩的喜好?！凹t、黃、白、青、黑”這民間“五行色”在《賣豬》的畫面里隨處可見。不管是《集市》里男女老少的服飾，還是《豬夢》里的布堆畫，飽和艷麗的色彩不僅寓意“富貴喜慶”，同時也是民俗文化的體現，成為該部動畫的亮點之一。因此，動畫創(chuàng)作者需要善于觀察生活，從民俗藝術中借鑒色彩，以增強動畫畫面的風格特點。

4.生動的角色動作

加拿大動畫大師諾曼·麥克拉倫認為“動畫是畫出來的運動”[2]。“沃爾特·迪斯尼也曾說過：“動畫只有在獲得生命力與性格時，它才能被觀眾認同，并為之感動。[4]”“中國學派”擅長從戲曲與民族舞蹈中汲取動作特點，追求一種“似與不似”的神韻，使角色的動作富有節(jié)奏感和韻律感。《賣豬》里二娃的動作和表情幽默動人，既有寫實的呈現，又有想象的發(fā)揮，展現出他頑皮天真的孩童個性。例如，當二娃和大娃疲倦地走在山路上時，二娃淘氣地朝著驢車上的說書人吐吐舌頭，做出不屑一顧的手勢，還向路人拍打著自己光禿禿的屁股；再如，二娃風卷殘云般地喝水，猛地嗆到自己等，這些動作細節(jié)既顯出孩童天性，又從側面展現了陜北人豪放、不拘小節(jié)的性格特點。動畫中的角色動作一方面可以強化人物個性，另一方面也能反映出作品特定的民族文化背景和社會環(huán)境。二娃接過水壺時有個特寫鏡頭：他用左手高舉水壺，同時伸出右手食指把瓶蓋滑開，而不是用雙手擰開；體型彪悍的秤豬人隨手拽下掛在脖子上的破手巾，粗魯地擦去臉上的汗珠；他一邊用手捋過額前的劉海，一邊從嘴里吐出悠長的煙圈……對細微動作的刻畫展現了陜西人的生活習慣，使觀眾產生親和力，從而引發(fā)觀者情感上的共鳴。由此可見，動畫角色的動作細節(jié)可以達到提升作品文化內涵的目的，從而實現動畫的原創(chuàng)性。

（二）陜北方言與民間音樂的運用

1.陜北方言的對白

《禮記·王制》云：“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欲不同”[3]。自古我國就有漢語方言和文化上的異同。在動畫創(chuàng)作中，有效地利用地方語言能突出不同地域文化間的差異，成為動畫原創(chuàng)元素的一大亮點。《賣豬》中的人物對白簡潔，但陜北方言的運用卻富有趣味?！吧丁薄傲恕薄班稀薄皢帷币活惖恼Z氣詞和“我”“下”“拉”“不”等諧音的使用，不僅使角色形象更真實，還傳達出陜北語言文化的獨特魅力。國產動畫對白很少運用方言，一般以普通話配音為標準，這不利于動畫語言風格的多樣性發(fā)展。劉健導演的國產動畫《刺痛我》入圍2010年法國昂西國際動畫電影節(jié)，該片人物對白里的“南京話”給人印象深刻，使對白更加口語化和更富趣味性，成為該片的原創(chuàng)點之一。方言對白在動畫中的恰當運用能加強角色的性格特征和提升動畫的原創(chuàng)性。

2.背景樂里的說書與民歌

在美國，動畫片的主題曲是奧斯卡最佳原創(chuàng)歌曲獎項的?？?，例如《獅子王》的主題曲《Can You Fell the Love Tonight》至今被人傳唱。在日本，動漫原創(chuàng)音樂已經發(fā)展成產業(yè)，音樂作為動畫原創(chuàng)特色的趨勢已越來越明顯。民族特色音樂如古琴、竹笛、嗩吶、板胡和墜胡等的樂聲曾在“中國學派”的許多經典作品里廣泛運用，而受到好評。短片《賣豬》在片頭響起牧羊人悠揚高亢的信天游，緊接著在背景樂里傳來節(jié)奏歡快、音色清脆嘹亮的板胡。畫面里的說書盲人手里拉著板胡，腳上的快板打著押韻的節(jié)拍，嘴里說唱著陜北民間小調，帶給人愉悅的聽覺享受。每當畫面里的情節(jié)出現轉折，清脆的板胡聲就響起，不僅推動情節(jié)的發(fā)展，更展現出地域民族文化的特色。旋律高亢的民歌是陜北人民在勞動過程中表達情感的獨特方式。在第四幕《秦腔》中,一個窮困潦倒的流浪漢醉醺醺地哼著秦腔里的苦音，晦澀難懂的方言唱腔傳達出一種高亢、悲憤與凄涼的情懷，好像在訴說著現實生活的苦楚，讓觀眾產生共鳴。

三、國產動畫如何講好原創(chuàng)故事

（一）關注現實題材

“孩子們說國產動畫片很優(yōu)美、很漂亮，但是節(jié)奏很慢，不幽默，離生活太遠，像老師講課，不像電影。”[2]動畫不僅要有畫面美感，更要有故事性，因為故事情節(jié)才是決定動畫能否引人入勝的關鍵。動畫《刺痛我》講述兩個無業(yè)大學畢業(yè)生迫于生活壓力而企圖綁架一個超市老板的故事。片中情節(jié)環(huán)環(huán)相扣，人物關系復雜，來自社會各行業(yè)階層，如外地打工仔、警察、官員、與黑社會組織等。每個人都為得到那箱鈔票在算計對方，最后眾生命運相連的結局。整部片子氣氛壓抑懸疑，情節(jié)曲折緊湊，獲得觀眾好評。中國本土有豐富的故事題材與各式各樣的風土人情作為動畫創(chuàng)作的源泉，國產動畫應拓寬視角，善于從現實生活中挖掘題材，講好自己的故事，不能盲目跟隨國外時尚潮流而忽略自身存在的價值。

（二）結合鏡頭語言

講好故事不僅要有一個好劇本，對電影蒙太奇語言的運用也是不可或缺的。動畫里的景別變換可以增強畫面節(jié)奏感，同時推進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調動觀眾的情緒。國產動畫自誕生起就注重對動畫形式美感和動畫技術上的探索，并在實踐中不斷挖掘動畫中“畫”的特點，卻忽略了動畫的“影像性”，較少探討動畫畫面的運動規(guī)律，加之許多國產動畫多用直白的語言陳訴代替電影鏡頭的敘事作用，無形中也忽略了觀眾的視角。一個好的劇本和恰當的鏡頭語言結合，能使動畫更“耐看”，幫助動畫講好原創(chuàng)故事。但是一部動畫要想立足世界動畫影壇，就必須有自己獨特民族文化內涵。

四、結語

在國產動畫的長遠發(fā)展中，吸收和模仿國外的創(chuàng)作觀念只能是一個學習過程，而不是最終目的。歷史上“中國學派”的優(yōu)秀作品不可勝數，其中的創(chuàng)作經驗和手法值得當代動畫創(chuàng)作者們學習借鑒，但在動畫創(chuàng)作觀念上也有需要當代人總結和反思的地方。動畫中的原創(chuàng)不是應循守舊、固守傳統，更不是盲目地拒絕模仿和改編，而是一個自我反思和推陳出新的創(chuàng)作過程。國產動畫《賣豬》的題材貼近現實生活，地域文化內涵豐富，曲折有趣的故事情節(jié)、生動形象的角色表演和電影蒙太奇語言等要素的合理運用，是該片在創(chuàng)作經驗上值得學習的地方。此外，片中表達的豐富民族情感更是國產動畫需要繼承的。國產動畫主題應多貼合時代精神，加強對畫面美術風格、音樂制作、人物表演和鏡頭語言等元素的綜合運用，挖掘民族原創(chuàng)故事，最終創(chuàng)作出富有民族精神內涵的優(yōu)秀原創(chuàng)動畫。

[1] 孫立軍.關于動畫創(chuàng)作中的原創(chuàng)性[J].藝術批評,2008(5):71-74.

[2] 孫立軍,張宇.世界動畫藝術史[M].北京:海洋出版社,2007:12-102.

[3] 孟萬春.陜北方言與民俗文化研究[J].延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3):82-85.

[4] 周世華.動畫片動作設計中的情感表達[D].南昌大學,2011:11-13.

[5] 索曉玲.動畫影片畫面賞析(第7版) [M].北京: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3:25-67.

[6] 徐賢如,于春麗.國內外動畫研究現狀評述[J].民族藝術研究,2010(5):154-159.

[7] 崔戈.黑色寓言:動畫電影《大護法》的藝術美感[J].四川戲劇,2017(12):147-150.

[8] 吳曉兵.中國傳統文化視覺符號在動畫角色設計中的應用研究[D].蘇州大學,2010:11-23.

[責任編輯：思涵]

2018-01-11

曹潔，女，中國地質大學（武漢）藝術與傳媒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設計學，美術學研究；李夢凡，女，中國地質大學（武漢）藝術與傳媒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設計學，交互設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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