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執(zhí)浩
我的小狗永遠不明白它屬于哪兒
與貓爭奇耗予
與麻崔爭搶草坪
今天晌午,為驅(qū)逐一只蒼蠅
它一頭控上了仙人球
在給它拔刺的時候
它眼睛里育我
在我心目中,它人模狗樣
自由與禁錮擠壓出
這樣一個淚汪汪的怪物
既勇敢又怯懦。我的小狗不明白
色禽有色禽的彈道
走獸育走獸的迷途
而裂開的人縫不是為了便于它穿梭
是為了對應(yīng)天上的那些窟窿
那些被我們誤以為是出路的大悲傷
薦詩|萌蔭醬
這首詩猛然讓我想起1936年亨利·盧斯創(chuàng)辦《生活》雜志時寫的創(chuàng)刊卷首語。
“去看生活,去看世界;去目擊偉大的歷史事件;去看窮人的面孔和驕傲者的姿態(tài);去看不同尋常的事物——機器、軍隊、群眾,以及叢林中和月球上的陰影;去看人類的杰作——繪畫、建筑和發(fā)明;去看千里之外的世界,去看隱藏在高墻和房間內(nèi)的事物,以及難以接近的危險事件;去看那些被男人所愛著的女人們還有孩子;去看并且享受看的樂趣;去看并被感動;去看并被教育……”
我喜歡每一個主動的行為。喜歡“與貓爭奪耗子”;喜歡“去看生活,去看世界”;也樂意為驅(qū)逐一只蒼蠅,一頭撞上了仙人球;“去看并被感動”;“去看并被教育”。在好奇心大于理性的年紀(jì)通過一些小成功確認(rèn)了自己的野心,那野心得以存活,躍躍欲試,對世界法則的理解會更樂觀,更主動,也更不切實際。也會遭遇狂風(fēng)暴雨,足以讓人“淚汪汪”,警示我們無論再絢爛,也仍是一株搖曳的花,有不可逾越的四季。但有什么要緊,“飛禽有飛禽的彈道”,“走獸有走獸的迷途”。始信人生的顛沛并非徒勞,而是充滿喜悅。
同時,我相信讀詩也是從一首詩到另一首詩,從一個文本到另一個文本的一個“主動”的過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