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審
一位朋友,也是一位很有名的特級教師,曾經在微信上給我留言:教師必須寫作嗎?如果一個教師課教得很好,教學成績很突出,各方面工作也做得井井有條,那么就可以算是一位優(yōu)秀教師。這樣的優(yōu)秀教師,寫不寫文章又有什么關系呢?
這段留言已經留在我的微信上好幾天,我一直沒有回復。不是不想回復,也不是無法回復,而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很恰當的理由,既可以表達我對教育寫作價值的看法,又可以恰到好處地回答朋友的問題。直到今天,我偶然讀到了寓言故事《收藏陽光》,覺得這篇文章大概可以回答朋友的疑問。
恰如其他田鼠的看法,一家人要想在寒冬里生存下去,只要有堅果和稻谷就可以了,尼克收藏陽光的做法看起來似乎有點多余。但是,當冬天來臨,一家人在解決了填飽肚子的問題之后,才會意識到黑漆漆的鼠洞里還缺少一些明亮和溫暖。而尼克平時收藏的“無用之物”,讓田鼠一家的生活質量有了質的飛躍。當然,這是一篇寓言故事,并非一種真實的存在。只不過,故事所蘊含的道理卻值得我們去反思。
誠如朋友所說,課堂和成績是一位優(yōu)秀教師必須關注的東西,它們之于教師的意義,正如堅果和稻谷之于田鼠的生活,委實是一種必要和必需。事實上,我們身邊絕大多數優(yōu)秀教師也正是像田鼠一家一樣,只是堅守著教育中最低線的存在要求,而很少去想象教育中的詩和遠方。我一直在想,當我們這些一直站立在講臺上的教師,在兢兢業(yè)業(yè)重復了一輩子的課堂之后,有一天離開了講臺,離開了校園,我們能夠帶走什么?或者說,什么可以證明自己曾經站在講臺上,曾經優(yōu)秀過?我想,只有文字,只有寫作。寫作,可以幫助我們把經驗和思考進行物化,以一種永恒的方式長久地存在。
其實,寫作還應該有更加高位上的意義。山東省五蓮中學的寇介芳老師,是全國優(yōu)秀教師、山東省特級教師,在中小學教師群體中,似乎已經做到了極致。但是,年逾五十的寇老師依然堅持用文字記錄教育生活的點滴,并把這些日常積累起來的文字整理成了一本書,將于近期付印出版。對于寇老師來說,文字似乎是堅果與稻谷之外的東西,可有可無。而寇老師卻說:“正是這些文字,點亮了自己的教育生活?!弊筒┑内w成峰老師,在五十周歲那年開始教育寫作,并在寫作中一點點地敞開了自己的教育情懷。趙老師說:“寫作讓我不再糾結于現實中的利益得失,一點點打開了我的精神世界,讓我在教育生涯即將結束的時候感受到了教育的美好。”
如此,寫作就是在日復一日的瑣碎中收藏些陽光,在人生緊要處照亮自己的精神世界。
(作者單位:山東省臨沂市蘭山區(qū)教育體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