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偉
(442700 十堰市科技學校 湖北 十堰)
隨著“互聯(lián)網+”時代的到來,網絡虛假信息帶來的危害不得不引起人們的注意,雖然我國的司法機關從民事、刑事、行政領域對其進行了規(guī)制,但是依然不能遏制其愈演愈烈的態(tài)勢,究其原因,主要還是由于法律規(guī)制中存在罪責刑不相適應等問題。
長期以來,無論是法學理論界還是傳媒界,都將“網絡謠言”與網絡虛假信息的概念等同。筆者認為此觀點有待于商榷。首先,“謠言”的英文翻譯為“rumor”,其側重于在眾人中傳播未經證實的消息,即其真假是不確定的,屬于一個外延十分廣泛的中性詞。若從法律術語層面來解析“謠言”一詞,筆者認為將“網絡謠言”等同于網絡虛假信息有失偏頗。一方面由于謠言未經過證實,所以其真?zhèn)涡詿o法辨別;另一方面,謠言波及的范圍不確定,并不一定會引起社會恐慌。因此其外延較廣泛。
網絡虛假信息從法律層面來界定,是指利用計算機及互聯(lián)網絡,將與事實不符的文字、聲音、圖片、視頻等用于傳播、交流,使信息主體內容失真,并對社會造成不良的影響。筆者認為“網絡虛假信息”突出一個“假”字,“假”即意味著信息的是違背真實情況的。從傳播途徑來看,必須是通過互聯(lián)網來傳播的,若是口頭傳播或者紙質傳播則不屬于此范圍;從傳播后果來看,應當對社會穩(wěn)定造成了影響。
網絡虛假信息具有隱蔽性強、傳播速度快、波及范圍廣、迷惑性強等特點,而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又為其傳播提供了便利條件。目前,由于我國主流媒體公信力下降等問題,為虛假信息泛濫提供了誘因。針對愈演愈烈的虛假信息的泛濫傳播,我國《刑法》對其進行了規(guī)制。
縱觀我國《刑法》體系,對虛假網絡信息的懲罰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專用罪名,例如:誹謗罪、尋釁滋事罪等;另一類是非專用罪名,例如:煽動分裂國家罪、非法經營罪等,一般情況下,非專用罪名的犯罪行為表現(xiàn)并不是直接制造、傳播虛假信息,但在特殊情況下,行為人如果是采取編造、傳播網絡虛假信息的方式實施上述犯罪,那么也可以利用上述非專用罪名懲罰行為人。
筆者通過對近幾年我國在刑事立法層面的修正案的研讀發(fā)現(xiàn),雖然《刑法修正案三》以及《刑法修正案九》對散布網絡虛假信息做了規(guī)定,但是不難發(fā)現(xiàn),《刑法修正案三》之所以對虛假恐怖信息作出規(guī)定是基于當時的社會背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上述規(guī)定已沒有實際作用。而《刑法修正案九》新增的“虛假信息”范圍不周延,一是,險情、疫情、警情、災情四個概念的外延本身就存在交叉;二是“虛假信息”與“虛假恐怖信息”存在相互不協(xié)調的問題。這就會造成司法機關無法確定適當的罪名。
“互聯(lián)網+”時代的到來,使人們可以隨意在網上發(fā)表自己的看法和想法,為經營網絡商業(yè)提供了便利,同時,也為網絡商業(yè)虛假信息的散布提供了條件?!耙粭l信息重挫整個行業(yè)”的例子不勝枚舉,如四川的“蛆蟲柑橘”、海南的“毒香蕉”事件,曾讓人們陷入極度恐慌之中。正事因為制造、傳播虛假信息的對象不特定,追究其責任困難,再加上法律規(guī)制的空白,讓市場經濟遭受到莫大的負面影響。
網絡虛假信息犯罪的重要方式為“制造”和“傳播”,對這兩種方式的規(guī)定多次出現(xiàn)在《刑法》立法中。雖然《刑法》中關于此兩種方式的規(guī)定均涉及到網絡虛假信息,但是其入刑的標準卻不一樣。例如,第181條,編造并傳播證券、期貨交易虛假信息罪,《刑法》對其規(guī)定是要同時具備“編造”和“傳播”這兩種行為。而第291 條之一,編造、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以及之后新增的編造、傳播虛假信息罪,僅需具備其中之一就可以入刑。這種入罪方式的不統(tǒng)一,會造成司法裁判的困難,也會給犯罪分子提供鉆法律空子的機會。
科技在進步,社會在發(fā)展,立法存在滯后性在所難免,但是立法者應當及時更新立法理念,發(fā)揮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及時對現(xiàn)實作出反應。立法者理應順應社會發(fā)展的潮流,學習國外等發(fā)達國家的成功經驗,適度調整虛假信息犯罪的入罪行為,統(tǒng)一司法審判的標準。另外,針對罪責刑不相適應的問題,立法者應當適當調整刑罰設置,使罪責刑達到統(tǒng)一。
在互聯(lián)網如此發(fā)達的時代,網絡虛假信息傳播速度之快、波及范圍之廣,給社會造成惡劣影響,因此立法機關應當與時俱進,及時調整犯罪圈;司法機關在自由裁量時,應當嚴守罪刑法定原則,避免不當擴大《刑法》規(guī)定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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