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敏 孫建萍 楊支蘭 牛桂芳 徐鳳麟 胡夢嬌
隨著老齡化社會的發(fā)展,健康與長壽成為老年人晚年生活的期盼。我國老年人群中有60%~70%患有慢性疾病,且平均患有2~3種[1]。老年人體質虛弱,加之罹患疾病,對養(yǎng)生、保健的服務需求增加,尤其是目前對保健品功效的盲目夸大宣傳,使越來越多的老年人熱衷于保健品[2]。Harris等[3]的研究顯示,由于缺乏正確引導,大約49%的人存在“保健品可治療疾病”的認知誤區(qū),而國內文獻的報道較少,個別學者僅對某一市區(qū)的老年人進行了調查,情況也不容樂觀。本文以知-信-行[4](knowledge-attitude-practice, KAP)為理論框架,就國內外消費人群尤其是老年人對保健品的知識、態(tài)度和行為現狀及評估工具作一綜述。
19世紀80年代中期,在日本老齡化社會的快速發(fā)展,老年人的醫(yī)療衛(wèi)生服務支出劇增的前提下,日本科學家于1984年首次提出“功能性食品”的概念[5]。隨后,保健品被廣泛傳播到澳大利亞、美國、歐洲諸國[6]。受傳統(tǒng)文化和政策的影響,關于保健品的稱謂也各有差異。保健食品在國際上通常稱為“health food”、“functional food”或 “dietary supplement ”[7-8]。在我國,1996年3月15日衛(wèi)生部令第46號發(fā)布《保健食品管理辦法》(并與6月1日正式實施),將“保健品”指明為具有特定保健功能的食品,即適宜于特定人群食用 , 具有調節(jié)機體功能,不以治療疾病為目的的食品[9]。至今,國際上尚未形成統(tǒng)一的概念和定義[10]。
受保健品定義、分類、文化差異、地域、法律等多方面的影響,國內外對于保健品知識的研究不盡一致。國外側重于特定保健品的營養(yǎng)成分、認知、熟悉度;國內則側重于保健品功效、生產批號、監(jiān)管部門、標識等方面的研究。例如Zanden等[11]對保健品的營養(yǎng)成分調查發(fā)現,老年人對蛋白質的關注度高于脂肪和糖分,更愿意購買和服用富含豐富蛋白質的保健品; Annunziata等[12]發(fā)現,約36%的老年人不熟悉保健品相關知識;Urala等[13]對1 027位調查者發(fā)現,老年人對保健品認知度較低,其中約69%的人從未使用過保健品。而在我國,由于保健品的盲目宣傳以及健康教育體系尚未建立,老年人對保健品知識的掌握情況也不容樂觀。曹冰等[14]調查重慶市老年人群對待保健品態(tài)度的結果顯示:23.42%的老年人將保健品視為靈丹妙藥;在購買過程中,老年人對保健品批號、“小藍帽”(國家食品藥品監(jiān)督管理局批準的保健品標志)的關注比例僅為14.13%和28.7%;石冰宇等[15]的調查數據顯示,老年人群中50.9%不清楚保健食品監(jiān)管部門,48.1%完全不知道保健食品有生產批號,另有18.8%誤認為保健食品有治愈疾病的功效。以上研究結果說明,大多數老年人對保健品的知識掌握情況較為缺乏,且存在認知誤區(qū)。
Vella等[16]的研究數據顯示,老年人對保健品的知識來源中,來自食品標簽、家人、電視廣播、醫(yī)生的比例分別為74.3%、54.9%、36.3%、31.9%,但有40.2%的老年人希望遵照醫(yī)生和營養(yǎng)家的指導來選購和服用保健品。曹如清等[17]對北京市郊區(qū)消費人群保健品認知狀況的調查結果顯示,消費人群對保健品的認知主要來源于電視廣播、報刊、互聯網,其比例分別為56.63%、21.88%、15.92%,遵循醫(yī)師指導服用保健品者僅為5.57%。以上研究結果說明,現階段老年人對保健品的知識獲取途徑多數來源于保健品說明書、電視廣播、報刊等,在醫(yī)生或營養(yǎng)師的指導下購買和服用保健品的老年人僅占少數。
老年人對保健品的態(tài)度即存在喜愛、偏好等積極態(tài)度,也存在懷疑、猶豫等消極態(tài)度。Annunziata等[18]運用態(tài)度問卷現況調查發(fā)現,64.7%的人認為保健品具有提高免疫力、預防疾病的功效而持積極態(tài)度,少數人認為保健食品具有不良反應、過量服用存在風險而持消極態(tài)度。另外,保健品多以補充維生素、礦物質等微量元素為主或以富含某種特定效用價值的物質組成,過量服用、不恰當使用均會引發(fā)不良反應,從而使人們對保健品持懷疑態(tài)度。國外學者發(fā)現,過度服用維生素D可導致高鈣血癥[19],具有滋補效果的蜂王漿在膜翅目過敏性患者中會引起過敏反應[20],老年人過量服用葉酸可增加罹患癌癥的風險[21],這些潛在風險的存在增加了人們對保健品功效的質疑。戚瑾等[22]對武漢市居民服用保健品效果評價的調查顯示:出現1種不良反應的占10.29%,2種不良反應占29.93%,5種以上不良反應的占4.08%。除此之外,對保健品效果的盲目、夸大宣傳,使得人們對保健品持懷疑和猶豫態(tài)度。石冰宇等[15]發(fā)現,僅有 9.5%的老年人對廣泛宣傳的保健方式和保健食品持完全信任的態(tài)度,48.5%的老年人認為其宣傳效果完全不可信。
消費行為是感知、認知、行為以及環(huán)境互相作用且動態(tài)的過程,受環(huán)境、社會文化、生活方式、目的、需求等內外因素共同作用[23]。消費行為范圍較為廣闊,現以消費金額進行闡述。Siegrist等[24]研究德國與中國對保健品接受程度后發(fā)現:我國消費人群對保健品的消費明顯高于德國,相比之下,德國消費人群對保健品的購買更為理性。以往大量數據顯示,保健品消費行為與個體的經濟水平、收入密切相關[25-26]。在我國,尤其是老年人,保健品消費1 000~5 000元的達33%,而消費達5 000元及以上的老年人超過20%[27]。
保健品評估工具較少,僅有國外學者研制的保健品態(tài)度量表,尚未形成保健品知-信-行問卷或量表。
該量表由Urala等[28-29]于2003年編制,經2004~2007年反復修訂而成。量表由益處、信任度、必要性、安全等4個維度25個條目組成。益處(perceived reward)是指保健品對健康、情緒影響的主觀感知力的評價,得分越高,說明個體從保健品中獲益越大;必要性(necessity)是指個體對服用保健品行為必要性的評估,包括積極條目和消極條目,消極條目反向計分,得分越高說明個體認為越有必要服用保健品;信任度(condence)是指個人對保健品功能、廣告宣傳的信任程度,信任度越高,對保健品的態(tài)度越積極,更傾向于購買和服用保健品;安全性(safety)是指個體服用保健品可能存在的副作用、不良反應的擔憂。該量表采用Likert 7級評分法(從完全不同意至完全同意),各維度的內部一致性Cronbach′s alpha系數分別為0.85、0.80、0.78、0.75,因文化、語言差異以及保健品認知的影響,量表的信效度在跨文化調試過程中存在差異,但總體而言,量表信效度良好,且被廣泛應用于我國臺灣地區(qū)[30]、西班牙[31]、德國[32]、意大利[33]等,但目前尚未見公開發(fā)表的中文版態(tài)度量表。
該問卷在保健品態(tài)度量表的基礎上修訂而成[34],包括保健品的回報、益處、對保健品的信任度、服用保健品的必要性、口感、藥用價值、信息等7個維度32個條目。問卷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從非常贊同至非常不贊同),該量表在土耳其人群中測得內部一致性Cronbach′s alpha和重測信度分別為0.74和0.60,但該問卷因信度與適用性不及Urala等編制的態(tài)度量表,故應用范圍較為局限,僅在土耳其人群中應用。
目前保健品知-信-行問卷大多由研究者根據研究目的和研究內容自行設計,尚未見到公開發(fā)表的問卷或量表。為提高老年人對保健品的認知、了解老年人對保健品的態(tài)度以及購買和消費行為,編制適合老年人使用的保健品知-信-行問卷是今后研究的重要任務之一。
本文根據老年人對保健品的知識、態(tài)度、行為現狀、研究工具等文獻進行綜述,發(fā)現老年人對保健品的認識存在誤區(qū)和片面性,易盲目、沖動地購買,且目前保健品知-信-行評估工具較為缺乏,因此深入了解老年人保健品知識、態(tài)度、行為現狀,編制適合評估老年人保健品知-信-行的問卷,并分析其影響因素,對引導老年人正確而理性地購買和使用保健品及開展系統(tǒng)而全面的保健品知識健康教育具有重要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