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成峰
摘要:穆時英作為新感覺派的一位代表人物,其被推為新感覺派圣手,其創(chuàng)作被后人所稱道,《被當作消遣品的男子》是穆時英早期的作品,其作品發(fā)表初期受到瞿秋白的嚴厲批評,現(xiàn)在再回首,在新時代下重新看待這部作品觀感不同對其評價也不同,從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角度來看穆時英的這部作品,解讀作品中人物的二重人格,體會作品內(nèi)涵,發(fā)現(xiàn)其中新意。
關鍵詞:戀愛;二重人格
一、引言
《被當作消遣品的男子》發(fā)表于1931年,它是當時十九歲的穆時英創(chuàng)作的。年少時他就展現(xiàn)出文學上的創(chuàng)作才華,并被施蟄存所欣賞,其第一篇小說《咱們的世界》就發(fā)表在《新文藝》上。一角叢書的主編趙家璧向穆時英約稿時回憶道:“他給我的一個中篇,題名《被當作消遣品的男子》。那時,我們學校已實行男女同校,新的女生宿舍也蓋起來了,有一個女同學開始和他搞得火熱,隨后把他丟了。于是他把他的生活經(jīng)歷用表現(xiàn)都市生活的新的技巧手法和意境,創(chuàng)作了這篇富有意識流風格的小說。”[1]
二、二重人格
二重人格其實與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提出的“人格三部結(jié)構(gòu)”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人格三部結(jié)構(gòu)”這一學說認為人格是有三個部分的,分別是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具體是指以內(nèi)心快樂為主導來尋找滿足感,尋求刺激而不顧客觀現(xiàn)實不考慮社會規(guī)則;自我則是指理智與謹慎,它是以現(xiàn)實的客觀規(guī)則來作為行動的指南;超我則是指一種深潛內(nèi)心的道德的束縛和約束?!案ヂ逡恋抡J為人格結(jié)構(gòu)之間是相互沖突的,而本我(力比多)受到自我、超我的壓抑和限制,一旦超出一定的限度,人的精神就會出現(xiàn)分裂,從而形成二重人格現(xiàn)象。”[2]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引申出的這一學說為作家二重人格的塑造提供了心理學上的依據(jù)。穆時英甚至承認自己也有二重人格。[3]穆時英從“普羅小說之白眉”到“新感覺派圣手”這種風格轉(zhuǎn)變體現(xiàn)在其作品中,在《我的生活中》這部作品中就已經(jīng)提到了自己的二重人格,其筆下的人物也具有二重人格。
(一)“我”的二重人格
故事主人公是我和美艷女子蓉子,兩者都帶有二重人格。
女主人公蓉子是“我”的同學及戀人,極具女性魅力。男主人公被她吸引,欣賞她的顏值,漸漸也被她的內(nèi)涵吸引。小說開始就寫道“我害怕起來啦”,確實是被吸引,“我”一方面是掙扎著不去,明白自己在一個危險的處境,另一方面又難以決絕地抵制住蓉子的誘惑,本能控制了我的行為。“我”依從快樂原則尋求情感上的滿足,雖然超我及自我告訴自己危險,雖然糟糕,可是仍舊忍不住去想她。
(二)蓉子的二重人格
出生優(yōu)越但沒有婚姻選擇權(quán)的蓉子認為結(jié)婚必須要挑選一個丑笨的做丈夫才好,這樣她消遣男人。蓉子隨著自己高興把男子們當作消遣品,并享受著消遣品所帶來的快樂,這是她的本我,而專愛我則是受現(xiàn)實抑制的內(nèi)心的超我及自我。最后蓉子的那雙黑玉似的大眼珠正深情地望著我,勸著我要想開。另一方面她也是看消遣品般對待我。
(三)二重人格的對弈
蓉子與“我”的戀愛過程就像是彼此智力上的較量,也正因為這樣,“我”看待蓉子與別的女孩子不同。蓉子是“消化不良癥”而“我”則是“女性嫌惡病”。
戀愛中的男女雙方就像在博弈,好比情感拉鋸戰(zhàn)。蓉子是充滿誘惑的尤物。青色的信封中挑逗撩人的話語使我情不自禁一步步走向她設的情愛圈套。我一方面想要擁有蓉子擄獲她的真情,這是我本能的渴望,但是理智與審慎又讓我對這段戀情產(chǎn)生懷疑。我軟弱無力。我強求著索吻,迫切地希望得到她真正的愛,而不是處于消遣品的層別上。后來我了解到蓉子也有她的煩惱,不想被婚姻禁錮被丈夫孩子包圍。其實蓉子的思想比較新潮。在那個下雨天蓉子不見了,晚上出現(xiàn)即是差不多告別了。靜安寺路也沒有她所謂姑媽的門牌。我為著這段逝去的感情生了病,可是最后明白自己不過是她的消遣品,最終陪伴在側(cè)的是手杖和吉士牌的煙。
三、結(jié)語
穆時英的《被當作消遣品的男子》中“我”一方面知道蓉子的情愛無非謊言和騙局,只是把跟異性愛戀當作生活的消遣,另一方面我還是依從本能漸陷情愛之中;一方面為著被欺騙而恨一方面又對她不想受到家庭束縛又同情。蓉子一方面依從自己內(nèi)心不束縛自己想愛就愛享受著消遣品的愛來慰藉自己,一方面又為著對我的愛戀而兩個多禮拜不出去,這大概是與其他的消遣品的男子有所不同?!拔摇惫陋?,她也是孤獨的,兩個孤獨空虛的人尋求慰藉尋求愛,可是我只要她一個,她要的不止我一個。
這部小說帶有穆時英自身戀愛的經(jīng)歷及體悟,戀愛中男女博弈及二重人格顯見,彼此渴望真心渴望愛,蓉子與我的愛戀可以在現(xiàn)代男女戀愛生活中看到身影,也可以看到男性的“蓉子”與女性的“我”的愛戀,身份性別可以互換,其中的二重人格都會存在,這也是新談此篇小說的新意。
參考文獻:
[1]趙家璧.我編的第一部成套書——“一角叢書”[M].編輯憶舊,趙家璧著,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84:33.
[2]朱立元.西方當代文藝理論[M].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62.
[3]穆時英.穆時英小說全集[M].時代文藝出版社,2000: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