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吉本芭娜娜作為戰(zhàn)后成長起來的新時代的女性作家,以其獨特的文體風格給二十世紀的日本文壇帶來了生機?!稄N房》作為吉本芭娜娜的處女作,在她的創(chuàng)作生涯中占據(jù)不可忽視的地位。對《廚房》中塑造的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進行敘事分析,對于探究其創(chuàng)作風格具有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廚房》;人物形象;敘事分析
一、吉本芭娜娜與《廚房》
現(xiàn)代日本文學在積極關心人們的生活條件的同時,對于人們的精神狀態(tài)也給予了高度的關注,吉本芭娜娜的文學作品雖然多以死亡為寫作主題,但其用女性特有的細膩的寫作角度表達了積極向上的生活態(tài)度,怎樣從死亡陰影中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是吉本芭娜娜力求通過作品傳達給世人的人生信念?!稄N房》作為吉本芭娜娜的處女作,在世界范圍內(nèi)引發(fā)熱烈反響,甚至在日本掀起了“芭娜娜熱潮”。主人公美影在喪失親人的陰影下通過周圍人的幫助克服悲傷,實現(xiàn)救贖,愈發(fā)體現(xiàn)出吉本芭娜娜治愈系文學的特點。根據(jù)中國敘事學的觀點,人物在敘事中占據(jù)非常重要的地位,人物,敘事情節(jié)和環(huán)境是構(gòu)成小說的要素,而人物可以說是最為重要的一部分。人物是小說敘事的行動者,通過小說敘事中人物的差別化組合,可呈現(xiàn)出多重個性,作為敘事的主要部分,大多數(shù)的作者都通過描寫人物的心理狀態(tài)來揭示對現(xiàn)實社會和人生的思考,而這也是小說敘事的魅力所在。作為吉本芭娜娜文學創(chuàng)作的起點,她在《廚房》中創(chuàng)造出了多個個性鮮明的形象,有歷經(jīng)喪失親人之痛卻仍能樂觀面對生活的美影;有同樣遭遇不幸但勇于承擔作為父親的職責,滿懷對妻子的眷戀而選擇變性的惠理子,是她在自我成長的同時引導美影重新拾起對生活的希望;有看似外表孤僻,性格冷淡,緘默,實則內(nèi)心善良細膩的雄一。這些鮮活的人物形象不僅豐富了作品的內(nèi)容,一步步揭示文章向死而生的主題,更在敘事結(jié)構(gòu)上有力的推動了故事情節(jié)的展開。
二、《廚房》中人物的敘事分析
(一)作為主人公存在的美影
敘事學認為,無論人物如何表現(xiàn),都是由小說敘事的主題決定的,也就是說人物的思想,性格,活動都具有一定的敘事機能,主要人物更能說明小說的象征主題和獨特意義。美影作為《廚房》中的主人公,她的遭遇及心理活動作為作品的主線始終貫穿全篇。從小說整體來看,是以第一人稱“我”來敘述的,小說開篇便寥寥幾筆描繪出了美影的心境,相對比于親人逝去的悲哀,籠罩在主人公身上的哀傷用空虛和孤獨形容更為貼切。然而“無論在哪里,式樣如何,只要是廚房,是做飯的地方,我就不會感到難過”,點明了廚房對美影的救贖作用,小說中無時無刻總能感到潛在的死亡感,而廚房則變成了美影活力的源泉,作為家庭的縮影,干凈整潔的廚房是陷入孤獨深淵的美影憧憬光明的象征。在《廚房》中,同時作為敘述者的“我”,時而是故事的參與者,時而又是故事的旁觀者。“但是,當我意識到時,卻發(fā)現(xiàn)淚水早已順著臉頰流下,打濕了衣襟。我嚇了一跳,是不是自己的身體機能出了故障?竟像酩酊大醉之后一樣,在毫不相干的地方不自覺地掉眼淚。我的臉不禁羞得通紅,連自己都可以覺察得到。于是我慌慌張張下了車”。在這里可以看出,美影既是旁觀者,又是故事的敘述者,通過主人公敘事視角的轉(zhuǎn)換,可以看出美影在看到一家三口后既羨慕又傷感的感情,極容易使讀者陷入故事產(chǎn)生共鳴,又不難擺脫故事冷靜思考。作為小說的主要人物,美影主導著各種人物關系,左右了實際事件的發(fā)生和發(fā)展。
(二)具備救贖功能的惠理子
雄一的母親惠理子看似是小說敘事中的配角般存在的人物,而且在《廚房》續(xù)篇《滿月》中開頭便以死亡的形式退場,但在小說敘事中是不可忽視的關鍵性人物。敘事學觀點認為非主要人物作為小說中的道具,可以暗示作者意圖背后的主題。吉本芭娜娜在用極多的筆墨描寫惠理子美貌的同時,又用與女性美不協(xié)調(diào)的“喘著粗氣”來傳遞給讀者打破正常秩序的某種預感,這是因為惠理子是在雄一母親死后做手術的變性人,在小說問世當時的日本可以說是開創(chuàng)性的人物塑造。惠理子的登場,人生經(jīng)歷及突然死亡,使得小說敘事情節(jié)變得一波三折,她出現(xiàn)在深陷于絕望的美影身邊,在與美影共同承受精神危機的同時陪伴其走出精神困擾,對于美影來說,惠理子是苦難的先驗者,使美影感受到信任和依賴感。同時她的死亡又與美影的成長形成對照,為小說敘事增添了一絲悲劇色彩。
(三)豐富文章敘事的雄一
作為小說敘事中唯一的男主人公雄一,初次登場被安排在一個半陰的春日的午后,作為美影奶奶的熟人,他邀請美影到家里居住,正是這一安排使得美影“眼前的黑暗中出現(xiàn)了一條光芒四射的光明之路”。雄一同美影一樣有著不完美的家庭,有著在掙扎中成長的艱辛,有著不得不獨自承受的孤獨與脆弱,這使得他們得以相互理解與包容,雄一作為美影新的家人給予了她精神上的慰藉。雄一是孤獨悲哀的,母親早逝,惠理子又在意外喪生,但同時雄一是善良的,他可以在互不相識的情況下收留美影,雄一又是心思細膩的,他用喬遷明信片使美影飄零的內(nèi)心有了一絲慰藉。美影寄居在雄一家的同時,不僅實現(xiàn)了自我的救贖,兩人在互相鼓勵中又慢慢積累出了突破黑暗困境的信心和勇氣??梢哉f雄一是惠理子以外支撐文章敘事的重要人物,雄一與美影二人構(gòu)筑的非血緣關系的新型家庭關系也暗示了當時日本社會傳統(tǒng)家庭的崩潰。
三、總結(jié)
作品人物不僅存在于小說敘事之中,對于作者來說,同時也是探究人性,反映現(xiàn)實的手段,不同種類的人物并不是獨立的存在,反而共同實現(xiàn)了小說敘事與敘情的作用。吉本芭娜娜《廚房》中刻畫的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實現(xiàn)了情節(jié)敘事和表現(xiàn)主題的雙重作用。
(作者單位:河北大學外國語學院)
作者簡介:張曉瑩,1994年生,女,碩士研究生在讀,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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